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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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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上)
战火飞,血成河,一片荒芜,万里白骨。
家仇耻,母又别,暗恨生,血染江湖路。
自服毒,病缠身,欢颜笑,却是梦锁愁苦。
武林会,生死决,心机费,怎奈空余恨。
执剑向天,誓要江山,我为主。
梦三千,路一转,空悲叹。
执子手,默离别,火光冲天,即是阴阳陌路。
黄泉路,长明灯,翘首盼,只为来生渡。
【旁白】(音乐起)开平二十三年
君主沉迷美色,宠溺奸妃,听信谗言,残害忠良,天下动荡,战火纷飞,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而观乎当今武林,盟主司暝虽仍掌握大权,但清波之下却是暗流滚滚,一场天地浩劫在所难免。但在这富庶的江南,由于割据势力太过纷杂,暗地里即使再怎样争锋相对,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音乐停)
【旁白】江南,福来客栈
客官甲:哎!这天下怕是太平不了多久了吧?
客官乙:是啊,我看当今皇帝这皇位也怕是做不了太久了。
客官甲:嘘!这种掉脑袋的话还是不说得好。有道是宁谈江湖情莫问朝中事。再有两个月就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了吧?
客官乙:是啊,这司徒暝接任盟主一职已有十三载了,你说此次会不会有人取而代之,总不能就让他一人占着吧。不是能者居之嘛。
客官甲:就是,就是。听说近两年新出现一个叫暗夜的组织,那少主子可是神出鬼没厉害得不得了。不过也听说盟主的公子也是个武学奇才,不知与那少主相比如何?
客官乙:怎么可能,公子再厉害也仅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又受尽家人宠爱的,所不定根本就没传闻的那么厉害。他不是离他爹的武学造诣还有好大一截嘛,那少主可是单人就横少广东十三省的。
客官甲:说的也是。我就想此次大会上少主定能打败司徒暝,那种不顾江湖道义之人怎么配做武林盟主。
客官乙:咦!此话又是怎说。
客官甲:哎!你是不知道,还是听我慢慢告知与你。司徒家,莫容家以及上官家这三家乃是世交,司徒暝,莫容麟啸以及上官婉儿是一起长大的玩伴。这上官婉儿可是武林第一美女啊,司徒暝和莫容麟啸当然都对她是深情一片,只是这上官婉儿只倾心于慕容麟啸,对司徒暝的好是视而不见。就在慕容麟啸与上官婉儿定亲的一个月后,这三家奉当今圣上之命,诛杀了燕子山商家堡二百一十三条人命,哎,那个惨哦,听说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没多久慕容麟啸就战死沙场了,真是报应哦。之后没几天上官婉儿就嫁给了司徒暝,可怜那慕容麟啸尸骨都未寒哦。
客官乙:所以说女人嘛,还不是谁有本事谁压着,什么天下第一美女,我呸,还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了的贱货。
客官甲:就是就是,不知道这盟主夫人压在身下是什么感觉,比起醉红楼的嫣红姑娘如何?昨晚在床上那可是一个销魂哦,嘿嘿(□□声)~~~~~~
哄笑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窗边的黑衣男子1,他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杀意。
黑衣男子1:小二,结账!
黑衣男子1经过方才还在谈笑两人时,两人皆突地趴在饭桌上,颈上均是一道几乎不可看见的剑痕。
黑衣男子1(冷冷吐出一句):嚼人是非者,死!
【旁白】一个月后,江南,司徒府
司徒暝端坐账房查阅账册,老管家站在书案右边,边递账册边向主子禀报这两个月来江湖上的新动荡。司徒暝似有些不太专心,老管家看着眼里,只得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大口气。
司徒暝:夫人呢?。
老管家:回禀老爷,夫人一早带少爷去来音寺上香祈福了,少爷近来身体又有些不太好。郎中说是少爷体质太弱,身体承受不了再这样继续练武下去了。
司徒暝:嗯,我知道了,那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老管家:这~~~~~,(停顿)夫人没说。夫人说还要去拜祭一下故人,让我们先用午饭,不必等他们了。
司徒暝:原来今天又是他的忌日啊,婉儿,枉我这么多年这样真心待你,终究还是敌不过一个死人吗?
