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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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不净世
他们站在不净世的大门，不净世就像一座矗立在边疆的城寨，高高的吊门，孟瑶向前一步，自信的挥挥手，吊门缓缓放下。里面的操练场有一群人在练刀法。
“我们清河聂氏是以刀入道的，所有人都是修习刀法。”回到家的聂怀桑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还兴致勃勃的给魏无羡他们介绍。孟瑶转身看着他们，笑眯眯的也不打断他的话。言语看着他，这是一个敏感的人。
聂怀桑还在一边不停的说，此时，大门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慢慢走出来，走下台阶。聂怀桑手指指向大门说“我们进去吧，别看我们清河到处都没江河……”他看清身影是谁后，马上消声，手也放下，唯唯诺诺的叫了一声“大哥。”
“哼。”来人盯了他一眼，便不在理他，转向言语他们问好。“言姑娘，听曦臣说言姑娘是位世外高人，这一见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聂宗主客气了，我就一个散人，不值当聂宗主和蓝宗主的夸奖。”言语谦虚的回应，客套话谁不会。
聂宗主也没说其他，反而转身对蓝忘机说：“忘机，你兄长来信让你暂时先待在不净世。”
“是发生了什么事么？”蓝忘机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兄长没有直接联系自己，反而让聂宗主跟自己讲。
“岐山温氏对云深不知处下手了吧？”言语问。
聂宗主诧异的看了一眼言语，并没有说话。
“看来我说对了。”
蓝忘机看着聂宗主，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聂宗主沉默了一会，说“忘机，你兄长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从云深不知处出来这么久一路奔波，就暂且停留在不净世整顿休息一下可好？！”聂宗主的话听着像商量，可语气却有种不可质疑的感觉。
魏无羡担心地看着蓝忘机，“蓝湛……”
蓝忘机回看魏无羡一眼，“我要回去。”他坚定的说。
“我跟你一起回去。”魏无羡立马接话。
“魏无羡！”江晚吟有点气急败坏的大吼，他当自己是谁，人家蓝氏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我离开的时候帮蓝宗主把护山大阵加固了，凭温氏的本事肯定没那么容易打破阵法，估计你兄长是害怕在外的弟子受损正在召回他们。”言语温和的拍拍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肩膀。
“言姐姐。”魏无羡意外的看着言语，“你是早就料到温氏会有这般举动么？”
言语笑了笑，“我没这么神机妙算，之前在云深不知处疗伤，总要做点什么回报一下吧。好了，别担心了，先在清河修整一晚，明天我们便上岐山。”拍拍魏无羡，言语看向聂宗主，“聂宗主，我们逗留一晚，明早便离开。”
聂明玦听了言语的话，皱着眉头说，“言姑娘，上岐山恐怕还要从长计议吧，再说现在我们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傀儡一事跟温氏有关系，我们这般……”
“聂宗主，我说的‘我们’仅限我，魏无羡和蓝忘机三人，其他的人就不要跟着去了。”言语微笑的打断聂明玦的话。“再说，我们上岐山也不为别的，只为了阴铁，其余的等阴铁处理后，再作他说。”言语看他还想说话，赶紧补充一句，把话给堵死。
听到言语这样说，聂明玦也没再坚持，便摆手让孟瑶带众人去休息。
一夜无事。
天亮之时，三人已经出现在不夜天山门前。此时太阳还没出来，周围的空气都带着朝晨特有的清冷凉意。二人腰间佩戴的铃铛在闪烁着红光，一闪一闪的，二人一蓝一黑的身影衬托着红光，显得格外的显眼。
“言姐姐，这铃铛怎么一直在闪。”魏无羡摸摸自己的铃铛，又好奇的拿起系在蓝忘机腰间的铃铛。
