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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师尊最怕的flag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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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倒是假装是个正常师尊那样指导我们的修行。但我们都看出他伪装在肾虚之下的心虚。
“师尊,这个问题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看书啊,看我干嘛!你不要用这种求知的眼神看着我,这其实是一种极为暧昧的权力关系。你期待从我这个权力的主宰者这里获取某样不限于知识的快感,我一眼就能看穿。”
行行行,我干脆闭眼:“这样可以了吧!”
“不行!你把你的眼睛闭上后我就成为你的唯一认知来源,你将用你余下的所有感官来追踪我,从而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我已经感受到你火热的专注力在我身上聚焦。”
聚不聚焦的我不在乎了,我反正是毛焦火辣了。
不学了!学习,学个屁!
从今天起,做一个叛逆的徒弟。背朝仙法,入魔三分。对师尊竖中指是检验入魔的初级标准。
师尊却用一本手抄思路详解集安抚了我。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既然你选择了文修,以后我们可以用文字交流。”
为什么我眼里常含泪水,因为这书上有浓厚的洋葱味。
作为徒弟眼里永恒的客体,永恒被凝视的师尊想出了新的教学方法解决自己的困境:发课件。
我们虽然有满肚子不愿意,这种纸上谈兵的东西怎么用?但我们深知师尊的手段有多霹雳。他给你,你就要,就当是修保命孝,否则陌上青青草。
但别说,师尊的课件是真花了大功夫整的。课件里隐藏有详细批注,只要同一个地方多看了几眼,就会有相关的问答解析罗列出来。尤其是大师兄的剑修课件,多看几眼还有整套动作的建模动画展示,可魔怔了。
果然,师尊的课件和师尊真人一样,凝视的目光就是某种开关。永远不要以为你偷窥的目光不会被发现,师尊从美人时期起,就练就了全身百目大法,连根头发丝儿都是雷达,360°探测附着在身上的目光。
虽然现在雷达们已经稀薄了很多,但基建消亡的速度和变强的速度向来是正比。
哼,头发只配弱者拥有。
从灵根上看,我们几个中资质最好的是大师兄,不夸张的说是天才中的天才,夸张的说是仅次于师尊的天才。
为了消除师尊的戒备,大师兄通常只是中段发挥。但师尊多精明,于是坐实了大师兄韬光养晦意图不轨的心机男人设。
大师兄在成为大师兄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是悲剧了。
我是老二,这顺位很安全,不上不下。师尊在课业上对我比对大师兄上心得多,可惜我的修行成绩依旧在及格的边缘。
因为我实在太能扯了。
本着创新精神,我不喜欢按照标准答案来整,结果被批为后天生反骨,受师尊侧目。
即便如此,师尊还是偶尔给我关个门开个暗灶。比起大师兄,我在师尊眼里安全得很,是个除了脑洞大一点,威胁极小的花瓶。
师妹被全体师门寄予厚望,被誉为“唯一能传承师尊衣钵”的内门徒弟。可那些人哪知道她喜欢写师尊的本子,早就自掘坟墓躺平任嘲了。
但即便门下弟子都不成器,师尊也绝对不会再收一个。若是小师妹还可防可控不可怕,万一抽到一个小师弟,师尊绝对第一时间卷走师祖的私房钱下山跑路。
修真界定律:入魔每多大师兄,偏心多是小师弟。
大师兄和小师弟,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中间横亘着师尊晚节不保的坟头。
可咱师祖不同意啊。师尊这种开山级别的修士,放在山头受冷风吹多浪费,得充公,得造福社会,得拉高修真界的天际线!
以及学费标准最好也按照天际线来整。
凡人的死活无人关心,但金仙的衣钵绝不能断绝。
师祖见缝插针地帮着张罗,再给师尊寻一个接班人。
“徒儿啊,你看这个孩子,千年一遇的灵根……”
“不收。我这超过十年一遇的灵根都叫过期。”
“徒儿啊,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从琼山老道眼皮子下偷来的璞玉之才……”
“不收。璞玉天性最是难磨,万一天生情种那我不就危矣。”
“徒儿啊,这回的是个婴儿总可以了吧?”
“不收。血统来历不明,万一是其他宗师或者魔尊的私生子呢?”
“徒儿啊。你看这个绝对符合你要求。资质一般长相平平无奇,连血脉都是绝对的庸常之辈!”
“不收。下山南行三十二里有个牛头村,这孩子的父母正在找他,快给人送回去。”
任师尊如何与他的宿命做斗争,但他最后还是被命运打败,收了一个关门弟子。
而且这个弟子集所有师尊避讳不及的flag于一身:千年一遇的灵根,众星捧月的璞玉,入魔率居高不下的万寿仙门少掌门之子。
这种王炸级别的天选魔子,师尊却没有拒绝,是不能拒绝。
万寿仙门的没落已成必然,不仅即将丧失统招权,整个修真界都在对其围合施压。意图断其生源,闭其生气,让其自然凋敝。
万寿仙门少掌门与师尊同期出道,两人无论灵根、才学、心气、相貌都棋逢对手,是当年修真界两颗蹭蹭升起的新星。
两人仅有少年时在统招考场上的一眼之缘,从此之后并无深交而流往于神交。
但这种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虽淡如水,也浓胜烈酒。只需一滴,就能流芳百世。
万寿仙门的少掌门却没能万寿,先天有疾,神仙难医。他过早地配婚生子,并在孩子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后溘然长逝。
师尊叹:“他这一生不得自由。生被安排,爱被安排,死被安排。连他的后人,也被安排。”
“他的死还不是被你克的。”我暗自腹诽。
世人皆知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双子星,永远只能留一个。
师尊追忆他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双子星,惋惜他的早夭,但没想到到头来,他却被双子星给安排了。
让儿子拜我家师尊为师,就是那位少掌门的遗言。
道友临死托孤,师尊死也要上。
那一日,杏花微雨,最是尬情。
那一时,山气日夕,略显暧昧。
那一刻,万籁俱寂,恐泄天机。
我们的小师弟上了山,端端正正地拜在师尊脚下。
小师弟抬起头,我们看到了一张尚且没有长开但绝对没有拉低师门平均美貌的少年颜,系着长长的抹额,无风自荡漾。
而小师弟却只看着面前体重一百八膘肥圆润的师尊,充满了提纯后的敬畏、仰慕甚至惊喜。
小师弟说:“师尊,你真好看。”
啧!有内味了!
这句话别说师尊了,连我们仨徒弟听了都菊花一紧。这是什么入魔的必选台词,这少年不入魔,我把我一生的论文都给师妹当柴烧。
师妹两眼飚光看着小师弟,我懂她眼底的欲望:“我他娘又磕到真的了!这他娘的不出本,老娘把一生的丹药都给大师兄当手串盘了!”
然而大师兄却对她摇摇头,提醒她:“开童车是要被逐出山门的。”
师尊都快吓成菊痉挛了,但还是为人师表地阻止少年危险的想法:“说笑了,我哪里好看,我同门其他师兄姐才好看,不如你到他们那儿去?”
“不,除了师尊身边我哪儿也不去。美人在骨不在皮,师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越来越正了!
“淦。”面对眼睛飚着伦琴射线的小师弟,我似乎听到了师尊的真情实感的叹息。
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师尊默默在负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