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采药养家日常》月美人

2、第2章 青螺山脉

　　这天一大早，李老翁背着干粮，拿着镰刀。

　　李老翁与李婆婆告别后，反复叮嘱云瑶：“我们去上山，你可要好好跟着我，断不可胡跑，这里面树木茂密，一不留神就会迷路。”

　　确保云瑶听进去了，李叔翁才引着她慢慢地向青螺山脉走去。

　　据李叔翁说，山脉的边缘除了有一些野兔山鸡之类的，还有一些常见的药材，而山脉里深处危机四伏，时常有虎狼猛兽出没，村民只在山的周边打猎采药，万万不敢踏入深处。

　　走到山脚下，仰望青螺山脉，群山连亘，朦胧的群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云雾缭绕。

　　一条清澈透明的小溪，绕着群山，绵绵延延，流向远方。

　　云瑶紧跟着李叔翁，沿着狭长的山路向上爬去，在路旁时不时看见马齿苋，这种野草生命力顽强，只要有一两株便能串得满山都是。马齿苋虽然不值钱，却具有清热解毒的效果，能当野菜吃，也能入药。

　　她采摘放进竹筐里，蝇子腿再瘦也是块肉，她现在身无分文，没资格嫌弃。

　　突然余光瞥见灌木丛深处的一丛植物，开着金黄色的花，这不是柴胡吗？

　　云瑶连忙拨开灌木丛，小心翼翼把柴胡采到竹筐里，这可是调理身体退热解热的宝贝。

　　发烧对于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放在古代却不同，随便一场风寒就可能要了人的小命。

　　云瑶接着顺手采到了降火的蒲公英，清热解毒的苦麻菜。

　　云瑶和李叔翁在崎岖的山路走着，藤蔓缠绕，时不时挡住去路，李叔翁用砍刀开路，云瑶在后面惊喜的“呀”叫了一声，她发现一大丛龙葵，上面结满了黑紫色的果子，她顿时口水流了三尺，龙葵子能解毒，味道甘甜微酸，很是可口。

　　云瑶不亦乐乎地采着黑紫色的果子。这些龙葵子可以暂时缓解身体毒素，至于解毒，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

　　云瑶边采边吃，李叔翁见状忙道：“瑶瑶可不敢随便吃，有些果子是有毒的。”

　　她赶紧解释道:“叔翁，这个龙葵的果子，青的时候有毒，等到熟透变紫便没毒了，甚至还能解毒呢！”说完递给李叔翁一把。

　　李叔翁听她言之凿凿，心里不由信了几分。

　　他尝了把黑紫色的果子，嘴里甜滋滋的，农村人一年到头都难吃回甜的，他不由叹口气：“老汉在山里活了五十多年，竟然不知道这小果子还有着等功效。”

　　云瑶把龙葵果子的药效说的头头是道，李老翁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这一路上他算是看出来了，云瑶这孩子确实略通药草，不是瞎胡咧咧的。

　　李叔翁布置完陷阱便跟云瑶一起采草药，两个时辰采了一大竹筐常用的药草，云瑶直起身来擦了擦汗，突然眼睛余光扫到不远处石头缝里一株植物，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居然是铁皮石斛，古时民间曾有传说，当有危重病人处于生命垂危之时，将悬崖峭壁上菜来的“仙草”喂入病人口中，能令人起死回生，就是指的铁皮石斛。

　　这是云瑶第一次看见野生的铁皮石斛。

　　天啊，运气爆棚啦。

　　云瑶先用棍子敲了敲铁皮石斛周围，听说天材地宝的周围都有毒物猛兽的存在。果然一条赤色小蛇倏得飞射出来，云瑶用木棍一档，赤色小蛇瞬间缠到了棍子上，沿着棍子往上爬，云瑶心中一惊，吓得连连后退。

　　李老翁见状，飞快地伸出手，从小蛇背后按住蛇头，死死地抓住它的颈部七寸，赤色小蛇的修长的尾巴快速盘到了李老翁的胳膊上。

　　李老翁死死捏住赤色小蛇不放，赤色小蛇拼命挣扎着，紧紧地缠在李老翁的手臂上，越来越紧。

　　云瑶看得胆战心惊。

　　这蛇一看就有毒。

　　云瑶慌忙递过砍刀，李老翁迅速砍下将蛇头，剥了蛇皮，挖出了蛇胆装在布袋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李叔翁脱险，云瑶这走到石缝旁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把铁皮石斛的根挖出来，又用附近一团泥土把根包好，放到竹筐上面，这颗铁皮石斛还小，养大后药效更好。

　　日头偏斜，云瑶的竹筐渐满，李老翁来到陷阱旁，陷阱里困住了一只兔子，灰白的毛发，胖嘟嘟的身子。

　　云瑶看见兔子两眼冒光，仿佛闻到了外香里嫩，金黄扑鼻的烤兔肉。每天喝高粱粥，嘴都淡出鸟了，终于能开次荤了。

　　云瑶愉悦的哼着小曲，与李老翁满载而归。

　　云瑶和李叔翁背着药草和野物回到了家，虽然俩人身上、脸上都是泥土，但也收获颇丰。

　　云瑶把柴胡洗净，晾晒在院子里，这些药草应该能换些银子，改善一下伙食。她把墙角的一片土地开垦出来，从外面捡了羊粪，等土地松软了，这才把铁皮石斛小心地移到泥土里，种好扶正浇水，伺候很是精细，这往后可是她的摇钱树。

