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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20 ...

  •   “陆光,你来啦!”季以走出校门,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陆光,忙去跟他打招呼。

      “嗯。”陆光转过身来,递给他了一个雪糕。而季以也是习惯了一般,轻车熟路地接过来撕开包装。
      两人找了旁边的长椅坐下,季以咬了一口雪糕,由于下牙还是很敏感,吃的时候难免被刺激了一下。无奈,季以只能用上牙一点一点刮。
      季以又咬下去一口,在嘴里慢慢含着,借着落日的余晖偷偷瞄了陆光一眼。看起来约莫有十五六岁,明明比自己大,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季以在心里碎碎念,又看了一眼坐在左边的陆光。
      “看我干什么?”季以偷看他好多次了,陆光觉得应该是季以要告诉他什么事情,但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没有,我在看落日。”口是心非の季以说。
      陆光眨眨眼睛,转过头。就随他去吧。

      校门口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季以将空的纸壳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转过头,却看陆光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看着那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太阳。
      “很好看吗?”季以探过头去问他,他觉得今天的陆光挺奇怪的,平时的时候明明一秒都不肯多加逗留,而今天却与以往不同,一直看着落日。
      陆光盯了一会儿,眨了眨被强光照射的有些酸痛的眼睛,道:“没有,走吧。”
      “噢......对了,今天还来吗?”季以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往陆光的那个方向望。

      “来。”他说。

      自陆光发现他身上的能力后,已经有一阵子这样了。他还觉得挺神奇的,自己可以穿进照片穿进任何一个人的身体里,而且陆光也跟他一样。
      或许是孩子的探究心理和好奇心都比较强,这几天陆光总会和季以去没有人的废公园发挥自己的能力。第二天,十五岁的陆光就给十四岁的季以定了规矩,只能穿进照片,不能随便找人魂穿,会很危险。季以也点头答是,他没在乎话的内容,但他听到陆光会担心他出危险,他就答应。
      “嘟—嘟—嘟—”陆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而来电人的位置明晃晃的写着乔苓姐,圭都来电。
      陆光看了眼备注,对正在往前走的季以打了个稍等的手势之后退后几步去打电话。

      季以不满的嘟嘟嘴,说到底,他的心性还是个小孩子。他坐到一旁的长椅上,用手支着下巴生闷气。

      季以是通过各个家族里传的流言蜚语初步认识陆光,就近几年的事情。虽说季家也对季以有足够的宠爱,但是在餐桌上,长辈们也没有觉得自己聊的话题有影响孩子。
      当时季以正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微微皱着眉头去看那七分熟切不开的牛排。当他正想要对自己的父亲说要换一份的时候,父亲正笑着跟他的老友说陆家出了一个怪物。
      这么一说,小孩的好奇心和胜负欲立马就起来了。季以很快想起自己看的书上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怪物,只是人类自己虚构的东西。

      “世界上没有怪物啊!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季以本能的开始反驳父亲,谁知他的父亲又连着笑了好几声,轻轻抬头看向整个餐桌:“季以啊,我说的怪物可不是指真的怪物,而是同-性恋。”
      季以的脑袋跟同龄人比相对于说是聪明的,但直觉告诉他,他并没有听过这种词:“同性恋是什么?”他熟不知这一问就改变了他以后的生活,季以当时也以为自己的这句话也只是相当于大海里面打水漂,实则不然。
      一切都像【蝴蝶效应】那样,一环扣一环的出现了连锁反应,最常见的阐述就是“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男人的嘴一张一合,季以保证他永远忘不掉那个恶心场面:“呵呵呵!就是...男人和男人搞,女人和女人搞的意思。小以,你以后可不要成为这样该下地狱的人!”
      季以点点头,也知道自己父亲口中的下地狱和下水道被剖腹冲走的臭老鼠没有什么差别。也就不再问了。

      季以不知,他的父亲也不知,他们的这些话早早给季以的心里埋了一粒种子。下次见到陆光,它就悄无声息地发芽了。
      季以将切好的牛排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慢慢嚼,静静地听着父亲他们口中讨论的那个白发陆家独子因为昨晚的时候对家人们坦白自己的性取向而被陆家的人断绝关系。
      现在陆家成为了其它家族餐桌上的笑柄。

