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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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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迟没有考虑多长时间,他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称手的工具,就干脆取下江灵犀手腕上的银链子,往两个人的头发上绑,能搅多乱就搅多乱,直到两人的头发不分彼此的缠绕在一起,成了一团团的死疙瘩,他才心满意足的停手。
看着自己的杰作,晏迟相信哪怕这两人醒过来了,短时间内也绝对解不开头发上的死结,除非他们壮士断腕,将头发扯断或者连根拔起!
考虑到两个人醒了后可能会大喊大叫,晏迟又将从江灵犀的外袍上撕下了两个袖子,粗暴的硬塞进他们的嘴里。
再顺便用自己的红头绳,将他们的手绕后绑在了一起。
好了,大功告成!
江灵犀和云净姿势别扭的倒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像稻草一样,嘴巴被堵住,浑身上下写满了狼狈不堪,尤其是江灵犀,两个衣袖都没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可惜,此刻待在这里的只有没什么人性的晏迟,他无动于衷的垂眸看着他们,只恨没有手机,无法拍照留念。
否则的话,倒是能逗郁清欢一笑。
晏迟拍拍手,将两人藏好,就抬脚进了通道。
他并不怎么担心里面有人,自假山分开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里面有什么人出来看看。
由此可知,这条通道要么非常深,里面的人根本听不见假山分开的声音。
要么,里面是个机密要地,平常情况下根本没有人。
况且,得益于郁清欢这具身体的特殊性,五感已经拔高到了超出人类极限的程度,晏迟能敏锐的听到里面任何轻微的动静,甚至是飞虫振翅的声音。
五感,包括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
通道里有一段路是漆黑没有光亮的,可晏迟居然能清晰的看清前面的景象。
大海的诅咒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视觉的增强,还有夜视能力。
走了一段路,静谧而阴暗,忽然,一阵风幽幽吹过,带来了海水的咸涩味,以及淡淡的血腥气。
晏迟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通道的长度出乎晏迟的意料,他足足走了大约五分钟,才模糊中听到了从深处传出来的绝望哭泣声。
到了这里,晏迟反而放缓了脚步。
急不得……因为哭声过于嘈杂,他听不清其他的声音,必须小心翼翼的过去。
距离越近,哭声越大。
终于,一丝光亮出现,晏迟走到了尽头。
一扇上了锁的门挡住了他。
晏迟挑眉,又到了展示真正技术的时候了。
铁丝撬锁走起!
晏迟用铁丝捣弄了一下,有些诧异,这个锁还真的有点难度,居然花了他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打开!
“咔咔咔——”
锁落地,门开了。
晏迟信步走了进去。
但很快,他就停住了。
拦住他的,是一片殷红的血海。
数百名赤身裸|体的男子被吊起,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红斑,鲜血就从他们手腕上的伤口汩汩流出。
有些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了。
但更多的,是苟延残喘着哭泣,他们已经没有喊“救命”的力量了。
而那血海的中央,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海灵葩。
晏迟意识到,这就是云净和江灵犀所说的九心海灵葩。
——以激发了诅咒的燕国男子的鲜血浇灌。
亲眼目睹这丧心病狂的一幕,晏迟并没有多愤怒,他只冷静的在脑中预算着血海的距离,思考该如何以最快的方式救人。
那些男子并非是被绳索吊起,而是于腰部被铁链缠绕着,悬挂在距离血海大概三尺的地方,铁链的另一端则是钉死在了一根根纵横交错的石梁上。
而血海之上,并没有落脚点。
也就是说,如果晏迟要救人,就必须像蜘蛛一样从头顶爬过去。
或者,跳进血海游过去。
晏迟自认为没有蜘蛛侠的攀爬能力,果断的作出了决定。
脱下外袍,随手丢在一边,然后蹲下用手撩了下血海里的血水。
还是温的……浓稠的血腥味,混合着海水的涩味,让人作呕。
晏迟深吸一口气,咬紧嘴里的铁丝,毫不迟疑的跳了进去。
顿时,红色弥漫了他的视野,血液包裹住了他的躯体,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阻力。
血海并不算深,约摸有两米左右,但游动起来异常困难。
晏迟花了大概三分钟,来到了第一个还没死去的男子下面,他腰腹和腿部同时发力,一个挺身跃出血海,犹如游鱼跳出水面一般,牢牢的拽住了吊着男子的铁链。
就这样,两根手指粗细的铁链,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男子恢复了些许意识,有气无力道:“你……”
晏迟毫无安慰他的想法,冷漠道:“别说话,存着力气,等下你还得自己游上岸。”
男子:“……”
什么意思,自己游上岸?他不会游泳啊!
不理会男子的郁闷,晏迟此刻很烦躁,有血水从头发上流淌到脸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他一个甩头,把头发甩到脑后,露出属于郁清欢的那张漂亮脸蛋,配合上周遭的氛围与环境,十足的一个以饮血为生,魅惑人心的精怪!
晏迟嘴唇微动,铁丝被他吐了出来,他单手拽着铁链,另一只手捏住铁丝就捅铁链上的锁。
单手开锁比较困难,但也不是不行。
不过一分钟,锁就开了。
男子直直的坠入血海中,血花四溅。
晏迟忍着不耐等了几秒,也没见人浮上来冒头,不由啧了一声,再次跃进血海,将人捞了起来。
将男子送上岸后,晏迟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行,七八分钟才救一个,效率太低了。
这里还活着的男子,估计有五六十个。
这样下去,他得花七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能把人都救下来。
关键,这么长的时间,血都流干了,本来没死的人也都死了。
或许,他该想其他的办法。
就在晏迟沉思的时候,他听到了轻缓的脚步声。
他在血海中抬起头,国师微笑的面容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晏迟有些诧异,居然都走到跟前了,他才听到对方的脚步声。
这对于听觉灵敏的他来说,不太合常理。
不过,既然国师来了,那这些男人,估计是都救不了了。
国师感慨道:“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真大,你娘都不敢探寻的秘密,被你发现了。”
晏迟觉得仰着脖子看人很不舒服,国师居高临下的态度也让他很不喜欢。
他干脆再次跃起,拽住已经空了的铁链,挂在半空中总算与国师齐平了。
国师似乎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笑得愉悦:“这样不难受么?”
铁链承载着一个人的重量,深深的勒进了掌心的肉里,晃荡飘摇着,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舟,经历了寒霜的枯叶,到了花期的花瓣。
晏迟嘴里叼着铁丝,换成左手抓紧铁链,然后用右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面对敌人,一定要淡定从容,优雅高贵。
就算披着麻袋,也要穿出皇帝的新衣那般自信傲然!
国师眼中闪过淡淡的不喜,他没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惊慌和恐惧,这让他有些失望。
“你莫不是以为郁明涵会来救你?呵,我这个学生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她不愿意当棋子,却也当不了棋手,她只想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看着黑白两方棋子厮杀,若是能从中获利,自然最好,可若是无法获利,她也能及时抽身离开。”
国师勾起唇角,“你娘不会来救你的,她不敢与我对上。”
“即便你是她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