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纯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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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啊不，还算不上一上午。这位姓莫名迟的少年便让他开了眼，刷新了他对这世界的认知度。
南北混血……南方和北方，细一想倒也是混血。
只不过离得比较近，同处一个国家。
他本不是个爱怼人的主，也不大会怼，可偏遇上了这样一个脑回路清奇的人。
这脑子真独一无二，他只能心中默言。
空气迎来了片刻安静。
“高马尾”又被“齐肩发”拽了衣角，于是“高马尾”摆摆手:“好好好，我们先走了啊，回见回见。”
“嗯。”凌寒点了点头，伸手想把莫迟那蹄子从肩上拿开。然而莫迟那不要脸的死不拿开。
他长得高他有理。
到班刚入座，万千就跑了过来把前座挤到一边坐下，然而还没来得及坐下，那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莫迟在一边傻乐，笑他:“真能耐。”
万千“诶”了一声，谦虚道:“过奖过奖。”
莫迟想说“真要脸”可一瞅讲台立马憋住了笑。
“过什么奖，谁夸你呢?就你那样还有人夸?”夏和习的声音传过来。
座中笑声一片……啊不，是鹅叫声一片。
“怎么没人夸？！刚那……”万千脑子反应没嘴快，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的，立马停了嘴，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声不吭，赶忙灰溜溜回了座位。
那样子实在好笑，如同做贼，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笑什么笑？谁笑的？知道的说是在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曲项向天歌’。”夏和习脸上笑容还未褪去。
“可不就是么!”莫迟搭腔，班内骤然没了鹅叫。
“行了，赶紧上课。”夏和习打开电脑插入U盘。而讲台上那基佬紫的茶杯极显眼。
这大夏天的，那样式一看就是个保温杯。
别里面还泡着枸杞……终究是人老了，开始养生了?莫迟想。
夏和习先是喝口茶，然后又缓缓道:“掀开课本，接着上一节课的继续讲。”
话未讲两句，莫迟就按捺不住他的好奇心了。他拿笔戳了戳凌寒，小声道:“凌寒，刚那扎马尾女孩儿谁啊?你认识她吗？”
凌寒看他一眼，用眼神回答他，“你讲的不是……废话吗？”
莫迟“哦”了三声，心道才不是废话，但他又问:“你俩什么关系啊？”
凌寒心说你管得着吗，然而事实他就是这样做了，只不过他说的是……“不知道。”
这显然要比“你管得着吗”伤人心。
“怎么会不知道?你如果真不知道那你就是不认识。既然不认识你怎么就敢跟人家说话?万一人是坏人呢？万一人家把你给骗走，骗到没人的地方把你……把你……把……把你……”他刚说的时候还气概激昂，到后面就卡了，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
“把我怎么了？”凌寒平静的问道。
“把你……强|奸了呢？”他压低声音说。
“……”
凌寒觉得好气又好笑，勾起一边嘴角微笑道:“怎么会强我?好歹我也是个男的啊……不过你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就你那话让我觉得你思想不太正常。更何况……”想了想凌寒又补充道:“那我妹。”
“你放屁!”莫迟想了想还是压下了声音，“我很纯洁一个少年好不好！?”他又问，“那你妹妹?你还有个妹妹?你俩颜值逆天啊……虽然比不上我。”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凌寒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
“……”
这话就好比“你管得着吗?”，只不过稍微委婉些。
“是不关我什么事，但我就不能关心下吗？这年头表达下我的友爱还不行了?”莫迟一想，倒也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管得着吗？他管不着。管不着还TM不能问了是吧？
“好，你表达，但是能不能等到下课？”凌寒好声好气的跟他说。
莫迟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然而，好巧不巧，让夏和习听见了，“这题……咳，请某些同学认真听课，不要发出阴阳怪气的语气……莫迟，坐好。”
“……”莫迟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坐好坐好，坐得跟竹竿一样也嫌坐不好。”
“好，我们继续讲……”夏和习又看一眼莫迟，许是没听见他那嘀咕，又讲了起来。
他眯起眼仔细往黑板上看，却只见那密密麻麻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又往前伸了伸脖子。能看个大概了。
“你近视？”凌寒问他。
“你看得清?”他反问。
“看得清啊。”凌寒给予回答。
“………………”他想半天也没想到好的回答，于是如实回答:“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近视。我……眼镜今早走太急忘带了。”