      季以不知道为什么,想立即把口中的这块牛排吐出来。

      *

      几年后
      “无聊啊无聊啊...”季以盘腿坐在床上,支着下巴,毫无目的性地哀号。父母亲去应酬,仆人们一个个又死板的不行。季以盯着一处愣神,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笑了几声。
      季家虽然说十分富裕,住的是别墅,但屋内布置很简单,并没有什么豪门环境的中二设定。
      他跨了几步到书桌跟前,拿起本子撕下了一张纸,笨手笨脚地按照好几年的记忆去折了一只纸飞机。
      季以他光着脚就在屋内撒丫子疯跑,最终目的地是二楼阳台。

      他从阳台往外望,只能看见别墅区里稀疏到基本上没有的光和路灯下照亮的地方。
      反正现在乌漆抹黑的,道德败坏一下也没人看到吧?季以在纸飞机的机冀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生怕捡到它的人不知道这道德败坏扔纸飞机的不是他季家二少爷。他站在阳台那儿,往顶端上哈了口气,然后使足了劲儿往外面扔去。

      然后喜提了深夜门铃×1

      季以颤颤巍巍地扒到猫眼上看是谁来了。好吧,根本看不清人长什么样,但看身型好像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他缓缓打开门,生怕外面的人会一个箭步冲进来把这个家打包走。
      但实则与自己想象的是天差地别,门外的是一个白发少年,与季以相处过的其他同龄朋友不同,他看起来十分有教养而且很好看。
      这种好看其实季以也说不上来。

      “你好......?”先开口的是季以,即使门前的家伙与想象中的并不相同,但多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季家二少爷亲自开门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管家或仆人没手,而是因为他一看到与机器人差不多的人给自己汇报这个汇报那个的时候晚上容易睡不着觉。
      季以的目光往对方攥着东西的手里瞟,看到了自己刚扔出去的纸飞机,顿时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你季家二公子季以大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往外扔出去然后砸到了人的纸飞机吧?”对方语气很是冷漠。

      “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社会做贡献。”

      ......

      “走了。”
      季以一抬头,陆光早已是打完电话站在他跟前。
      “啊......嗯。”刚才想到了太多东西,才回过神,季以只能懵懵懂懂的应下声来。
      陆光还是照往常一样顺路去邮局取一个文件袋,季以也知道里面是今天所要进入的照片。

      他们走到了早已被人荒废的公园,上次坐的地方又脏了,他们身上也没有纸巾。季以眨眨眼睛,四处望了望有什么干净的地方坐下。
      那里有两个秋千,好像是刚被人坐过一样。很干净,一尘不染。

      *

      “准备好了吗?”陆光坐下来,在文件袋里面挑了一张合适的照片,向季以伸出掌心。
      “嗯嗯,准备好啦。”季以没有去看那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陆光一直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出发啦。”

      *

      即使已经魂穿过了几次,但季以还是有点不太适应。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抬头去看这已经熟悉的了环境,将手机放进了口袋。
      “陆光,我魂穿的人还是你吗?”显然,季以前几次魂穿的是陆光。
      “嗯。”陆光回了一声。

      “所以这次又是要给那个程小时干什么?倒蜂蜜水?带雪糕?大半夜给他扯被子?......”季以用陆光的身体掰着手指头数着之前做的一件一件事情。
      陆光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坐在这个长椅上拿着旁边的雪糕等着他就行。”
      季以长长地哦了一声。

      季以百无聊赖地坐着,越想越不对劲。程小时好像是陆光的朋友,进入前几张照片的时候陆光都会让自己为那个程小时多少做点什么。但这一次明明什么东西都备齐了,而陆光却让自己在这里等着。
      季以微皱了一下眉,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翻。

      日期5月14日。

      季以看到日期的时候怔愣了一下,这是陆光正式开始生活在他家的那一天。自季以与陆光从那一晚成为朋友后,季以就准备为了陆光住在自己家费了不少时间,那一阵子陆光都出去过,连季以都未见过他一面。直到5月14日早上季以差不多把隐患解除,才让陆光下午过去住。
      “一直在这坐着吗?不在周围走走么?”季以尽可能地将声线稳住,与平常无异。

      “对。”

      ......

      “...光光。”
      “嗯,说了别这样叫我。”
      季以现在失望极了,虽说他对这能力的认知只有皮毛,但他不管怎么样还是知道的。

      知道陆光正在让他改变未来。
      知道陆光改变了未来之后他们俩就不再相遇。

      “陆光,今天是5月14日。”季以颤巍着开口,他现在无比的希望最终的“结果”不要跟心里的一样,可这终归是掩耳盗铃。

      见另一端的人久久不应声,季以这下可恼了:“陆光!你他妈回答我!”