　　李老翁把兔子收拾好，随即开始清理蛇胆蛇皮。

　　李婆婆拿着兔肉进了厨房，一柱香后便闻到阵阵炖肉的香气，云瑶闻着香气，肚子咕噜噜直叫，她咽了咽口水，继续处理药草。

　　等啊等，李婆婆的饭终于做好了，她喊了一嗓子，外面忙乎的两人都回来了。

　　桌子上摆着粗瓷大盆，热气腾腾，手香味扑鼻而来。

　　“兔肉萝卜汤最补人，瑶瑶赶紧趁热喝，锅里还留着些，我吊在井里冰镇着明天喝。”

　　云瑶看见自己面前一大碗兔肉汤，而老两口仅仅小半碗，心里微微一动。

　　前世父母早亡，她自小跟着爷爷长大，爷爷也疼她，但更多的是严苛，很少流露出温情之类的。

　　爷爷去世后，她孑然一身，再也没有家了。只有一群打着亲戚名义的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早已懂得人间心酸的云瑶，看到李老夫妇如此待自己，不禁感叹，有些亲人甚至不如外人。

　　李老翁一边吃，一边说：“瑶瑶，兔子皮我处理好了，完了让你婆婆给你做双手套，这里冬天冷你可受不住。”

　　老两口的话，如同一股暖流注入心房，云瑶暗自决定，一定要用自己能力，回报这对好心的老夫妇。

　　忙乎了一天，云瑶的小身板有些支撑不住，躺在炕上沉沉睡着了。

　　日上三竿，云瑶才悠悠醒来，她爬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院里。

　　李婆婆见云瑶起来了，笑着走过来说：“你叔翁他去田里了，灶上还有粥，你先垫巴垫巴。”

　　云瑶去厨房吃早饭，刚吃完，听见外面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云瑶走出门口，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儿一女站在大门口，李婆婆小声解释，年轻的妇人不依不饶叉着腰大骂，听了半天云瑶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李婆婆的儿子和儿媳李全、吕翠。

　　李全长得随李叔翁国字脸，浓眉大眼，可眼神却闪烁，让人感觉猥琐。吕翠身材瘦高，穿着半旧深蓝色对襟短衫，下身着襦裙，瘦长的脸，颧骨高高耸起，细长的眉毛高高吊起，一脸凶相。

　　云瑶走近了才听清，吕翠指着李婆婆骂道：“放着孙子孙女不养，捡来野孩子当宝，你也不想想老了，将来还能指望这丫头片子，还不是指望我们给你养老送终。”

　　李全听见媳妇的叫骂，也不说话，只是默然的站在一侧。李婆婆刚想解释，吕翠打断：“别在这里磨磨唧唧，赶紧把小丫头片子送走，还能省不少嚼用。”

　　李婆婆唯唯诺诺：“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出去，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吕翠蛮横：“你个老婆子少废话，就说送不送走？”

　　李婆婆见吕翠一脸凶相，叉着腰，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她一辈子善待与人，她无法狠心把一个小孩置于险境，她摇摇头，声音小但态度坚决：“瑶瑶身子骨弱，好不容易养好些，若是现在送走，她该怎么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去送死。”

　　吕翠尖起嗓子大吼：“老不死的，迷了窍啦，她是你什么人，要你掏心掏肺，该不是你外头的私生女吧。”说着手就朝李婆婆挠去。

　　云瑶看不下去了，拦到了李婆婆身前。吕翠的爪子眼看着就要挠到了云瑶的脸上。云瑶侧身一避，尖利的指甲还是扫到了脸侧，云她的脸上顿时闪现一道血痕。

　　李婆婆吓得赶紧捧起云瑶的脸查看，一道血痕划在右脸的一侧，还好抓的不太深。

　　姑娘家别留下伤疤，往后说亲都难。李婆婆急忙把云瑶领进屋，用清水和干净的布子把伤口处理了一下。

　　回过头，发现吕翠正在家里翻翻捡捡，搜罗了一遍，没找到个值钱的。李婆婆由不得跟吕翠理论起来，她哪里是吕翠的对手，吕翠猛然一推，李婆婆推倒在地。

　　云瑶忙将李婆婆扶起来，说是放到别人身上，云瑶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这是你婆婆的儿媳，她这一巴掌打下去，可就有的闹腾了。对于这种不讲理的泼妇，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

　　安顿好李婆婆，她突然想起昨天采回的药草。

　　云瑶赶紧来到厨房，看见李全在厨房里转悠，两个孩子把云瑶辛苦采的龙葵子吃了大半，还乱扔了一片，云瑶气得肝疼。云瑶想发脾气，但为了李老夫妇，她强压住内心的火气。

　　云瑶心里暗叹，这就是一家子强盗，真不知道李老夫妇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

　　李老翁从田里回来，看见他们，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回来啦。”

　　李老翁知道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要物，就是要钱。

　　李全笑着走上前去，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爹，我带着佳林，佳怡回来看看你。”

　　李老汉默不作声，直到云瑶脸上的伤痕：“这是怎么了？”

　　云瑶还没来得及说话，李佳怡连忙奶声奶气的说：“爷爷，她是不小心摔倒的。爷爷好几个月不见，佳怡都想你了，你都不问问我。”小姑娘趁机转移了话题。

　　李老翁脸色稍缓，转过头叮嘱：“女娃娃的脸可是金贵的，以后万万要小心。不要沾水，结疤不要用手抓。”

　　李叔翁嘴里唠叨着，佳怡眼珠子一转，挽着他的胳膊，“爷爷，弟弟开始念书了，识了不少字呢，不信你考考他。”

　　李佳怡拉着李叔翁东扯西扯，她的嘴很甜，哄得后者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云瑶惊奇发现，佳怡小小年纪，心眼可不少。

　　对着李叔翁一副面孔，对着她又是另一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