“魏婴。”蓝忘机无奈的叫了一声。“哦，对不起。”魏无羡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帅气面孔，心里不由感叹，蓝二不愧是世家子弟的模范，家世实力样貌身材样样都是顶好的。
言语侧头看着二人的对视，这是俩人看对眼看呆了？！“喂，你俩干嘛呢？”
魏无羡赶紧放下铃铛，转头抓抓头发。“那什么……”刹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呵呵，这个，那个，我们要进去了？”可算找了个话题。
言语好笑的看着魏无羡，“你说呢？”反问道。
“有护山大阵。”蓝忘机开口说话，山门前没有人把守，这点有些奇怪，莫非温若寒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他心里默默的想到。
“破了就是。”魏无羡不以为然的回答。掏出破阵用的符咒，准备施咒。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呀。”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魏无羡收起符咒，“说话的是谁？”
“温若寒吧。”言语看着山门，一掌劈过去，山门轰一下裂开向后倒。“上去吧，这附近估计全是傀儡。”
果然，三人走上去后发现，大殿前面的广场站满了傀儡。见此，魏无羡和蓝忘机二人都拔出剑站在言语身后戒备着。“不用这样，忘机把阴铁给我吧。”蓝忘机从袖兜里拿出装阴铁的乾坤袋递给言语。
言语解开阴铁的封印。解封后的阴铁不停的溢出阴气，阴气让周围的傀儡产生了异动。
“看来薛洋手里确实有块阴铁，并且现在已经落入你们手里了。”浑厚的声音又响起。“去吧。”傀儡一下子躁动起来，冲向三人。
“哼，就这点水平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样。”言语蔑视的看着傀儡后面黑漆漆的大殿大门。
“言姑娘，这些傀儡还有救吗？”蓝忘机看着这些傀儡，都是仙门子弟，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想放弃他们。
“不清楚，不过他们能留在岐山，估计受控制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就算阴铁把他们的灵识还回去，受阴气侵蚀过后的灵识再返回人的体内肯定也不会是好事。”言语看了一眼蓝忘机，“你想救他们？”
蓝忘机看着傀儡回答，“想。”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就算救回，他们也相当于废了，灵识受损想要修复没那么简单，我给的建议就是让他们安心的离去比较好。”言语驱动手中的阴铁把傀儡身上的怨气全部吸过来，一边跟蓝忘机解释。
怨气不断的被言语手里的阴铁吸收，很快傀儡全部倒下不动了。言语用灵力不断的刺激手里的两块阴铁，阴铁升到半空不停的转动，阴气开始往外溢出，嗖一下，两道红光一前一后从不夜天的大殿飞出，飞过来直接被旋转的阴铁吸引住，跟着不停的旋转。
“尔敢。”一道黑影飞跃出来，直取空中的阴铁。言语一掌打向黑影，黑影正面受了言语的一掌，被掌风煽飞。黑影落地直接吐了一口血。
魏无羡甩出五张符咒把人定住。接着大殿跑出数人，“爹。”其中一人大声喊道。蓝忘机看着来人，握剑往前一步，挡在言语身前看向来人。
言语没看来人，就盯着半空中的四块阴铁，四块阴铁互相吸引着，不停的旋转，慢慢的合体。很快四块阴铁碎片合成一块圆形的阴铁。言语伸手把阴铁招过来，看着手中的小圆饼，“原来是这玩意，我就说嘛。”魏无羡和蓝忘机看向言语手里的阴铁，魏无羡问，“这到底是什么？”
言语把手里的圆饼抛给蓝忘机，“这是界石。”
言语把界石给了蓝忘机后，看向温若寒说了一句，“你被骗了。”
温若寒红着眼一言不发的死盯着言语，身体被定住了不能动。
魏无羡伸手拿起蓝忘机手中的界石左右翻看，也没看出朵花。便开口问言语，“言姐姐，这界石到底是什么？”
