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修改）》茴香面

28、第 28 章

　　“知道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很多事情都是他慢慢摸索的，他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人死后灵魂会出窍，到了时间便会有死神出现，也就是我，引导它们去轮回。等待的过程

　　可以很漫长也可以很快，恶鬼一般都是有很深执念的怨灵，在等待的过程中如果汲取的负能

　　量越多，怨气越重，越凶猛。人间充满了负能量，是个很好的温床，怨灵在人间游荡的时间

　　越长就越危险，明愿估计是碰到了什么不应该碰的东西了。”
　　“如何解决？”
　　“要解决这件事情就要在源头解决，找到阴气的源头，否则他迟早会被怨灵吸光阳气，提前

　　拜拜。”
　　明愿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感觉有人在摸他的头发，很轻柔，明愿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张

　　若凡。
　　“张若凡？我又做梦了？”
　　“嗯。”
　　“可是我不想梦见你，你总是让我伤心。”
　　“对不起。”
　　“我好矛盾，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很想见到你。”
　　“我喜欢你。”
　　“什么？你说真的？”
　　“嗯。”张若凡低头在明愿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明愿又在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天已经大亮，他昨晚梦到张若凡说喜欢自己，还亲了额头，伸

　　手摸了摸额头仿佛还残留着嘴唇的温度，懊恼的把头埋进被子里。他怎么做这种梦，难道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都快疯了，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把自己的假想都带入了梦中。
　　张若凡一直守着明愿到天亮才离开回家，回到家死神在吃早餐。佣人见他回来也给他摆上了

　　一份早餐，然后做其他事情去了。
　　“你们人类的行为真的很迷惑，你骗他说做梦，怎么不敢在他清醒的时候说喜欢他？”
　　“跟着我他也不会遇到什么好事。”
　　“他现在也没遇到什么好事，不是你估计他死了好几次了，被拉作垫背。”
　　“等处理完源头这件事就算了结了，一直跟我纠缠对他也没有好处。”
　　“你区区一个人类还不是跟冥界扯上了关系，孽缘也是缘，他与你有缘，即使你拼命想断绝

　　你们间的缘分，最后还是因为各种不可抗拒的因素而走到一起。”
　　“你一个死神懂得还挺多。”
　　“我当了好几百年死神，当然也略有耳闻。”
　　“那你知道源头是什么吗？”
　　“这你就要问他了，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碰过些什么。”
　　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明愿不敢睡，每次睡觉他都觉得好辛苦，于是一直看剧，结果看着看

　　着就睡着了，睡了一觉起来天还没亮，明愿惊恐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楼下的花丛里，他什么时

　　候下来的，看到旁边又路人走过，明愿急忙跑过去叫他们，但是无论叫都路人都不回应，明

　　愿伸手想去拍拍他，手直直穿过了路人的身体。明愿无比震惊看着自己双手，不是实体，是

　　虚的，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
　　他这是死了？怎么死的？睡死了？明愿心中无比慌乱。
　　“明愿。”
　　听到熟悉的声音，明愿回头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
　　“张若凡。”
　　“没事了。”张若凡抱着他。
　　“怎么办？我死了。”
　　“你没死，只是灵魂出窍。”
　　“我没死？真的吗？”
　　“真的，别怕。”
　　听张若凡这么说明愿的心安定了下来，“你怎么能见到我？我还能碰到你。”
　　“这些事情迟些再说，你是不是又捡垃圾了？”
　　“我没有，我是踩到了铜钱，但是我没有捡。”
　　“他身上黑气越来越重了，估计路过都会被缠上。”死神道。
　　“你怎么也在？”
　　“它是死神。”
　　“死……死神！？”明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先不要管这些，你仔细回忆下你之前是不是捡了什么垃圾？”张若凡都快急死了。
　　“我没有啊。”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倒霉的？”死神问。
　　“从我上大学开始吧，上学来的时候做大巴车差点侧翻，然后就一直碰到不好的事情。”
　　“那就是你上大学之前，有捡到什么东西吗？”
　　“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咱们毕业旅行全班去了海边，我捡到一条项链。”
　　“那项链呢？”张若凡着急问。
　　“我送给我同学了。”
　　“马上去你同学家。”
　　明愿带路，一路飞车到了一幢老式旧楼。
　　“里面没有人。”死神道。
　　明愿刚要敲门，眨眼间他们就进到屋里。
　　“这……”
　　“你就当做是我的特异功能。”死神简要解释。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东西搬得干干净净。
　　“你同学搬家了？”死神问。
　　“我不知道，话说回来上次同学聚会她都没说她搬家了，现在怎么办？人也找不到了。”
　　“现在就是要先解决眼下的危机，先消灭铜钱里的恶鬼，让你回到身体里再说，灵魂不能离

