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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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知道一个人的出身便会决定一切……
——你不觉得……实在是很像么？他们正走在与咱们相同的道路上呢……
明亮的月光与金色的眼眸刚好相称，那双眼睛美丽而锐利。白发少年立于月光下。
他说——
——“亦天凛。”
——“死吧。”
亦天凛瞬间在床上直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心绪不宁么？”
楚天碧令人安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亦天凛起身，行礼道，“阁主。”
楚天碧摇头道，“不必拘礼。我方才正想敲门，却听得你呼吸有变，想来宫紫痕的事你有诸多疑问。事已至此，也该让你知道了。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亦天凛思索片刻，问道，“宫紫痕曾经是侠隐阁弟子？”
“……是的。”楚天碧回答，“在为师开始授徒的第一年，宫紫痕便是阁中弟子之一。十二年前的冬校，他在与为师一战时佯装受伤，我上前看他伤势，却遭他暗招所伤。为师本不欲追究，但阁中前辈认为他的行为已经背离侠隐阁理念，遂命他退阁下山。”
楚天碧停顿一番，继续说道，“宫紫痕销声匿迹十二年，没想到他竟在这几年重出武林，并常来扰乱阁中考校进行。不过，除此之外，他并未残杀无辜，所以为师未曾加以追捕、制止。但今日……他竟想出全力对付你们……为师才不得不废其武功。”
阁主确实喜欢劝人向善，凡事留一线，可他做法当真正确么？
亦天凛不由心想。但他又想到，自己并没有立场对阁主行为评判。楚天碧是他的恩师，是他的师长，是保护他们的人。
他可以不认同阁主的做法，但他也不能规定阁主怎么做。
本来，解释便到此为止。楚天碧却仍停留在原地，等待亦天凛问什么。
果然，亦天凛又问道，“石崑的伤势如何了？”
楚天碧满意地点头，“崑儿已无大碍，经过道恒的照料之后，内息已经稳定下来了。为师虽建议他继续留在百草芦养伤，但他仍执意要离开。”
石崑的性子他们很清楚，定是觉得自己武艺不精，又躲哪个地方练武去了。
亦天凛已经打定主意去逗他一番，夏校把他惊得不轻，如果不是他在场，如果阁主没来，石崑当真可能葬送在那儿。必须要给石崑点惩罚！让他被怒火冲昏头脑！让他不惜命！让他喜欢以弱胜强！
但后来亦天凛又想，若是他不在场，宫紫痕或许也不会下杀手。
那份嫉妒……是冲自己来的。自己跟阁主很像，而宫紫痕又对阁主有执念，所以才会下杀手。石崑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样一想，又似乎怪不了石崑了。
“……师父，混元丹可以医治内伤吗？”
楚天碧也罕见地露出疑惑之色，“……不行。混元丹并非一般寻常丹药，它仅能调和像你这样五行功体齐聚的体质。但你说……崑儿服下混元丹后，气息便恢复了，这点着实在为师意料之外。”
事发时来不及，事后再回顾，不免觉得石崑症状与亦天凛春校时的症状太过相似了。都是忽然内力大增，又都是反噬后内息紊乱。
“说不定，崑儿天生不具功体的体质，并非我们所认识的那般单纯……”
而后，楚天碧转而问道。“对了，宫紫痕在临走前传功于你，你有感到任何不适么？”
亦天凛摇摇头。
“嗯……没有任何大碍，那是再好不过了。宫紫痕的寒冰神功，确是奇门心法。你若有兴趣加以习练，倒也无妨。武功路数本无善恶之别，为师希望你能将此功法运用于正途之上，切勿入了歧途……”
说完，楚天碧奇怪地沉默一瞬。
“……”
“崑儿的状况，也劳烦你多加留意了。”
亦天凛点头，回道，“是，徒儿明白。”
“……”
“若无他事，为师便……”
“师父。”
亦天凛喊下楚天碧。“……您为何对我们如此关注？……我的意思是侠隐阁有众多弟子，但你唯独
对我和石崑期望有加……”
其实说完，亦天凛就有些后悔了。他的话不得不让人觉得他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好在楚天碧并不会如此想，他为人正直。“……你和崑儿都很有天赋，未来成就定不下于为师。也正因此，为师更担心你们误入歧途。”
“就像您和段师父？”
楚天碧并不疑惑亦天凛是从何得知段霄烈的。三侠之名闻名江湖，山下说书人现今仍时不时讲起岁寒三侠的故事。而且，段红儿便是段霄烈之女，尽管平时极少提起，他人也多少能从中听到些许信息。
事实上，侠隐阁里的一些老师确实有如此看法——亦天凛和石崑，就像当年的楚天碧和段霄烈。所以楚天碧才会唯独对他们二人格外关注。
但楚天碧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天凛儿，你就是你。我从未认为你们跟我们跟像。崑儿他虽然性情刚烈，内里却是极其温柔。而你，恰好相反。若真要说像，你或许更像荆竹。”
那石崑便像楚阁主了？
亦天凛想了一下那副样子，忍俊不禁。
楚天碧似乎也想到同样的场景，眉目更为温和。
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亦天凛说道，“我定会勤加练习，不负师父期望。”
楚天碧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说道，“倒也不用太急。天凛儿，七夕将近，是与意中人表白的好时机。有些话，若不当面说出，很容易造成误会。尤其对于崑儿那种别扭的性格，有时还需你退让一步。”
阁主好像在暗示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暗示。
亦天凛越听越糊涂……
师父……怎么……忽然提起意中人了？
而且……这里怎么会有石崑？
在这一刻，亦天凛忽然想起了。被武师兄、萧师姐、楚阁主目光所支配的恐惧。
与他们的目光相比，连梦里石崑的破心掌都变得直白可爱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