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女王》达不了思思

136、第 136 章

　　一百三十六、宴请来使
　　“先抱走这个。”沈默儿把怀里那个已经不哭了的孩子塞给苏释酒，道：“还记得怎么弄吧？”
　　“记得。”苏释酒看了一眼夜澜，没看出什么，他忙抱着孩子去洗洗，用软布包裹起来。
　　“我抱抱？”宁向卿几次三番想帮忙，却无从下手，见他都弄好了，立刻上前，接走苏释酒怀里那个软乎乎的孩子。
　　苏释酒得了空，又去看夜澜：“澜儿，你——”辛苦二字还未说出口，夜澜又拧了眉头。
　　唐二煌和秦怜楚在太祖殿门口遇上，两脸焦急的往里跑，刚踏进大门已经听见孩子的哭声。
　　二人都安心了，脚步却没有放慢，几步冲进房间，也看到床边背对着床的慕容倾城。
　　“……爹……”
　　“嗯。”慕容倾城尴尬得无以复加，可澜儿不松手，他走不开，只得尴尬的站着任她拽着，道：“快去默儿那儿。”
　　“是。”秦怜楚忙走过去，从沈默儿手上接过还在哭的那个孩子。他还记得怎么处理刚出生的孩子，不用沈默儿提醒，他自己就去忙活了。
　　沈默儿却不下床，就像还在接生一样。
　　唐二煌头一次遇上这情况，手足无措，又很想做些什么，左右看看，他脱掉靴子跳上床，去里面抓夜澜另一只手，安抚道：“澜儿，你疼吗？”
　　“……”夜澜说不出话，其实不疼，也不累，但就是一口气提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她只是觉得有点虚，像是少了点什么，她摇头，握住他的手。
　　“澜儿……”苏释酒还在这边望着她。
　　“酒儿上去搂腰。”沈默儿忽然道。
　　得到指示，苏释酒郑重点头，蹬了靴子跳上床头，小心翼翼将夜澜的身子半扶起来，双手稳稳的固定住她的腰身，帮她使力。
　　他担忧道：“怎么还有吗？”
　　已经生了两个，他从未听说哪个女人一胎生三个孩子！
　　“咳！”沈默儿浅咳了一声，没说话，眼神示意慕容倾城在。几人忽然都安静了，不约而同的想起在沅陵的放肆日子，心虚得都不再说话。
　　夜澜的肚子已经小了许多，羊水打湿了半张床，沈默儿轻轻碰触那已经小了一半的肚皮，心里有些没底。
　　确实没有人一胎生三个孩子，玄天大陆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可夜澜的肚子里确实还有孩子。
　　不止一个，而是两个。
　　沈默儿拿出银针，在夜澜身上扎了几针，跟她商量道：“先放开爹吧。”
　　夜澜撅着嘴，显然不愿意，好一会儿才喘过那口气，道：“亦愉呢？默儿，我饿了。”
　　她身上没劲儿。
　　“生完这个就吃。”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沈默儿安抚着，给唐二煌递了个眼神，后者松开夜澜的手，跳下床，来不及穿鞋，他光脚跑出去接苏亦愉。
　　“总得有人去昭告天下，应付百官，”苏释酒忽然在夜澜耳边道：“澜儿想爹去，还是让夫人去？”
　　“……”这是个问题，夜澜默了，抓着衣袖的手不由自主松了一些。
　　慕容倾城松了口气，道：“爹去换愉儿，澜儿你、你安心生，有默儿在呢，你别担心！”
　　“嘤……”夜澜应声，泪眼汪汪的看着慕容倾城匆匆离开，并把房门带上。
　　宁向卿和秦怜楚各抱一个孩子也靠近床榻，焦急的看夜澜，又看沈默儿，不过他们只能干着急。
　　“沈哥，澜儿她……”
　　“夜里谁伺候的？”沈默儿无语道。
　　“我们都在忙呀。”宁向卿也意识到不对了，急道：“爹让我们去——”他们都被安排了任务，为了确保今日登基大典能够顺利盛大进行的任务。
　　“……”沈默儿不说话了，总不能怨爹，爹的心里只有澜儿，满心都是登基的事，自然想不到别的。更何况他一直在云城，哪儿知道他们干得好事！
　　他快速喂她。事态紧急，他拢着她亲了又亲，如此几次之后，夜澜才好一些，呼吸也顺畅了。
　　“我，我怎么了？”
　　“抱歉，”沈默儿低声自责道：“我昨夜该回去的。”
