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能有什么坏心思》云上一鹤

15、间接吃软饭的第三天

　　时间一晃，半月过去。

　　晏泽身上的伤口，在木吉的精心照料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秋日的阳光正好，灵溪躺在晏泽为他特备定制的躺椅上，眯眼看晏泽训练两脚兽。

　　训练效果显著，桑寄族人已经可以合力接下灵溪一招了。

　　真是可喜可贺。

　　“两脚兽，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啊？”灵溪在躺椅上悠闲的翻个身，语调慵懒。

　　“玩够了？”晏泽并未直接回答灵溪的问题，而是径直到坐躺椅上，将灵溪抱了起来。

　　“嗯。”灵溪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再等等，就快了。”帮娇气的小鲛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晏泽轻声应道。

　　“那要等多久啊？”灵溪扳着手指头“久了我可不要你。”

　　“不许。”晏泽俯身堵住说出让他心烦意乱的小嘴，狠狠地亲了上去。

　　灵溪眼皮动了动，初始小小的反抗过后，便顺着那人的力道，一同沉浸在这个亲吻当中。

　　“两脚兽，快进去，我要变尾巴了。”灵溪面色绯红，紧张的扯了扯晏泽的手臂。

　　最近不知为何，灵溪的尾巴总是不受控制的变化出来，特别是在跟晏泽亲密的时候。

　　“好。”注视着怀中绯色的爱人，晏泽抱起灵溪，朝屋后的池塘走去。

　　就在这时，罗肃从人群中跑出，双手张开拦在晏泽面前“大人，等一等。”

　　“让开。”晏泽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在男人的威压下，罗肃双腿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狼狈的跌到在地上。

　　晏泽抱着灵溪，大步从罗肃身边走过，小鲛人现在正难受着，他没空收拾这些碍眼的东西。

　　不料，在晏泽经过的时候，罗肃死死抱住晏泽的大腿，哭嚎道“你要救救我们啊，最近族里消失的人越来越多了，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请大人帮帮我们啊。”

　　罗肃嚎叫的伤心，双手搓动眼睛，在眼角挤出几滴泪水出来。

　　晏泽的神色越发冰冷，精神识海的蛛丝如狂起的风暴，时刻想把地上的爬虫绞杀。

　　“你想怎么办？”晏泽遏制住杀念，沉声问道。

　　“嗝——，大人”没想到晏泽这么轻易就入套了，罗肃后续的话语噎在嘴中，半天说不出来。

　　“说。”晏泽眉间已经凝聚起了寒冰。

　　接受到晏泽的不耐烦，罗肃谄媚道：“今晚族人准备祭祀先祖，请先祖降临，保佑族人。”罗肃不安地搓动双手“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想请两位大人一起观礼，让先祖为两位大人祈福。”

　　“大人，您看？”罗肃说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希冀地看向晏泽。

　　怀中的小鲛人不安的动了一下，晏泽没什么耐心，一脚将罗肃踢飞出去“知道了，滚。”

　　被晏泽踢开，罗肃毫不在意，嬉皮笑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麻利的走回训练的队伍中，只是，他转身的速度太过迅速，错过了晏泽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意。

　　“两脚兽，你刚才好凶！”尾巴泡在湖水中，缓解了身体里的燥热，灵溪靠在湖边的石头上，饶有兴趣的拉住晏泽打趣。

　　晏泽温和一笑，语气宠溺道“不对你凶。”

　　“那是当然，你又凶不过我。”灵溪骄傲的扬起了他的小银尾巴。

　　银色的鱼尾在空中带过一曲银光，又如弯月一般落回水面。

　　灵溪自顾自的甩起尾巴，忽然，他目光一撇，视线停在了尾巴尖尖上“两脚兽，我是不是快换鳞了，你看，我的鱼鳞边缘变透明了。”

　　鱼尾轻甩，搭在了晏泽的臂弯上。

　　银色的鱼鳞入手细腻，似是上好的丝绸，摸上爱不释手，寻着灵溪手指的方向，晏泽注意到了那片透明的鱼鳞。

　　鱼鳞并未全变成透明，在鳞片的边缘，间或有银色的流光闪过，仿若潭水里调皮的小鱼，摇曳的身姿，轻易地勾住了游人的视线。

　　“我还没见过人鱼换鳞，这次的鳞片我要自己珍藏起来。”灵溪手指轻抚过那圈变色的鱼鳞“一片都不给你。”

　　“但是，”灵溪又兴致勃勃地补充道“你要是拿珍珠给我换，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身为一条将信用的鱼，小商人灵溪合理标价，童叟无欺。

　　晏泽轻笑一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将还在戏水的灵溪抱了起来，抬步向屋内走去，秋水寒凉，为了避免某只娇滴滴的小鲛人闹脾气不肯喝药，他只好限制灵溪的玩水时间了。

　　等回到帝国，他要建最大的恒温湖，让他的小鲛人，只游给他一个人看。

　　***
　　夜晚，是难得的满月，如盘的月亮高悬在夜空之上，清冷的光辉笼罩着岛上这片静谧的部落。

　　为了准备这次祭祀，部落里面每个人都拿出来珍藏已久的肉食，虔诚的供奉在部落中间的祭台上。

　　“阿娘，我想吃这个。”狗剩指着祭台上难得的肉食，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唇角流出的口水。

