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曲》酒怀珺

10、聚众案

　　“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的啊，你的小伙伴们可是把你给供出来了。”

　　“哦，那警官还有什么事想问我呢？”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呢？就算一开始真的是朋友，后来这么一折腾也会散的啊。”

　　“那你下药的目的是什么？”

　　“忠诚啊，虽然这种情况下看这个词显得很可笑，但是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那就有的玩了。”

　　“这种事不是本来就能判断的到的吗，吸毒的人会有理智可言吗？最令我好奇的是你这个主谋居然会跟着一起吸，为什么呢？”

　　“第一次第一次，没想到第一次和他们一起玩就被抓啦。”

　　“哦，是不是意外你可是比我这个旁听者清楚的多，吸毒者吸毒后的表现你会没见过还有，我问你，你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哪来的药？”

　　“这种事情还是要警官大人你们自己查啊，对啊，我一个小朋友哪里来的货啊？”

　　“你知道隐瞒不报的后果吗？你现在已经因为聚众吸毒要被判五年以上了，怎么，你是想毁了你自己的一辈子吗？”贺应海敲了敲桌子，认真的问他。

　　“无所谓了都，我也没什么好毁的了，不管怎样都已经定型了，不如多犯一点，争取死刑，还能……”澹嘉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和中二病小学生一样幼稚吗？有什么事说出来，你是个刚刚成年的人，三观什么的还没完全定型，正常十八岁孩子都在干嘛？他们都在学校埋头苦读，而不是当一个令人唾弃的毒贩！你的一辈子还很长，就算出来了你顶多三十出头，你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出去也跟你说的一样不如直接死刑，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是在赎罪、是在为前线奋斗的缉毒警察少一分死亡的威胁。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有大人为你们顶着，小孩子好好念书好好生活就好了！”

　　“韩翘被强迫吸毒是我的主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觉得能改变我。”

　　“因为法律这样规定，你无法被判处死刑，更何况你才十八岁，所以我们才会有那么多耐心去劝导，你变成这样绝对不是你从出生就是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人后期引导才会发生犯罪，而你出来后，顶多三十出头，人生还长，我们要做的是让你乃至你的后辈不要再走你已经走错的道路！”

　　“可是我已经走偏了，走偏的路怎么能再直回来呢？”

　　“你再开辟一条路不就行了吗？把偏的路和正确的路再连一起，只是走远了一些，只要你愿意，你是能重回正道的。”

　　“……我有些累了，警察同志，有什么事下次再谈吧。”澹嘉旭看着贺应海轻声说道。

　　“好，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过段时间就是庭审了，你的律师今天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

　　澹嘉旭走后贺应海坐在原处，手压在胃部，冷汗也跟着一滴滴流下。

　　“贺队你怎么了？”李轩逸低声询问道。

　　“没事，扶我起来，可能胃病犯了，一会吃点饭喝点热水就好了。”

　　“那就好，一会儿我出去给您带点，您现在这样也出去不了。”

　　“那就麻烦你了，回头我给你把钱发过去，要是有多的你就留着买杯奶……买点吃的吧。”

　　“好，谢谢贺队啦。”李轩逸笑的眯起了眼睛。

　　“没事，也谢谢你帮我带饭了。”

　　深夜
　　贺应海到家吃了药就往床上一扑，胃部的疼痛和一天的工作使得他身体像压了座山一样，他趴在床上，手使劲按着胃部，想要以此减轻痛苦，可是都是徒劳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

　　“贺队，澹嘉旭找您。”
　　“好，我知道了。”

　　“想说了吗？”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该怎么判怎么判吧。”澹嘉旭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贺应海只是盯着他，时间慢慢流逝，澹嘉旭只是坐着，并没有辩解的意思。

　　“澹嘉旭的律师来找过他了？”
　　“是，今天早上去的，姓文。”
　　“我知道了。”

　　贺应海推门进了办公室，他并不意外，不管澹嘉旭交代与否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重点在于澹嘉旭的毒品是从哪里拿到手的。

　　以及，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哪来的这么深的心思。

　　他能感觉到澹嘉旭一开始已经动摇了，是他律师来了以后他才变了想法。难道是……

　　可是会吗？好歹澹嘉旭是他的儿子。

　　贺应海突然想到了曲涣知，不管怎么样，先列进调查计划里面总不会出错。

　　“喂？安局，您现在忙吗？”