　　开肉身太久，否则就真的凉了。”
　　“嗯。”
　　“咱们分头找。”
　　张若凡开车载着明愿在街上游荡，张若凡一边开车一边感应怨气的所在地。
　　“张若凡，如果我真的死了怎么办？”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是说如果，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上次我在食堂问你的问题，我现在想知道答案。”
　　“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只是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不管什么答案我都能坦然接受。”
　　“明愿，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是你因为你有阴阳眼能见到鬼？我并不介意这个。”
　　“并不是。”
　　“那答案呢？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明愿开心。
　　“明愿，相信我。”
　　“嗯，我还想继续听你讲故事。”
　　“不要再打情骂俏了。”死神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后座，明愿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找到恶鬼了，就在中心大厦的顶楼。”
　　“嗯。”张若凡把车停在路边。
　　“你看好他。”张若凡下车关上门就跑了。
　　“你去哪？”明愿大喊，想开门下车发现车门被锁上了。
　　“你快开门。”明愿回头看向死神。
　　“他让你呆在这里。”
　　“他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他比你想象中厉害多了，放心。”
　　张若凡瞬间来到楼顶，一只头顶犄角，双眼通红的恶鬼恶狠狠瞪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
　　“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恶鬼强攻过去，打了起来，能量的碰撞闪出点点火光，张若凡的身影极快，提着恶鬼的头发

　　把它甩上墙再摔下来，恶鬼站起来再继续出水，张若凡伸出手，隔空掐住它的脖子，把它提

　　了起来。恶鬼发出尖锐的嘶吼，不断的挣扎。
　　张若凡把它拉近到自己眼前，咬破另一只手的手掌，把手掌罩在恶鬼的脸上，恶鬼发出痛苦

　　的嘶鸣，尖锐而且刺耳，最后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车里明愿很耐心的等待，安静得一批，可他内心却慌得一批，万分担心张若凡的安危。
　　“你这心跳也太快了，都快跳出胸腔了。”死神在后座凉凉道。
　　“他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再等一下。”
　　明愿想自己应该相信张若凡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有个疑问，你是死神怎么跟张若凡一起？”
　　“他妨碍我执行公务，所以我暂时寄住在他家。”
　　“死神不应该是勾魂才出现的吗？”
　　“你怕我勾你魂还是勾他魂？”
　　“都怕，我还不想死。”
　　“放心，你阳寿未尽，你真是走狗屎运了，碰上张若凡，他救了你好几次。”
　　“可能是我做了很多好事，所以上天派他来拯救我。”
　　“你还真是厚脸皮。”死神忍不住翻白眼。
　　门锁“咔”一声开了，驾驶室的门拉开，张若凡看着他们问道：“在说什么？”
　　“你没受伤吧？”明愿探过身去拉起张若凡的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我送你回去，你要马上回到你的肉身里。”
　　“没什么事我先去上班了，我很忙的。”死神话音刚落就消失了。
　　“走吧。”张若凡牵起明愿的手，瞬间来到明愿的房间，明愿的肉身就倒在地上。
　　“你……”明愿惊讶看着张若凡，惊讶为何他会瞬间移动。
　　“进去吧。”
　　“为什么你……”
　　“进去。”张若凡重复一遍。
　　“好吧好吧，但是你要陪着我。”
　　“嗯。”
　　明愿盘算着疑问的事情以后再问，反正来日方长，于是躺到了自己的肉身上，再次醒来的时

　　候艳阳高照，见不到张若凡，急忙下床跑出客厅，明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终于醒了。”
　　“妈？你在家里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家里就我们两人，你爸上班去了，怎么？你又见鬼了？”
　　该死的张若凡又跑了！明愿在心里把张若凡臭骂了一顿。
　　“你还有时间想这些，今天你科目三考试你知道吗？”
　　“什么？！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你也要醒啊，敲锣打鼓都不醒，我以为你有什么病，帮你检查了一遍，发现你只是睡

　　死了。”
　　“我完了。”明愿跑进房间拿起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教练打来的，还有一条教练发

　　来的信息——考试结束了，我就说寒假还能见到你。
　　明愿心都凉了，又很生气张若凡不辞而别，连鞋都没换，气冲冲拿着钥匙要出门。
　　“你去哪？”明妈妈问。
　　“我有事。”
　　打车来到张若凡家，虽然只来过一次，但他已经深深记住了这个家门，原因无他，只因为只