　　“……”夜澜恍然，是处子蛊毒发了，她才……见秦怜楚和宁向卿都抱着孩子在整理腰带，她的脸有点红。她居然，居然生孩子的途中，还，还要他们，这，这实在是太，太□□了。
　　“昨晚谁陪你？夫人吗？”
　　“不，”觉出沈默儿有些生气，夜澜忙道：“是昀儿，他……我……我就让他给我讲故事……我以为有玉龙就……”
　　“你呀，真是个小傻瓜！”沈默儿爱怜的亲亲她，那玉龙只是，只是掩人耳目，是让世人认可……罢了，沈默儿看着她懵懂的模样，忍不住又行动了。罢了，事情是他做的，指望别人不是他的性格，以后他再不放她一个人独自过夜就是了，以后，再忙再累他都一定喂她，绝不假手于人了。
　　时间差不多了，他取下她身上的银针，道：“这回应该行了。”
　　唐二煌拉着苏亦愉和赫连昀终于也到达太祖殿时，夜澜已经睡下，肚子已经平坦床上用品也已经全部换过，她睡得很安心。
　　沈默儿、苏释酒、宁向卿和秦怜楚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四个？！”苏亦愉惊得下巴险些掉了！
　　“天啊，怎么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和沈默儿对视一眼，他瞬间明白了。
　　因为处子蛊，也因为他们这段日子的肆意妄为。
　　“处子蛊是该毁了。”待沈默儿把孩子给唐二煌，他小声对他道。女人们地位超然就是因为她们有宫房能生孩子，若是再得了处子蛊，这天下哪里还有男人的活路。
　　“已经毁了。”两人推开人群，沈默儿小声回了句，冷眼扫过面前几人，低声道：“澜儿只有一个，她是唯一。”
　　“必然。”
　　唐二煌抱着个孩子，还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爱不释手，见那二人躲在一边，喊道：“夫人，快来看呀！”
　　赫连昀也好奇的到处看。
　　“你险些害了澜儿。”沈默儿先走过来，面色不虞，对着饿到夜澜的赫连昀没有好脸色，直言道：“年龄不是借口，道理原因我也都跟你说过，对咱们而言最重要的是澜儿，其他什么都不如她，包括我们自己，你怎么这般不懂事！”
　　他们没了还有别的男人来替代，可澜儿要是没了，他们又算什么？澜儿都没了，他们还做什么春大梦，说什么大计将来呢？
　　赫连昀小脸煞白，这才晓得自己犯了错。
　　“可是……”赫连昀有心说是夫人让他跟妻主说话的，妻主也，夜澜对他完全没有那样的心思，可这些话怎么能说呢？
　　他无从开口。
　　“罢了，下不为例。”苏亦愉一句话结束了这件事情，淡淡看了年幼的人一眼，暗道即便给了位份和信任，赫连昀的年龄始终是个问题。
　　“武国来使带着美人，朝中百官也蠢蠢欲动，礼部已经拟定好章程，就要开启选秀，给澜儿充实后宫，很快这后宫里就不会只有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才能伺候好澜儿，大家自己心里要有数！”
　　“……”一时间一家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现在是他们忙得没空伺候澜儿，可将来……会不会变成澜儿身边的人太多，多到想不起他们，轮不到他们，她不再要他们呢？
　　不过这事显然到此为止，连慕容倾城都不知道。
　　他也没空知道这些，因为他正忙着昭告天下，着礼部庆贺，新王登基当日一胎四胞，虽然都是儿子，没有女儿，这是一种遗憾。但这一胎四子的福气，也不是一般人能享有的！
　　一胎双生有之，一胎四子，她可是头一份！
　　于是，在夜澜登基第一天的最后几个时辰，白国破天荒的大赦天下，所有罪犯罪减一等，连前不久因为夜寐儿的事被发卖的丞相府众人都得以回等回府，被没收的财产也得以归还。不过可惜，丞相府那四个主子，都已经回不来了。
　　与此同时，神女庙再次狂散福饼，女神像不仅仅是供奉，更是成了万千女性求子嗣的希望。谁不想自家子嗣延绵，谁不想身后有传承，谁不想要女儿，要很多个女儿呢？普天之下，除了白国新王，神女庙的神女，还有谁比她更会生，更能生呢？
