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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篇 生命的交集-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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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前后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舒佳却感觉像过了几亿个光年,再次到达Safe寓所时的心情也不尽相同了。
当他们三人一同出现在Safe房门前的走道时,邻居的阿姨打开了门,一看是他们三位,立刻微笑着打招呼:“啊哟!沙飞呀,侬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呀,可把这位小姑娘急坏了,侬是不知道的呀,伊天天来这里等,坐在花园里只流眼泪呀,看得直叫人心疼呀……”
阿姨的热心让三个人都感动不已,但也让三个人同时陷入迷惑之中。Safe的迷惑是这位陌生的上海阿姨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还有,她说舒佳这些日子一直在这里等他,而且还等的流泪,这一切都让他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向北和舒佳的迷惑是这位陌生的上海阿姨居然叫出了他们刚刚才知道的名字,难道说“沙飞”才是Safe本来的面目?他们又仔细想想也对,之前,他们所关注的都只是Safe这个泊来名,从来没有去问过对方的中文名字。
三个人都没有接上海阿姨的话,只是不约而同的给了对方一个微笑,仅此而已,弄得上海阿姨自己感觉到没什么趣味,急忙收起微笑不情愿的关上了门。
“沙飞,记得这里吗?”舒佳希望此时此景可以唤醒Safe沉睡的记忆,尽管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沙飞”这个名字,但又不得不去称呼这个名字,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拉近她与Safe之间的距离。
Safe想了想,看了看舒佳,然后又看了看向北,摇摇头,“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
向北没等舒佳把话说完就把话接过了,“这是一个朋友的旧居。”
“朋友?旧居?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位朋友出国了,走的时候他把钥匙放在你那里了。”
“钥匙?在我这里吗?”
“是的。”向北冲着Safe努了努嘴,示意他打开自己的包。
Safe打开包,取出一串钥匙,放在手中左右把玩着,一脸的疑惑。
“你用这些钥匙开一下试试。”向北怂恿着Safe,舒佳也在一旁附和着。
Safe看了看这两人,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拿出其中的一把插进门锁中,没想到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他又看了看向北和舒佳,满脸迟疑。向北和舒佳看着门被打开,相视一笑,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希望,也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
Safe推开门走在前面,屋内的一切对他来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屋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他所熟悉的气味,是什么,他却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种气味是一种十分熟悉的,甚至于和自己身上的某种气味十分相似的。穿过客厅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张舒适的沙发,绿色的,很松软;看到了那张工艺相当精致的地毯,纵横交错的构图十分迷幻;看到了墙上的点点荷花,在白色的映衬下开得那样妖艳;还有那张铺在原木台基上的手工亚麻织物。这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有着无数的交集。
继续往前走,又是一道门,门虚掩着,Safe推开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面“空墙”,墙的上方涂有不同色彩的颜料,绿的、蓝的,勾勒出的线条像是植物或是天空的景象,Safe想不出那是什么,只是潜意识里有些模糊的影像不断向外冒着,他极力想抓住这些模糊的东西,极力想将它们拼凑在一起,想看看拼凑出来的究竟会是什么,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一切都是徒劳,末了,他只好放弃,不再去想。墙下有一架钢琴,很古老,但琴面却保存的很好,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映照下依旧会熠熠生辉。屋里有很多植物,可能是因为许多没有人料理,很多开花的植物都开始枯萎了,只有几盘仙人掌、仙人球之类的植物还顽强地绽放着绿色的生命……
