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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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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推开他们。”
苏誉年牵着陈香一路狂奔拐出小巷,在确定后面没人追上,停下了脚步,大口喘着气。
苏誉年敢大胆让陈香一个人面对叶勇孤身犯险,是他笃定陈香能脱身。陈香有一身的好力气,只需稍稍使劲,就如推开蚂蚁一样轻松推开叶勇。
他原以为晚上唯一的岔子出现在没料到叶勇身边还带着一帮狗腿子。
但他当下也没慌,情急之下一陈香的神力一脚踢一个,打个圈人估计全给踹飞了。
谁知道意外出在陈香竟被叶勇死死地抓住了。
真的是好险,还好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带了包石灰粉脱身。
他是来让陈香帮忙走个场。要是这‘美人计’要是弄岔了,真让陈香身陷险境,他不得当场给陈香磕了,再来个以死谢罪?
陈香气喘吁吁,长长顺了口气,她看着突然出现把她从叶勇手里带走的苏誉年,说句实话,她竟然有些感动。
她没想过苏誉年偷偷躲在暗处,见她有危险能出手相助。
“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我一下没推开。”
苏誉年不可置信,“他的力气还能大过你的?他就是再涨一倍的身子骨,怕力气都大不过两年前的你。”
他敢保证平度县她陈香敢说自己力气小,那其他人没人敢说自己有力气。
哪个力气小的人能在豆蔻之年,就可以单手把他一个百斤的人给扔飞。
陈香拢了拢鬓边因奔跑散乱的秀发,她不禁笑出了声,“记仇了?”
苏誉年小声嘀咕,“终身难忘。”
陈香继续道:“既如此,那你再仔细想想,那次我扔你的时候,是不是提前喝了口酒。”
苏誉年想了片刻,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我得喝了酒,才有力气。而且酒喝的越多,力气越大。否则我可能连温佟都打不过。”
“出发前我用做菜的酒糟对付了一两口,没料到效果这么差。”
在苏府陈香是找不到酒,因为苏岑忌讳饮酒,他担心喝酒会误事,所以苏府不会备酒。
唯一会偶尔喝上两口的只有管家樊叔,但他也只敢在外头偷偷喝完了,不敢再身上藏酒。
原以为酒糟好歹有点用,没想到差点栽跟头了。
苏誉年一阵后怕的凉意从脚底板窜到头顶,他的膝盖突然发麻,哆嗦个不停,他想给陈香跪下去。
‘我可能连温佟都打不过’。
这句余音绕在苏誉年的心头。
他没有在意原来年少的阴影只要把陈香的酒坛子都消灭,在她弹个大脑崩就能得报大仇。
他此时此刻在意的是差一点亲手让无辜的陈香陷入危险之中。
苏誉年狠狠地抓住陈香还未松开的手,用真实的触感压下他心头的慌乱。
还好她没事。
苏誉年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为什么当时不拒绝我,或者告诉我,你需要酒。太危险了,我差点就让你—!”
“我也准备了后招的,就是墙灰洒得没你快。”
陈香把攥紧左手松了开来,里面是一张皱乱的纸包,上面还沾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她这以防万一的后招,倒是和苏誉年相似。
苏誉年沉默不语,难怪刚才他一包石灰的量,怎么洒出了下雪的感觉。
陈香手里的那个纸包明显比他的大得多。
陈香低下头,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没有告诉你若是碰到了叶勇刁难,我会想招脱身,害你担心了。”
家破之后,这么多年来孑然一身活着,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只按着自己的主意做了,不需要与谁商量,毕竟没人关心,也无人会想听。
她不知道原来苏誉年在她身后,想着保护她。
苏誉年看着陈香,她指腹不断摩挲着那张纸包,他看出陈香有些自责。
苏誉年心里不知为何生了莫名的怅然。
他不知道陈香在想什么,但他或许能够猜到。
昔日的高门将女沦为靠自己营生的小掌柜,她一个人面对的事情太多了,不是总有人一次两次在背后保护她,才能让她在平度县立足的。
她会有她办事的主意。
苏誉年:“是我冒失了。”
“但是。”苏誉年突然捏住陈香的脸,让她不要沉浸在不该有的自责之中,“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需要酒。”
若是把时间退回一盏茶之前,他是不敢做这个动作的。
只是如今他知道了陈香神力的开启关键物品,就再也不怕了。
苏誉年的力道不大,与其说是捏住了她脸,不是说只是用两根指节鼓起了她脸颊上的肉而已。
“苏府没有酒。要是去买,就算最便宜的就也要一钱半银子一坛呢。”
看本话本子都要歪进心思走自家账的抠门公子,应该不会舍得这钱吧。
苏誉年剑眉拧了起来,他听出了陈香的言外之意,双手用了点小力气掐了下陈香的圆脸,“有些钱该花就得花!”