老管家:老爷~~~~~~
司徒暝:下去吧,有什么事过会再说。
老管家:可是暗夜~~~~(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司徒暝:下去!(厉声)
老管家:是,老奴告退。
【旁白】城郊墓地
上官婉儿用帕轻轻擦拭干净面前的墓碑,泪水就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落下。她慌张地拭干,但泛红的双眼里仍含着滚滚泪珠。她身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极其的消瘦,似一阵清风都能将他吹走。略带病态的白色肤色在飘逸的黑发衬托下愈加的有些苍白,俊眉也因不时的咳嗽而紧凑着。
上官婉儿:麟儿,身体又有些不舒服了吗?
司徒忆麟:不碍事的,娘,您不必为孩儿担忧。
上官婉儿:恩。来,麟儿,跪下,给你慕容叔叔上柱香。
司徒忆麟:娘,究竟这个慕容叔叔是何人啊?为何您每年都带孩儿来这里扫墓,又为何每次都不要爹一同前来?
上官婉儿:娘不是说过嘛,慕容叔叔是和娘一同长大的(停顿)~~~玩伴。娘带你来就是想让他好好看看你。
司徒忆麟:那爹~~~~~~~(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上官婉儿:(忽大声道)麟儿!(停顿,又恢复常音道)现在你还太小,等你大了娘自会告诉你,你就好好地给慕容叔叔上柱香吧!
司徒忆麟:是,娘。
司徒忆麟上完香后,突然不住地咳嗽,苍白的脸因呼吸太过急促而有些泛红。
上官婉儿:麟儿~~~~,麟儿~~~~~~~,你怎么样了?
司徒忆麟:娘亲不必担心,孩儿只是有点咳嗽,不碍的。
上官婉儿:这都要怪为娘,若不是娘一直催促你练武,你也不会因为两年前闭关时走火入魔而致现在身体如此虚弱。这都是娘害的,为娘~~~~~~~~(未说完上官婉儿就不住低声哭了出来)
司徒忆麟:娘,这不是您的错,是孩儿自己太过心急了。(转移话题)对了,娘,莫容叔叔是怎么死的?真的是战死沙场?
上官婉儿:(停顿)好像起风了,我们回去吧?等你身体好了,娘自然会告诉你的。
不远处,那个曾出现在福来客栈的黑衣男子1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上官婉儿那绝美的容颜,冷冷的笑道:战死沙场?
【旁白】司徒府
司徒忆麟:爹。
司徒瞑:恩,回来了。(停顿)婉儿,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路上太辛苦了?
【旁白】上官婉儿自回到府里就恢复了往日的冷如冰霜,即使司徒瞑如此关切的问候也如以往一样毫不理会。
上官婉儿:(冷谈)没有,(语气缓和)福婶,你先带少爷回房休息,再把我昨日买的千年人参熬给少爷补身子。
福婶:是,夫人。
司徒媚儿:(超可爱的)哥哥,哥哥,你去哪了?媚儿都找了你一天了,哥哥你陪媚儿玩好不好?
上官婉儿:(厉声)麟儿累了,要回房休息。身为女儿家,就知道玩,还不快回房去。
司徒媚儿:(委屈)爹~~~~~
司徒瞑:媚儿还太小了,你就不要太责备她了。
上官婉儿(不悦的):怎么?身为他娘,我说她一句都不行了?
