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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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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念君带着满腹惊愕回到营帐。
苏淮一如既往地迎上来,眨巴着小鹿般的眼睛问:“将军回来了?”
哼!装得还挺像的。
月挽你小子要玩是吧?行啊,老子玩死你!
明念君径自走到桌子旁坐下,单手支着额头,要笑不笑地看着苏淮问:“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
“吃饱了吗?”
“吃饱了。”
明念君勾勾手指,苏淮乖巧地走过去跪在他脚边,明念君轻轻挑起苏淮的下巴说:“再吃点夜宵?”
夜宵?苏淮没听明白,不过他也不敢拒绝,呆呆地点头说:“好。”
明念君粗暴地扯过苏淮的头发,按在两腿间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放开他问:“好吃吗?”
“……”
“问你话呢,好吃吗?”
“好……咳咳……好吃……咳咳。”
苏淮难受地直咳嗽,声音也哑哑的,不似平常的清亮,估计是喉咙受伤了,嘴角被磨破了皮,眼睛哭得有点红肿,脸上泪痕未干。
明念君本已认定苏淮就是月挽,但看到他这副被欺负到惨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动摇。
放眼天下,有什么值得月挽这样委屈自己?
再说了,堂堂摄政王,又怎么会洗衣做饭,按摩捶背这些伺候人的功夫?
还有!据探子回报,月挽比他年长一岁,如今少说已经二十六岁了,更不可能是这样的少年郎。
靠!他是不是跟徐安之那货互换了脑子?竟然生出这般荒谬又蠢到家的猜测。
明念君懊恼不已地把苏淮抱到床上,细细处理好嘴边和膝盖的伤口,方才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膝盖都磨破了,血迹染红了粗布麻裤。
“对不起。”
“没,没关系的,将军心情不好,发泄一下……”苏淮说着又扯开衣服问:“将军还还生气吗?要不要……”
“呵!真不怕死?”明念君被他逗笑了,掰过他的小嘴深吻了许久。
最后拍拍他的脸说:“睡吧。”
时至半夜,明念君觉得如坠火炉,仿佛又回到那个炮火连天,烈焰熊熊的西铎军营。
他惊坐而起,目之所及满室寂然,唯有身旁传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苏淮在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明念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发烧了?想必是刚才被自己按在地上折腾了一个时辰,着凉了。
得叫醒他吃点药。
“苏淮?苏淮?”
苏淮似乎很痛苦,艰难地睁开眼睛问:“将军饿了吗?想吃……”
明念君实在听不得“夜宵”两个字,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说:“把药吃了。”
苏淮听话地吃下药丸。
等了好一会,却不见什么起色,依旧是全身发烫,甚至抖得愈发厉害。
方棱这个庸医!明念君皱眉脱掉上衣,苏淮见他脱衣服,以为他想要做那事,也挣扎着爬起来脱衣服。
“你别脱,脱了会冷。”
明念君给他把衣服拉好,然后钻进被窝,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苏淮。
“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嗯……”
苏淮埋首在明念君胸前,滚烫的眼泪打湿了他的心房。
哭了?这个小东西之前过的什么苦日子?是被欺负惯了吧,一点点温柔就感动成这样。
明念君轻轻拍着苏淮的背,无言地安抚着他。
苏淮是真的很痛苦,身子就像一块被架在火焰上烤的寒冰,极热与极寒交替着非人的折磨,他实在有点撑不住了,放任自己昏晕在明念君的胸膛中。
明念君怕苏淮再冻着,一夜没合眼地抱着他,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看到苏淮一切如常,早早备好饭菜热水,在一旁等着伺候自己起床用膳。
如果留心细看,就会发现苏淮的脸色比平日苍白,脚步也有点虚浮不稳。
“上来!”
苏淮麻利地爬回床上。
明念君摸了一下额头,发现还是烫手,气得又给了他一记暴栗:“你小子活腻了就直说,爷花样多得很,还怕虐不死你?”
苏淮知道明念君是在担心自己,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低声求饶:“小人没事的,只是有点着凉。”
明念君给他掖好被子,叹气道:“这点冷就扛不住,以后随我回北玄怎么办?京城比这里冷多了。”
苏淮不敢置信地问:“将军要带小人回去?”
“当然,我已经向月挽讨了你了,以后你就是本将军的人,该叫我什么?”