Safe低身去抚摸那些脆弱的绿色生命,目光里透着一丝怜爱的神情。他的手还没有多少力,还很柔弱,但是仍旧可以透过皮肤感受到指尖下植物的脆弱变化,枯萎的、凋敝的、顽强的……自屋内顺着光线的跃动,一直延伸到屋外的阳台。那是很狭小的空间,也是很精致的空间,合理的空间运用使这里变得很生活、很情调,这种合理的空间再次让Safe感觉到很熟悉,他不停地抚摸着阳台中的每一样物件,灯、画、椅、书……一切手可以触及到的地方,之后,他在那张躺椅上坐了下去,立刻,他感觉到一种舒适的惬意快速的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他闭上了眼睛,顿时跌落到一个熟悉的空间,与适才经过的环境一斑。他很奇怪这种感觉,想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中。突然,他被一阵笑声所吸引,顺着笑声他找到了一张笑脸,居然是一张刚刚熟悉的脸――舒佳,他看见了她灿烂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微笑自己居然也笑了。很快,他又被一阵歌声吸引,他居然发现在一个像是酒吧的环境下,自己正抱着一把吉它浅吟低唱,歌声很熟悉,似乎是刚才舒佳冲着自己唱的那首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接着,他再次被一阵笑声所吸引,这一次不是在同一个环境中,而是若干个环境循环着跳动,像是一幕幕电影,环境中有他还有舒佳,他们随着环境的转换发出不同的笑声,那些笑声交织在一起快速胶合着、拉扯着景象不断旋转,突然这些景象变成一阵尖厉的叫声,像是女人的,年轻女人的、年长女人的,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救护车的鸣叫声、担架床上下的声音以及玻璃瓶与金属碰击的声音,然后,是长长的一段黑暗……
Safe想睁开眼睛,想从躺椅中坐立身子,但是意识却不支持,他最终还是没能改变既有的现状,只好跟着意识继续游走。这次,他看到的是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在一间房里来回走动;他看到了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一动不动,十分虚弱;他看到了一张蒙着口罩的脸,应该是位医生的脸,他很奇怪自己对这张只露着一双眼睛的脸那么熟悉,他努力地想,终于想到了——梁锦坤医生,那是一位优秀的血液专家,自己的专职医生。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唤醒了,他想起了很多往事,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应了梁医生的话——体内的病毒开始发作了,而且会一次比一次可怕,这次短暂的失忆只是一个开始。他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完全没有了当初听到梁医生告诉自己病情时的那种洒脱、释然。他很害怕现在的这种感觉,完全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遗忘一切,甚至于遗忘自己。想到这儿,又是一阵惊吓,这阵惊吓激醒了他的意识,他终于摆脱了梦境。
现实中Safe首先接触到的是向北和舒佳,他们眼中跳动的急切和希望的光芒让Safe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在失忆的时候能记得向北却不记得舒佳?难道这就是梁医生所说的“选择性失忆”?此时,他宁愿自己继续失忆,也不愿直接面对眼前的二位。他的思维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斗争,对于恢复记忆一事,说还是不说?说,就意味着自己必须继续接受舒佳的感情,而和向北只能继续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朋友关系,甚至于只是事业上的伙伴关系;不说,就意味着自己将沦落为一个感情的骗子,任由舒佳对着自己伤心落泪,而和向北却有很多理由和机会接近。如何选择?他又看了看向北和舒佳,他知道不能继续保持沉默,必须要一个结果。他又看了看舒佳,能感觉到她这段时间的辛苦与伤心,她原本青春的容貌上多了许多憔悴与衰老,这都是自己的过错吗?他的内心很歉意,但越是这样,越觉得不可以继续将错误进行下去,他不能直面拒绝舒佳,最好的方式可能就是自己的失忆。这么想着,决定自然也就定下了。
Safe决定继续失忆!
他决定继续保持沉默。他躲开了向北和舒佳的目光,一个人往外走。对于舒佳,他想要做点补偿,但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合适。走到卧室,他又看到了那面空墙,他想起了那是一幅还没有画完的画,他想起了在向北的博客上看到的那个关于王子和公主的美丽童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尽早完成它,趁着自己恢复了记忆,趁着自己的病情还没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又看到了那架“古董”钢琴,他想起了在酒吧里吟唱的所有歌曲,想起了《遇见幸福》和《我要我们在一起》,想起了向北和舒佳对这两首歌的喜爱,也想到了对舒佳稍做补偿的一种方式。
对于Safe一连串的举动,向北和舒佳也有着不同的感受。
在向北看来,Safe的记忆应该有所好转。刚才Safe呆在躺椅里的时间太长,而他的面部表情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不知道舒佳是否留意到,自己看的很清晰,他有理由相信那是一种因某种刺激以后才能产生的反应。但是,从刚才Safe看自己的表情来看,又像是没有什么变化。总之,一切都很奇怪,怪到自己也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在舒佳看来,Safe的记忆仍然没有变化。她也看到了Safe面部所产生的细微变化,为此,心里还一阵窃喜,以为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可以找回自己喜欢的那个Safe了。可是一旦看到Safe那空洞而无神的眼睛,她的心就再一次跌入谷底。她感觉,整个世界还是被一阵寒冷包围着。
