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瓶邪）（完结）》浔城秋鹤

8、头颅

　　吃饭时胖子直嫌弃没酒喝，黎簇则努力干饭。
　　胖子望着面前两人熟悉的面孔，没忍住，絮絮叨叨地说：“想当初，胖爷我也是一赫赫有名的摸金校尉。”
　　“天真，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遇到的吗？”他嘴里嚼着饭菜，声音含含糊糊的。
　　他正说在兴头上，吴邪不忍心打断他，而且知道他不会说出不该说的，就没有赶黎簇走，由着他是说下去了。
　　权当回忆青春了，吴邪想，他才三十几岁，男人三十一枝花，过四十就该蔫了，到时候事情也都结束了，那就带上闷油瓶和胖子一起去养老，也不知道闷油瓶愿不愿意。
　　“当时啊，胖爷我正在看地图，甬道里就传来了说话声，我一想，嘿，这么招摇，让胖爷好好吓吓他们……”
　　吴邪侧头看闷油瓶的反应，他微弯了下嘴角，全身比较放松，是对我们很信任的表现。
　　闷油瓶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了他一会儿，就拿起桌上的纸巾凑近了。
　　“嘴角有油。”吴邪愣愣地看着近得呼吸可闻的闷油瓶，感受嘴角纸巾擦拭的触感，微颤了颤睫毛。
　　黎簇听胖子讲“铁三角的传奇故事”正听得入神，根本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另一边，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汪家人在山崖下寻找吴邪的尸体，却半天没找到，甚至血痕也只找到了一小片，很快就被风雪掩盖。
　　必须确认吴邪的死亡，任务不能失败。他攥了攥手，抬头望了一眼好若无边界的白茫茫一片。
　　他顶着风雪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块明显鼓起的雪地，挖开来，一只断手露了出来，手臂上除了擦痕淤血还有十七道割伤。
　　断手泛着亳无生气的青紫色，显然它的主人已死去多时了。
　　他继续拨开雪，他得找到吴邪的头颅，确认他已经死了。
　　一簇短短的黑发在白色的雪中格外显眼，他扯着头发把整个都拨了出雪堆。
　　头颅掉在地上，弹了几下，面孔正好对着他。
　　“吴邪”在笑。
　　特别狰狞，再好看的面容也扭曲了，也许半夜看到会把人吓死。
　　他面无表情地拎着“吴邪”的头看了看，在他耳后摸了几下，接着脸色一变，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又一张脸。
　　还是吴邪的模样。
　　不过这张脸更年轻，脸上的皮肤虽然有些僵硬了，但摸起来还是很细嫩。
　　这张“吴邪”的脸上表情是悲伤的，似乎遇到了什么无力的难。
　　他皱了下眉，又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吴邪更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安宁。
　　时间不够了。他把头颅扔在雪地上，一脚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