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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私通? ...

  •   第十八章 私通?

      “王爷,时辰到了。”护卫急速上前,朗声通报。
      容王轻点头,笑微微地搁下毛笔,掀开书房的帘子,倚着窗,眯眼望向陈大帅的兵营。
      军营上方信鸽飞过,遥遥望去,好似宣纸上的小小墨点。
      亲信唤退护卫,方才问道:“王爷,看的清楚么?”
      容王放下帘子,笑得风流无比,道:“你觉得,以我的眼力,有什么是看不清的?”
      “王爷自然能看清。” 亲信顿了顿,道:“属下最近听到一些事,不太好……”
      “我们的绵羊要入虎口了,有什么不好的?”
      “据说大帅私通女真,有点蠢蠢欲动。”亲信在容王耳畔,悄声说话。

      容王优雅地提起笔,满不在意地挥墨。
      “王爷。”
      容王挑眉一笑,道:“很好。”
      “很好?”
      容王淡笑不语,笔下的是一只水墨老虎,正在吞噬绵羊引来的狼。一地墨色的血液,以及尸骨残骸。
      “这是什么呢?”亲信询问。
      “过阵子再回头看,你就明白了。”容王一双媚眼流转,诱惑人相信他所言的一切。

      ********************************

      江尚语站在河边,远处是初升的朝阳,金光绝美,铺洒开来。
      多年前,江尚语常与莫柯并肩而坐,闲聊天下局势,说着说着,就会吵几句,笑几声。
      那时细雨微风,花露重,草烟低。莫柯宽袖飞扬,似将乘风而去。
      有一日,杨云舒当江尚语的面,直白道:“阿柯,这白皙美人不是善类,你与他相交下去,早晚被他害死。”
      莫柯爽朗大笑,道:“是不是好人又如何?他是我朋友。”
      现如今,朝阳依旧冉冉升起,朋友不再。

      江尚语记得,雨水淡香清幽,水雾氤氲,莫柯的笑声飞扬。
      数月后,莫柯中毒倒下,嘴角弧度浅浅,神色坦然。
      莫柯致死都没有责问他,为何背叛,为何出卖。
      他只是凝视你,温柔的,锐利的,集结在眼底,叫江尚语不忍看,亦不舍得挪开目光。
      江尚语心底锁着的层层情绪,纷纷扰扰浮出心湖,一寸寸吞噬掉理智,搅得他一阵疼痛,一阵绝望。

      “尚语。”有人叫他,声音不带杂质。
      多少次,那人总是突然而至,大声呼唤他,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诧异目光。
      正义的莫柯为何与江尚语混在一起,当时很多人有此疑问。今时今日疑问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江尚语的不屑。他是叛徒,出卖了莫柯。
      好人丧命,恶人遭人白眼,一切很正常。

      “在听我说话么?”耳畔有人大喊一声。
      江尚语猛然惊醒,回神抬眼,见到的是张宣的脸。
      “有事么?”江尚语整理了心情,将不知所谓的思绪赶跑,换回平日的面具,长身玉立,笑颜如水。
      张宣道:“我暂时不学武了。”
      “怎么了?”一定是常乐卿说了什么,张宣自然听他的。
      “我最近不学武了。”张宣平平静静的重复。
      江尚语微微一笑,他真的被徒弟抛弃了。他不是好师傅,可未曾想过,连徒弟都不要他。

      从小到大,唯一不抛弃他的人已逝。其他人最多是迷恋他的容貌,早晚弃他而去。自己早该习惯的,不是么?
      他有一刹那的无助与彷徨,自己究竟为何而存在,是为了杀戮和复仇么?
      “怎么半途而废呢?”江尚语平静的笑,告诫自己:收他为徒是有目的的,挽留不过是因为不愿目的达不成。

      “武过阵子再学吧。改教我骑马,好不?”
      “什么?”江尚语呆住。
      “师傅,你今天是耳朵不太好么?教我骑马好么?”
      “为什么要换?”江尚语竟感到一丝轻松,柔声道:“学骑马也不轻松。”
      “不轻松也成。那个,学的时候,能带你一起骑么?”
      “嗯?好吧。”
      原来他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事能带常乐卿跑吧。江尚语胸口有酸意涌现,说不出的羡慕常乐卿,不是因为多爱张宣,只是羡慕他有人关心。

      “等等我。”江尚语去寻马匹,牵来一匹白马,普通品种。
      两人骑在高大的白马上,张宣有些紧张,脊背绑的笔直。
      “别担心,有我在。”江尚语跨马坐在他身后,单手环抱固定张宣,另只手抓着缰绳,帮助控制白马。
      江尚语温和怡人,轻拍马背,企图安抚受惊的白马。
      马匹不吃他那一套,高高跃起狂奔。
      “快离开。”江尚语轻功高超,想带着张宣飞离马匹。
      张宣来不及配合,双手仍死命搂住马脖子,让马匹越发惊恐了。