正当向北和舒佳各自在心里盘算的时候,Safe已经走到了那架“古董”钢琴前,他所想到的“稍做补偿”的方式就是用这架钢琴去演奏舒佳最喜欢的那首《遇见幸福》。
这首歌,对于舒佳来说意义非比寻常。第一次见面,Safe在LIFE98用这首歌开启了她少女的心扉;在Safe失忆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他又用这首歌让自己下定决心一爱到底。今天,他再次演奏这首歌,一方面,让舒佳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幸福将自己紧紧包围起来;另一方面,让舒佳看到了一丝希望,她认为今天带Safe回寓所非常正确,眼前的景象就是一种好的征兆,她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幸福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
这首歌,对于向北来说意义同样非比寻常。正是这首歌,让Safe走进了自己的生活;正是这首歌,让《Shanghai 向北》节目变得更火;正是这首歌,又将自己和《Shanghai 向北》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他不知道认识Safe究竟是会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一生将会和Safe有着极其复杂的交集,至于如何复杂,他想象不出,也不敢去想。此时,他需要去想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如何恢复Safe的记忆;一是,如何挽救《Shanghai 向北》。
Safe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这个“稍做补偿”的举动会影响到向北和舒佳的情绪。一曲之后,他仍旧不知道如果去面对他们,也不敢去接触他们的目光,怕心里的那点想法被他们看穿,怕自己会被舒佳的可怜样儿打败,怕他们知道自己恢复记忆后的尴尬。此刻他只能静默,他必须要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失忆的病人,好等待他们对自己的下一步安排。
向北和舒佳将Safe的静默理解为事情进展中的必要情绪,他们觉得有必要将Safe带到任何一个曾经出没过的地方,这使他们很自然地想到了LIFE98。
LIFE98差不多到下午四、五点才开始营业。他们到的时候,营业时间还没到,里面除了值班的服务员外,就是驻唱的乐队和歌手在走场为晚上的演出准备。老板听说Safe回来了,兴冲冲的从浦东驱车赶过来。从脸上还没完全消褪的睡意可以看出他对Safe的紧张程度。老板一进门就直接扑向Safe,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一般。
“唉哟!Safe呀,你总算出现了……”老板一面说一面张开双臂准备去拥抱Safe,当他看见Safe不仅没迎合反而往向北后面躲藏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这……这是怎么啦?”
向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Safe,心底突然泛起一种对弟弟般的怜爱,他转回身招呼着酒吧老板走到一边,低声说:“Safe……他,失忆了!”
“啊!不能吧!”酒吧老板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事实,在他看来,Safe是那么年轻、那么阳光、那么健康,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意呢?可是,刚才Safe的表现的确又让他感觉到有些不正常,他开始像丢失了一件心爱的宝贝一样,沮丧起来。“上帝呀!怎么会这样呀?”
“说实话,我们也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今天,我们来这儿只是想帮他找回记忆。”
“哦,我明白的,就象电影中演的那样,用一些他熟悉的环境或是人、事去唤醒他的记忆,对吧!”
“没错!”
“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场地交给我们,我想让他重新站在舞台上,看看能不能找回感觉。”
“这个……当然没问题啦!只要能帮他找回记忆,让我做什么都行。你是不知道呀,这段时间,客人都走的差不多啦。你是知道的呀,我这个场子旺起来就是因为你们电台当初起用了这个Safe,这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来的,你想想,他一不唱了,我的损失有多大呀!”对于酒吧老板的这种想法,向北听着很不舒服,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在商言商,酒吧老板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这些我们都明白,要知道,我们都希望他能尽早恢复记忆……”
“那是……那是!”
“OK!那么就开始吧!”
在达成共识后,酒吧老板向舞台上正在练歌的歌手挥了挥手,那位歌手很明白似的退了下来,这样,舞台上就只剩下乐队的几个人了,而这几个人恰好就是以前给Safe伴奏的那群哥们儿。Safe对他们并不陌生,但是,此刻他必须装作不认识,只有这样,其他人才会真的认为他还没有恢复记忆。
“Safe……哦,不,沙飞,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Safe像是预料到向北会这么问他,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陌生、略带胆怯的目光向四周扫了扫,然后冲着向北摇了摇头。
对于Safe的反应已经是向北所预料到的,但是,他不想就此放弃。
“你以前在这里唱歌……”
“我?”