　　没有了。
　　神女庙的香火旺盛至极，每逢十日，神女庙及其周边的文化街都人头攒动，交易纷飞，生意好得不得了，街头那几个卖糖葫芦的男人，都换了新衣裳，添了新发饰，直道是新王给他们带来新希望，女神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再攒些银钱，他们也能带着嫁妆，好好嫁个像神女那样的好女人，好好过日子了。
　　如今人们再去神女庙，不仅是许愿祈福，享用福饼，请女神像，而是……像是忽然风靡了什么隐喻指引一般，有些人不仅在神女庙请女神像，也开始在神女庙请玉龙，甚至又人秘密的在神女庙求龙。
　　不过这些都只是一部分人之间的流言，真实情况，不得而知的人，永远只会擦肩而过。

　　福禄至，喜临门，新女王刚登基就举国欢庆，先放了七日假，在这七天里所有人只做一件事，去神女庙祈福许愿。
　　第八日，新王才身着盛装朝服，来大殿上朝，至此白国的文武百官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让璧王推崇，百姓追捧的女王。不过女王只在金椅上坐了片刻，就因为溢奶沾污了凤袍，宣布退朝。官员们没来得及看清楚女王的风采，又收到改制的通知。没有讨论，也没有询问，女王直接下令取消三公制，设立内阁制，取消太师、太尉、丞相，又点出六人成立内阁，要求各部事宜全部呈报内阁上传，一应旨意全部由内阁下达。
　　内阁成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礼部接待来使，承办国宴。
　　四日后，在王宫的有凤宫举行来使宫宴，夜澜舍弃正装配饰，换上材质舒适的日常装，发饰也换了几根简单的凤簪，端坐在主位上，左手案是王后苏亦愉，右手案是太祖慕容倾城，这两案平齐，靠近却略低于夜澜的金凤案，接下来一层是四国来使的四张案几，一边是玄皇来使章影和朱国来使慕容璋，另一边是武国来使南宫林和青国来使诸葛嫖。第三层才是白国官员，两侧分别按次序排着六名内阁成员几各部正副二使的案几。所有人都是单人单几，宫内还有无数内侍在旁伺候，以备不时之需。
　　礼部显然深谙此道，知道单有一群女人议事单薄，真叫男人来伺候低俗，就安排了内宫艺伎表演奏乐之类的，以调剂宴会氛围。
　　于是整个宴会，整个有凤宫里，除了艺伎，只有那两个男人。
　　不过，没有人不识相的对女王的生父和女王的正夫，出席正式宴会有任何异议，没有人想找死。
　　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因为很快，这个情况就改变了。
　　夜澜才生产完，又一次生了四个孩子，她的胸部比旁人都大，溢奶的情况也比旁人都严重，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宴会刚开始，她已经离开换了两身凤袍。
　　如此几次夜澜烦了，她干脆叫人在身后摆上六副案几，招来二贵四妃，让他们各抱一个孩子落座，以便她随时去解决溢奶问题。
　　对此，没有人敢叽歪，只有人偷偷打量女王的男人们，暗自算计些什么。
　　虽说妾室不能参加正式宴会，在民间，妾室只能作为玩物参加宴会，但是眼下这情况，并不一样。他们并没有参加宴会，他们只是……只是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孩，帮女王解决眼下的难题，顺便被女王投喂些吃食而已。
　　就这样，一场国宴就在主位上的人说着说着就转身去喂奶的情况下，古怪而顺利进行着，大家都习惯以后，所有人竟然接受了这件事，慢慢的，居然没有人再对妾室和正室一同出席正式宴会，而非作为宴会玩物出现，有异议，竟然诡异的，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宴已过半，几位来使开始表明自己此行的目的。
　　慕容璋与章影二人本就是来给夜澜造势的，如今自然也客客气气的，与夜澜相处甚欢。夜澜也爱与这两位说话，还让唐二煌将妹妹抱过去给她们瞧，准她们抱抱自己的女儿。