      “......你想要改变未来对不对?!你想要走对不对?!你想要和这个程小时一起生活对不对?!!”
      季以这时候的失神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发疯。

      “对。”陆光一点没遮掩,就这样直接回答他。
      “...你等着。”季以忍着脾性把雪糕放在一边,拍了一下手。

      退出照片。
      鬼知道当自己听到陆光说对的时候有多么难受。心脏如被绞一样痛苦,虽说他与陆光相识只有这几年,但季以他十四年前来从未对其他人建立过什么信任,陆光是特殊。说夸张点,依季家二少爷的性格,他对陆光就像是把自己的信任和心一同端到了陆光跟前,可他却扭头就走。

      看一眼也好啊...

      从前被惯地上天入地的季家二少爷在陆光跟前被打还笑着,被骂就应着,以往高贵傲慢的性子硬生生被陆光在他家住的那一个星期之内给磨没了。
      季以双手抓着陆光的领子就往后扯。

      季以死死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一张嘴都是苦味:“哪怕看一眼也好啊...”

      他喃喃着,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我好好的二少爷不去享受我在你这受气,我图什么啊我?!我季以把心扔你跟前,我管你是开开心心地捧在手里还是扔出去喂狗都行!但能不能不要装做什么都没看到啊,我希望的是你给我一点回应,哪怕是——!”他突然哽了一下,喘不上来气,眼底的悲哀越发浓郁。

      “哪怕是厌恶......但我求你不要跟个机器人一样看着我把心傻乎乎的送过来还没有作为的...”他的手一颤一颤,松开了陆光的衣领。退后几步,淡漠地说:“既然你是想改变未来,在程小时这几年的记忆里加上陆光这个人的存在,那么等价交换——”

      “为了惩罚你,我将程小时里有关于你的经历和记忆一并抹去,怎么样?”季以抬起头,他已经不再流眼泪,现在也只能看出脸上那淡淡的泪痕。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光也总算有了一点动静,他想阻止季以,但已经晚了。

      如血一般的红爬上了季以的瞳,他狂笑着,丝毫不见刚才那副看起来懦弱的样子,陆光也第一次觉得,
      他疯了。

      *

      陆光晃了晃头,迫使自己不再想这些东西。程小时退出照片的时候已是凌晨,但他们都无心躺到床上休息,特别是程小时和陆光,至于季以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就算了,陆光想。
      他不希望程小时变成曾经的自己,哪怕欺骗他。

      陆光背对着月光,平静地端起了自己早早放在桌上了的凉透的咖啡。
      啧,真他/妈苦。

      *

      自刚才被陆光拉起来后就自己一人往外跑,现在反倒冷静下来了。程小时插兜,长叹一口气。突然,迎面而来的一阵冷风也让他瑟缩了一下。
      程小时打了个喷嚏,忍着没骂出声,他为什么要跑出来?

      为什么...沈泽的身体里会有另一个人?程小时想着,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啧,白天热死,晚上冷死...”他又自己一个人嘟囔着。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乔苓所住的公寓,不远。

      程小时鼓了鼓嘴,他到底拉不下脸子回去,咬牙就上楼往乔苓住的那一个楼层去了。

      “叮咚叮咚——”程小时连按了两下门铃,虽说大半夜‘拜访’不太好,但他也回不去。
      “嘎吱——”乔苓打开门,本来还是一片困意。但见到门口的是程小时之后她整个人就是怒气。
      她一把将程小时整个人扯进来关上门,然后“平静”地望着他:“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敲我家门,你最好给我找一个令我满意的借口。”

      *

      “好吧,过程我知道了,就不打爆你的天灵盖咯。’’乔苓坐在床边,端着手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程小时,一股烦躁感不由得涌上心头:“啧,你去光光那儿低个头不就好了?还用得着到我这里来让我给你开导人生?”再不回去我的CP就要BE了!
      程小时听完一怔,随后了握紧拳头,眼底尽是复杂和纠结,他抿了抿唇:“可...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好意思面对他。”

      他不敢直面乔苓,当然也更不敢直接面对陆光。程小时怕他对陆光的那点小心思被发现,所以也只能用兄弟的名义去命名。因为他见证过人们的不公,唯有把这心思小心翼翼地藏起来才能安心。他第一次喜欢人,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喜欢,所以逃避。独属少年的青涩的心理。
      但面对乔苓的时候,他觉得他好像能说出来,毕竟她也是除陆光之外最亲近的人,早已把她当家人对待。

