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学习》式微何不归

3、深渊

　　林虞住了几天的医院，就匆忙出院了，因为她并没有足够的医药费支付，医生再三叮嘱一定要按时吃饭补充营养，这几年的虐待，已经让林虞身体和心理都遭受了沉重的伤害。在林虞再次回到了那个从来不属于她的家时，林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由于林父坐牢，家里就变得空荡荡的，林虞被林父领到这个家后就一直住在那个堆满杂物间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这些年了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林虞在姥姥去世以后，除了林父根本没有其他的亲人，社会福利部门只能一边帮林虞寻找合适的收养人家，一边只好让林虞先回到自己家中继续上学完成初中学业。

　　新的一周，林虞穿着肥大的校服刚进教室，原本热闹的教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同学都不敢直视林虞，好像看到了可怕的人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施暴的那个人是林虞本人，只有名叫王佳佳的班级混混身高高挑的女生讥笑道：“呦，虐待犯的女儿来了，那人是你亲爸吗，亲女儿都能下得去手，你爸得多恨你，是变态吧，听说你被打三年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你是哑巴吧，怪不得你在学校也不说话，难道你喜欢被打？哈哈哈”一阵阵嬉笑声传入林虞耳中，林虞连忙低下头，苍白的脸上唯有被咬的通红的嘴唇。
　　“林虞，林虞”数学老师在教室门口高喊，“上课了，快进教室，别仗着成绩好就不进教室上课了。”林虞的思绪被叫喊声打断，转过没有血色苍白的脸，麻木空洞的眼盯着地面，轻轻地点点头，右手捂着疼痛的肚子缓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从课桌里拿出已经被王佳佳那伙人，以不小心为借口弄湿的数学课本。

　　自从林父坐牢后，班主任老师就专门召开班会向同学说明了林虞家里的情况，并叮嘱班里同学一定要照顾与帮助林虞，结果此后得几天不仅班级里的同学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了发生在林虞身上的事，林虞也被打上了‘虐待犯女儿’的标签，不管林虞课间走到哪里耳边都是其他同学小声议论的声音，以及对她鄙夷打量的眼神。同时还有王佳佳等人对她的欺辱，刚开始林虞还会小声反抗，老师看到了也会出声制止，找了几次王佳佳的家长，后来确认为王佳佳家里小有资产而不了了之，林虞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了，除了上课基本不会再说一句话，总是在学校独自一人。

　　林虞每次被王佳佳打完，只能忍着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家，洗澡时可以看到镜子里的少女肚子、胳膊、双腿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转过身去可以看到，因林父造成的已经愈合但是无法消除的香烟烫伤，肩膀，后背和腰足足有七个。林虞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少女瘦骨嶙峋，身材瘦小，头发因营养不良已经变得有些发黄粗糙了，林虞双手摸着已经不疼的疤痕，眼泪不知何时流到了下巴，深深地滴进了一直疼死了的身体和心里，“谁能来救救我呀，姥姥，我想您了，我能坚持到上高中吗？。”淋浴的水声淹没了在洗手间蹲着‘呜呜呜呜’哭泣的无助少女。

　　北方的冬天总是来的特别早，只是初冬温度就已经很低了。清晨刚到5点，林虞起床自己做饭，会做饭也多亏林父这几年的不管不问，林虞上小学时就是自己做饭了。然后穿上往常年早已破旧的过时棉衣，搓了搓手就往学校走去，林虞这三个月一直也没有接到政府的领养通知，社会福利部门张姨总是以各种借口安慰她，“小虞呀，不是没有人打听你，但是你这家庭情况太特殊了，你的父亲-----唉，没事，不会一直让你一个人的，放心吧。”等待时间越长，被拒绝的次数越多，林虞就不再像刚开始一样期待了，也不会夜晚独自一人落泪了，每天精打细算，姥姥去世时留下的钱已经不剩多少了，勉强可以支付高中三年的学费，生活费只能靠每个月社会福利部门的救济，解决温饱不成问题，林父这些年仇恨林虞，跟别提会给女儿留钱了。

　　冬天不到6点的清晨，天也是黑黑的，林虞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月亮，路上冷冷清清，偶尔碰到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也是急急匆匆，为了节约家里的开销，林虞放学后会在学校完成作业，直到清校了才会离开，回家后凑付做点饭吃，用冰冷的水手洗自己的衣物，冰冷刺骨的水使双手得骨头疼，每次到最后已经没有知觉了，这对林虞来说很正常，因为往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一到冬天对于林虞来说就格外的难熬，晚上冰冷的被窝没有一丝温度，可想而知杂物间哪会有暖气呢？第二天早晨，林虞会起早到学校把剩下的部分写完，然后剩下的时间就要写王佳佳的作业，有时候时间来不急写完，这一天就会被王佳佳格外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