“主人!”苏淮乖巧地改口。
明念君满意地捏了捏他的小脸问:“你在南汐还有什么未完的心愿,或未了之事吗?”,此去北玄,估计这辈子都难以再回南汐。。
苏淮摇摇头说:“家人都不在了,出来之前,已经把小侄子托付给邻居家的大叔照顾。”
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吗?那样最好了。
十天后,京城快马加鞭传来圣旨,宣“镇国大将军”——明念君回京受赏。
意思就是,他们可以班师回朝,再也不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峡谷啃草吃土了。
徐安之兴奋地上窜下跳,誓言回京后要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花魁,结果被明大将军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喝酒睡花魁还要等到回京后?
狼狈为奸的两人,一路上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看得一众老兵摇头叹气,心想要是自己的孩子,早就打断他们的腿。
而苏淮不会骑马,身子骨又弱,拔营后就只能蹭军医大人的车驾。
“小淮啊,你住我隔壁的房间,没事别乱跑,知道吗?”
方棱与苏淮相处了十几天,越发喜欢这个做事细致又乖巧的孩子,要不是碍于战俘的身份,甚至都起了收徒之心。
苏淮听话地点头答应,把方棱那些心肝宝贝的药草存放好,才规矩地行礼退下,回去自己的房间。
深夜时分,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明念君一身酒气地闯进来,看到苏淮后却呆住了。
苏淮穿着粗布白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地披散而下,手里正做着针线活,艳丽的小脸在烛光下显得温柔恬静。
就像,就像一个等候夫君回家的小娘子。
明念君本打算胡搅蛮缠一番,现在却不愿破坏这份恬静的美好。
苏淮先是吓了一跳,后来看到明念君酒气冲天,神情呆滞,以为他醉得厉害,赶紧把人扶到床上,急匆匆地煮来醒酒汤。
明念君懒着动,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醒酒汤。
苏淮又打来热水替他擦身、洗脚,伺候地妥妥贴贴。
明念君倚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苏淮聊天:“你方才在做什么?”
“我在给主人缝制一双靴子。”
“本将军又不缺靴子。”
“是。”苏淮有点难为情地说:“我之前弄脏了主人的靴子……”
“什么时候?”还有这事?
“主人救我那天,手上的血弄脏了靴子,后来试了很多方法都洗不掉。”苏淮愧疚地低下头。
明念君想起来了,苏淮当时被鞭子抽得遍体鳞伤,自己又威胁说要玩死他,而他竟然还顾着给自己擦靴子,事后更念念不忘要给他做一对新的。
这小子又傻又乖的,让他怎么下得了手去欺负?
苏淮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我加厚了鞋底,穿起来会舒服的,主人要试一试吗?”
“嗯”
苏淮为明念君换上靴子,脸上带着一点忐忑,又有一点小期待。
“是挺舒服的。”
他的话音刚落,苏淮的小脸就化为一朵盛开的春海棠,在海棠绽放的瞬间,明念君做了一个决定。
他起身离开,扔下一句:“回京之前,你跟着方棱。”
自此之后,明念君果真没有再找过苏淮。
进京当天,苏淮坐在方棱的车驾中,远远看着明念君骑着英姿飒爽的白马,怀里腻腻歪歪地搂着一个妖媚的小倌。
“你不是说进城的时候带着苏淮,羡慕死京城那帮土包子吗?”
徐安之看了眼小倌,长得是不错,但怎么比得上苏淮的绝色?搞不好大家还以为明大将军品味变差了呢。
徐安之见明念君不理他,又继续叨叨:“你要是带着苏淮晃一圈,保证咱们‘霓沁院’的门槛都被人挤破,多好的宣传机会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苏淮去‘霓沁院’了?”
“你还想把他带回府上?”徐安之一脸惊恐地看着明念君:“他可是敌国战俘,你就不怕再次气到老将军吐血?长公主真的会阉了你!”
“看来我得讨好一下李公公,以后去宫里谋份差事。”
“你——”
徐安之见劝不动他,只好作罢,明念君就是图新鲜的性子,估计玩几回就腻了。
进城后,兵痞子们都努力装得人模人样,唯有明念君搂着小倌亲得起劲,甚至连衣服都退至雪白的香肩,靡色非非。
就是北玄民风再奔放,也不免红了一圈小姑娘的脸。
“逆子!”
宫墙之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