      乔苓挑了一下眉,她不明白:“为什么?”
      心里的恐惧早已抑不过他对陆光的喜欢,现在面对乔苓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倾泻口。

      “我喜欢陆光。”

      内心深处最坏的结果没有来,反倒是乔苓噗嗤一声的轻笑:“喜欢陆光就去追呗。”
      程小时一下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他想到了来自乔苓的厌恶、无奈、惊讶、沉默,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让自己去追求陆光!缓过来后便是满眼欣喜,像个孩子一样紧张的抓住身下的布料:“你...你说什么?!”

      乔苓恨铁不成钢地看儿子一样看了眼程小时,让他自己去悟。然后拿起了她的兔子手机开始刷,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下抬起头去看正在思考怎么表白的程小时。
      感受到乔苓炽热目光的程小时:“干嘛啊?”

      “就是...自上次豆豆的案件之后,肖警官加了我的联系方式,一直在问我们能不能帮他们一下,进入照片,虽然说我觉得是大案子,牵扯到也不太好,但我也总觉得良心过不去。”(注·私设打拐事件在雀德软件委托的前面)

      程小时也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你让肖警官把照片和受害者名字都发过来吧,我看看。”

      “嗯嗯。”

      *

      乔苓直接把手机递给了程小时,道:“肖警官发过来了,给你,我一个女孩子不太适合看这些。”
      程小时一手接过来,开始翻看肖警官发来的照片,翻了一会儿又突然开口:“确实......不太适合女孩子看啊。”上次在豆豆的事件那儿只看了一张,现在全部看完还有点不得了。

      “嗯?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把照片传到我的手机上吧。”程小时无意瞄到现在是1点多,赶紧把手机还给乔苓后站起身。
      乔苓接过手机后也是轻侧过头冷哼一声,随后又瞄了眼站在旁边的程小时:“哟,你还知道现在几点呢?刚才敲我家门的时候也不见你提现在是什么时候。”

      程小时也是前后糊弄了一下乔苓才离开这儿。回去路上的风并不冷,程小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回去,细密的汗珠从额下掉落,心里像是有簇火苗在燃烧。浑身开始热起来,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那个人。风为他开辟了一条路,走向时光尽头。

      *

      “老—板—里—面—请—”门没关,感应铃也响了。看来陆光可能一直在等着他,这个想法让程小时欣喜,刚才跑过来的身体的疲累也被掩埋。他跨上楼梯,里屋还开着灯,细碎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
      “嘎吱——”推开门,陆光果真坐在沙发中央,喝着咖啡。也不知道季以那个小崽子去哪儿了。

      “哟,这不是我们意志力很强的执行者强到大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往外跑还让观察者一起陪他不睡觉独自一人在大街上忏悔完之后跑回来的程小时嘛。”陆光将手上冰凉的杯子放下,平静的说完话之后冷笑一声。
      程小时:“......”Hello,兄弟你谁?

      本来觉得自己不能厚脸皮贴过去,但想想自己没脸没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立马贴到陆光跟前求原谅。程小时坐在陆光右边,抓起他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哎呀...我错啦,我不该大半夜跑出去让你担心。”说着,程小时还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
      陆光一咳:“谁担心你了......”
      傲娇。程小时想。

      “那么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程小时又开始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光。
      陆光也是被他一萌,耳尖上的红晕开始蔓延:“......嗯。”
      听到他的回答后程小时眼前一亮!

      撒娇1最好命!

      “季以呢?”程小时把头放下来,四处望望。又转头看向陆光,在得知季以先行回家睡了之后,程小时整个人都开心的不行。‘‘都已经2点了,先睡了吧。’’陆光面向今晚看起来可能开心的睡不着觉的程小时,轻叹了一口气。
      “嗯嗯!”