陈香无奈地被揪着脸,“知道了,对不起。”
“是我要说对不起,原谅我只能想出这种入不得台面的办法,让你受委屈了。”
“你误会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苏誉年打断了陈香,“后面你遇到难处,能告诉我吗。”
“你能不能学学我的厚颜无耻,我都会主动求你帮我,你怎么就不能让我帮你。”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我,有温佟,有苏府那么多喜欢你的人,大家都会帮你。”
“而且起码在这件事情上,我说过:别怕,我一直在,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看我心情也可以给你延迟几天。”
“不过就几天!”
成日里三五成群坐在一块儿的八卦的老婆子们,若是见到此情此景想来都要道一句自愧不如的。
根本比不过苏誉年如此能碎碎念。
陈香望着苏誉年眼中的清澈认真,忽得圆眸泛起了水雾,她不知为何鼻尖酸楚,哽咽道了一句:“谢谢。”
“走吧,回去了。”苏誉年牵着她的冰凉的手。
他心里嘀咕,他可不是占陈香便宜,那是因为他的手要比陈香的手暖和一点。
陈香跟着苏誉年的步伐,“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苏誉年想了半天道:“得再等等,还不知道今天埋下的雷会在什么时候炸,但应该是很快的。等有苗头了,我们在商议商议。”
“记住,是我们在商议商议。”苏誉年咬重了‘我们’二字。
陈香长长的睫毛轻颤,“知道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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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老巴子。敢犯在我手里,有他好受的”叶勇在飘香院头一回啥也没干,素着睡觉。
他眼睛里面的粉灰已经处理干净了,但他还是觉得痛。
“叶公子,看见了看见了!”昨日的同伴匆匆忙忙跑进了叶勇的屋子。
叶勇瞧他嘴角笑弯地都快和眼角连到一块儿去了,“一大早惹老子清净,你最好有什么事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个八角胡,黑痣,人瘦的老头子,刚从飘香院走出去!”
叶勇立马来了精神,想到昨日老巴子坏他好事,还企图瞎他眼睛,叶勇势要把他抓起来毒打一顿。
叶勇从屏风上拿了披风冲了出去,旁边的女子要上前给他整理衣袍,被他一把推开。
“个老巴子还当自己挺年轻,竟然跟老子住一个飘香院里。”
叶勇走到门口,另一个候着的同伴赶紧上前汇报金茂泽的去向。“去前面的‘长乐馆’了。”
“个老巴子还跟老子在一个赌坊赌钱。”
叶勇火气冒上了头,气势汹汹带着人去了长乐馆。他抓到金茂泽的时候,金茂泽正输得在那儿抓耳挠腮。
叶勇让同伴把场子里的人都赶走。
赌场里的人见是叶勇作祟,都不敢留,诺大的赌场瞬间清空。
金茂泽跪在地上,刚刚还被叶勇踹了一脚,他吓得一直打颤。
赌坊老板见这架势,赶紧去门口挂上了打烊的牌子,替他们把门关上,自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不出现他们面前。
看这架势想必是叶勇要教训人了。
叶勇扇了金茂泽两巴掌,再捏着金茂泽的脸,仔细瞧了两眼。难怪看金茂泽有点眼熟,好像是在飘香院和赌坊见过一两眼。
叶勇头一次觉得自己品味太差,和一个老巴子兴趣一样。
“给我把他腿打了。”
“不要叶公子,小人愚昧,不知道哪里惹得叶公子不悦了,小人素来和叶公子无冤无仇。”金茂泽抱住叶勇的小腿,疯狂哀嚎。
叶勇一脚蹬开,“娘的,你当老子昨天听不出是你把你女儿给救走了?”
金茂泽刚想说那真不是她女儿。
叶勇又扇了金茂泽一巴掌,“你要想救你的腿也行,把你女儿带来我这里抵这次的债。不然你就等着死吧。”
金茂泽灵机一动,“她是我女儿,是我女儿,昨天我只是一时糊涂,以为她惹了您,就想撇清关系。”
叶勇冷笑:“把你女儿带到我面前,否则,我就挑断你的手筋,我看你怎么活。”
金茂泽心中直呼造孽,赌坊的人要他的腿,眼前的魔头要他的手筋。
这不得四肢全残了,他可怎么活下去啊!
他得赶紧找到那个姑娘,“公子求您给我点时间,我去找找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