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代理人》听涟雨

4、Chapter.4

　　程小时再次醒来是在医务室，睁开眼，便看到了外面的天光大亮。

　　“摄像老师，你还好吗？”坐在一旁的校医满心担忧的看向他。

　　程小时转头看了一下周围，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摆摆手，“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睡的时间不长，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可以。]

　　“陆光，这怎么回事？”程小时因为头痛，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又毫无实感的握了握拳头。

　　[委托人没有说实话，他说谎了。]陆光的声音冷静的让人害怕。

　　“怎么回事？”程小时一边听，一边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挂在了衣服的领口上。

　　[他从没有什么女儿。]陆光说，[他说的一切都是幌子。]

　　“那么...未来...？”程小时小心翼翼地问道。
　　[差点被改变。]陆光一边看着手上的照片一边对程小时说。

　　“嗯，那就行。”程小时伸手想去拿左手边的那一杯热水来压压惊，却不料一下被陆光给打断，[你别动！]陆光突然命令道。

　　“啪——！”程小时手一抖，水杯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碎片七零八落，镜面随着窗外射进来的光，映出了金游与程小时的脸。
　　[好像...不对劲。]陆光放下了手中的照片。
　　“什么？”程小时询问。

　　“嘎吱——”医务室的门响，有人进来了。

　　“金游？”开门的女生直对着程小时说。
　　[他是金倩，金游的...妹妹。]

　　“我现在该干什么？”

　　[我现在看不到之前发生的事了，应该是暂时性的，我之前看到的是金游拍完照后犯了低血糖，强撑着被人扶到医务室拿了个糖吃，然后看到金倩也在里面，而金游在十二个小时里的最后一个小时又不知道犯了什么疾病，估计是心脏病。晕倒了，当时家里没人，可能...死了，那........委托人是谁？]

　　“哥，你没事吧？”金倩朝他走了过去。
　　棕发女生淡漠地眨了眨眼，头发不长，齐耳。面上的表情让人分不清她这时到底在想什么。

　　“没事。”程小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除非委托人不是本人。]
　　“除非委托人不是本人。”

　　陆光和程小时几乎是同时开口。
　　“那...怎么办？”程小时现在很慌，而且又要应付金倩，他觉得要是在漫画里，他头上的乱码比起别人的绝对是Top.1！

　　[哥哥没事，你先去上课吧，只是低血糖。]程小时听到后一愣，知道陆光是在告诉他要说什么，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代入身份，如何陆光叫他哥哥.......程小时在心里狠狠摇了摇头，他咋这么想占兄弟便宜呢。
　　[想什么呢？快说啊。]陆光在催促。
　　“哦哦，哥哥没事，你先去上课吧，只是低血糖而已。”程小时对金倩挥挥手。
　　“噢。”金倩回答完就转身啪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呃......”他有点手足无措，这个妹妹这么冷漠吗？

　　[是个小丫头是外冷内热，没那么难对付。]程小时将陆光的话入耳，感觉他在自我描述似的。
　　“有点像你。”他忍不住call了一下陆光，一样外冷内热。

　　[...你先继续吧。]

　　“噢！”程小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重拍了一下手，“你不是说重要节点不变，一切都将复旧如初吗？金游的死亡节点不会被改变，那未来也不会再变了呀。”

　　只听陆光那边轻叹了口气，像是带点无奈的语气说道：[这种时候你倒是机灵的很——]程小时一听，眉头一喜。但陆光没有给他喜完的机会，接着往下说：[那你有没有想过，金游是拍照的人，就算他不晕倒的话，他要还要给学生们拍照，他晕倒了的话可能就会让别人来拍了。]

　　“唔...好像也是哦。”程小时顺着陆光的思路一点一点思索着。
　　[等你回到金游的家之后，差不多就可以退了。]
　　“好。”

　　＊

　　由于这个学校毕业班的数量很多，再加上金游刚才晕倒，现在快拍完也差不多下午了。风吹过开的不错的海棠，他们要结束了。
　　“来来来，看镜头，一 ——、二 ——、三—— 茄子！”咔嚓一声，又是一张充满活力的毕业照。
　　“等一下啊，最后一张了！”程小时向那些微微有点疲惫想弯下腰的学生们喊了一声。
　　想当初站在摄像头底下的，被拍照的人是“他们”。

　　“陆光啊，我记得委托人的照片是毕业照，那他会不会是学生或老师？”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这个委托人貌似想改变金游或金游身边的人的未来。]