司徒瞑:不是不是。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上官婉儿:(语调平和)麟儿,你先回房吧,要记得好好休息。
司徒忆麟:知道了娘。那爹,娘,孩儿就先回房了。
福婶:老奴也告退了。
司徒瞑:恩,去吧。(待麟儿走后),婉儿,刚才广记布行送来一批新绸缎,我让下人送去房里让你挑几匹做衣服。
上官婉儿:(冷谈)不用了,我累了,先回房了。
【旁白】说完就径直地回房了,丝毫没有在意紧靠着司徒瞑的媚儿,司徒媚儿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粉嫩的小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司徒媚儿:(委屈)爹,是不是媚儿太不乖了,所以娘才总是生媚儿的气啊?爹,你告诉娘,媚儿知道错了,媚儿会乖的。
司徒瞑:爹知道媚儿很乖,娘没有生媚儿的气,是爹不好,一切都是爹不好。
司徒媚儿爹~~~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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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司徒忆麟房内
老管家:少爷,这是塞北名医钟遥先生,我奉老爷之命特地请来给少爷诊察身体的。
司徒忆麟:有劳王伯了。
老管家:这都是老奴奉内之事,少爷还是好好躺下,让遥先生给你好好诊诊脉。
司徒忆麟:那有劳遥先生了。
【旁白】钟遥诊了好久的脉,双眉一直紧凑。看看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司徒忆麟:遥先生有话还是明讲吧。
钟遥:少爷这是由于练功时走火入魔所致,幸得这两年来调养得好,只是~~~~~~~~(吞吐)
司徒忆麟:只是终身不得练武,而且活不过二十岁。
钟遥:(惊讶)少爷,你都已经知道了。
司徒忆麟:我自己的身子我怎会不知。只是还有劳遥先生替我保守秘密,我实在不想再让父亲和母亲大人在为我而忧心劳神了,还望二位答应。
钟遥:这~~~~~~(犹豫不决)
司徒忆麟:还望遥先生不要推脱,王伯,替我好生招待遥先生,我有些乏了,你们就先下去吧。
老管家:是,老奴会一切按照少爷的话办得。
【旁白】老管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放下了,既然少爷不能再练武了,就不会对主子再有任何威胁。若是当年主子听从自己的话,也不回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哎~~~~~~。
等老管家与钟遥皆走远之后,
司徒忆麟:(冷言)塞北名医?也不过如此。
福婶:少主,要不要~~~~~
司徒忆麟:不用了,他已经对我完全没有戒心了,我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奶娘,他们已经到江南了吗?
福婶:晴小姐的信中是这么说的。
司徒忆麟:忆麟~~~~~忆麟~~~~~~~,哼!回信给晴姑姑,一切照计划进行,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福婶:是,少主。
司徒忆麟:恩。奶娘,把那药拿来。
福婶:少主,你的身子?
司徒忆麟:不碍的,拿来吧。
福婶:是。
【旁白】司徒忆麟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却又迅速隐没于无边的夜色中,就连偶尔从乌云中露出的月光也变得冰冷无比。
【旁白】悦来客栈
客栈的东厢房内,原先的黑衣男子1正用手轻轻的扶在女子略显突出的小腹上。
黑衣男子1:累吗?要你这样怀着身孕还跟着我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真是委屈你了。
林惜:麟萧,既然我已经嫁给你了,就要这样一辈子跟着你,自然是你要去哪儿我随你去哪儿。我们不是说要永远一起的吗?
黑衣男子:惜儿,等我解决了所有的事,我们还回到隐逸村去,一辈子都在一起,再也不过问这江湖事了。
林惜:你真的能放下吗?(停顿)就算是对上官婉儿?
黑衣男子:惜儿~~~~~~
【旁白】昏暗的烛火下,男子的面容还是略微的清晰可见,原来他就是那个已经战死沙场的莫容麟萧啸。
林惜依在慕容麟萧的怀里,喃喃低语道: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回不去了。
【旁白】书房里
司徒忆麟正在研读《孙子兵法》,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约在三更之后,一黑衣男子自窗外飞身进来跪在地上。
黑衣男子2:禀报少主,南昌王家堡,西宁陈家塔,漠北古家寨都已归顺,只是~~~~~~~~
司徒忆麟:只是什么?(声音略微上扬,不怒而自威)
黑衣男子2:少主息怒,属下该死,西湖的洛家大当家不愿意归顺,还请少主定夺。
司徒忆麟:(冷冷一笑),杀,一个不留。
黑衣男子2:是。
【旁白】司徒瞑的书房
老管家:老爷,近日来暗夜的活动频繁,南昌王家堡,西宁陈家塔,漠北古家寨都已归顺,不知老爷有何打算?
司徒瞑:这是我已经交给麟儿了,他也已经像我禀报过了,说一切都在他掌握中,不必太过担忧。
老管家:可是少爷年经尚浅,江湖经验不足,如是继续留着暗夜难保哪天它不会威胁到老爷您啊。
司徒瞑:够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下去吧。
老管家:老爷~~~
司徒瞑:下去~~~~~(厉声)
【旁白】老管家虽有满腹忠言,但一看司徒瞑一脸的怒气也就只有憋在心里了。
自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上只有数个字,但却让一项处事谨慎小心的司徒瞑乱了心神,纸上写道:慕容麟萧已在江南。若司徒瞑能将此张纸条与忆麟的相对照,就不难发现,都是同样隽秀的字迹,依笔记看来应该是出于同一人之手,而且还是个女子。
司徒瞑:他还是回来了~~~~~~~,但传来此信的又是何人?