　　有这家门口放了个钟馗像，别人都是放狮子的。
　　佣人见过明愿，知道他是少爷的朋友，笑眯眯的开门让他进去。
　　明愿进去就看见死神跟张若凡在吃饭，气冲冲走过去。
　　“你！我不是让你陪着我的吗？”
　　“吃饭吗？”张若凡问。
　　被这么一提醒，明愿确实饿了，而且这早餐好香。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都还回答我！”
　　“你能不能消除他的记忆？”张若凡问死神。
　　“这能力不能随便用的，你们的私事跟我又没关系。”死神拒绝。
　　“张若凡你不要糊弄我，你一定要老实交代。”
　　“你要我说什么？”
　　“你……”明愿刚要开口，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死神，“那个，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你放心，我嘴巴很严密的。”
　　“你消失一会。”张若凡道。
　　“行吧，都赶我走，亏我昨晚还好心帮你们。”死神瞪了他们一眼，不情不愿拿起自己的早

　　餐上楼去了。
　　明愿坐到张若凡对面，张若凡给他乘了一碗粥，明愿确实饿了，咕噜咕噜喝了一碗，张若凡

　　见状把自己吃了两口的炒粉也推给他，明愿也不客气，一边吃一边问。
　　“现在我问你话，你要诚实回答知道吗？”
　　“……”
　　“你昨晚为什么不一直陪着我？等我醒来？”
　　“我陪着你，后来你爸妈来了，你妈还帮你全身检查，你妈说你没事我就走了。”
　　当时明妈妈怎么踢明愿都醒不来，非常担心，解开了明愿的睡衣扣子帮他检查了一番，张若

　　凡躲在阳台外，一切都看在眼里。
　　“你冷静点。”死神好笑看着张若凡。
　　“嗯？”
　　“你都流鼻血了。”
　　张若凡一模鼻子，满手猩红。
　　“你也太不中用了，不过是看到胸就这样，要是让你看了全身，你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死神嘲笑。
　　张若凡心中懊恼，然后就回家了。
　　“为什么昨晚我们明明在车里，却瞬间就回到我房间？”
　　“你灵魂都出窍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又不是死神，为什么你能跟死神一样有灵力？”
　　“你可以问问他。”
　　这该死的张若凡一直在绕圈子，“你是借助了死神的力量？”
　　“随你怎么想。”
　　“你！”明愿真的想骂人了，说了半天啥也没问到！
　　“算了，这个我不追究，那你昨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哪一句？”
　　“你喜欢我那句。”
　　“明愿，咱们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你看见死神了吗？他就住我家，人类见到死神能有什么好事？”
　　“我不怕。”
　　“正常人见到这些都会害怕，为什么你这么坚持？”
　　“你就当我不正常吧，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张若凡呆呆看着明愿，明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张若凡只不过在极力抑制自己想要拥吻明

　　愿的冲动。
　　“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我……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考虑多久？”
　　“可能很久。”
　　明愿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甚至还有点想哭。
　　“你再这样我就喜欢别人了，如果不是刘奶奶说你是我的贵人，能带我奔小康，我都不想再

　　见到你，我还指望你告诉我下期彩票号码。”
　　“我告诉你。”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跟徐芊打赌，如果我再见你就要当她小弟。”
　　“你可以走了，你见过我的事我不告诉她。”
　　“不！你要马上告诉我你要考虑多久。”
　　“他都说了不合适了。”死神端着面站在楼梯转角处，一直偷听他们讲话，忍不住插嘴，“

　　就是说他不喜欢你，你还纠缠他做什么？”
　　“闭嘴！”张若凡低声喝斥。
　　“我这个死了几百年的人都看不过去了，孩子，给自己留点尊严，好男人多的是。”
　　“我不要听你说，我要听你说。”明愿执着看着张若凡。
　　“他还能说出什么啊，他拒绝得还不够明显吗？”
　　明愿不理死神，执意想要知道张若凡的答案。
　　“最后一次，你再拒绝我一次我就死心了，我不会再缠着你。”
　　“孩子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我愿意，你安静一下！”明愿打断死神。
　　“唉……”死神叹气，然后嗦了一口粉看好戏。
　　空气安静到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只剩下死神不断嗦粉的声音。
　　两人对视良久，明愿才缓缓开口，“好吧，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再见。”
　　明愿已经走出了大门，张若凡还在发呆。
　　“你还在发什么呆？他走了，再走远点你就真的失去他了。”死神真是看不过去了，这个人

　　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在感情上就是个傻子？
　　张若凡回过神来，飞奔出门，看到明愿已经上了计程车走了。
　　“连老天都不帮你了，别墅区无缘无故出现计程车。”死神落井下石。
　　“你能不能不说话？”
　　“我只是说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