　　不过这和乐融融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到宴会结束，只持续到慕容璋拿出莲王封七王子慕容倾城为“倾城公子”，封地两郡，莲王思儿心切，要求慕容璋接慕容倾城回朱国的国书。
　　“……”夜澜脸上没了笑意，点着桌子让唐二煌把妹妹抱回来，她转身去他的案几上坐着，喂奶去了。
　　竟是充耳不闻，当做没听见！
　　慕容璋登时有些尴尬，这才觉得这位女王可能并不是靠着男人的嫁妆活的无能之辈，她们没有弄清楚情况……现下，她只庆幸莲王这国书并没有让她接慕容倾城及其女夜澜同归朱国。
　　等夜澜又一次奶过孩子回到主位上，章影顺势拿出玄皇令。大意也是一样，玄皇也封慕容倾城为“倾城公子”，因为这一纸诏书，慕容倾城从诸侯国公子上升为玄国公子，品级上升一大步。而这“倾城公子”是第一位由玄皇下旨亲封的公子，意义自然更是不一般。
　　并，要章影接慕容倾城去云梦叙旧，美其名曰“回”。
　　章影不像慕容璋那般小心翼翼，直言道：“女皇一向知道荣华公子大才，几次三番想要召见，却不得机会，如今正好，一家三口可同往云梦，谒见女皇。”
　　这是邀请他们三人一起去云梦的意思。
　　“呵呵。”夜澜笑了两声，至此不再对二人笑颜相对。弄得苏亦愉和慕容倾城都不太敢让她再接见来宾。及至一年后，朱国与白国合并为一国，尊神女为国主，再登大宝时，夜澜依旧不肯给这二人好脸色看。
　　不过那是后话。

　　余下两国来使都表示是来祝贺白国新王登基，并希望能谋求些合作发展的。对此，夜澜表示感谢，说再细谈，并不给她们任何明确的答复。
　　青国本就为联络感情，顺带分一杯羹而来，武国却不同。水郡的兵还在白国边境，“造反的灾民”还在武国境内，无论合作还是发展，武国和白国都不可能轻易平等。
　　南宫林也知道自己势弱，忙说助兴，要请出她的侄儿，排名第五的玄天美男，武王幺子南宫遥来献艺。
　　这提议瞬间让人轻视南宫林了。
　　在民间宴会上献艺的，是可以玩物，在正式宴会上献艺的，是可以交换的妾室，可这南宫遥……
　　虽说是一国王子，可他没名没分的，却要在正式宴会上表演才艺的行为，其实同倌儿没有差别。艺伎尚有所属，宫里的人全部都是女王的人，不能任意亵玩。像倌儿一样被送上门任人羞辱的“礼物”，就不一样了。
　　对此，有白国官员没忍住，笑出声，到底是正式宴会，她没有使用污言秽语，甚至没有羞辱南宫遥。见南宫林看过来，才解惑道：“玄天美男榜，无论旧榜的前三，还是新榜的前三，都在吾王身侧，第五……怎么好意思来献艺呢？”
　　玄天大陆美男榜单，旧榜前三：慕容倾城，苏亦愉，赫连昀，三人都坐在夜澜身畔。
　　玄天大陆美男榜单，新榜前三：慕容倾城，苏亦愉，苏释酒，三人也都坐在夜澜身畔。
　　“放肆。”夜澜却听不得这样的话一样，轻斥了一句，软绵绵的说着可怖的命令，道：“礼貌呢？礼部侍郎言行无状，有失国体，革职查办，即刻押入天牢，着大理寺卿查封府邸。”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上位的人。
　　那人却似无所察觉，依然背对着她们，人们只能看到她半解衣衫下白嫩圆润的香肩。她面前那个身着白色镶金边锦袍的男子，是宁妃。
　　宁向卿身躯微微前倾，看起来是为了把怀里的孩子捧过去喝奶。只有他们知道，他和孩子正一人一边，一同吃奶。
　　孩子吃饭是，他们也在吃。背对着她们时，她表情其实超多，常害得他们几乎绷不住“面无表情”。只是这些事，旁人不得而知。
　　“是，王。”岑玉当即起身，跪领王令，挥手让候在一旁的侍卫将那位“有失国体”的礼部官员压下，退出宴会，去执行女王的命令。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寒战，没想到新女王竟然是这样说一不二的果断性子，所有人都开始斟酌、考量自己当如何自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