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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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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下的很大，几乎一夜之间世界便沉浸在一片雪白之中。
阿修罗推开房门看到院中厚实的白雪当下喜上眉梢。
“尼桑——我们堆雪人吧！”
因陀罗不喜欢这样冰冷的雪天，裹得那叫一个严实。但也架不住阿修罗的生拉硬拽，于是当羽村他们找来时看到的便是两人院中那两个同真人一般大小的雪人。
“叔父快来！”
阿修罗蹲在地上，两只手冻得通红，不知正在捣鼓着什么。
羽村如他所愿，走过去蹲下身问道：“在做什么？”
“噔噔噔噔——”
阿修罗举起双手，一只可爱的活灵活现的小雪猫便蜷缩在他手中。
“这是送给叔父的！”
“谢谢。”
羽村手下，怕这小雪猫化了还特意加了层封印。
辉夜也凑了过来，问道：“那祖母的呢？”
阿修罗点头，“有的有的。”
说着便又开始忙活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只可爱浑圆的小白兔便落在辉夜手中。
“谢谢啦，阿修罗。”
辉夜抬手在小孙子头发上揉了揉，随后便对上了大孙子的目光。
好吧，大孙子给看不给动，小孙子也一样，真是，占有欲要这么强吗？
辉夜悻悻地收回手，第一次为两个小孙子之间的关系感到忧心。
落在最后的羽衣见弟弟和母亲都有，不由得也朝阿修罗这边走了过来。作为妖，还是一只最擅识人心的妖阿修罗自然知道自家老爹的意思，当下便做了串“糖葫芦”送给对方。
羽衣眼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忍住笑骂道：“记仇的混小子。”
阿修罗点头，他当然记仇了，虽然糊涂老爹对他是好的没法说，可是对尼桑却终究有失偏颇。
羽衣倒也没多和他计较，伸手接过那串“糖葫芦”，毕竟有总比没有好。
一家人聚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最后阿修罗提议要在院子里来个烧烤派对，众人欣然同意。
五人各自忙碌起来，尤其是作为主厨的阿修罗和羽村，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考虑到因陀罗嗜甜，阿修罗又准备了不少的甜口的小吃。这一忙活等真正吃到时已经是下午了。
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说说笑笑，而火炉上正炙烤着他们各自喜欢的食物。恍惚间竟是连周遭的严寒都淡去了。
那是家的温暖。
“尼桑你尝尝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
阿修罗将一块烤年糕递给因陀罗，而羽村也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米糕递给身边的辉夜。
“母亲您尝尝看。”
辉夜就在羽村的手轻轻吹了吹，确定没那么烫了才小小的咬上一口。
米糕绵软香甜，经过烘烤后外面还覆上了一层又香又脆的外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见母亲喜欢 ，羽村也觉得高兴对阿修罗道：“阿修罗，回头教叔父做这种米糕。”
正忙着给因陀罗烤鱼的阿修罗点头，算是答应了。
被冷落的羽衣看看孩子，又看看弟弟和母亲，正要长叹感慨一番一串烤面筋和一串烤肉便递到了他面前。
他顺着那两串面筋和烤肉往上看，正是坐在他身边的辉夜和因陀罗。
“母亲……”
辉夜将手中烤肉转了个方向放在羽衣面前便没有再说什么，因陀罗也是一样。
他们的性格都太过内敛，心思也过于细腻，以至于他们的爱也总是隐藏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之中，恍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羽衣将面前的两串烧烤拿了起来。
难怪羽村和阿修罗总是在说母亲和因陀罗都是极温柔的人，是他狭隘了，竟是从不曾发下两人隐藏于那些点滴之下的温柔。
“母亲。”
羽衣唤了一声，声音竟带着些暗哑。
辉夜看了过来。
“我们何时动身回月球？”
在忍宗，母亲和羽村终究是不自在的，他们并非在意世人异样的眼光，不过是怕吓到那些世人罢了，否则又怎会一直蜗居在他这四方小院之中？
辉夜道：“忍宗不是还需要你看顾吗？”
“可以交给因陀罗。”羽衣回答得很快，“因陀罗有这个能力，而且阿修罗也会尽心辅佐因陀罗，足够了。”
辉夜思忖片刻，给出答案：“再过一段时间便是除夕，等过完除夕再走吧。”
羽衣心中了然，明白辉夜的用意也就没再说什么。
时光转瞬，转眼之间除夕便要到了。这日，阿修罗风风火火的跑到因陀罗面前嘀嘀咕咕说了半晌，最后因陀罗一点头，阿修罗立即在人嘴角亲了一下转身就跑。独留被亲的人一个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个……
因陀罗缓缓抬手落于唇角。
就算再亲昵的兄弟也不会如此了吧……
当天夜里，忍宗的居民和弟子们均知道到了宗里会在除夕夜举行一场特殊的集会，具体如何特殊，当然是可以在那天根据自己的喜好化妆成各路妖魔鬼怪、神明神官。因着这个，宗里的小孩子们都高兴疯了，天天朝着自己要扮作谁谁谁，可把大人们乐坏了。
除夕当天，宗里更是热闹，人们自发的将忍宗装饰起来，极至下午，已经十分的像模像样了。待吃过团圆饭，大人纷纷带着小孩上街，怪异的妆容和服饰，昏黄的灯光，倒还真有种走入了妖怪的世界的错觉。
宗主本宅。
“祖母大人，您准备好了吗？”
阿修罗敲了敲房门，屋内，辉夜正在小妖怪们的帮助下挽起长发，穿上那身繁复的银白色华服，这才回道。
“好了。”
她轻移莲步，款款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外，阿修罗一身米黄色的广袖和服，棕色长发被打理的很是妥帖，右耳边挽着两条小辫儿，下面坠着一条金色的鸟羽流苏，十分的养眼。
