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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五只猫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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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手臂上的伤口缓缓愈合，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卡米尔沉思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他带着云曦来回穿梭，来到一处用木板临时拼凑成的据点，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纸箱，拍拍上面的灰尘，递到她面前。
她不明所以抱着纸箱站在那里，用眼神问：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是你的床。”他淡定的语气让云曦忍不住把箱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了一遍。
床？你说这是床？它明明就是个纸箱好不好，我承认我书读的没你多但是你也不能这样驴我！
“你晚上变成猫，在里面睡觉。”
“原来是这样。”云曦幽幽道，“我还以为这个箱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高科技，可以变成床。”
卡米尔憋了半天才开口，“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别问我。”她抬头望天，“问就是不知道。”
两人收拾好后，卡米尔拿出近日收集绘制的地图，标注各方势力的范围和变化，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让云曦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他们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只有一种语言文字，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全宇宙统一的。
不过这样也好啊，要是举办高考，就没了英语一门学科，前世的英语高考占比和语文数学一样高，千万学子为了多背几个单词每晚挑灯夜战，她也一样，黑眼圈就是那时熬出来的。
自从穿到这里，云曦发现和他们日常交流毫无障碍，还以为这里的官方语言是汉语，结果写出来的字像蝌蚪一样歪歪扭扭，和汉字根本不搭边。
别看她平时都和雷狮一起上课，但是至今为止一个字符都不认识，也没有想学的心思。
上辈语文和英语让她头秃，结果一朝穿越成兽，那里的语言是日语，听不懂别人说话不行啊，无奈之下花时间掌握了新的语言和文字。
现在又穿越，云曦已经佛了，日常能理解说话就行，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学习新的文字。
趁卡米尔集中精力写写画画的工夫，云曦悄悄从袖中拿出一沓纸，裁成几个小人，捏了一个符咒后，小纸人们活动着手脚，顺着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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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冬季的寒风根本不是单薄的木板可以抵御的，思及这点，云曦从芥子空间扯出一件狐皮大氅，披到卡米尔身上。
其实她提出过等变回猫，他可以抱着自己睡觉，但是卡米尔古怪地瞅了她一眼，拒绝了。
行吧，这件大氅比猫要大上好几倍，让小孩子保暖是没问题的。
忙活一天的男孩很快入睡，云曦竖起耳朵，在听到浅浅的呼吸声时，睁开眼睛。
“卡米尔，卡米尔。”她小声叫了两声，都不见他有所动静，便起身在周边画出一个环形符咒，把卡米尔圈在里面。
光晕过后，地上画出的痕迹无影无踪。
搞定！只要卡米尔不主动出去，就没有人能进入这个圈子伤害他。
做完这一切，云曦顺着风传递来的味道，向早已确定的方向走去。
却不知当她走出拐角时，本应该熟睡的人儿，张开眼睛。
她一直往厄流区深处走，虽已入夜，但是夜晚向来都是此地的狂欢日，只有软弱无力的人，才会尽力躲避，祈祷自身不会被疯子袭击。
路上，云曦遇到的人形形色色，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穷苦又没有力量的可怜人，他们基本上是老人，蜷缩在角落，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恨不得整个人缩进地缝里。
但是看似可怜的人并不一定是真的可怜，云曦扫过这些人裸露在破烂衣服外的手，手掌像蒲扇一样宽大厚实，虎口处厚厚的茧清晰可见。
虽然现在是一副衰老的皮囊，可深藏在皮囊下的，是时光都无法消磨的血腥味。
这些老者，在年轻力壮时，也过着刀口舔血，杀人取乐的日子，但是时间遗弃了他们。
云曦走过去，在他们警惕又无力的眼神下，拿出干净的水和吃食。
“一个一个来。”刀鞘移开三分，金属的光泽镇下一切蠢蠢欲动，等到他们将手里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云曦才离开。
她不会因为他们曾经的所做而将其讨伐，厄流区如同一个轮回道，他们曾给予别人的痛苦迟早会回到自己身上，也是对这些人最好的惩罚。
