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IF》果灯阿珀

2、第 2 章

　　三轮霞一瞬哑然，就在这时，最小的弟弟从桌下拿出了一个空酒瓶。

　　妈妈的身体不好，有时疼痛难耐，会借酒麻痹自己，看来是喝醉后说起了胡话。
　　果不其然，她突然趴倒在桌上，三轮霞扶着她平躺下来，弟弟拿来毯子，盖在了妈妈身上。

　　两个弟弟要上学，自己继续就读也要花钱，妈妈的医药费高昂，身体弱又不能市场出去工作，这个家都要靠自己……

　　三轮霞坐在矮桌旁，翻看着日程，弟弟拿起她手边的信封：“这是什么？”

　　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听上去是骗人的，但那老人说有奖学金和工作酬劳，还能继续上学，若是能解决家中的情况，说不定是一个出路……

　　三轮霞再次展开信，看到了一个地址。

　　隔日她和同事换了班。平日里对方会将事推给她，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三轮拿着用了好几年的翻盖手机，根据地图软件的指示来到了一家小吃店前。

　　“小鸟箱……”三轮霞喃喃道。

　　三轮也在超市里打工，超市的肉类区域里都是工业处理后的肉，看不到动物本身的样子，购买这些肉能降低人的罪恶感。
　　用“小鸟箱”作店名，客人真的能将安心把肉吃进肚子里吗？

　　三轮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店铺的风评。

　　小鸟箱，并非她所想和动物有关的存在，通常写作子取箱，是一种诅咒。

　　“雌兽……小孩……哇，这是什么啊……”三轮霞关上手机，微微眯起眼睛，面带纠结。

　　“不进去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三轮霞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去，见一个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的男人正看着她。

　　男人半耷拉着眼皮，天生就长这样，看上去兴致缺缺。他扫了眼三轮手里的信封：
　　“什么，原来是新生。”

　　说着男人往里走，淡淡的烟味飘来，三轮霞还站在门口：“我还没决定……”

　　“那就最好别来。”男人说道：“做什么咒术师，麻烦又危险。”

　　咒术师，那个老人竟没在骗人。

　　“是真的会发工资吗？”三轮脱口而出。

　　“哈？”

　　总不能让一无所知的小姑娘一个人去，日下部笃也简单介绍了自己，原来是学校的老师。
　　两人穿过店铺，店员和老板同他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他侧头示意三轮在，看到她手上的信封，众人纷纷感叹又有新人了，可喜可贺。

　　“又在偷懒！”一个女声响起。

　　日下部看了过去。

　　说话的女人脸上泛红，同他招了招手，显是喝醉了。背对着他的女人也看了过来，单手撑着脸靠在桌上，眼下挂着层黑眼圈。

　　“庵，家入。”日下部打了个招呼，对三轮霞说道：“她们两个和我一样，都是学校的老师。家入是校医，醉了的那个是综合科的。”

　　三轮霞打了个招呼。

　　两个老师沉浸在闲聊和酒里，没多说什么。日下部带着三轮经过店铺后门，到了店后的巷子里。

　　巷中摆着垃圾桶，常人看来，是个死胡同。

　　“你看得见吧。”日下部说道。

　　“什么？”三轮霞问。

　　“门。”

　　没明白日下部为什么这样问她，三轮想说我的视力还挺好。

　　“这是咒术的障眼法。”日下部说：“也只有拥有咒力的人才能通过这扇门。”

　　“请问咒力是什么？”

　　日下部：“……”

　　他不是能耐得下性子解释的人，不过既选择做教师，就算不是这种性格也必须做到。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人的负面情感，负面情感会形成咒灵，咒术师的主要任务就是消除咒灵。”

　　三轮霞看上去似懂非懂：“也就是说，高等学校是学习如何消除咒灵的地方。”

　　“没错。一半以上的咒术师都出自咒术师家族，他们一出生身体里就会拥有名为术式的刻印。而我和你这样的人，拥有咒力但没有术式的刻印，只能走别的路，但也是殊途同归。”

　　日下部拉开木门，三轮探头往里看。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进了门内。

　　门关后又是一条窄廊，被黑影笼罩。

　　“啊。”三轮霞发出轻叹声。

　　日下部拿出了根烟，靠在墙边点燃：“什么？”

　　“我老是看到这种黑色的幕布。”三轮霞说：“但它们会消失。”

　　日下部吐出一口烟：“这是帐，用来遮挡普通人视线的东西，也是术式的一种。”

　　三轮霞点了点头，又问：“难道说和人类长得不一样的生物就是咒灵？我小时候就能看到它们，但是其他人都看不到，偶尔也会有几个能看到的朋友，但是妈妈让我不要和别人说，所以我也就当它们不存在……”

　　烟雾缭绕在日下部眼前。

　　说起能看到咒灵之事，黑发女孩并未显露出丝毫恐惧，只是有些惊讶，已将咒灵当成和人类一样，存在于生活中的寻常之物。

　　一般父母听到小孩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早就吓破了魂。小小的女孩却张口就问报酬的事，自己还是不要参与太多比较好。
　　毕竟是那个老头子亲自跑去通知的人，自己最多将她领进门。

　　一根烟被掐灭，日下部说道：“走吧。”

　　推开高大木门，人声渐近，两人来到街头。和普通的商店街没两样，但凭空于上方游动着的鱼龙，点明了此处的不可思议。

　　“欢迎来到咒术街！”小贩迎上前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目标：“狱门疆耳塞，维持效果一昼夜，保证使用者睡上好觉。”

　　日下部根本没理，走到主道上。

　　小贩将一根绳子递到了三轮霞眼前：“美丽的小姐，看看这个。美美子吊绳，用来绑晴天娃娃，明天天晴率是百分之五十！”

　　“看看气象预报就知道天气了。”日下部一把拉过三轮霞：“这边。”

　　咒术街上极为清冷，大半店铺紧闭正门，像是关了好多年。

　　日下部将三轮带到一间外表朴实无华的店外，三轮霞发现店门上的图案和封信口上的印章一样。

　　日下部推门而入，店里坐着个黑西装，抬头看来。

　　“日下部先生。”

　　“哦，”日下部摆了下手，“新生，一直在麻瓜世界生活，你给她详细解释下，咒高到底怎么回事。”

　　麻瓜？又出现了新的词。

　　三轮霞看向黑西装，就见日下部转身要走，她的视线追了过去，还真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日下部挠了挠头：“总之，听他说完，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名为伊地知洁高的男人已倒来了杯茶，放到了对面的桌前。
　　“有什么疑问我都会尽量解决。”他对三轮霞说。
　　“请坐吧。日下部先生，这条街禁烟。”他不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