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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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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拉把堆得满满的一大盘炒粉和一大锅粥摆在我的面前,煎蛋,烤面包,黄金糕,两份一式,都堆在一个盘子里。
小鱼面前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和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说:“戴斯拉。”
戴斯拉低头。
“分一半给乱菊小姐。”
戴斯拉一躬身领命而去。
期间打碎了两个盘子,弄翻了一半的炒粉和煎蛋。
小鱼瞪着戴斯拉的双手,目光如炬。
这种餐前运动在小鱼搬进来以后发生了不下十数次。
我淡定地把面前的炒粉和煎蛋推过去,小鱼重重地哼了声,拿起餐桌上的胡椒狠命地洒,粉末飞扬。
戴斯拉面色铁青。
我淡定地表示我需要他去厨房榨一杯果汁。
戴斯拉向我浅浅躬身,挺直腰板踱着步子缓缓离开饭厅,门外传来轻微的喷嚏声。
小鱼朝门口翻了个白眼。
我淡定微笑。
早餐安然度过。
中午的时候小鱼接到一只地狱蝶的传讯,应招奔回尸魂界。这事自咱两“同居”后也发生过几次,我不以为意。
一直到傍晚,夕阳西斜,右眼忽然“突突”地跳个不停,这不是个好兆头,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是……我还是决定老实的回虚圈呆一阵子为妙。
叫上戴斯拉,我划开黑腔,一只脚还没有跨进去,里面就“噗通”一声摔出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尸体”。从身高上看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依稀能辨别出那是死霸装。
戴斯拉走过去拔刀,剁。
“尸体”向后滚了几圈,停下。
戴斯拉向前几步,再剁。
尸体跳起来,猛地一个冲刺向我袭来。
我顺手准备将之拍飞。
然后……
我感觉灵魂一阵猛烈的撞击,这才想起刚才太过匆忙,竟然忘记脱离义骸。然后我看着自己的义骸扶着桌子晃两晃,瞪着戒备的双眼看我。
戴斯拉呆。
我环顾四周,满身是血的死神不见了。
我的女性身体里竟然装着个男人……
反应过来的戴斯拉丝毫不受影响,我肉痛地看到义骸的手脚各被戴斯拉划出了一道10里面长的大口子,严肃地决定明天一定要向佐原把义骸的修理费讨回来。
然后我突然想起一次小鱼拖着义骸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开店的佐原已经换成了浦原喜助,价格不是一般的黑。
我赶紧勒令戴斯拉停止攻击。
戴斯拉收刀,退回我身后立正站好,眼神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义骸,面容端庄,目光如炬。
三个人静静的相互对视。
………………
…………
………
我在脑海里演练各种解决方案。
除了一种冲过去把义骸直接劈昏,挖出壳里面的人,该扔掉的扔掉,该灭口的灭口,其余方案都太过血腥暴力。
问题是方案可行么?
我看看飘荡在空中没有实体的手手脚脚。
……
运用灵压确实可以伤到现世的任何东西,只要随便一点就能达到毁灭的程度。
但那是我用了十几年的身体啊啊啊啊……
出于各种原因我不想它在我面前被秒掉……
于是我只能飘在虚空上和某个强占他人身体,毫无悔意,恶劣之极的死神无休止对视……
= =!
你到底想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半响,我跺跺脚板,“那个…我们是不是先休息下……”
死神靠着墙壁的身体晃了一晃,我自动理解成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
于是我尝试性地问他:“不然,咱们速战速决?”
没有回答。
他直接无视了我……
前面的大爷看都不屑看我,身后的那只却用火辣辣的眼神擢我,擢得我如芒在背。
我忍不住回头。
戴斯拉站在壁柜旁边,柜子里放着我一时兴起从黑市收刮来的袖珍手枪。
我平静地看过去。
戴斯拉平静地看回来。
难道你想我大义灭亲或者说亲手杀死我自己么???!!!
更重要的是……
我还没有的胆量跑去和浦原喜助买东西啊啊!!!
一想到我顶着死霸装跑去和浦原喜助说:“HI,给我来具义骸吧。”然后浦原老板压压帽沿告诉我适合破面的义骸还没有研究出来,他不介意拿我做研究——的场景……
毛孔耸立……
我左右衡量了一下,决定找对面的死神好好谈谈。
我端起平身最温柔地微笑贴过去,我说:“你肚子饿了没?”
他冷哼一声不理。
我继续凑过去,他拿剑虚晃了一下指着我的鼻尖,我观察了一下斩魄刀锋刃的刀口,慎重地决定与之保持必要的安全距离。
我对喂刀子没有兴趣。
犹豫间,戴斯拉向壁柜迈进了一步……
“你看,血流完义骸也就完了,到时候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我觉这世界真是神了,随便一个灵魂都能乱塞进义骸里面。
豆腐渣工程!