      *
      程小时还真瞪着眼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但想想陆光为了等他一块儿熬到那么晚,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但他就是怎样都感觉不到一点困意,缓缓地侧过好几次身子,怕把陆光吵醒。最终还是选择背对着月光,从被子里拿出了那张照片。

      程小时刚准备起身时,无意间在乔苓的枕头下面瞥见一张照片。“唷,你在枕头底下藏什么了?”说着,程小时就准备上前去拿。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不知道女孩子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吗?”乔苓猛的一下扑上来,死死压住枕头不让程小时靠近。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但程小时见乔苓的反应过于猛烈,又忍不住调侃她几句:“哟,反应这么厉害,藏的照片应该是我们乔神婆暗恋的人吧?”说完,又贱兮/兮的捂嘴笑了几声。
      乔苓没有像之前那样与程小时拌嘴、嘻闹,而是默不作声地压着枕头,表情里透露出一点慌张与害怕。
      见乔苓这样,程小时也不拿她取笑了,想到乔苓可能是因为自己拿这张照片逗她,涉及到了她的心事,第一反应便是道歉。程小时的表情恢复正常,挠了挠头:“啊......抱歉,是涉及到你的心事了吗?”细一想好像就是如此,女生的内心很敏感,而放在枕头下的照片又如何没有一点故事呢?

      乔苓垂下眸,缓缓将枕下的照片取出来,递到程小时面前:“......这是程叔叔和单阿姨在出差途中让我爸爸洗出来的照片。”
      程小时的表情和动作僵了一下,将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抬起,取过了照片。这张照片看起来是在返回途中拍的,而照片上的人显然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他的相貌随父亲,眉眼间都有几分程随的影子。

      见程小时紧紧捏住照片的指尖泛白,情绪愈发不对劲,乔苓也有点慌了:“这也是我前几天在我这个屋子收拾出来的,我记得的是我爸爸说这照片是程叔叔要回来的时候发给我爸要帮忙洗出来,当时程叔叔与单阿姨失踪那会儿本来是我爸把照片给我,我再想给你的,结果没找到,还以为丢了。”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没把照片给你是怕你伤心,又勾出那些不好的回忆。”

      “不会。”他突然说了一句,随后便沉默着,不说话。乔苓看着程小时的样子,不像没事的样子。想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下来。

      程小时现在感觉他自己挺奇怪的,他现在并没有像以前想象中的那样情绪激动,没有大声哭泣。
      就好像...放下了,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吗?他想,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导致面对曾经的那些苦楚也能感情淡漠了吧?他笑了一下。

      陆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程小时想着,伸出手将照片摩挲了几下,放上心口,笑了。说不思念不难过肯定都是假的,论谁最在意、最惦记着他父母的,肯定是他。
      接着他又将照片举向眼前,突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进入照片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他抿唇,脑袋里做着激烈的斗争。但最后还是败于对父母近十年来的思念。
      就待一会儿,程小时想,照片那边的时间跟现在也差不多,他就待一会儿,就这一次违背陆光给他设的规则,以后怎么样都听他的。

      程小时轻轻的掀开被子,动作缓慢的盘起腿,以免把陆光吵醒。但还是不免发出一点床铺的嘎吱声。他将照片放在腿上,眼里仍存有纠结。
      光光啊,原谅我这一次吧!程小时心说。
      程小时拍了一下手,但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是轻轻盖了一下手。

      —

      “咔嚓”一声落下,程小时成功进入了照片。
      没有陆光指挥的缘由,他现在十分不安。猛的回过头,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单初疑。当时自己也就十岁左右,单初疑已经三十多了,岁月难免在她脸上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但不免从眉眼间看出当年也是一位美人。她一直当宝供着的头发披落下来,表面上看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
      他们现在是在车上,程随坐在副驾驶,单初疑则坐在驾驶位。现在窗外一片漆黑,他还是可以看得出现在不在城里,而像是在一个村子。
      单初疑接收到程随迷茫的眼神有点迷茫,还以为他又要换位置:“老程,你刚刚不是跟我换位置让我开车吗?就不换了吧,你都开了一天了。”说着,将垂下的头发抬起手一并拢到了耳后。

      程小时把手机放下,脑子里飞速运转,在想该怎么回答,但单初疑似乎并不纠结于这个话题:“现在天这么晚了,我们去前面的客栈过一晚,明天就直接回去见小时了。”
      程随抬起手扶了一下堪堪要掉下的黑框眼镜,这次倒想出了回答:“好好好,都听老婆大人的。”

      —

      这里半山环水,像是一个村子,风光倒好得很,空气也新鲜。现在可以看到一些人家烧的灯火,和陈潇的家乡差不多。(没有陈潇来委托这一环节,只是搬出来让大家对这里的环境在心里有一点轮廓,而且这里也不是陈潇所住的地方)
      单初疑把车开进了最近一所客栈的院子里,随着一声响,车子熄了火。

      程随和单初疑拨开门口的帘子进去,正正对着坐在炕上的老板,炕上面摆着一个小桌子,应该是接待客人用的。
      “您好!”先发话的是程随,不常接触生人也不自来熟,一时也没让他说出多余的话来。深知丈夫这一点的单初疑也是自然地接过了剩下的话:“我们是来旅游的客人,现在夜深了,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空房间让我们住?”