“……”
“后面两位，”夏和习的声音响起，他俩同时抬头。
“对，就说你俩呢，说话小点声，打扰到前面同学睡觉了；前面睡觉的醒一醒，妨碍后面那俩聊天了；睡觉聊天的停一停，请允许我讲完这题。”
继而班内陷入一阵沉默。
夏和习继续讲他的题，莫迟看一眼黑板打了个哈欠。
他困，没有精神。而班里除了他旁边这位聚精会神以及讲台上夏和习滔滔不绝外，其他人都是一副困倦样，整个班里就是呈一片死气沉沉。
外面天正热，而教室里开着空调，舒适的温度使人犯困 ，再加上老师那如催眠曲一般的话语。
他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懂了没?”夏和习问，过了半晌，才有人拖着嗓子喊着“会了会了”。
正午烈日当空，强烈的太阳光穿透窗户，洒进教室一片金灿的明媚。有如金色的漆，将它所能及的地方全都渲染、镀上一层金。
然而同学们的精气神与这极为不符。一个个无精打采、要睡不睡的样子。
“我知道天热，你们容易犯困，但是我们把这题讲完行不行?”夏和习商量着。
“行——”众人拉着声音回答，有气无力。
“……”夏和习沉默一阵，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末，道:“我知道现在天热你们容易犯困，但是……”紧接着他看到有人连续给他磕了三个头，一叹气:“算了，你们睡。”
顿时都趴在了桌子上。
倒还是有几个坐着。
夏和习叫了声“凌寒”，示意他过来。
凌寒正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也准备睡一会儿，而夏和习叫了他，他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过去。
然而，夏和习却带他进了办公室。
“凌寒啊，我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说了。我看你上课的时候经常和莫迟说话啊?很快就融入新环境是好事，但是上课是上课，有什么事可以到下课说。” 夏和习开门见山 。
“……嗯，老师，我会注意的。”凌寒也不反驳，反正是事实。
“嗯。还有就是，你刚来，对这也没多熟悉，对于莫迟，上课的时候他跟你说话你别理他就行。”
“老师，我……”凌寒想说他会注意，而夏和习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嗯……你的入班成绩我也看了，是个很不错，可以去1班的……为什么要在2班?”夏和习突然间问起。
他当然知道他的入班成绩很好，完全可以进一班，但他也知道他不想进1班。
“老师，”凌寒抬起眼直视夏和习，没有丝毫起伏的问:“1班和2班不都是一样的吗？”
夏和习半晌才点头:“是都是重点班，但是也有不一样。”
居然有人不想去一班?夏和习想。
“比如?”
“比如年级第一在1班。”
“那年级第二还在2班呢。”他不等夏和习接话，补充道:“更何况第一在的班级就教的一定好吗？我不想去1班自有我的原因，再说了，我已经征得教导主任同意了，即使不同意我也不会去。”
夏和习生平第一次被噎住……不，莫迟那小子也把他噎住过。
“凌寒啊，不是说抹黑自己，1班确实是要比2班好些。名义上都是重点，但班级实力还是有差别的，然后呢，可能1班班主任抓得比较紧。”一旁徐正清插上了话。“老夏呢，也是想关心关心你，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我很好，谢谢老师关心。”凌寒礼貌性的回答道。
“……那个莫迟，别因为他，耽误了你学习。”
“好。”真是的，一边要管着，帮人提升成绩一边还要不耽误学习，啧……反正是自找的。
“行，回去休息吧。”
谈话结束，他轻轻悄悄的进了班，想从莫迟背后绕过去却发现留的缝隙太小，于是他又从讲台上过去，绕到另一边，才回到座位。把东西都塞进抽屉后，他才趴桌上休息。
莫迟从把头埋进臂弯里闭上眼就开始神游天外，胡思乱想好长一段时间突然感觉轻飘飘，又恍惚看见无底的深渊，不断引着他下坠。却不感到沉重，反而觉得身体越来越轻，灵魂逐渐抽离，听不见周围声音……彻底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梦中既没有春秋也无大唐，倒是有他自己。
以及，一只大黄狗。
梦中，他变得很矮，很小，只比那大黄狗高了半头而已。他们在吵架，各有各的语言，也不知道吵个什么劲儿。
大黄狗:“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莫迟:“汪汪汪汪汪，汪汪个什么玩意儿!?啊？会不会说人话啊你?能不能说点儿听得懂的啊？!”
“……”大黄狗注视着他，一声不吭，却露出了他满口尖牙，又叫了起来:“唔——汪!汪汪汪!”
“再叫!再叫我抡你——”他面目狰狞着。
好家伙，那大黄狗的声音低了下去。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肉骨头，扔给了那黄狗，然后一人一狗坐在不知哪来的石阶上，唠起了嗑，忆起了往昔。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自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纯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