至于给他们食物，那不过是因为前世学到的东西有很多被刻在骨子里，看到孤苦可怜的老人时，会向他们给予援手。
但，也仅此而已。无视耳边传来抢夺残羹时的争吵，云曦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另一种人，就是老人们年轻时样子，信奉力量就是生存的真理，所以恃强凌弱，对弱小者肆意侮辱。
前者是隐蔽的恶果，近乎腐烂的样子不会造成除视觉以外的不适，后者，则是毫不掩饰地将人性的恶赤/裸/裸地揭开，露出里面发脓的疮。
不过有一点，绝对的力量才是一切，这也是现在的云曦信奉的道理。
一击手刃劈倒一个想对她欲涂不轨的混混后，在后面的路上，再也没有人敢贸然行动。
走了不知多久，云曦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一所黑黢黢的高楼样建筑。
越靠近此地，被标记的那几人的味道就越不明显，但是绝对是这里，只有这一点不会错。
因为空气里血和肉腐败掺杂的恶臭，已经盖过人身上的味道。
起身，足尖轻点，踩着不足一公分宽的窗沿，像猫一样不动声响地贴到亮着昏暗灯光的房屋的窗口外。
“啧，要不是后面跑出来个古怪的小女孩，我们今天的货就补齐了。”
“那我们明天是继续找他们，还是换个目标。”
“当然继续找，这次多叫上几个人，小孩子的器官在黑市上，可是有不少人愿出高价买。”
“嗐，我们前几次动作太猛，这里本来小孩子就不多，其他没被做成货的，都跑到不知哪个区了。”
“不行的话就捉几个老东西先顶一顶。”
“那群老骨头？死在那里臭了都没人要，能值几个钱？”
“哈哈哈，也是。”
几人的谈话一字不差的落尽云曦耳中。
人体器官交易吗？难怪一开始见到那几人时，血的味道如此重。
她如鬼魅一样飘下，沿着最重的血腥气味，来到一处阴暗的地下室，门口挂着沉重的铁锁，云曦伸手一捏，锁便化为粉尘。
屋里，是冰凉的玻璃罐，里面用福尔马林泡着各种人体的器官。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手术台，一个小孩瞪圆了眼睛躺在上面，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胸腔里空荡荡的，不远旁，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玻璃罐，里面是被完整切割的器官。
如果，当时晚来一步，卡米尔会不会....
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来到房间角落里，那是一个铁笼，里面关押着大小不一的孩童，他们自云曦进来到现在，毫无动静，空洞的眼神泛着死寂，显然已是绝望到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直到铁栏被撑开时，他们终于有所动作，有人干涸的眼眶里，慢慢滚动出一滴泪。
“有力气走吗？”云曦问。
几个稍大的孩子点点头，拉着，或者抱着较小的孩子，离开牢笼。
云曦把孩子都送出黑色的建筑，走之前，还把手术台上那个孩子也带着，交给他们。
“谢谢。”孩子们翁动着双唇，带着所有人快速撤离。
确定不再有受害者后，云曦将日轮刀收回空间，随着手指咔咔的几声轻响，尖锐的指甲弹出，如轻薄利刃般锋利。
她折身，来到那间灯光昏暗的房间。
.......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云曦的身影再次出现，长长的利爪已被收回，唯一留下的，就是雪白衣裳的刺眼红痕。
她杀了人，不是第一次。
在上一个世界，虽有神明的庇护，但妖怪和鬼让人类依旧苦不堪言，而且威胁人类生存的，除了外族的敌人，人类之间也会兵刃相向，这是亘古不变的恶习。
依法治国，以法治人，现代社会完善的法律体系具有强大的约束力，制止恶的滋生。
但这不适用兵荒马乱的战国年代，人心的恶在战火下得不到满足，于是一直蔓延。
战败的士兵，在成为俘虏前，会率先成为盗贼。
那是一片化为火海的村庄，他们掠夺殆尽村庄的物资后，将村中有姿色的妇女残忍/凌/辱，然后强迫青年加入盗贼的行列，若稍有反抗，就地斩首。
劝说盗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想法在看到在火光下，盗贼狰狞的面容时，便立刻否决。
云曦不是圣人，没有办法教化野兽，毫无法律可言的社会，最好的方法，便是以恶制恶，以杀止杀。
经历此事之后，她才感受到，原来的云曦已经死了，自己真的以新的身份来到一个新的世界。
但是恐惧和恶心依旧挥之不去，这次也是。
不过，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被杀害的孩子们已经无法挽救，可他们的灵魂，因为死前的怨念，被困在此地，成为地缚灵，无法进入轮回。
她伸手，凝聚出完全不同于日之呼吸法时的金红色火焰，然后，双手结印，火焰开始舒展，就像一个罩子，将黑色的建筑整个包围。
过了一会，罩子破开，先是一只金色的蝴蝶从缝隙之间翩跹而出，而后，成群的金蝶跃然起舞，扇动着带着金粉的迷人翅膀，把整个昏暗的厄流区照亮。
希望他们越飞越高，刺破暗无天日的黑暗后，飞到毫无痛苦的，世界的彼方。
做完这一切，她清洁完衣服上的血渍，有些庆幸地叹气，还好是偷偷溜出来的，不然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会吓到卡米尔。
脚踝处刺痛的麻痹感不是很明显，云曦等了一下便可以继续活动，但她并没有立刻回去。
那几个逃脱的孩子让人放心不下，做事做到底，还是尽力帮他们一把，于是，她循着残余的味道追去。
但她不知道，刚才所做的一切，都被角落里一双钴蓝色的眸尽收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外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