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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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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世界出来,没有过多的停留,确认皇帝的性命无虞,云闲在皇帝身上留下一道防护法阵便去了三十三重天。
一路疾驰。
远远的就看见一道带着星光的白团冲来,众仙家慌忙避让。
终于白团停了下来,距离白团不过半臂之处有一把泛着寒光的锋利刀刃。
若是刚刚停不住,那这便是命案现场了,“什么人,做什么在这里放置凶器。”
一身穿银灰色轻甲的年轻小将从柱子后面跳了出来,“抱歉,抱歉,这风刃有灵向来有自己的想法,见到平日里没怎么见着的半仙总是急切了些,”
说着抱歉的话语,面上却是相当的不屑,甚至将嘲讽的暗喻搬到了明面上。
“嘁,五殿下,你若是嫉妒我,大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何必在暗处使这些花招,既见不得人又得不了一丝好。”云闲伸出两个指头捏住刀刃,微微使劲,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自刀尖开始通体寒芒的神兵利器就这样碎成破烂货,“殿下还是早些去找工匠去吧,怎么这般脆么,不过是轻轻的碰一下就废了。”
“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你!”清酒愤怒的看着飘然远去的云闲,双眼赤红却还是不能挪动一步。
原来,云闲在震碎刀刃的时候就悄悄的将他的双脚牢牢粘在原地,想要离开,要么有好心仙家冒着得罪汀洲帝姬的风险为他解开,要么就是在原地一直站到术法失效。
在清酒同术法作斗争的时候,云闲已经来到玉帝宫中。
一进门,云闲先同玉帝告罪,“请玉帝恕罪,刚刚在途中与五殿下起了一点小冲突,我将殿下定在了原地。”早就听说,三十三重天的五殿下清酒很受宠,但玉帝其实很不喜欢这个儿子,连教导他都是敷衍了事。
“无妨,老五性子太过急躁,能治治他也是好的。”
果然,云闲知道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你这样急急忙忙的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自然不是,云闲有要紧事禀报玉帝。”云闲见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讲出,“在那梦中世界不仅有凡间皇帝所说的东西,还有深渊的味道,阴暗湿冷。”
“此话当真?”
“事关深渊,云闲自是不敢虚瞒。”
“这样,你先回去,先让鉴兵去看看。”
“是,云闲告退。”
——————凡间——————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云闲这一来一回,只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人间却已经过去了半旬有余。
自那夜入梦后,足足有十天,皇帝再没有做过那样的梦境,整个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也重新恢复了上朝。
就在臣民们放下心时,宫中忽然传出消息,皇帝在御书房昏倒。
太医院多少圣手束手无策。
云闲到的时候,皇帝已经昏迷了五天五夜。
因为皇帝身上的防御法阵没有出问题,云闲也不知道皇帝的寝宫居然有这么多人守着,个个面露哀戚,仿佛已经宣布国丧。
“咳咳咳。”
云闲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第一批看见她忽然出现的宫女太监就呼拉一下,全部昏倒在地。
没办法,云闲只好从阴影中走出来。
第二批看见云闲的倒是好上许多,只是睁着双眼,呆愣愣的没有昏过去。
趴伏在龙床上的后妃转过身来,看见云闲的那一刻忽然放声尖叫,“啊啊啊啊啊!鬼啊!鬼啊!”
云闲疑惑的掐指一算,冷哼一声,“大胆,竟敢纵火杀人。”
这后妃正是那天云闲遇到的女子,颇为皇帝喜爱,被云闲落了面子后越想越生气,可皇帝非常敬重云闲,玉妃说一句云闲的不是都要吃挂落。
硬生生的忍着,这一忍就忍到了皇帝昏倒。
那段时间,玉妃在皇帝面前那是对云闲相当的敬重,背地里却直接拦下了给云闲送吃食的宫女太监。
皇帝昏倒后,联合家族势力买通钦天监的官员,指正云闲是祸害皇帝的妖邪,竟打算将云闲活生生的烧死。
一个深夜,矗立在湖心的阁楼,弥漫着熊熊火光。
“无知凡人,你可知本君是何身份。”云闲沉下脸,眼神不善的盯着瘫坐在地上的女子,“本君为汀洲帝姬,,不过一区区凡俗,竟有如此歹毒心思。”
“虽,寿数未尽,然罪行可怖,罚日夜受冰火刑。”
话音一落,玉妃忽然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口中大喊着,“热,好热,好烫!”
