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转江湖》叶君凌

10、 番外(义父）

　　夕阳西下映红了眸子，他微微垂首，似在确认脚下众人死了没有。手中长剑滚落了血珠，轻甩，瞬间收入鞘中。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批了，从他进入江湖以来就一直在杀人。不自量力！这是他对他们的评价。远处几个小兵在逃窜，无暇理会，他只管行他的路。

　　“叮……叮当……叮叮当当，”远处传来马铃声，一个身着白衣的美丽女子牵着马映入他的眼帘。美丽女子走到他面前，看了看地上的尸首，“你是杀手吗？”这时她微笑着看着他。他没回答。女子指着已逃远的小兵：“你不该放走他们，也许他们正回去报告你的行踪。”奇怪的女人！他转身要离开。“等等，”女子跑到他面前：“我可以跟着你吗？”夕阳映红了她的脸，更增添了她的美丽。“随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回答，他明明不希望着，却期待着。“那太好了，”女子笑着牵着马跟在他身后。

　　她跟着他好几天，这几天都有人追杀他。她是不帮忙的，只是在旁边微笑着看他打。偶尔有几个人犯了她，她就简简单单摆平了。她的武功很厉害！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她很喜欢讲话！每次跟在他后面都笑着讲个不停，活像一只麻雀。她看上去是很不错，就是废话太多了！这是他得出的另一个结论。

　　她还是个烂好人！每次看到不平的事，就上去帮忙，却往往弄得更糟。

　　她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每次都喊他‘喂’，好像他的名字就叫喂。而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后来的几天，没什么正派人士来追杀他，这难免有些奇怪！而那丫头虽然还是那么爱说话，但最近话却变得少多了，不是天要塌下来了吧！

　　这天，“喂，我们这是去哪？”她看着他问道。他望着前方没回答她。半响，“也许我很快就会离开你，”她笑道。他动了动嘴唇，吐出残忍的一句：“我没说过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是吗？”她低下了头不再开口。望着她失落的表情，他突然感到痛心，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小声说了句：“我的仇家太多了。”本来两个朝夕相处那么多天的人，就算没说过一句话，也还是会对对方有感觉的。

　　傍晚，他们来到了一个镇上。镇上一个人也没有，到处一片萧条。他提着剑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当中。，她也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这时，“咔嚓！”瓦片碎的声音。“谁？”他冲那边喊道。突然，周围屋顶上、房子里都冒出了许多手持兵器的人。他把她推进一个房子里就拔出长剑，准备随时出击。

　　“哈哈哈，古振，赶快束手就擒，你被我们联盟围住，就是插翅也难逃，”一个灰衣中年男子在屋顶上笑道。原来他叫古振！“哼！这就是你们正派的作风？以多欺少？！”古振冷哼。“少废话！今天我要为家父报仇，”一个蓝衣青年恨恨道。“阿弥陀佛，”一个老和尚双手合什，“老衲慧根，只要古施主放下屠刀，老衲定会替古施主向各位施主求情，以免堕入轮回之中。”“做作！要打就快点打，哪来那么多废话，”古振不耐烦的说道。

　　他们互相看看，一个冲上来，其他的也跟着冲了上来。见众人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古振一个帅气的旋身，剑撂倒了周围十步内的众人。很快又有人补了上来，人海战术！古振眼中的寒光闪过，握紧剑柄。又有人冲了上来，古振一砍、一刺、一扫，他的剑法要求快、准、狠。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就倒下去了。

　　夕阳斜照，映红了他冷峻的脸，犹如一尊地狱罗刹。剩下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靠近他十步之内。脚下尸堆成山，他趁机休息了一下。望着剩下的人，要打吗？干脆逃走算了，他可没多少力气了。可是，眼不由的望向身后的房子里，她还在里面！不知哪个王八蛋说了一句：“大伙上，他已经累了！”周围的人又潮水般涌来。或砍、或刺，勉强算是应付过去了。终于只剩下几个小角色和那个老和尚。几个小角色看着古振，吓破了胆，这还算是人吗？打了那么久，也不倒下。他们全都一溜烟跑了。那个和尚倒是没跑，勇气可嘉！

