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心魔，都想砍我》袖里霜

64、第 64 章

　　“喂，我说，你不会真把我当坐骑了吧混蛋。”
　　凉宵带着柳江池逃到林外的城镇附近，倚着城墙大口地喘着气。
　　此地离那片森林约莫百里，柳江池前不久才筑基，能跑这么快全靠凉霄的天赋。
　　许是以人为食的原因，她无需灵气，只靠吞食活人的元气就能瞬移。
　　自打发现这个，柳江池就单方面决定要利用她一辈子。

　　她笑嘻嘻地凑过去，摸着凉霄脑后的毛，熟练地哄道：
　　“怎么会呢！鬼知道那煞星又抽什么风，我用我的良心发誓，我是真想给你找食物的！”

　　啪！
　　一听到食物，凉霄立刻拐肘打掉了头上的手。
　　“谁要你自作多情！”

　　柳江池揉着通红的手背，怒从心起，却只能强压下去。
　　没办法，她还有求于人当然不好撕破脸。
　　“是是是，你不想吃人，谁叫那胖子上赶着找死，想对你下手不说，居然连芋头都……”
　　柳江池说到一半，手往额头一拍：“坏！芋头！”

　　两人拔腿又跑了一阵，才在太阳落山之前跑到了一处集市上。
　　此时街道冷清，长街上除了一些卖灯的，只剩三两个摊位。
　　街尾的角落里蹲着个干净俊俏的小生，两眼略有些无神，似乎在回忆什么。偶尔有一两个路人过去搭讪，见他不理人，也没了兴趣。
　　暗号不对，当然是得不到回应的。

　　凉霄两手一挽满含指责地斜视柳江池：“又犯病了。”
　　柳江池厚着脸皮敷衍了一句“纯属意外”便步伐轻快地朝着岐山玉走了过去。

　　“是你买了我的灵草吧？”
　　正确地关键词触发了岐山玉的灵智，他双眼逐渐聚焦，便看到一位有些熟悉的人逆着光，对他笑得和蔼可亲。
　　空白的脑子里出现了一段模糊的记忆。
　　好像不久前，有人给了他一株灵草，说是他要的，说待会儿回来回来要账。
　　他看向一直护着的怀里，果然是一株灵草。

　　于是，他如释重负地对上那双小鹿一样圆的眼睛，不带犹豫地捧出一袋灵石。
　　“给，姑娘，买灵草的钱。”

　　“混蛋！”
　　一旁的凉霄终于看不下去，转身就走。
　　柳江池像是看不到凉霄满身的怒气，拿过灵石，追了上来。
　　岐山玉也乖乖跟了上来，没过一刻，又拿出一袋灵石：“给，姑娘，灵草钱。”

　　凉霄的步伐更重，鼻息也更粗了，仿佛身后有什么脏东西，闹心得不行。
　　柳江池被迫加快步伐，还在接着一袋又一袋灵石，忙乱地找补：“事发突然，我急着引开那胖子，只能这样。”
　　“鬼才信。”

　　岐山玉本是柳江池身上的一块石头，苏醒于半年前。
　　可能是因为借用了他的本体复活，每次只要柳江池恢复一点记忆，岐山玉就要失忆一次，所以只有柳江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犯病”。
　　于是，她每次都趁着他记忆朦胧之时留下暗示，方便他失忆之后再相认。
　　比如今天这样。

　　“给，你的灵草钱。”
　　嗯……顺便再赚点灵石。

　　第九袋灵石递过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进了一间两进小院。
　　“这是罗玉的一处私产，暂时不会有人发现。”
　　罗玉就是刚刚那个胖子。
　　柳江池熟门熟路地给两人指明了卧房、厨房以及浴池所在。
　　凉霄奇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当然是从的浊气里看到的。自两年前醒来，她就发现她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人心深处的阴暗。
　　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于是她只用一种黏腻地目光看向凉霄：“你确定要知道？说起来还和你有点关系呢。”

　　这种神情和那死胖子盯着她看的眼神有三分相似，看得凉霄直犯恶心，其话外之音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闭嘴！”
　　她龇开嘴，露出尖尖的獠牙，对柳江池喊道。
　　死胖子本性淫|乱，见色起意强抢民女的事没少干，这里估计就是他备来春宵一度的地方。
　　至于具体的细节，凉霄一点都不想知道。

　　柳江池立刻两指交叉，挡住嘴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把人气走后，柳江池领着还有些呆傻的岐山玉往房门前走，路上还不忘继续嘀咕。
　　“死傲娇，假正经。”
　　“芋头我跟你说，以后你可千万别学她。这世道人和妖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该吃吃，该拿拿，千万别手软。”

　　“嗯。”
　　背后适时传来一声轻笑。

　　静谧的院中玉兰盛放，大朵花瓣砸在草地上，盖住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一阵令人舒适的幽香飘至二人身边。
　　柳江池收拾好表情，不无心虚地对上他：“你醒啦？”