      坐在那儿的中年女主人一听是客人来了,也便起身来招待他们:“原来是远途的客人啊,我们这里还有的是空房间,旁边的一间房屋就是。”说着,她抬起手朝自己的左边指了一下。
      “那,初疑,你先呆这儿,我在外边转转。”程随向单初疑打了个招呼便出来了。说到底,程小时到底还是与程随和单初疑十年未相处,说话方式和语气能记个一二都算好了,难免有些生疏。程小时望着这夜景,轻叹一口气,他可不想露馅儿。
      程随走在小路上,借着每家每屋的一点灯火才能看清前面的路。程小时将程随的眼镜取下来,后而揉了揉酸痛被压得塌下一点的鼻梁。程随没有近视,配的只是防蓝光眼镜,所以程小时戴不戴都一样。

      他将眼镜放回了口袋的盒子里,而后继续逛,随便转悠。
      灯火很亮,照及了程随右手边的田里,即使前边上有很多的杂草,但并不难看出边上有一个蜷缩着的小身影。他屈着身,双臂抱膝,头搁在胳膊上,使人不得不发出怜悯之心。
      程随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还有孩子在外面吗?都没大人管的吗?他向那个小身影靠近,不免看到了他那一头银白的发丝。

      陆,陆光?!
      程随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压着心里的疑问和激动出声问他:“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大人会很担心你的。”
      他出声询问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这个人怎么会是陆光?他是和我的父母有些联系吗?那他平时的时候怎么没有告诉自己?还是说......

      不想让自己知道?

      他不知道,陆光他也不知道,这一切将会把他们扯进一个光怪陆离的事件里。一个巨大的,
      莫比乌斯环里。

      孩子转过头,眼神淡漠的看着他。好像这个人并不是刚才出声关心他,询问他的那个和善的人。他的眼神毫无悲喜,但就是这样被程小时硬生生读出了才经历过一场大事件的样子。
      大概盯了有一会儿,孩子终于出口了:“没有大人,我被丢在这里了。”
      程随的瞳孔微微放大,心里诧异,便下.身坐到他的旁边,地上没有想象中的硬,草比较软。“哦?那你叫什么名字?”程小时努力去想程随可能说的话,硬生生憋出来了一句。

      面前人终于有了动作,他微微侧过身去看他,眼里终于被远外房屋里的灯火照得有了一点亮光:“我叫陆光。”

      —

      寂静的夜里,好像只有那间客栈里有些声音。“嘎吱——”房屋的门应该是没涂过油,推开的时候声音特别大。
      环境一般般,但确实是这种村子里该有的标准。
      “来,你先坐这儿吧。”程随将陆光往炕那边的方向牵了一下,陆光不动,就这么站立着。
      “叔叔不是坏人,你既然没有家人,那我就收养你吧,我们家小朋友还缺个伴儿。”程随看他这个样子比较警惕,边蹲下身,笑着跟他说。

      陆光迟钝的眨眨眼,缓缓的“嗯”了一声,和程随一块儿坐到了炕上。

      那几十分钟程随问了陆光很多事情,有些没说,有些说了。程随也不在意这些问题他都会不会答上来。不答没关系,但能答上来自然是好的,这么一问,他突然发觉自己对陆光的了解好像只有那么浅浅的一点,对于他的过去是一点不知。
      程随轻轻叹口气,把口袋里的眼镜又挂到了鼻梁上。随后又拿出手机查看现在是几点,小孩子若是睡得太晚可不好。

      他在手机上划着,一不小心截了个屏。说实在的,到底是父母生前用的手机,年份也不一样,肯定是不了解。
      22:50啊...

