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觅白

2、第 2 章

　　店员小墨终于出来了，看见他就笑嘻嘻地喊：“少爷，您又来啦哈哈哈我给您倒茶……”
　　“不用，一会就走了。”
　　他真的一会就走了。第二天我在擦椅子的时候他拉开门进来，还带了甜点。
　　我好久没吃甜的了，就看着他提着一袋甜食给我，说他叫傅于，以后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了。我吃着无味的食物，觉得这甜品没意思，不料他凑过来问我：“好吃吗？”
　　我说我没有味觉了，吃不出好不好吃。他就垂下眼帘，问什么时候的事。
　　“很小就开始了。”
　　傅于嘟嘟囔囔：“没味觉多难受。”
　　“习惯就好了。”
　　后来他就没有买过甜食来了，换着花样买其他的食物。确定我真的一点味觉都没有才放弃帮我寻找味觉，开始给我讲他去过的地方、遇到的事情、听过的笑话。
　　我问他老板都那么闲的吗，傅于和我说他当时跟他妈妈说要管理这家店时，他妈妈那个激动，觉得不务正业的儿子终于有那么一丁点用处了。
　　客人来来往往也不少，偶尔听傅于和客人打趣，记记账，日子过得很快。有一次傅于问我：“你知道吗，如果喜欢一个人，就看他的眼睛，人的爱意是藏不住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看到了我。
　　快到除夕了。傅于给我们放假，我们可以准备回家过年。收拾行李那天家里已经派来人来接我，马车上探出我弟弟的脑袋，很大声地喊我名字。我和萧然一起回了家，我们吃着饭，看着外面放起烟花。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回来住了几天，萧然说我变了，我的母亲也说我开始笑了。父母觉得送我去记账是一个很好的办法，问我是否还愿意回去。
　　我其实还是喜欢在房间看书，不过那里的伙计很热情，客人也很好，老板也很有趣，我觉得再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除夕那天傅于突然出现在我的小院里，拿着很多烟花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惊讶于他怎么进来的，他已经拉着我爬上山顶，说这里看烟花最好看。我点点头，远处炸开的一朵朵烟花和热闹繁华的京城，他看的时候我看着他，觉得老板的眼映照了无数的亮光，甚是好看。
　　回去做了个梦，樱花树下一个穿着盔甲的人抱着一个青年，那个青年安安静静的，白衣上全是血迹，把他周围的樱花瓣也染红了一些。
　　穿盔甲的人说：“……要等等我……”
　　听到有人哽咽，我醒过来发现是我自己，脸上凉凉地，摸到一片水迹。
　　没过几天就回到珠宝店了，打开店门，小墨殷勤问我累不累，傅于在一旁递给我杯茶水，我抿了一口。
　　他笑笑，说：“欢迎回来。”
　　热闹又平凡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傅于身为老板没有老板的样子，总是和我说很多好玩的事情。我们甚至可以一起在假期去逛逛市集，买一些新奇的玩意放在店里的一个小柜子里，傅于说反正那个柜子不装东西，留着不用浪费。
　　又是平凡的一天，我本来是这样以为的。直到傅于的妈妈突然杀到店里确认傅于是不是真的有在好好管理这家店的时候，我想她看见的是——一家珠宝店，旁边有一个柜子装的是市集上小孩子玩的玩具；店员小墨和客人聊得天花乱坠，就是没有关于珠宝的；而老板在一旁和别人谈古论今，根本就是：“不！务！正！业！”傅于妈妈感觉马上就要去刀了傅于的样子，但慢慢忍下气，笑着问傅于想干什么。
　　傅于直接拿了最近的交易给傅于妈妈看，这个我也知道，我们看上去的确有点不正经，但好歹交易的珠宝还是很可观的，只增不减。
　　傅于妈妈才没有那么生气，傅于哄哄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