　　程小时：“雾草，这兄弟牛啊。”他又默默在心里为这个委托人竖了个大拇指兼中指。
　　陆光：“......”
　　陆光：“别说脏话。”
　　程小时：“噢——知道了。”咔嚓，最后一张照片落下，学生们听到这声最后的快门想，他们好像真的毕业了，不少学生在感叹。

　　“想当初，第一次见你，认识你也是在学校呢。”
　　程小时话音刚落，陆光脑海的那个一直在心底里的声音转瞬即逝。

　　“喂！新来的！”

　　陆光当时就觉得这人还挺好看的。
　　“陆光？陆光！”见陆光许久不吭声，程小时便叫了他几声，陆光猛的一回神，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对方挠了挠头，有点无措的问：“毕业照拍完了，之后呢？”

　　[之后再和金倩合一个影]
　　“？为啥？”
　　[因为在委托前看的一男一女的合照就是在这时候拍的，懂？而你现在所需要的事就是搂住她的肩，措不及防地给金倩一个合照。]
　　“Okok.”

　　拍完照后那些学生们都三三两两的走了，有的哭，有的笑，也有的淡漠不语。
　　“老妹儿，过来合个影呀！”等其他的学生都往外散的差不多了，程小时掏出了衣兜里面的手机，一下搂住了金倩，拍了一张照片。

　　“你干什么？！”金倩仿佛被惹怒了，她一下推开程小时：“你疯啦？！今天我拍毕业照，我妈今天也来了，要是看到你跟我又待在一起，他可是不会让我俩好过的。”
　　程小时有点疑惑：“为什么？”

　　听到这话，金倩的表情变化莫测，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不可思议，“你忘了？就因为你和一个男的搞同性恋，妈就把你赶出了家门啊。”紧接着，金倩仿佛没看到“金游”那不可置信的表情道：“应该就是那个男人把你拉过来拍照的吧？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会来给我们拍照啊，你不是被祝长那家伙搞过来拍照的吗？”金倩攥紧拳头，再生怕金游靠过来一步。

　　“祝长是...？”他在问陆光，也在问金倩。
　　[不知道。]

　　金倩：“？你失忆了？祝长是你那个同性恋对象啊，就是...”金倩她一下顿住了，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用词了，才认命般开口：“你男朋友，我们校的校长。”

　　......

　　......？

　　...？！！！！

　　[陆光！你没告诉我有这一茬啊！]
　　陆光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话：[因为未来的十二个小时里都没有祝长这个人的出现，也没有提到过。]

　　[你先给金倩回话。]

　　“噢！瞧我这脑子，的确是阿长他把我找过来拍照片的。” “金游”略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
　　而金倩倒没在意他这种心虚的举动，声音依旧冰冷的说：“好了，你快走吧，一会儿妈来了就不好收拾了，不然我也被妈误以为是个同性恋，否则就会跟你一样 ——”金倩的尾音顿了一下。

　　程小时有点开玩笑的问她：“什么一样呀？”话音一落，陆光的声音一下蹦了出来：[弱智，别乱给自己加台词。]

　　程小时：“......”

　　[哎呀哎呀，就随口一问，也不见得这小丫头会回答我。]

　　“会死。”

　　“欸？”程小时那开玩笑似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什么？”他看着金倩。
　　“没什么，先走了。”金倩回避他的目光，转身走了。

　　[全世界欠金倩这个丫头一个小金人。]程小时忍不住感叹。

　　[委托人的姓名我又问了一下乔苓姐，那个男人叫...祝长，当时乔苓也没有见到本人，所以造成了这样的问题。]
　　“祝长？这么一想，他有金游拍的毕业照也就不奇怪了，他毕竟也是校长，也是金游的恋人。”程小时调着摄像机里的照片说道。

　　[嗯。]陆光这回答可能是附合了他的意思。

　　“金游死的事，你怎么看？”程小时他想听听陆光的想法。而他却听到陆光干脆无比的说：[人死是常理，不可能永生，只是长短的问题，但是，生命这种东西无论长短都可以被称为一辈子，既然他过完了他的一辈子，那么我就没什么可发表了的。]

　　程小时：“......”

　　“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你在说什么屁——]

　　“回答我。”程小时打断了他。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了一声：“弱智。”听到陆光说着话，程小时一下乐了：“嘿，要是你这人型Al还会为我伤心啊....那我死一次也值了。”

　　[......别说胡话。]

　　“知道啦知道啦。”

　　星空下才能看清你的脸 yay
　　You can't see your face clearly under the stars, y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