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梦瑶》芳华煮酒

9、第九章

　　听到爷爷这样说，古谣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了会儿才一侧头看了看墨白，见墨白也是有些惊讶。紧接着，古谣便显得激动了起来：“真的吗？爷爷？”
　　老头儿慢慢点了点头，古谣一看立刻就一蹦三尺高，都乐出花儿来了：“听到了没小白？”
　　墨白看见古谣这么高兴，自己也笑了起来。高兴了好一会儿，古谣突然好像想到点事儿，拉着爷爷的手问道：“那不是要收拾很多东西么？要快点去收拾呀！”还没等爷爷回话，拽起墨白就往屋里跑，然后就听见屋里翻箱倒柜乱成一团。
　　老头儿自己半躺在屋外的木椅上，慢慢闭上眼睛，能看出有很多心事。
　　在他看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躲避一下凶兽的报复。酒壶虽然管用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先搬到镇上去，还从未听说凶兽跑到城镇去伤人的。
　　老头儿就这样一直在院儿里待到了傍晚，基本没怎么动过，如果是外人看到恐怕会以为是个雕像。
　　屋子里古谣躺在床上，墨白坐在凳子上，两人的额头上还有点汗珠，地上是大包小包的杂物，虽然古谣和爷爷一直生活的很简单，屋子里的摆设更是一目了然，但毕竟住了这么久，真的仔细收拾起来，零碎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院子里的老头儿不知道是躺累了还是嫌冷了又或者是觉得自己也该稍微收拾一下搬家的细软了。从木椅上悠悠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烟灰朝自己屋走了过去。
　　来到屋里，老头儿转了一圈，找了块布，把做饭吃饭用的东西也都包好，自己平时抽的那些烟草也没落下。随后向屋外看了看，接着转身从床缝里扣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的木头盒子，盒子看起来很普通，上面没有花纹，黑的有点发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老头儿放在耳边晃了晃，听了听里面的声音，慢慢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放进了怀里。
　　随着夜色慢慢变深，另一间屋里古谣和墨白的说笑声也渐渐停了下来，老头儿这边也熄了灯。
　　一觉醒来，古谣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门窗，天已经渐亮了。又看了看在地上睡的小白，伸腿用脚碰了碰：“起来啦，小白！”
　　墨白似乎已经醒了，又或许比古谣醒的还要早点，应了一声就去拿外衣。
　　穿好衣服，两人卷了卷各自的铺盖，古谣走到门口边，回头食指抵在嘴边，轻声对墨白说：“嘘！跟着我…”然后慢慢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向爷爷的房门口。
　　墨白看了看古谣又看了看院子，愣了愣，想伸手拉住古谣。哪知古谣摆了摆手，又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墨白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古谣见墨白不跟了，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自己摸到了爷爷门前停下来，然后稍微直了直腰板儿，吸了一口气，接着右手猛地一推房门，只听“咣当！”古谣就跳进了爷爷屋里：“哈！”随之摆出了一个亮相的姿势。
　　墨白在外面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古谣僵硬的保持着自己那个亮相的姿势好一会儿，发现屋里没有动静。不由得就纳闷了，“爷爷不在？”愣了一下，心里就有了不安，凶兽袭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赶忙扫了一眼屋子又去看了看床上，没有人，一下就有点慌了，转头就要往外冲。可是头刚转过去，步子还没迈开，就看见爷爷正靠在门边，抽着烟斗，看猴儿一样的看着自己。
　　古谣直勾勾的看着爷爷，老头儿淡淡的看着他，自己依旧是刚转身没迈开步子的那个姿势。场面瞬间就变得十分尴尬，僵持了一会儿，墨白缓缓地漏出了头：“我刚才想说的…”
　　老头儿在门框上磕了磕烟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进了屋里。古谣眼珠子一转，抿了抿嘴问道：“爷爷，咱们什么时候走呀？”
　　老头用烟斗指了指屋子角落里木板上的一堆旧书“你俩收拾收拾这些，也带上吧。”
　　古谣赶紧东一本西一本的忙活起来，墨白也快步过去帮忙。老头儿着手卷着自己的铺盖，捆扎好之后，把昨天包好的零碎东西塞进卷好的铺盖里面。这时正在和古谣收拾旧书的墨白悄悄回头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又把头转了回去。
　　一切收拾妥当，搬到院儿里。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如果静下心来去感受，大山的清晨真的就像是一壶陈酒。
　　不时的喳喳鸟叫，微凉的晨风，放眼望去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林海，一层薄薄的山间晨雾笼络其中，只是看着就让人醉意朦胧。
　　可是再美的景色现在也感染不了古谣分毫。一是在这大山生活这么久早已是司空见惯，平平常常；二是眼前的这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裹看着就觉得难办，就算平摊到三个人身上那也是满满当当的，还要走山路，不知道到镇上要花多少时间。
　　其实多想这些也没什么用，终归还是要搬下去的。古谣把大包小包的分了分，一直以来家里很多事情都是他打理，自己也是个小大人了。所以自然而然的把很多重的包裹分给了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小孩，而且也不跟以前一样了，他丢掉了左臂。
　　当他费尽力气去试着扛起第三个行李的时候才意识到，现在的他想和以前一样真的很难，几乎是不可能了。
　　古谣心里虽然意识到这些，但他就是有那么点不服，一次次不断地去尝试扛起它。不时的笑着回头说：“不用搭手，就差一点…”就这么咬着牙，小脸憋得通红，直到右手一脱力，整个行李摔在地上散落开来。
　　古谣放下另外两个包袱，呼出一口气，摸头笑道：“哈哈，果然还是不行”
　　旁边的爷爷应着古谣的笑声，自己也是轻轻一笑，眼神却侧向了一边，流露出一丝伤感。
　　墨白走过来收拾摔散的那份行李，这是爷爷的铺盖卷。刚才那么一摔，捆扎的绳子没吃住力撑断了，铺盖散了开来，塞在里面的零碎东西掉了一地。
　　墨白卷好了铺盖，慢慢捡起散落的东西重新塞回去。就在他的手碰到一个用破布包着的东西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也就愣了一瞬。随后像其他东西一样也是仔细的塞进了铺盖卷里，但是仔细看能发现他的手有点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