而殿门外却是大雪纷飞,纵是站在火盆旁也要披着大氅。
惩罚了玉妃,云闲几步来到龙床边,玉手微张,笼罩在皇帝的面部上方。
很快,皇帝的面色从惨白到红润,呼吸也逐渐恢复。
“你……是仙女吗?”一个软乎乎的团子抱住了云闲的腿。
“自然是,你呢,你又是什么人?”云闲温柔的捏了捏团子的小脸。
小团子费劲的思考了一下,“我是十皇子,他们都这样叫我。”
云闲笑眯眯的拉开他,原来是皇帝的儿子,怪不得能进到这个结界里来。
“十皇子,不能告诉别人见过我哦。除了你父皇,知道吗。”
“知道,仙女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等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
话音未落,云闲就消失在十皇子的眼前,刚刚布下的结界也随之散去。
宫人们找了许久才找到十皇子,个个吓得不行,抱着最后的希望走进这里,就看见十皇子,赶忙上前准备抱走十皇子。
却发现皇帝的脸色与呼吸都已经好转。
众人赶忙呼唤太医。
等太医赶来,为皇帝诊治后,众人才发现已经昏死在一旁的玉妃。
瘫倒在地上的玉妃,面上布满汗水,嘴唇干裂,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被火烧过一般通红无比。
随侍的医女大着胆子触碰了下,就见玉妃从地上跳了起来,推开面前的人墙跑了出去,嘴中还在大喊着,“热,好热,好烫!”
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有反应的时候,玉妃已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此时,皇帝更加重要,也就没有分心给玉妃。
“朕,这是怎么了?”皇帝缓缓睁开双眼,疑惑的看向床边站着的太医。
“陛下,您已经昏迷六天了。”
皇帝捏了捏额角,疲累的摆摆手,“你们都下去。”
“是,陛下堪堪好转,切勿过度操劳。”
等他们都退出殿外,皇帝忽然下床跪趴在地上,口称仙子圣恩。
“起吧。”
“仙子可有什么头绪了?”皇帝站在原地,悄悄的观察云闲。
殊不知,云闲也在观察他,“乌玄。”
“什么?”皇帝面上的疑惑不似作伪,云闲放心了,刚刚故意用很轻但又能让皇帝听见的声音说话,就是为了测试皇帝听见乌玄的反应。
“我是说,这恐怕是妖魔作祟,不过皇帝不必过于担忧。”云闲温柔的笑笑,“我自会将那妖魔处理。”
“朕在此多谢仙子,此事了结,定要将仙子的善举传颂千年。”
“皇帝有心即可,无须铺张,对了,皇帝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有梦见什么?”
“待我想想。”皇帝缓缓坐下,“是有的,那地方像是朕少年时在西北征战时的府邸,哪里如今住着的是……。”
“住着的是朕年幼时的乳母,已是八十高龄,仙子,求仙子救救乳母!”
“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上一遭,皇帝就在这里待着,毕竟你若是离开皇宫太容易被人发现行踪。”云闲缓声安抚,“妖魔想要知道皇帝的行踪实在是过于容易。”
“是了,那朕就在此等候仙子的好消息。”
“放心。”云闲回话时已经转身往外走去,也就没有看见皇帝的眼眸中生出的一缕缕黑烟般的咒文。
这次出来,云闲将自己的坐骑十千也叫上。
“殿下,这次是要去做什么?”
