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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龙子贵贱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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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春聚会早已结束,孟权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见杨锦出来,只以为他又去那儿风流去了,他也怕回去晚了老爹抽他屁股,于是天快擦黑的时候急急忙忙赶回去了。
可怜杨锦抱着锦被在某个人床上睡得正香。
很快夜幕降临,稍有些醉意的谢戈远用了晚膳回到了灯火通明的房中,只一瞥就见床上鼓着一个包。
谢戈远冷笑了一声,被酒麻痹过的头越发昏沉。
父皇希望他闲散的意愿已经表达的不能再清楚了,身居山水不问朝事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给他床上塞人。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胆子太大,还是说根本就不懂规矩,居然不等他就直接在他床上睡着了。
待谢戈远走近了些,看见床边镶着银边的锦靴,被气的有点昏的头又稍微清醒了一些。
这鞋子怎么有些眼熟?不像是那种人能穿的。
他掀开薄被,然后就愣住了,床上居然躺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世子?”
谢戈远看着杨锦的睡颜,立刻就知道他父皇派来伺候他的人脑袋里想了什么,说不定这事已经上达天听了。
谢戈远看他睡的正香,正准备给他盖上被子换个房睡时,杨锦睡的迷迷糊糊的眼睛就稍微睁开来点了。
“唔,上来睡啊,站着干嘛?”杨锦显然是没醒,以为床边这位是他在那个馆子里找的姑娘。
不过谢戈远也的确长得精致过头,光看脸也确实胜过许多姑娘,但是他左看右看也确实不像个姑娘啊。
谢戈远默默看着他朝自己招手,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喊人过来给他再灌一碗醒酒汤的时候,领子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抓住了。
随着他倒在床上的声响,房内的烛光居然全数熄灭了,也不知道杨锦都功夫到底有多高,反正谢戈远暂时还做不到他这样灭烛火。
杨锦迷迷糊糊的抱住他蹭了蹭,然后被子一裹准备睡觉。
谢戈远这下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位世子爷也真是随便啊,人都没看清都能搂着抱着睡觉?
待杨锦睡熟之后,谢戈远挣脱了那个满是清冽气息的怀抱,然后跑到了隔壁的房中去歇息了。
只此一晚,杨锦便给谢戈远一个印象。
无耻浪荡之徒!
翌日,杨锦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还稍微有点愣神着,外面的婢女发现他醒了连忙端着东西进来伺候他洗漱了。
“世子爷,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吧。”杨锦被她一句话叫的缓过来,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为何在此?”
“奴婢只知道您醉了以后殿下唤人将您安置在了这里。”那婢女小声毕恭毕敬的答道。
杨锦看着房间许多饰物与随处放的东西,看着不像客房,又想起昨天那个容貌颇有些昳丽的少年。
不过这婢女叫他什么?殿下?
杨锦摸着下巴想着最近京城里头的事件,想破了头也没想出来哪位殿下有时间在城郊这块地上待着。
他又问道:“你们家主人是何人?”
婢女愣了一下,跪倒在地:“主人家名讳奴婢是万万不敢提及的,求世子爷开恩放奴婢一马!”
“得得得,我还没说要怎么着你呢,起来回话。”杨锦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得不轻,连忙喊人起来。
那婢女不敢,只敢跪着,也不敢抬头。
杨锦正头疼呢,这会也懒得再说一遍,刚想继续说点什么,房门又被推开了。
“世子爷可醒了?”颇有些低的嗓音传进来,引得杨锦耳朵一阵发痒。
那婢女不敢起来,只敢在地上转了个方向,向着门外走进来的少年回话道:“回殿下的话,世子爷已经起了,现下还没洗漱。”
谢戈远和杨锦对视了一眼,一人对谢戈远那出众于人的容貌欣赏了片刻,而对面对他清醒的程度做了个判断,然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是清醒的人最好说话。
杨锦摸了摸下巴想,京城里头一共就两个殿下,而且年纪都比他还大,那么面前这个殿下是何处而来?
这样想着,他对笑了一下颇有些无礼的问道:“美人是哪门子的殿下?怎么本世子没在京城里听说过?”
谢戈远有些懒得理他,也不答话 只挥手喊婢女和外边的奴仆赶紧送客,他这里可供不起祝南王世子这尊大佛。
杨锦看他有些薄怒了,也不好意思占了人家的便宜还摆架子,于是顺着婢女们的请出了这园子,悠哉悠哉回家去了。
一回王府他可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每日还是干着以前那些事儿,整天不务正业。
一直到春末,杨锦和孟权去京郊马场选马时路过那出偏僻的园子时,才想起了这位殿下。
孟权与他一同坐在马车里,听他描述着那位的面容,思考了半天,突然好似灵光一现的拍了一下杨锦道。
“我晓得他是谁了!”
于是杨锦听说了一段他听着都觉得委屈的经历。
那位殿下原来是三皇子谢戈远,刚出生便丧母,由外家带着在遥远的边城长大,最近被送了回来,却因为容貌与已经逝世的筝妃太像招致圣上厌恶,又有二皇子派的人上谏道‘三皇子男生女相实在上不了台面’,于是圣上颇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把他安排在京郊住着。
这明摆着轻视这个由商人之女生出的儿子,有些迂腐看重皇室血脉的大臣这会儿都不敢吱声。
这筝妃来历大伙都清楚,谁也不好开口去给三皇子说话。不追溯当年,谁会知道当今圣上还干过夺妻灭口的事呢?
至于谢戈远的外家,依靠着皇家恩典得了不少利益,根本也不去管筝妃的死活,倒是外孙照顾的不错,不过也是碍于圣旨。
总之谢戈远能闲散是各方面都希望并且一手促成的。
不过大概谁也想不到当年真相远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复杂,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当今圣上贤名中沾了那么点污点才显得他像个凡人。
于是他也不是很管这些流言,留下扑朔迷离的所谓真相什么也不解释,只埋头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