　　这些天来，族人都被灵溪拘在一块，强制要求训练，导致桑寄族人即没时间上山捕食猎物，也没胆量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的捕杀同类。

　　“狗剩乖，等祭祀完就可以吃了。”大婶眼冒绿光的盯着祭台，天可怜见的，这些天他家狗剩光吃些野菜跟，肚子上的肥膘都消失了一圈，可把她心疼坏了。

　　待会儿她可要抢到最肥的那块肉，待回家给狗剩补补。

　　想到这里，大婶狠狠地瞪了眼在祭台边摆放祭品的木吉，要她说，他们部落变成现在这样，全是这个遭瘟的害的，小小年纪就把爹娘害死后，接着连部落里的巫医也被他克死，不是遭瘟的是什么。

　　不过，祸害也有祸害的去处，瞧着木吉的瘦胳膊瘦腿，大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自巫医爷爷去后，木吉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借着大人的三分情面，部族的人虽不会对他下手，但也在无形的排挤他，木吉专心地摆放祭品，不去理会周围的恶意。

　　木吉想借着这次祭祀，给死去的爹娘和巫医爷爷祈福，等祭祀过后，他就去跟大人辞行，然后，沿着巫医爷爷指的方向，离开这里。

　　对大人下手，是巫医爷爷做错了，但木吉无法不将巫医爷爷的死怪罪到灵溪身上，他注定是要违背巫医爷爷的寄托，自己独自上路了。

　　木吉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睛再次红了起来，希望天上的爷爷看到，不会怪木吉自作主张。

　　祭坛周围逐渐安静下来，桑寄族人按照武力的高低，一圈一圈的依次在祭坛周围团座下来。

　　瘦弱木吉不守待见，被排挤到祭坛的最外围。

　　月上中天，秋蝉也停止了吵闹，晏泽牵着灵溪的手，姗姗来迟。

　　早在一旁等候已久的罗肃谄媚的走了过来“小祖宗，大人，您们朝这儿走。”

　　罗肃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二人向祭坛边走去。

　　晏泽对罗肃的安排不置可否，牵着灵溪在祭坛边缘坐下。

　　将“贵客”安排好后，罗肃昂首走到祭坛的正前方，在他这个方向，月光刚好通过祭坛，照到罗肃身上。

　　“祭祀开始。”

　　随着一声命令，团座的族人纷纷站了起来，脚步点着奇怪的节拍，双手放在胸口，双目紧闭，嘴中念着奥涩难懂的咒语。

　　“两脚兽，他们好奇怪。”灵溪没骨头似的窝在晏泽怀中，好奇的看向桑寄族人的奇怪舞蹈。

　　“不过，我好像在那里看过这个。”灵溪皱了皱眉，一丝灵光快速的从脑海中穿过。

　　灵溪懊恼的捶了捶脑袋，“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无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将自责的小鲛人拥在怀中，晏泽轻声细哄道“我们专心看他们表演。”

　　“好吧！”灵溪也不执着，只是瞧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灵溪悠悠地叹了口气，他家的两脚兽可太粘人了！

　　桑寄族人舞蹈的节拍越来越快，脚步落在地上已成虚影，渐渐地，灵溪发现桑寄族人的不对劲了。

　　他们双目无神，眼神呆滞的紧盯着前方，像是一群不知疲惫的木偶，沉默呆板的重复之前的动作。

　　“两脚兽，他们中邪了。”灵溪扯了扯晏泽的衣袖，将怪异的桑寄族人指了出来。

　　“知道了，来，张嘴。”晏泽微眯起眼睛，将手中剥好的莲子放入灵溪嘴中。

　　圆月之下，晏泽朝他的小鲛人，露出来一个勾人心魄的笑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么好看的两脚兽还是他家的，灵溪顿时就座不住了，急急忙忙的扑了上去，双手捂住晏泽的脸。威胁道“不许笑了。”

　　他家的两脚兽这么好看，可不能被别人看去了，灵溪语气凶巴巴的，像是一只护食的小猫崽。

　　晏泽难得见到灵溪这般模样，在他看来，吃醋的小鲛人格外可爱。

　　不过，为了暂时将护食的小鲛人安抚好，晏泽轻声应道“好，不笑了。”

　　透过指间的缝隙，确认两脚兽收起勾人的笑容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从晏泽脸上挪开，指间轻抚过耳尖，灵溪小声说了句“以后只许笑给我看。”

　　睫毛轻颤，晏泽的目光落在灵溪嘟起的嘴唇上，目光狠狠地暗了下去。

　　不知何时，桑寄族人停下了舞蹈，诡异的匍匐在祭坛边，周围变得安静下来，原本还算喧闹的秋蝉也不见踪影，一丝风也没有。

　　忽然，一缕缕黑雾从桑寄族人头上飘起，成百条黑雾纠缠在一起，化作骇人的巨嘴，朝着祭坛中心的灵溪咬去。

　　落在队伍的最后面的木吉，望着这一幕不禁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