“唔,许是要对付乌玄。”
“是我想的那个乌玄?”
“是呢,就是万万年前因为种种原因堕落进深渊的人妖仙魔被污染而成的乌玄。”云闲斜靠在十千背上,“你怕什么,堂堂白虎神君鉴兵的后人,难不成连一只乌玄都不敢对上?”
“谁说的,我才没有害怕,我会保护好殿下的。”
“哈哈哈,那还不全速前进。”
——————西北——————
“这儿还真是荒凉啊。”云闲领着还是原型的十千四处闲逛,“乌玄真会挑地方,在这儿也不必担忧收不住力道,从而伤到凡人。”
“说是这么说,殿下不觉得这里有些过于荒凉吗?”十千咬住云闲的衣角,“按理说这里是皇帝少年时住过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在这里呢?”
“有道理,所以,十千我们得将客人请出来!”
一条通体幽蓝的长链‘唰’的刺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从那里跳出一个黑雾包裹的身影。
“桀桀桀,云闲,知道这里是乌玄的地盘还敢过来,本尊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既然如此,本尊便送你上路去罢!”
“笑话,本君堂堂汀洲帝姬会怕你一个小小的乌玄?送本君上路,大言不惭。”云闲不多说,将灵力灌满手中的兵器,半分力道都不收就朝着黑影而去。
两人你来我往,处处杀招,十千在一旁掠阵。
眼看着乌玄就要被击杀,一个人影忽然出现,一刀捅进云闲的后心。
若非,千钧一发之际云闲往旁边躲了一下,怕是当场就交代了。
可也就这么一下,前后夹击,双拳难敌四手。
雪白的法衣被鲜血一圈圈染红。
云闲从半空坠落,十千好险接住了她,“咳,是你。”
她半坐着靠在十千身上,眼神不善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装的可真好,连乌玄都认了,看来你真是无药可救。”
男人穿着和云闲一模一样的法衣,通体雪白,袍角绣着精细的暗纹,筋骨分明的大手中握着一柄玉骨折扇。
若是忽略他脸上缠绕着生长的黑中带红的不详咒文,许是会认为他是一位翩翩贵公子。
“云闲,我……”
“清涧,我给过你机会。”云闲失望的看着老友,那天晚上她其实是故意等他出现,想要等他开口,“你不珍惜也就罢了,竟还连通乌玄要杀我。”
没人注意到,云闲按在十千身上的手指动了动。
“清涧,就此离去不再入世,本君可以饶你一命,就当是全了这多年的朋友情谊。”她侧过头贴在十千腹部,仿佛是不忍心,说出的话语都带着颤音,“不要逼迫本君。”
“……好,云闲,你多保重。”清涧一步一步离开这方天地。
“你!清涧!你疯了!”乌玄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云闲,清涧下不了手,本尊可不是那样心软的。”
“咳咳咳,是吗,你倒是回头看看。”
此方天地的结界在清涧离开的时候,就被赶来的清酒带人破开,乌玄回头的那一刻,一道充斥着血光的刀刃从他的额前穿透。
直到死亡来临,他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清酒会这么及时的带人赶到。
“你可真敢。”清酒呆愣的看着云闲,“就不怕我装作看不见?”
“我自是相信你的。”看到清酒一脸无法言喻的表情,云闲大笑,“哈哈哈,本君出发前已经给汀洲传讯,若是没有见到五殿下带人下凡,就立刻来此地。”
“这才是你,云闲,我真的佩服你。”清酒忽然正经,“我同你的关系这般差劲,也敢将性命交与我手上。”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本君现在急需医师,且这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无需多言,你要真有心,就多修炼少出去惹事。”云闲趴伏在十千身上,伤口一直很痛,深渊的污秽在侵蚀着她的灵力,“还有,本君的性命从不交与他人之手。”
说完,轻轻的拍了拍十千,一人一兽便化作天边的流光。
自这天起,云闲忽然闭关不出,任何人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