言语看着魏无羡手中的界石，开始科普：“一开始我出现在此界的时候就发现你们这里灵气密度不高，你们的修为也不高，而且门派单一，就觉得奇怪。去伪存真为‘修真’，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大道通天，条条大道通青天。然而你们却认为剑道方为正道，除了剑道，其余皆是邪门歪道。从那时起，我就猜想，此界肯定是有大能曾经下过封印，当我看到云深不知处镇压的阴铁碎片时，这个猜想便得到三分肯定，到现在，界石的出现，肯定了我的说法。不过估计当时封印此界的大能也没想到后人会曲解他的意思，居然把界石作为吸人魂魄灵识的武器。‘阴铁有灵，四方镇之，四方之气，尽归玄武。看来‘界匙’便是在那只妖兽体内。”转身看向温氏众人，“据说这功法是薛洋教你的，你怎么这么天真的呢，薛氏当年是怎么走向灭亡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么，居然还敢走他的旧路。”言语一脸同情的看着温若寒，功夫不咋地，脑子还不好使。就这水平居然还是仙门百家之首，要不是我来了，此界真的是CZYW。
“成王败寇，如今要杀要剐……”温若寒强忍着吐血说道。
魏无羡看着慢慢走出来的温氏众人，其中有老弱病残，包括温情姐弟也在其中。突然他觉得有点心酸，自古逆天而行都是要付出代价，当初的薛氏如此，如今的温氏也将要面对灭族的危机。看到温情手里还拉着一个懵懂无知的幼儿，他想到了薛洋，当初的薛洋或许也是从这样一个幼稚孩童演变成一个为复仇而杀人如麻的坏人。
“言姐姐，他们……”魏无羡上前一步，欲言又止的拉着她的衣袖。
“魏婴。”蓝忘机看他如此便猜到他想说什么，微微的摇摇头，劝他别求情。
言语看状笑了笑，“啊羡，不是我不放过他们，我非此界之人，迟早是要离开的，不放过他们的是被他们打压的各大世家，温若寒捉各家子弟来练傀儡，此事作为各大家主，如果不为他们的子弟报仇，那将来如何让其余的弟子信服。这事你帮了便是与仙门百家为敌，其中自然也包括你所在的云梦江氏。而且凭你一人之力，你又能做多少事情。人，要量力而行。”言语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待解决那只妖兽后，各大家族肯定会齐聚商讨如何处理他们，到时……”她拍拍魏无羡，不再往下说。
魏无羡听了后，无力的松开手，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但是看着前方无辜之人，他觉得心里屈憋得难受。回想起当初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的日子，与温情姐弟的相处，他感觉得出来，他们并非坏人，但却因受温若寒的牵连，将要遭受未知的处罚。他死死的握紧手中的剑，两眼通红，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挫败。
“魏婴，静心。”一直看着他的蓝忘机发现了魏无羡的不寻常。“魏婴。”他伸手用力抓住魏无羡的手。
言语抬头看魏无羡，立马打一法诀入他灵台，魏无羡双眼一闭晕过去了。“忘机扶好他。”也不再多说其他，直接祭出数面旗子布阵把温氏众人全困在里面，温若寒特别照顾的，另用金圈圈起来。
“忘机，你先传信给你兄长，让他聚集百家来此，我们去处理妖兽玄武，温氏被困住了，走不掉同样也可保他们不受伤害。”
“好。”蓝忘机明白言语为什么要这样做，“那魏婴……”
“我们一起去，放他回去或者留在这里都不是好选择，他有点感情用事。”言语有些无奈的看着魏无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要看自己能否承受其后果。看着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言语心底有些触动。“走吧。”
“勅令天人寻气，灵气散，聚怨追魂。”言语从界石抽了一小团怨气出来用追魂咒追寻玄武。
白光很快就失去踪影，言语抓住蓝忘机的手臂，说“扶好啊羡。”直接使出缩地成寸之术。
三人出现在一个无名山洞中。山洞里有一个黑漆漆的水潭，一滴滴的水滴落水潭，声音在整个山洞回荡着。蓝忘机小心的扶着魏无羡往旁边站着。言语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的水潭，衣袖一甩，水面出现了一团小红光。
“这水全是怨魂，看来妖兽是在水里。”火光落在水面，水一下子沸腾起来，火光在水面蔓延燃烧了起来，熊熊烈火中，蓝忘机仿佛看见有黑影在挣扎着。
