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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遇安以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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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虞成听木袁清的话真的从未国借来了粮食。这些让虞成对自己这个女儿大为改观。虞成没有儿子,但因为虞墨是个女孩,所有从来没有让她接触政治的想法。本来准备从自己的侄子中选一个立为继承人,现在却让虞成犹豫起来。
这天虞成处理完了政事,想去落英宫看看女儿。走到宫门口,发现女儿的宫门半掩着,从外面望进去,里面静悄悄的。虞成心想,虞墨宫中的这些小丫头又偷懒跑去那儿了。
虞成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绿衣黄裳的女孩儿坐在游廊上,手里绣着海棠。虞成问了一句:
“公主可在?”
女孩才忙起身行礼,回答道:
“公主就在里面,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虞成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自己的女儿慌忙迎了出来。
“父皇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儿臣?”木袁清说着就要行礼,虞成虚扶了一下,说不必多礼。
木袁清把虞成让进了大殿,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大张几案上推满了各种书籍。虞成把书拿起来翻了翻,发现是史书、哲学之类。
虞成看木袁清的眼中似有嘉许,说:
“没想到墨儿如此好学了!”
木袁清说:
“长日无聊,不过随便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其实,任谁看了也知道她决不是随便看看那么简单,每句话的旁边都仔细的用朱墨批注过。
虞成放下书,在木袁清平时坐的一个席子上坐下。若木给他端来了茶水。虞成接过茶放到案几上,望着木袁清说话:
“你母后给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木袁清一听,心里大叫不好:
“寻什么亲事,我是要称霸天下的女人,你把我嫁出去了,我的雄图大业怎么办?”
虞成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小女孩害羞,不好意思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就把这个丢过不提了。
深宫久居无趣,木袁清暂时也找不到推进自己称霸大业的突破口,不勉觉得无聊。
未央宫到长信宫的这条章台路,木袁清来来回回都走腻了。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这里的文化,和我原来那个世界的好像。”
木袁清没人时就会悄悄跟系统讲话。系统说:
“这个世界是依靠你原先那个世界的人想象出来的,当然会和你原先的世界很像。”
“原来是这样。”木袁清突然想到:“如果虞墨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那么谁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了?”
系统说这个问题它也不清楚。木袁清想着这些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既然无事,那么出宫去看看吧!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大好风光什么的。
木袁清给皇后说了,皇后说什么也不放心。
“宫外不安全,还是待在宫里好。你上次出宫掉进河里差点没命了,把母后吓了个半死。现在说什么也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木袁清撒娇卖萌,使出浑身解数,皇后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对若木说:
“多派点人跟着公主,你们也要时时刻刻看着公主,要是再出点什么闪失,本宫决不轻饶!”
若木答到“是”
木袁清觉得一大群人跟着自己不舒服,但也知道这是皇后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若木对木袁清说:
“公主想去那儿?奴婢现在就派人去清道、清场。”
“不必了,搞那么大的阵仗多累人。我随便到那条街上逛逛。”
逛逛是不可能了,若木说不符合作为公主的身份。大概古代贵族都喜欢以不跟普通人做一样的事来标榜自己。
“那也不需要派人去开道。”
最终,木袁清坐了一辆轻巧的马车,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去了虞国都城最繁华的大道。
走过了闹市,出了东门就到了城外的郊区。虞墨想让人继续把马车往前面赶,被若木阻止了:
“公主,出了城门,外面一带都是乡村地界了,没有什么可玩的,还是回去吧!”