　　今日灵气透支，刚收的九袋灵石都揣在怀里，把肚腹那块撑得鼓囊囊的。
　　凭本事赚的钱，柳江池并不觉得尴尬，但是对方真要要回去，她也没办法。

　　岐山玉并不在乎那些灵石，只是带着善意说到：“又麻烦你了，阿江。”

　　“哈哈，不麻烦。”柳江池客套而疏离地应着。
　　不过岐山玉接下来的动作就很快打破了这种距离感。

　　他取出一只泛着紫光的手镯，材质看着与寒晶石很像，整体样式看着简单，但细看的话，就能在交错的线条中看到缠枝花纹，其中似乎有月白风清，凰鸟越山之景。
　　景活色满，低调而华丽，灵蕴内敛，一看就不便宜。

　　“给我的？有事吗？”
　　柳江池满打满算穷了三辈子，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直勾勾地盯着，心想只要他要求不过分她都能应。
　　素手触到圆镯，一阵温热传来，疲惫顿时散了一半，神识也轻松了一截，果然是个宝贝。
　　嗯……如果过分，也不是不能放宽一下底线。

　　岐山玉正色道：“明日之事，阿江能否带上我？”

　　柳江池面露迟疑，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接过了镯子。
　　明天的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当凡人的时候柳江池无亲无故，靠着坑蒙拐骗在一处小山村里生活。大家都不喜欢她，她也不在乎。
　　可是有一天，一个跟江沙白一样的外来者随手一掌，便屠了全村。
　　她从邻村回来，只见到满村尸血弹指间化作飞灰。那人和身旁的人都见怪不怪。

　　“反正能入轮回。”
　　“肉体凡胎，死不足惜。”
　　“就算有修为又怎么样，元婴便到了头，还配谈什么修仙飞升。”
　　他们身上的黑气是这样说的。

　　有了修为之后，柳江池顺着那群人查到了画角宗，又查到了他们的行迹，发现他们做了诸多准备，打算撮合一对男女，并且安排了一出一见钟情的戏码，就定在明日。

　　不在乎所有人的性命，却只关心两个人的爱情。
　　柳江池觉得很荒谬，打定主意破坏这出戏。岐山玉时常失忆，柳江池和凉霄都没打算带他。
　　当然，话还是要说好听点的。
　　“可是明日情况复杂，万一有意外我们可能顾不上你。”
　　她语气和善，却见对方神色微冷，靠近两步，身形顿时高大了不少。
　　“要求是我自己提的，哪有要你们照顾的道理。”

　　柳江池搓着手上的镯子，心里十分满意。
　　他都这么说了哪有拒绝的道理。她又不是什么大善人，送上门的宝贝，与其日后花精力骗过来，不如直接收了。

　　“那行，你明日亥时先去眠花楼等我们。”
　　到时候凉霄就算不同意也晚了。

　　呼——好累。
　　岐山玉回房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见四下无人，乖乖巧巧地盘坐上床，小声喊了起来。
　　“师父师父。”
　　轮回之后，他对过往只有一些非常模糊的印象，并且脑子里还多了一个小灰团子，自称可以教他修行，所以有不懂的他都会偷偷问它。

　　“说了多少遍了，这他爷爷的是你的识海，你的地盘，用不着小声！”
　　这位师父虽然声音非常稚嫩，但脾气非常差。

　　“师父她答应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岐山玉迟疑道，“你确定这是与朋友深交的正确方式吗？”

　　“咳！”
　　小灰团顿了顿，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我会骗你吗？你就说吧，她收到礼物是不是很开心，感受道你的压迫是不是改变了想法？”

　　黑暗中的少年仔细想了想，诚实地回道：“好像是。”

　　“这就对了嘛！”
　　灰团子其实是逃脱的那7%的系统自主意识加上柳江池的记忆所包裹的浊气组成。

　　所以岐山玉无法看到，在灰团子的深处，有一律灰绿面前正展开着一个面板，上面展示着《十万美男教系统成长》的碎片内容。
　　左边罗列着一章《霸总追妻精要》，写着诸如适当展示财力啊，要冷酷的同时不经意间泄露温情啊，以及对象的行踪要时刻掌握之类的。
　　右边则是《伪装神秘高人的心得》，写的则是什么神秘古怪脾气差之类的。

　　系统只剩7%很多东西它也没了，这些还是从垃圾桶逃出来的时候顺带的。
　　但是没关系，岐山玉本就单纯，后又改本换源，又因为借了柳江池的神念牵引活下来，而至识海里少了自己的记忆，多了柳江池的记忆。
　　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其实与一张白纸无异。

　　嘿嘿，7%的统教0%的人绰绰有余！

　　隔壁房间，柳江池带着镯子美美躺下，回味着今日的记忆，进入了梦乡。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没有人修仙，都是普通人，但是可以用一个小铁块千里传音，也可以坐着各种铁盒子飞天遁地。
　　最重要的是，人命有价，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