“这是金乌的太阳精火，可以燃尽世间一切阴暗。”言语看出蓝忘机眼中的疑惑。“当然，不止是阴暗，应该说能燃尽世间一切事物，包括神魂。”说完，手指弹出一点星光到魏无羡的眉间，魏无羡眼眉皱了下，慢慢有了知觉。
“魏婴。”蓝忘机小心的把他扶直站好。
魏无羡睁开眼就看见前面一片火光，以为温氏众人要被火烧死，一下子往前冲去。手还没松开的蓝忘机被他猛地带着往前扑倒。言语压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上前。
“冷静，温氏众人安全着呢。”听到言语的话，魏无羡缓缓放松身体，扫视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哪里？”
“妖兽屠戮玄武的藏身之处。”蓝忘机站直身子，“言姑娘用火把水里的怨魂消除。”话音未落，水潭炸了起来，一声惨烈的嚎叫在山洞响起，接着大地震动，山洞上空落石纷纷。言语把一根金色的尾羽扔到水面，火光一下被尾羽全部吸收，吸完火后尾羽自动回到言语身边化为金光进入言语的衣袖里。
“这是什么？”魏无羡问。同时一个庞大的黑影出现在水中，不停的扭动，嚎叫。
言语没有回答，反而祭出界石，界石泛出瘆人的黑光，黑影也慢慢显出原貌，是一个丑陋的妖兽，跟传说中的玄武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这个就是屠戮玄武。”魏无羡看着妖兽，轻声说道。
“这玩意有一丝玄武的血脉，神兽后裔居然沦落成魔物。”言语看着眼前不断嚎叫的怪物，此界到底是怎么了？言语心中也充满了疑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屠戮玄武即使仅有一丝神兽玄武的血脉，也称得上是神兽后裔，被人用生魂祭祀化为魔兽，天道居然毫无动静。有蹊跷，言语穿梭过无数的世界，从未见过这样的天道。除非此方天道已陨落，新天道并无产生。无数个念头在言语心中闪过，但也不影响她出手的速度。一道道金光从言语的手印中飞出，很快屠戮玄武被困在一个笼子里，笼子慢慢变小，收回言语手中。“走。这里要塌了。”言语拉住魏无羡的肩膀，魏无羡急忙拉住蓝忘机的手臂。金光一闪，三人消失在山洞里，山洞里动荡不止，石块不停的掉落。
又是金光一闪，三人出现在不夜天的广场中。魏无羡甩甩脑袋，看着眼前被围困着的众人。他转头看向言语，想问为什么。
“别看我，忘机已经通知他兄长召集仙门百家，按照他们的速度，应该很快就会到来。”言语笑眯眯地对魏无羡说道，“啊羡，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他们同为一个氏族，在当家人为恶时，即使有人不曾参与，但只要享过同福，自然便要担其恶。”
“言姐姐。”魏无羡听了以后，心里还是觉得很郁闷，虽然他也知道言语说的话是对的，可是看到无辜的人受牵连，总有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涌出。
“魏婴。”蓝忘机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抱元归一。”言语发现魏无羡有点不妥，她双指一点，把‘缠绵’激活。“叮——”‘缠绵’发出清脆的响声，并且有规律地散发着白光。
“他受阴铁的影响，有点陷入心魔。”言语看着闭目养神的魏无羡，说道，“忘机，你给他弹一曲清心咒辅助一下呗。”
“嗯。”蓝忘机立马卧坐在一旁，从乾坤袋取出自己的法器，弹起静心咒。
一天一夜不停的弹奏，可算在第二天清晨，魏无羡醒过来了。蓝忘机见他醒了，也停下了弹奏收起法器。
“清醒啦？”言语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二人。“你小子心性虽好，但自我抑制的能力一般呀。之前我听说你在听学的时候曾说过要激起恶灵的怨气，以恶制恶。就你这点能力，要真是这样做，估计很容易会酿成大祸。”
“言姐姐你也觉得我说的是异想天开么。”魏无羡听出言语是在说他容易心软。
“当然不是。只是想要以恶制恶谈何容易，多少天才都陨于此道。”言语看着他腰间的铃铛，神情中带有一丝怀念。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6-陈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