　　“应海，你说，安叔听着呢。”

　　“就是我这里有个吸毒案，您也知道，就是前段时间发现新型毒品的那一起。”

　　“这个我知道，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是有调查的方向，但是不能确定。”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打算去外省，去澹氏探探，然后还想再查一下澹寻账户，最好能再查深的一点。”

　　“有具体的想法了？”安德顺笑了笑。

　　“想查澹嘉旭怎么拿到货，要么是查他的交际圈，要么就是从他的家庭入手，根据我们的审讯，最早跟澹嘉旭的人是在两年前，两年前澹嘉旭才16，一个16岁的孩子怎么想都不应该招惹到这样的人更何况他还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学生堆里风评也不错，有钱又是学霸，这样的人主动招惹涉毒人员的几率会很小，按他说的他下药是为了控制对方，那也就是说这个计划最起码从两年前就开始了，一个16岁的孩子这么深的心机，我只能考虑另一个方向，家庭，只不过现在澹嘉旭进来了，我担心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还希望您能帮我查一下澹寻。”

　　“行，我知道了，我会派人明面暗地一起支援你，回头我会把搜查令什么的给你，我会提前和隔壁南河市沟通好，你看情况行事，万事小心。”

　　“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哼，臭小子，记住说的话就好了。”

　　次日，澹氏集团

　　“您好，我找一下澹寻，澹董事长。”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您看一下这个。”说着贺应海把证件拿出来，让前台看了个仔细，“我来找澹董事长是想了解一些事情，麻烦帮我通一下内线。”

　　“好的，您稍等一会，我现在就打。”

　　过了一会儿
　　“先生您好，我是澹董的秘书，澹董让我来接您。”
　　“好的，麻烦了。”

　　“贺队长，你好。”说话者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目光犀利，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给为贺应海带路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便迅速地退了出去并且把门给带了上。
　　“您好，澹董认识我？”贺应海故意询问道。
　　“自然，犬子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很官方的说法，却不知为什么，贺应海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感。

　　“哦？既然这样说了，您也了解贵公子发生了什么，对吗？”

　　“对，我的律师已经全部告诉我了，我们也没想到他能干的出这么混账的事，真的是令我和他妈妈心寒不已。”澹寻说着还摸了摸心口处。

　　“确实该心寒，不过我今天来可不能跟你聊家常，澹董。”贺应海挂着招牌微笑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两个问题来找您解决。”

　　“你说，能办的我们都会尽全力配合警察同志。”

　　“一是我们想看一下澹氏的近几年财务报表，二就是想问一些关于贵公子的事。”

　　“第一件事倒是不难办，就是有点多，你们要废点时间，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第二件事你说。”

　　“贵公子有没有接触过不干净的人”

　　“这个不会，嘉旭平时很乖，我们都很放心他，也为他感到骄傲。”

　　很乖吗……

　　“那嘉旭从哪里拿到的药您了解吗？”

　　“这我哪能知道，孩子他妈当时知道孩子进去了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果然，一问三不知。

　　“那好，澹董，我让几个人帮着秘书一起去拿，等报表送过来我们就离开，打扰了。”

　　“看你们说的，是我们家孩子给警察同志们添了大乱，该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澹寻一副愧疚不已地看着贺应海还有他后面带几个的小警察。

　　“那就多谢您的配合了。”

　　老狐狸，贺应海边走边想着，看来澹氏也不干净啊，作为最令他骄傲的儿子，律师竟然在澹嘉旭进去三四天才抵达，怎么看都不可信。

　　还有一点，虽然是有类似情况，但是既然是那么骄傲，为什么办公桌上摆的只有自己的照片，别说全家福了，连儿子单独或者合照都没有，倒是不怎么像他表现的那样疼爱儿子。

　　整个办公室布局一个字就能概况，规矩。

　　不过如果按他布置办公室的风格养成儿子的话，倒是能把事情联系到一起了。

　　可是猜测也只能是猜测，还要找证据去证明才行啊，哎。
　　贺应海捏了捏眉心，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