木袁清还是想出城去外面转转,路过一大片桑树林后,就来到了一处村庄。有几个小孩子在村口玩耍,里面有个8、9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布丁衣服,却是气质出挑,容颜不俗。
木袁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穿灰衣服的女孩,突然被几个小孩推到了地上。乡村地界都是石子路,那个小女孩摔得不轻,她的手臂后面被尖石子划开了一条一寸多长的口子,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女孩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没有再跟他们多做纠缠独自走了。
木袁清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对着若木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若木就把女孩带过来了。木袁清让女孩上了马车,找来伤药给女孩包扎。豁大一条口子,本来应该是很疼的,女孩儿面色平静,眼都不带眨的,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木袁清心想:
“这个女孩长大了肯定不简单。”
木袁清让若木给她点钱,被女孩拒绝了。她看了眼木袁清随手放在旁边的书,心有所动。
木袁清笑着拿起书,不解地问:
“有钱什么书买不到,怎么会想要书,却不愿要钱了?”
女孩回答:
“小姐的书是市面上已经买不到的高先生的绝版,故以然想要书,不想要钱。”
高先生是一位前朝遗老,颇有才华,但碍于他的身份,朝廷下令不准再刊行、传抄他的书籍,他的著作遂成绝版。据木袁清所知,现在除了几位贵族家里有收藏,再就是虞国的皇家图书馆了。
高老先生,经世、治国、校正、考据,无一不通,这个小丫头,出身平寒,不见得能受到什么好的教育,却如此博学。木袁清想到这儿,看她的眼神又多了份赞赏。
“你既识字,上过几年学,看过什么书?”
“没上过学,只不过村里先生见我好学,私下教我认得了几个字。刚看完《女史》《女箴》。”
木袁清听了,知道她这是在自谦,也没再说什么,把书送给了她。
“多谢,如果以后还能见面,一定报答小姐赐书之恩。”
小女孩说完就下了车走了,离开了木袁清,抱着书回到了自己家。一进院子,就被在院子里干活的祖母看到了,祖母问她这么半天去了什么地方。
女孩给祖母说,碰到了个好心的姐姐,不仅给她包扎了伤口,还送了自己本书。
祖母对书什么不感兴趣,听到包扎伤口,便知自己的孙女受伤了,咬牙切齿道:
“是不是张家那几个小崽子又欺负你了?”
“是”
“他们欺负你,你就该打回去,这么唯唯诺诺的,你像我们那一个。”
女孩支支吾吾进门了,祖母还在外面咒骂欺负她孙女的那几个人。
女孩把书放到案几上,乖巧地跪坐着,小心翼翼地在那里翻看。过了一会儿,女孩的母亲进来了,她对女孩说:
“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就看这些书,究竟有什么用了?到底该做些女工,以后也好找婆家。总是这么不务正业,可叫我怎么说你了?”
“母亲教诲的是。”
女孩连忙把书收到地板下,然后拿出女工在那里做。
女孩做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觉得无趣。出了房门,在院子看几个哥哥在那里玩耍。他们在比试,谁做的竹蜻蜓飞的最高。女孩抬头望着天空中的竹蜻蜓,若有所思。
晚上,女孩的父亲回来了,祖母把女孩被人欺负的事,告诉了女孩的父亲。父亲问:
“他们是因为什么事要推你了?”
女孩只好如实相告:
“夫子最近在给我们讲《庄子》,讲到庄子在他妻子死后击鼓而歌的地方,夫子说可见庄子真的是一位看淡生死、顺其自然的超脱之人,他们说这那是超脱,明明是一位心狠意冷、薄情寡义之人,我说无情即有大爱,庄子是一位深情之人。今天因为这个,我又和他们争论了起来,他们都说我放屁,最喜欢跟人唱反调,觉得我可厌,就推了我一把。”
女孩的父亲沉吟了一会儿,对女孩说:
“你说的没错,你懂得了庄子的无情即大爱,无用即大用,也算是真正读懂这本书了。以后在碰到这种问题,不必与人争论,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谨遵父亲教诲”
女孩父亲觉得她实在乖巧,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自家道中落以来,父亲因忙于奔食,疏忽了对你们兄妹的管教,你能成长成这样,父亲很为你骄傲。”
女孩祖上原是地主,也算富甲一方,因为现在年年混战又不时地发生天灾,渐渐家里就败落了。从地主变成了佃农,靠给别人种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