      程随又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叫。不禁觉得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他用右手惯性的向上推了一下眼镜框,另一只手在陆光的头顶上揉了揉,温声笑道:“这样小光,你先在这里坐着,程叔叔要出去一下走几分钟,然后去找你的单阿姨,一会儿带你去认识一下她,好不好?”程小时没摸过几次陆光的头发,有也是强硬的,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又多揉了几下。

      “嗯!”陆光重重点了个头,他现在看起来就十岁左右,声音里还夹带着一丝奶音。

      “真乖~”

      —

      程随又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之后才意识到可能该回去了,他走在小路边端着下巴,实在想不出陆光与他的父母有什么联系,就算有联系的话陆光也应该会告诉自己的吧?
      害,百思不得其解。

      但就在程随还沉迷于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地面的晃动打断了他的思虑。地面十分不稳,程随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发了疯的朝这所客栈跑去!
      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的心怦怦直跳,伤佛要撞出胸膛,他从未如此紧张不安过。瞳孔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步伐放大。他这时只能在心里祈求:不要有事啊...不要有事啊......!
      风掠过耳边,成为了一道轰鸣的机械音。他现在怕得眼前发白。
      地面越来越晃了,许多房屋发出了隐隐要倒塌的声音。

      快啊...快啊......!
      程随现在着急的后背上身上都是冷汗,终于,他先抵达了陆光所在的那个房屋。虽说这屋子算得上是在主客栈的旁边,但要从这儿的屋子到那儿还是得小跑一阵子。
      他们还在这屋子的院子里修建了一间,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看过去的时候程随怔住了——
      陆光那小小身板被死死压在那木板底下,脸上尽是狼狈与尘土。板子一般轻,但却复杂,搬不开。得知只是陆光的脚卡住了,其他也没有受伤,程随也不在这儿停留,因为从山上开始崩塌了,就像那警报声一般循环。
      陆光没事,他就先紧着生死未卜的人——单初疑。

      程随拉起陆光扒在地上的小手,又抹掉了他脸上的灰,问他:“你有没有和你单阿姨见面?!”他太着急了,牵着陆光的手又紧了几分。山上又传来轰隆几声,就好像死亡的预警——
      生命的倒计时。

      程随的手心里已满是冷汗,可见他有多么着急。
      “咳...咳......!见了,那里......”陆光被这尘土熏的咳了两声,朝旁边的屋子指去。
      程随心里一喜,马上朝那个方向飞奔了过去:“陆光,等我马上过去拉你!”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马上...母亲就会被救出来了!父亲也会没事......一切都会改变...
      一切都会改变......

      “初疑!初疑!——”刚进屋内,程随就放开嗓子使劲吼,希望他的爱人能听到声音之后回一句话,证明她没事。

      没声音。

      会不会是晕过去了?毕竟陆光都因为外面的房间倒塌而被压住,那这屋内的设施呢?
      毕竟是客栈,要住人,屋子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大的。他将整个屋子都找了一遍。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紧张和恐惧涌上了他的心头,因为寻找的速度过快,他鼻梁上的眼睛也因为冲击力而摔落在地上,程随没有管它,自然也不知道那副眼镜的镜片被摔得四分五裂。
      怎么没有人啊?...!她一定在下一间......要赶快找到她,快一点...快一点......

      下楼梯的速度过快,程随直接重重摔在了地上,正对着门口。

      房屋开始倒塌,程随早已不能自我去忽视那支撑屋子的柱子的摇摇欲坠的声音了。他磕到的地方是额角,从头上流下的那温热的血甚至不能让他清醒半分。
      门是开着的,程随他一抬头就直对着被木柱压在底下的陆光,他的唇动着,好像是在说什么?

      他看清楚了。

      “三。”
      “二。”

      “一。”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尖锐的喊声让程随顿时惊醒——是单初疑,她不在这栋屋子里。

      而陆光......在骗他。
      意识到这一切,他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不远处的少年。

      房顶的砖瓦木头开始坠落,在看到陆光对他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之后,也便掩去了他的视野。

      单初疑为他而死,为这个甚至是她从未见过的孩子而死。

      *

      “哈啊...!哈啊...哈...哈...哈......”程小时转眼间摔落在床上,由于睡在上铺,差点掉下去。大口呼吸着,显然没有从刚才的照片里脱离出来。
      “哈啊......”程小时垂下头,手抓着揉成一团的凌乱的被子,冷汗从额下滑落。
      他在房屋塌陷的那一秒退出照片。

      陆光似乎不在,程小时探了一下头,他并没有呆在床上,应该是出去了。
      也好,他现在需要单独梳理一下这一切。

      单初疑说“第二天”快点去见小时,说明那是他们待在那里的最后一天,然而他们并没有回来。
      死了。
      程小时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而程随正好路过捡到了他,陆光。再回来后询问他单初疑时,他说在旁边的房屋里。但他没有找到人,他也听到了隔壁屋子里面的尖叫。单初疑不在,陆光看着他笑了。
      简洁点说就是陆光有意让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死于地震。
      有意。