      白马扛不住张宣的蛮力,轰隆一声栽倒在地,庞大的身躯瘫倒在地,眼神乞怜悲伤。
      江尚语是何等身手,白马欲倒的弹指间已然跃起,飘然转身,飞出两尺远,脚尖轻点地,翩跹落地,白衣飞扬,绝世的翩翩佳公子。
      张宣可惨了,来不及跳马,随白马摔倒,跌了个狗啃泥。
      他为了不摔成重伤,忙骨碌碌就地打滚,消解了部分跌下的冲劲,却弄得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江尚语静静站在一旁,想上前扶起他,最终还是没有挪动。
      “啊!对不起。”罪人张宣自己跳起来,灰尘都不拍,直愣愣地冲上前,抱住瘫倒的白马。
      他人都跌得半死,居然还给白马道歉。
      江尚语好笑道:“不要担心,它没事的。”这匹白马不是神骏,死了都无所谓。
      张宣揉揉它的鬃毛,痛心疾首道:“马受伤怎么治,和人差不多么?”
      “差不多吧。”
      “我给它治伤。”张宣宣布道。
      “有必要么?”
      “当然有,我害它的呗。”张宣抚摸马匹。

      张宣语气很温和,目光却是灼灼的,透露了他的固执。
      莫柯也有这样一双眼睛,固执非常,认定江尚语是好友,一直一直替他辩解,惹许多正义之士不满。
      无论多少人责难,莫柯始终认定了的,江尚语不会伤害自己,即使错了,遭他毒害,仍未有遗憾与愤恨。
      江尚语指尖不自觉地轻颤,眼底的情愫在破碎。
      莫柯,你何苦信任我?

      “乖,一定把你治好,让你从新能跑能跳。”张宣自顾自抚摸马匹,看起来笨笨呆呆的。
      江尚语捏了捏手背,暗自纳闷:刚才做梦了吧,为何觉得张宣与莫柯相似?
      莫柯豪气冲天、放荡不羁,张宣愚钝柔软,他们压根不是一类人。
      唯一的相似的是,他们都愿意信任我。
      哈哈,我对魔教忠诚,换来的是多年后的追杀。我利用莫柯与张宣,他们却信任我。
      世上之事,对对错错是是非非,究竟是谁亏欠了谁,谁又是被亏欠的?
      江尚语看不透,看不明白。他明白的是,张宣多了一匹病马。

      次日夜里,月华如水。
      月光清辉万里,唯独照不进江尚语心里。
      张宣站在附近,小心地搂着白马,关怀备至地诊治。
      白马不懂张宣的心,对蛮力巨大的他很是恐惧,惊恐地企图逃跑。
      “糟糕。”张宣失口叫出声,企图控制白马。可是马术奇差,根本掌控不住。
      白马仰天嘶吼,撒开蹄子欲奔。
      它铁蹄沉重,鬃毛猎猎,足以踏碎张宣的肋骨。

      “小心。”江尚语施展轻功,只身飞速上前,衣袂飘飘,落在张宣跟前,双手控制住马匹。
      呲——
      他生生按下了白马,手掌有几丝鲜血留下,落在茫茫的草色土地上,消散不见。
      马匹粗糙的皮肤,割破了他的掌心。
      白马吃疼,疯狂地撒开蹄子,踢到江尚语的小腿。
      江尚语轻轻的闷哼一声,咬着嘴唇忍住疼,轻柔地拍打马匹,哼起安抚的调子。
      呼呼——
      催眠曲似的调子,终于让白马停止了激烈挣扎。

      江尚语这才敢放开双手,小腿处猛一疼。砰,摔倒在地。
      “师傅。”张宣温柔地搀扶他,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事。”江尚语勉强站起身,小腿疼的打颤,仍坚持拍去身上的尘埃。
      自私自利的他,竟用身体护住了张宣,弄得自己受伤。
      他疯了吧,他准是疯了。
      方才的一跃一挡,不过弹指之间。他没有思索,没有算计,就自然而然的行动了。

      “你的脚,没问题吧?”张宣伸手,想替他医治。
      “不用。”江尚语想离去,谁料到小腿实在太疼,直接绊倒在地。
      张宣不顾他的反对,撩起他的裤脚,查看伤势,道:“师傅,你骨头裂了。我替你包扎固定。”
      江尚语无力反驳,笑着点点头,摊开手掌。
      这一双白皙的手,沾满了别人的鲜血,甚至包括莫柯的。怎么可能,有帮助别人的一日?
      阿柯,是你让我救张宣的吧。保护他的一刹那,我脑海中浮现的是你。
      每次你都挡在我面前,替我阻拦所有的非难。其实,我有希望过,下一次是我保护你。你信么?你还会信我么?

      江尚语十指插入发丝,指尖的轻颤出卖了他的心情。
      “很疼么?”张宣脱下外套,撕扯成一条条的。
      哧啦,吱啦。
      扯布条的声音轻轻回荡。
      张宣垂着眼帘,伸出长了老茧与水泡的双手,小心地触摸江尚语的小腿,布条轻柔地绕圈。一圈一圈,将江尚语环住。

      嗒嗒嗒——
      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不少人靠近。
      是谁?
      阴森森的树丛后,陈书雪缓步走来,身旁士兵高举火把。
      陈书雪一脸平静,对张宣道:“你竟和朝廷重犯私通,亏我让你住在军营。很好,我倒要看看常将军怎么向我交代。”
      张宣充耳不闻,不应答不抬头,也不停下手头的包扎。
      江尚语笑微微的,和张宣一样不动。周围一干士兵,各个都敬畏绝世高手,更不敢轻举妄动。
      “都愣着做什么?把他们逮起来。”陈书雪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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