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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速度与基情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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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车平时就没人开,王庆华住校他爸妈是不许他把车开到学校炫耀的,王父自己自打买了新车也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于是这辆“老爷车”也就常年停在车位里吃灰。根据华子的记忆,上一次这车发动,是四个月前他开着这车去年检,还被检车线的兄弟好一顿揶揄这车的排气污染,险些就没过检直接报废。
缺少磨合的爱情是不可能长久的,爱车也是。坐在驾驶和副驾驶的王庆华余祥大眼瞪小眼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几分钟,谁也想不到该怎么办。还是余工先开了口:
“华子,你家里有摩托吗?”
现在城里禁止摩托在二环内行驶,所以很多家里有摩托的没办法上加油站加油,都是在家里备着桶装的汽油。余祥自己是个酷爱极限运动的,摩托、蹦极、徒步,什么刺激玩什么,这会儿也是想到这个可能,于是问道。
这哪儿有啊,余祥不是本地人,首都近些年管理之严格导致摩托这种工具在三环内几乎绝迹,除非在密云有房,一般的京城人家都已经记不起那个摩托横行的年代了。
推到附近加油站是不现实的,这车再怎么轻也恐怕有半吨多,更别说最近的加油站也在三公里之外。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看看附近其他的车油箱里有油没有,再利用虹吸原理把油抽出来:当然,这也是万能的余工提出来的,华子兄除了骗钱算钱之外不具备数学物理知识。
从后续的进展和结果来看,这是个馊主意。并非说虹吸原理是个馊主意,而是寻找一辆有油且无主的汽车进行强行破坏油箱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危险的来源是同样想保住自己动力源的愤怒的车主。想通这一点的时候,华子兄的脸前面是一根堪堪落下的大棍子。
余祥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俩人躺在杂乱的垃圾堆旁边,身上的登山包已经被拿走了,好在衣服还是穿在身上的,身上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头痛欲裂,只恨不得再继续昏迷。余祥环顾四周,身旁是看着更凄惨一些的华子兄,王庆华满头是血,脑袋底下甚至有一个小小的血泊,余祥心跳漏了一拍,赶忙伸手去摸他的呼吸,还好,还有气儿。他俩现在躺着的位置并不是王家小区的垃圾堆,更偏僻一些,垃圾堆背靠着砖墙,看起来像是在哪个老四合院儿门口。
在诸多因素中,扑鼻的恶臭甚至不能排入此时此刻“让人难以忍受”的因素前五名。余祥忍着眩晕和由于过度饥饿带来的胃部抽搐,推了推身边的王庆华。王庆华并没有给他的动作任何反应。余祥急了,顾不得自己身上也在隐隐作痛,一翻身挪到了王庆华的脸蛋子边上,下了狠手按压着王庆华的人中。
余祥在校篮球队是前锋,手劲儿大到曾在比赛中捏爆一个充气的篮球,即使是在已经饥饿了很多天的的状态下,他混凝土钢筋硬度的魔爪死命地掐在人中上也依然给王庆华带来了脸皮被从中间劈成两半一样剧烈的疼痛。
在剧痛下被唤醒的华子缓慢地睁开了眼,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在了余祥泫然欲泣的脸和仍然死死箍在他人中上的铁爪上,华子兄费力的尝试了几次,终于张开了嘴,用沙哑微弱的声音说道:
“余祥你…他妈…快放手…”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好几截儿,余祥才在惊魂未定中放开了桎梏,转而扶着他的上半身让他缓慢地坐了起来,检查他身上的伤。最严重的伤在前额上,一个明显是棍棒击打形成的圆形的创口肿的很高导致华子兄的颅骨看着像遇袭了的寿星公,这处伤口也很可能导致了王庆华轻微的脑震荡,余祥一动他就感觉到眩晕恶心,另外身上零零散散的还有几处不怎么严重的外伤也亟待处理。惨不忍睹的两人在休整过后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去找封御,虽然他们不知道现在封御是否还在那个诊所等待他们。
不到一公里的路程格外的坎坷,王庆华伤痕累累余祥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时还要警戒来自他人袭击的两人互相搀扶着贴着低矮的墙根儿缓慢地挪动着。脑震荡并没有影响王庆华脑子里的地图,他在反复辨认方向后选择了一条最近且相对偏僻的路,余祥搀着他按照他的指示缓慢地前进。他俩当时从诊所回到王庆华他家小区的路程大概也是一公里,俩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回程的路缩短了,时间却无限延长,俩人从下午斜阳挂在天空上一直走到了夜幕降临天完全黑透才摸到了那个诊所的门口。
没有电力供应的诊所门口黑黢一片,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光亮透出,大门紧闭,余祥上手推了一把,门内好像是有东西卡住般纹丝不动。临街的两扇窗户也从内侧挂了栓,余祥扒着窗户看了半天,空荡的诊所大厅没有一点风吹草动,难道封御已经带着那个女孩儿离开了吗。王庆华直接得多,看着余祥小心翼翼忙了半天他终于不耐烦了,慢悠悠地走到门边,抬起手,哐哐哐地开始砸门:
“封哥,死了没?开门啊。”
不到半分钟,门口传来拖拽重物的声音,紧接着大门卡啦一声打开,封御黑如锅底的脸露了出来,正要开口,他看清了王庆华肿大的额头以及余祥瘸着的一条腿,话咽了回去,侧身示意他俩赶紧进来。
三人进门后,封御又把那个沉重的导诊台拖了回去抵住大门,转身开始观察惨不忍睹的两人,第一句话就直接让两人大吃一惊:
“你俩已经出去四天了,” 封御看了眼余祥震惊的神色大概也猜到了他们的遭遇 ,“遭劫了吧?过来我简单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