“对!那时候你都是在这里唱午夜场,就在那里……”向北指了指舞台向Safe示意道,“每天,台下都会坐着很多人,他们都是一群喜欢你的人,不仅喜欢你的音乐,更喜欢你的人……”
向北的介绍重新勾起了Safe对往事的回忆,说句实话,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位职业的歌者,他之所以站在这个舞台上主要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安放在他心底的人。但是,他又十分喜欢这个职业,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喜欢抱着吉它静静坐在台上弹唱的感觉,喜欢头顶的灯光轻柔洒下来的感觉,喜欢歌声结束时台下发出的掌声、叫好声、喝彩声,就算是那些起哄的声音也让他充满了感动,他觉得这样才最接近生活,才更接近精彩。
舞台像是个大的磁场,还没等向北说完就把Safe吸引过去。乐队的那些哥们儿像是见着了老朋友,纷纷向Safe打着招呼,Safe给了他们一个灿烂的微笑。没等Safe开口,乐队已经按原来上场的顺序演奏开了,只是,Safe没有去配合,他不能跟着乐队走,不能按常规去办事,因为,此刻他是失忆的,这点,他必须坚持到底。他在麦前面呆立着,没有表情,没有声音,让乐队的几个哥们儿好一顿诧异。酒吧老板向乐队做了个弹奏吉它的动作,领队马上会过意抄起一把吉它递给了Safe,随之,乐队的音乐也静止下来。Safe接过领队递过来的吉它,装作很生疏的样子拨弄了几下琴弦,虽然只是随意的几下,旋律听上去却很悦耳,这也可以看出Safe的功底。
Safe自己也想不到,在拨弄了几下琴弦后,自己居然会坐在以前常坐的那张凳子上,调整好话筒的位置,情不自禁的弹唱起来,所弹唱的曲目正好是舒佳最喜欢的那首《我要我们在一起》。
舒佳也没想到,Safe居然能够娴熟的弹奏出《我要我们在一起》,她更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而幸福应该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想到这些,一个人竟傻傻的笑了起来。
看见Safe开口唱歌,最开心的莫过于酒吧老板,开心的有些合不拢嘴。他盯着台上的Safe,眼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棵原本枯萎的摇钱树再次开花。他一直觉得Safe是颗福星,很旺自己,这一点从他第一眼见到Safe时就感觉到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Safe来找他时的情景,一个如此阳光的少年,充满活力、帅气的形象深深吸引了他,Safe优于他以前见过的任何酒吧歌手,最主要的一点,Safe不跟他谈价钱。看着Safe重新回到这里的舞台,他开心的有些想掉泪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简直像做梦一样。他边听Safe唱着边对向北说:“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太棒了!”
向北无可置否的看了看酒吧老板,只是报以一笑了之。看着舞台上的Safe,他有些怀疑,到底是Safe天生属于舞台还是他在故意装失记?他无法解出答案,也不想去找出答案,其实,现在这种状况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Safe唱完了这首歌就把吉它还给了领队,也不理会乐队的那些哥们儿对他的招呼,径自走下台,冲着向北道:“哥,我想回去。”
向北和舒佳相互看了看,然后起身带着Safe向外走。酒吧老板跟在后面拉了拉向北的上衣说:“哥们儿,这……”
向北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苦于回应,只能无可奈何的用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先这样吧……”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唱呀?我这里可等着呢?”
向北边往外走边扔下一句话:“等消息吧!”这句话只听得酒吧老板的心再次感到冰凉,一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油然而生。
向北和舒佳一直跟在Safe的后面走出LIFE98,他们很想知道Safe会将自己带向哪里?这个答案将有助于检测出今天所做出的种种努力是否有效,但是,很快他们就得到了一个失望的答案。Safe只是将他们带到了向北的车子前。
“哥,这是你的车,我们回去吧!”向北和舒佳很奇怪Safe语言的平静,仿佛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哦!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哥,我能住你哪儿吗?”
向北和舒佳都被Safe的这个请求给震住了。此时,对于这样一位病人,向北已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了。而舒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以Safe目前的现状,肯定不适合一个人独居,住向北那儿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自己也可以经常下班后坐向北的车去看他。
“……我找不着家了……”这句话,Safe说的很虚弱、很可怜,让向北和舒佳都在心底泛起了怜惜之心。
“向哥,你就让他住你家吧。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这样,我经常过去给你们做饭、做家务……”
“看不出,你这位大小姐还会做饭、做家务?”向北没有给他们任何明确的回复,只是边笑着对舒佳调侃着边打开了车门,当他看到舒佳和Safe还在一旁站着时,又说道:“怎么?还不上车?”
听见向北这么说,舒佳已经知道Safe的请求得到了许可,她开心的看了看Safe,此刻,他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