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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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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即便无迹可寻,可是天生的同类气息,便会让你一眼就在人群里发现。
近些日子里,家里又添了一只杂毛小兽。
自是我为了小饭有个精神寄托,从猎人手里讨要过来的。
我告诉他此兽养大可以卖钱,所以小饭勉为其难的接了过去。
大米看见那小兽却笑得欢畅,说只有我这种人,才会养这种鬼东西。
我不解其意。
后来才发现这只兽极其养不熟。
首先是它极其不信任人。好像周围人都要害它般躲在一角落,喂它,它却反咬你一口。
我感叹世间竟然还有这种兽。
不过小饭却似乎很理解它般,耐心又固执的照顾它。
其次它爱折腾,还总不时的翻白眼瞪人。
我欣喜地看着它,转头又看看大米叹道“真像。”
大米亦不屑的翻着白眼瞪着我。
不过我的睡眠质量越发下降,盖因那只小兽喜欢清晨不到,便开始鬼叫。
伴着它的鬼叫,大米便在床上开始反复折腾,那架势颇有马上就能下床的意思。
总之,家里大米小饭加上那只又多疑又折腾得小兽,日子过得开始有滋有味。
只是最近每次进城,我便总觉得街道上似乎多了一些可疑的目光,待我凝神看去,却又无迹可寻不见踪迹。
这些目光并没有盯在我的身上,可是偏偏却让我觉得熟悉万分,好像同类的呼唤。
我心下游疑,第一次思考我是谁,来自何处这个深刻的问题。
大米对于我的身世描述,自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天不负有心人,很快我的身世论有了新的突破。
经过几日我刻意的在街上闲逛,终于于百花巷发现了同伴的踪迹。
那百花巷历来是苴国戏子妓女灯红酒绿胭脂花粉之地。
前巷有个摊子,生意格外红火。那摊主是一家三口,夫妻俩卖云吞,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
我看着他们热情地招呼来往客人,神态自然得体大方。男孩喜欢在街上穿过人群跑来跑去,跑得满头大汗。
有些人便是这般,即便全身毫无破绽,可是那骨子里带着的那些味道,眼睛里透着的那些闪光便是你同伴的证据,抹不去挥不掉。
果然,那夫妻俩看见我,相互使个眼色。
小男孩则笑嘻嘻的经过我向那夫妻跑过去。
几乎是不假思索,我手一挥一转,轻轻的自他身上带出那个钱袋。
我慈爱的对着那个面色大变的小男孩道“小孩子不能太调皮。”
顺便走到那浑然不觉的行人旁边,轻手掂着把钱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还进去。
那夫妻俩走过来客气道“我们不过是过江龙。事情一了,便会自行离开。还请多担待些。”
我客气的点头道“一切便按规矩来。告辞。”
说着,假装高深莫测般把背影留下离开。
我面上镇定,心下却大骇。
要知道这几个动作全然是本能,看来我的身份颇有些耐人寻味。
就当我差点有些幽怨的把自己定位于偷儿的身份上时,我复又在西口后巷发现了同伴的气息。
这次的同类是个老头,平常衣衫模样让人转目即忘
发现他时,他正掀帘进了苴国最大的赌场。
我犹豫下,最后还是探究竟的心占据了上风,跟进去。
那老头果然是个高手。
我见他不动声色的逐场玩个遍,每次赢的银两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
赌场里技术高的人不再少数,但是能每次都算准赢得一百两的可是不多见。
果然,很快这老头便被人盯上,二楼下来一中年男人,客气的抱拳请礼,让了老头往楼上去。
我有些对自己刮目相看,暗道莫非我不仅会偷还会赌?
遂摸了摸身上仅存的二两银子,咬咬牙又放回怀里一两去。
四处看看,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遂决定耍那个猜单双。
俗话说的好,先谋而后行。
因此我决定站在边上耐心观察形势后,再下我那点可怜的银两。
“怎么玩,给我说说”但见众人簇拥着一红衣金线盛花的锦衣女子走过来,饶有兴致的盯着台上的黑子。
那庄家满面推笑道“每次小的扣杯,您老猜里面黑子的单双数便可。若猜单,便押单数。若猜双数,便押双数。”
“我看这个不错”那女子高兴道“小琴,你觉得呢?”
“主子喜欢小琴便喜欢”
我闻言忍不住侧目,正对上刚才轻声柔语的小琴。
那小琴扶摇的站在那里,眉目如画未语先笑。好个水仙似的少年。
我感叹的打量,他亦媚眼如丝的转眼看了我。
这又是哪路人物,为何我又嗅道了同行的味道。
我有些开始对自己的身份绝望。偷儿和赌徒我都能理解得上去。
可这个小白脸似的人物,怎么也竟让我觉得分外熟悉,生出同类人的共鸣。
我懒得仔细思索,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过去看那女子搂着小琴嬉笑间输了许多银子。
“小琴,你说这次是单还是双?”那女子在小琴耳边吹气道
“您还是饶了我吧”小琴边笑躲边道“小琴怎么会知道”
我假意咳嗽了声,心道你们要注意影响。
那女子看了看我,笑道“怎的,你要帮我猜?”
我大胆笑道“我猜也可以,只是猜对了不知道如何打赏?”
女子笑了起来,小琴则眼光闪了闪。
“看两位成双成对让人羡慕,我猜便是双数”我立即见好就收的笑道
“说的好”那女子赞叹道“便是双”
庄家面上赔笑,打开杯子,数了去,果然是双数。
女子立即来了兴趣,复拉了我过去,道“不错,你继续帮我猜”
我微笑。
那庄家又扣了杯子,示意我们下注。
我笑道“看两位成双成对----”
“双---”女子立即道
“是单”我摇头道“两位成双对,让我这个孤身人格外羡慕。便是单了”
“开单数”女子笑着看看我道
果然,庄家开杯是十七子。单。
女子越发有了兴致,连一边的小琴都顾不上,开始拉着我让我猜单双。
仿佛桌子上的赌注算不得什么,倒是一定要验证到我会不会猜错为止。
围着我们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跟着我们下注的人也是挤着要往前进。
那庄家的汗越来越多,我身旁那女子却越发眼睛闪亮起来,仿佛看我是个宝贝。
我看了看越来越多的赢钱,心道见好就收吧。
遂与那女子告辞,示意今天到此为止。
女子则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手,再三要我明日定是与她一聚。
我看着女子赠与我的银票,心里大喜遂点头称是。
复回身向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正待迈出门去,看见那先前的老头不知道何时已经下了楼,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心下一惊,但见那老头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心道惨了,面上维持镇定的微笑,低声道“各走各的阳关桥。”遂潇洒翩然离去。
果然,夜里我脱了衣服,硬板着大米的脸强迫他帮我看。
大米气的面色铁青,挣扎半天才勉强扫了一眼道“谁死了你这个祸害也死不了-----不过是外伤。”
我遗憾的扭着脖子来回看肩上的黑掌印,心道这个图案印在身上可是有些惊悚灵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