      程小时努力让自己不要往陆光那个方向想,可是没用。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他。

      程小时想通了,他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绞痛之后...方才罢休,但他倒希望不要罢休。①
      或许自己的父亲遇见了陆光是意外,地震是意外,他和陆光的遇见也是意外,合伙是意外,季以是意外。
      如果说自己喜欢上陆光也是意外,那么陆光和他的一切则是意料之外。一生经历一次的青春的怦然心动,目的或许只是听一次花开的声音或看一次花落的那种寂然,想再种下一粒种子与它同根生长,也许并不容易,伤害...却是轻而易举。②
      许是陆光是专门来束缚他的,

      一切由他而起。

      —

      想到这里,程小时抬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泪。苦涩的。他在心里苦笑两声,陆光不可能不知道他和他父母的关系,那么他平时与自己相处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他是怎么样才能平淡面对被自己害了的人的儿子的?
      他的心未免也太大了点。

      自己到底是怎么样才瞎了眼喜欢上这个人了。
      第一次喜欢人就把自己给伤的这么深。

      程小时想下床去找陆光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却一连响了好几声。
      他微微拧了一下眉,眼底阴沉地把旁边的手机抓过来。打开手机后亮了光,眼睛不适地眨了几下。

      『主页』
      乔神婆:【图片】(4)

      见乔苓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包括图片,程小时不由得有烦躁,乔苓她不是已经把照片都发自己了吗?而且自己也把照片看完了。即便如此,程小时还是点进了他和乔苓的那个对话框。

      乔神婆:【我给你发的照片漏了两张。】
      乔神婆:【你看完之后再决定帮不帮肖警官这个忙吧。】
      乔神婆:【图片】
      乔神婆:【图片】

      程小时看不清图片的具体,便点了一下图片,放大。
      EMMA那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了他眼前,程小时的指尖停在了屏幕前。接着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退出来点下一张。

      程小时咪了咪眼,因为照片模糊的原因,他看不太清楚受害人的脸。
      他刚想退出来,手却一顿。
      他看到了角落里不易被察觉的照相机,似乎没有那么新。

      程小时的手动了动,退出照片,又恨恨皱了一下眉。手机亮度程小时没调,还处于白天适合的亮度,倒正好让他眼下的一圈红呈现了出来。
      他又用另一只手绻成一起死死按着眼睛。

      “嗤。”
      “亡命鸳鸯。”

      程小时作为执行者,也因为能继承原身主人的情绪和记忆,所以也更比陆光能去共情。
      他将手机黑屏,一声不吭地将睡衣换下,套上白天穿的衣服。

      陆光应该是去烧水喝了,程小时知道,他有时候会在半夜起来去楼下把已经烧开的水再次烧的半温。

      “嗒...嗒...嗒......”程小时直接下楼,没有刻意去隐瞒自己的脚步声,他就是要让陆光知道。
      陆光也真如程小时所想一样在前面烧水,但他似乎程小时被这前厅的灯所惊扰到,于是只开了头顶上的小灯。
      这微弱的灯光也够他用了。

      陆光看到程小时下楼,心里挺惊讶的,毕竟他很少见到程小时起夜。他把烧好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又看了看程小时和自己身上的长袖长裤,没有说话。

      陆光开的灯很微弱,程小时也只能站在黑暗里看着他,而陆光也相应的没有看清他眼底下的阴沉。

      程小时笑了一声:“陆光啊。”
      “嗯。”听程小时叫他,陆光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应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看着他。
      程小时他往前走了几步,将一只手放在了桌台上,站在光影交错的地方,直视着陆光的眼睛:“你有没有听说过...‘莫忘旧伤,未比前好’? ”
      陆光看着他,没有回答。意思大概是给他个面子,让他继续往下说。

      他是怎么这么正常的面对自己害了别人的儿子?
      程小时笑得更深了:“意思就是,不要忘记过去的陈伤,因为前途未必一片光明,你需要让他时刻提醒自己...还有一种,现在与未来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为什么要忘记过去的伤疤。”
      他笑的眉眼弯弯的看着陆光,有那么一瞬间,陆光觉得自己被狼盯上了。

      如果这一切真是陆光的蓄谋已久,那么他愿将这心脏挖出来贩卖去,也不愿再为那个人颤动一分一毫。

      Dreams divorced from reality turn into bubbles.
      脱离现实的梦境化为气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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