因陀罗也难得的换上墨蓝色广袖和服，一头墨发长发高高竖起，同阿修罗一样用黑色鸟羽作了点缀。因陀罗本就白，在穿上这身墨蓝就更白了，再配上精致的五官，竟比女子还要美。只是与女子不同的是因陀罗的美凌厉而有锋刃，就像一把在月光下舞动着的宝剑，寒光凛冽，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又危险得叫人不敢长久凝望。
“母亲莫不是看呆了？”
羽村调笑道：“我和尼桑看到时也呆了。真是的，这么漂亮也不知那家的姑娘才能配的上他们？”
辉夜也笑，“这那用我们操心，他们心里约莫已经已经有答案了。”
羽衣也走近了些，道：“母亲，我们该出发了。”
辉夜颔首，“不过你和羽村不打扮一下？”
羽衣动作一顿，羽村立即笑嘻嘻的走上去挽起母亲的手臂。
“母上大人那么漂亮我和尼桑就是打扮得再好也没有啊，所以母上您就别为难我和尼桑了。”
辉夜眼眸微敛遮住眼中的欢喜，嗔怒道：“油嘴滑舌。”
阿修罗也转身挽着因陀罗，“我们还是快出发吧，要是去晚了集会可就散了。”
五人这才出门，因为是特殊集会，众人见到辉夜和羽村空茫的白眼也没多想什么，只是两人的容貌实在惹眼，让爱美的人们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又一眼，甚至还有小孩子拿着糖果或是旁的什么好吃的来送给两人。有个胆大的甚至还招手示意两人蹲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两人脸上响亮的亲了两下。热情的让两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稍稍落后些的阿修罗同因陀罗咬耳朵道：“看来没什么问题。尼桑，我们去那边吧。”
因陀罗自是应允，于是原本五人的队伍慢慢的就成了三人，而另外两个已经玩疯了，或者说是阿修罗玩疯了更为准确。
忍宗的除夕少有这种有趣的活动，因此在得到消息后村民们便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让这集会更有趣些，于是好吃的、好玩的小店铺在这个除夕夜层出不穷。阿修罗拽着因陀罗从集会的这头玩到那头，硬是没发现重样的。只是两人都没怎么化妆，村民们自然也都认出了他们。于是在这欢乐的氛围下村民们都亲眼见证了他们的阿修罗大人是如何的对着因陀罗大人“无理取闹”，而因陀罗大人又是如何纵着阿修罗大人“无法无天”。
一场集会下来，所有人都麻木了。
什么嘛！原来因陀罗大人那么温柔的吗？他们之前到底是瞎了还是傻了了？居然会认为因陀罗大人难以亲近不好说话？看看阿修罗大人，这要是放自己弟弟或是孩子身上准保一顿棍棒伺候！
可是你看看因陀罗大人，有要生气的迹象吗？
没有！
有要揍阿修罗大人一顿的念头吗？
也没有！
所以他们到底是傻了还是傻了？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因陀罗大人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另一边，阿修罗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而因陀罗身上，左手右手，全部都挂满了。因陀罗有些头疼，他就不该信阿修罗那什么只逛逛不乱买的鬼话，更不该将空间卷轴留在家里，虽说这些东西也不重，但提着这么多东西他少宗主的形象不要了吗？
还不等他抱怨完阿修罗又在叫他，再一看四周，他们居然已经走到了集会的边缘。
“尼桑这边。”
阿修罗带着他往远离人潮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忽然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
因陀罗想，要不是现在拿着的东西太多他一定捏着这小混蛋的脸问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修罗道：“我在想啊，我到底要胡闹到什么程度尼桑才会生气呢？”他指了指因陀罗手里的那堆东西，“毕竟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今晚胡闹得有些过头了。”
因陀罗睨了他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原来你也知道啊。
阿修罗心虚的吐了吐舌头，这才伸手从因陀罗手中接过一些。
“我想问一下附近有妖怪吗？”
阿修罗话音刚落，藏匿在各处的小妖们三三两两的跑了出来。阿修罗蹲下身，问道：“可以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回本宅吗？”
小妖怪们点头，阿修罗示意因陀罗将他身上的也放下来。
“里面那些吃的，如果你们喜欢可以自己拿，谢谢了。”
妖怪们欢呼一声，很快便吵吵嚷嚷的散去。阿修罗站起身，轻轻柔柔的牵起因陀罗的左手问道。
“尼桑可以将后面的时间交给我吗？”
因陀罗眉梢一挑，应道：“可以。”
阿修罗眨了眨眼，瞬间便又成了金发蓝眼的模样，搭上他今日的这身装扮愈发显得光彩照人。
“那尼桑和我来！”
传送法阵开起，阿修罗拉着因陀罗迈入其中，再睁眼，两人已经来到了后山。
温暖的阳之力层层荡开，不一会儿，周遭已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小精灵们自树干中，自岩石上，自飞雪中献出身形，仿若置身星海。
“尼桑知道献给神明的神乐吗？”
阿修罗放开因陀罗的手往后退开几步。因陀罗没有回答，他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阿修罗。阿修罗亦回望着他，笑靥温柔，纯粹而圣洁。
倏地，阿修罗抬手侧目，双手回拉间旋身留首。
叮铃……
叮铃……
阿修罗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是那么的优美，灵动，浑然天成。从手臂到指尖，再到每一次的旋转跳跃，都绝美到让人忘记呼吸。
怎么可以……那么美好呢？
因陀罗伫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阿修罗终于停下，直到他走到他面前，直到微微踮起脚尖吻在他的眉心。
“除夕快乐，我的神明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