【旁白】司徒忆麟挥一挥衣袖,面前立刻出现一个黑衣男子3。
黑衣男子3:少主,有何吩咐?
司徒忆麟:在一个月内,我要整个武林都归顺在暗夜名下,不管你么用什么方法,有不从者杀无赦。稍有差池,你就提头来见吧。
黑衣男子3:是,少主,小人告退。
【旁白】司徒忆麟斜靠在软榻上,不久即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即使在睡梦中他的双眉仍紧凑着,这个年仅十三的少年究竟背负了什么?
【旁白】三日后,司徒瞑书房内
司徒忆麟:爹~
司徒瞑:原来是麟儿啊,身体怎么样了?
司徒忆麟:孩儿没事,父亲不必担忧。爹,孩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司徒瞑:我们是父子,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好了,何以这般吞吞吐吐?
司徒忆麟:孩儿若是有什么不当之言还望父亲大人海涵,孩儿也是疑惑至极,才来向父亲求证的。
司徒瞑:麟儿,你说吧,父亲是不会责备你的。
司徒忆麟:父亲,慕容叔叔究竟是何人,为何娘亲总是提起?现在甚至有些下人还说~~~~~~~~~
司徒瞑:说什么~~~~~~~(急切)
司徒忆麟:(委屈的流出眼泪):还说孩儿并非父亲亲生,乃是~~~~~~~~
司徒瞑:胡言,一派胡言~(厉声)~~~~~~~~~,(缓和)麟儿,怎么~~哭了?
司徒忆麟(慌忙拭去泪水):没有,我才没有~~(童真)
【旁白】司徒瞑心下惊愕,麟儿自小就聪明过人,少年老成,所以自己才将暗夜的事交予他办,久了就连自己都忘了他不过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一时慈父之心骤起,紧紧抱住了麟儿。
司徒瞑:麟儿,别听下人胡说,你是爹的孩子,一直都是。
司徒忆麟:真的?(童真)
司徒瞑(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真的。
【旁白】司徒瞑心理师感慨万千,虽说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也一直以来刻意地避开他,但日日听他叫自己爹,久了也就没有去想那些过往的事了,只是为何此时,十三年后的今天,他又为何又再出现了?
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司徒瞑丝毫没有注意怀中少年嘴角一闪而过的嘲笑。
司徒忆麟走后,司徒瞑在房内踱了好久,看来是得好好和婉儿谈谈了,但麟萧回来的事断不能让婉儿知道了,毕竟自己当年的确耍了些阴谋。绝对不能让他把婉儿夺回去了。既然当年他有幸留下一条命,他就不应该回来,既然回来了,就别怪自己心狠。
司徒瞑:管家!(厉声)
老管家:是,老爷,有何吩咐?
司徒瞑:派所有的人去找慕容麟萧,替他的头来见我。(厉声)
老管家:是,只是暗夜~~~~~~~~
司徒瞑:你就专心办好这件事,其余的事我自由主张,(停顿)下去吧。
老管家:老奴告退。
司徒瞑(喃喃低语):婉儿,我到底要如何,你才能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为了你,即使遭天下人唾弃我也心甘情。
【旁白】昏暗的夜色中,一道黑影退了回去,若不是一丝月光照在他冰凉的脸庞上,谁都不能置信,这个年仅十三岁且又身患重疾的少年竟能如此轻松地躲在当今武林盟主的房顶上偷听,而且当事人还浑然未觉。
【旁白】司徒忆麟依靠在软榻上,俊秀的脸庞深深地隐藏在乌黑的发丝里。
司徒忆麟:把莫容麟萧隐匿在福来客栈的消息放出去,还有,保护好慕容麟萧和他身边的女子。别让人真的伤到他们。
【旁白】跪着的黑衣男子虽对少主这样的安排满腹疑惑,但仍未显出一丝怀疑。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十三岁的少年有多么的可怕,他手上所染的鲜血怕是整个黄河的水也洗不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