　　老和尚望着地上的尸首，无奈的摇摇头，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古施主，你已堕入魔道，老衲只好替天行道。”说完，一个幻眠掌拍了过来。古振急忙避过拿剑回砍，老和尚向后退去，一把禅杖横身挡出。古振越发用力，禅杖和剑相触处闪出了火花。老和尚用力一抵，古振向后退了几步。“古施主，你不是老衲的对手，投降吧！”“绝不！”古振全力抵了过去。老和尚突然收回禅杖，趁古振剑砍落空之际，禅杖同时向他的背部打去。“噗——”一口鲜血喷出，他躺在了地上。重伤加体力透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老和尚举着禅杖走到他面前。“卑鄙！”“阿弥陀佛！老衲只是替天行道。古施主，邪始终压不过正。”“替天行道？邪不压正？哼，”古振冷笑，“何谓邪？何谓正？如果有人作恶多端却没人管他，我因为杀了他就被她的家长（家族长辈）追杀，那么因为我杀了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就应该被称为邪吗？”“也许是有些误会，”老和尚若有所思，“那你为什么不解释？”“解释？！”冷笑，“一个小人物和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你会听哪一个？”“也许施主你说的没错，但，”老和尚举起禅杖，“施主所犯的众多杀戮，那些死于施主之手的无辜侠客，却是不争的事实。”望着禅杖落下来。要死吗？古振猛地清醒，不，他还不能死，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手无力的向上扬起，在禅杖快要落在额头上时，剑刺进了老和尚的腹中。老和尚无法置信的撑着禅杖退了几步。“对不起！”古振艰难的撑着剑鞘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没完成。”老和尚在地上盘坐着，“定数呀！老衲不怪施主，望施主以后重新做人。”说完，头低下去了，禅杖也掉在地上。

　　结束了吗？眼不由望向那房子里，由于天太黑了，房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奇怪，她怎么了吗？

　　这时，从房子里传来两个脚步声，人出来了。是那个蓝衣青年，只见他把剑架在她嫩白的细脖子上，恶狠狠的瞪着古振。“和尚太没用了，竟没能杀了你，”蓝衣青年愤恨道。古振手握着长剑，看着他。“呢，把剑丢掉！”古振没答他。“快，否则我杀了她。”蓝衣青年有些气极败坏了。古振看向她，她也看向古振，眼神黯淡下去。“哐当！”剑被他扔下了。为什么？他明明跟她没任何关系，她的生死哪关他的事？“你走过来。”古振依言，走了过去，他看到她的眼神很复杂，几乎人所有的情感都包含在内。蓝衣青年举起手中的剑，大笑道：“哈哈，父亲，孩儿终于为您报仇了。”闭上双眼，等待死的到来。“啊——”蓝衣青年惨叫。古振同时睁开眼睛，蓝衣青年手中的剑掉了下来，砍到了他的肩上。大伤、小伤，加体力透支，他又倒下了。

　　她扔掉了刺死蓝衣青年的簪子，坐在他旁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忧愁。“是我告诉他们，你的行踪。”她？“为~~~什么~~~~”由于体力透支厉害，连说话都有问题。她捂着脸哭了，“你杀死了我最心爱的人，我不能原谅你，而我又害你身受重伤。从此。我们两不相欠。”泪珠滑下来，打在了他的脸上，冰凉冰凉的。她站了起来，擦擦泪，“我们，从来没认识过！”说完，正准备走。“等、等等！”古振用尽全力问道：“名字，你的名字~~~~”她的身影消失在深秋的夜色中，“独孤莲！”独孤莲？！独孤剑圣的女儿吗？

　　后来，他换了名字，古汉林！汉林是改变他未来的那座城镇的同音字，那座城镇叫汉陵镇。

　　“你是杀手吗？”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再后来，他靠实力创办了杀手帮。讨厌正派的自以为是，更讨厌邪派的行为作风，“杀手”确实是个很好的职业。

　　几年后，他收了第一个弟子，那个弟子像极了当年的自己。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但他一直没忘记过她，独孤莲。几天后，根据百晓生的资料，才知道她已嫁给了一个书生，生了个儿子，住在平原谷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他去了平原谷里。
　　刚到谷里就传来一阵打斗声，他连忙跑过去。只见她全身是伤的虚弱的和一个黑衣人打着，地上也躺着许多黑衣人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具是书生打扮的尸体，应该是她的丈夫。他连忙上去帮忙，杀了那黑衣人。

　　她也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来，他抱住了她。“古、古振？！”她望向他，笑了。“你等着，我去找大夫。”古振要去叫大夫，她拉住古振。“不、用，我，我求你，一件事，”她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什么事？你说，任何事我都答应，”他连忙答应下来。她又笑了，冲里面屋喊道：“夜儿~~夜儿~~~~”从屋里跑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就像他娘一样漂亮。小男孩跑到她身边，叫道：“娘！娘！”“我求你，帮我，帮我，带大我的孩子~~~~”她喷了一口鲜血。“我会的，我会的，我会把他当自己儿子一样对待！”古振急忙说道。“谢、谢——”她笑着闭上了双眼。“独孤莲，莲，”紧紧抱住她渐渐冰冷的身体，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奈和绝望。
　　“娘怎么了？”莲的儿子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问道。看着他，古振笑了，莲留给了他一个儿子。抱着孩子，一只手指放在唇上：“嘘！你娘睡着了。”“那娘什么时候会醒来？”“你睡着后，她就会醒来。”“爹也会吗？”“也会。”

　　用衣袖把孩子有些脏的小脸擦了一下，摸着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韩秋夜。”那个深秋的夜色。“你娘说了，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就是你的义父。”“义父？”“对，我是你的义父。”……
　　《番外终》

作者有话说

　　啊——有些耽美父子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