我一定要让小鱼去尸魂界消费者协会抗议……
……
最后那家伙咬牙切齿乖乖地往身上摸药,目光如炬。
如果情况允许,他大概会往义骸上多开两个洞,心脏和脑袋各一个。
房子的周围我上了结界,虽然他一脸这种结界也能挡得住本大爷吗?——这样的臭屁表情,但到底没有硬闯。
小鱼一直没有回来,本来我想让小鱼把这只走失的猫领回去,同是死神,事情解决起来必定比我这个破面就简单得多。可是十多天过去了,小鱼却一点音信也没有,到处暗潮涌动。
我只守好这一方天地,其他的一切与我无关。
现在那个“我”走到哪里哪里就飘荡着一股子霉味……
你不能指望一个几天没洗澡的人能香到哪去……
……
戴斯拉被我派回虚圈,家里来了个死神,没个探子望风可不行。更何况此人还是从黑腔里摔出来的,谁知道他在虚圈里搞出过什么幺蛾子。
我也尝试过用暴力夺回义骸,全都以失败告终。思来想去,大概是死神和义骸的契合度一般比破面高,于是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
--->他鸠占鹊巢乐不思蜀
----->我魂无所依有家归不得……
介于种种原因,这栋大宅子里现在只有我和某死神,他呆在我的义骸里养伤,我则留下来看顾我的义骸。
我照一日三餐督促他吃饭换绷带,这孩子大概正处在叛逆期,越是催促就越是不干,总是给我来一句“哼,破面就是破面。”然后不可一世地用眼白看我。
于是我们经常大眼瞪小眼。
哦,虽然从外貌上讲,“我们”的眼睛大小一样。
日子依旧平平淡淡在过,我一边祈祷某人快点养好伤,打一场或者当啥也没发生过各回各家,总之把义骸还给我就好,一边期盼小鱼安全归来好把某只打包领走。
然后某天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打开穿界门杀气腾腾地出现在我家楼下,我只往外瞅了一眼,真的,就一眼,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为啥?
因为我被秒掉了……
毫不犹豫地被秒掉了……
———————————我是被秒掉了,但是没死的分界线——————
如果能在这里彻底被秒掉,那真是太好了……
此后的几十年,我不断地感叹。
再次醒来是在某个据说太阳很毒辣的秋日,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一切都是乌漆抹黑。
视线还是很模糊,隐约能看到某个身影压低帽沿靠过来说:“啊~~真是个美人啊~~如果能来壶酒就真是再好不过了~~你说对吧,七绪~~❤”旁边迅猛地飞过来一个拳头打在那顶帽子上,晃得我一阵头昏眼花,于是我很不争气地再次昏了过去。
只听得那个声音又说:“啊~~真是个毒辣的秋日咧~~”
于是我知道,外面是个秋天,太阳很毒。
感觉自己又睡了好久,身体被人破开来动了又动,似乎有人把手伸进了我的肚子里,那心脏和胃被触摸的感觉,恶心到了极点。全身却又一动也不能动,我就像一只屈辱的任人宰割的羔羊,然后渐渐渐渐地,一切感觉又消失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我挣扎着醒过来。
首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是一个少年,丹凤眼,很漂亮,闪烁着一股横劲。见我终于醒来他似乎松了口气,然后用白珠子居多的眼睛对着我哼了一句,“果然,破面就是破面!”
哦,这句话真耳熟……
我坐起来望着他,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呆,因为他哼的声音更大了。
房间很大,门前竖着一副典雅的屏风,把整个纸门都完全挡住了,房间里的雕花和摆设,无一不精致,就连榻榻米旁边烛台看上去都价格不菲。
哦,太有钱了……
我爱不释手地抚摸烛台,抚摸……抚摸……摸……
少年:“你在干嘛?”
缇鲁蒂:“体验有钱人的感觉。”
……
正摸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子迈着小碎步挪进来跪在少年的面前说:“少主,家住唤你过去。”
我蹬蹬蹬凑过去,少年的脸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
缇鲁蒂:“你是少主?”
少年瞪过来:“……你这是什么眼神……”
缇鲁蒂:“啊,多么闪光的金子!哦……我要瞎了!”
……
少年脸黑黑地出去了。
我收起笑脸。
全日式的古典建筑,全日式的古典服装,全日式的古典家居用品……
结合实际情况,这地方无非是:
1.尸魂界……
2.还是尸魂界……
……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鹤立鸡群”“羊入虎口”了么?
……
这身体的原主人不是还有一百多年可活么?
难道我这只穿越蝴蝶翅膀呼扇呼扇的把自己的命给扇没了?
……
可是我明明修身养性,打工赚钱,整一个良好市民啊……
我想回火星了……
¥……@¥&……*(某人竭斯底里中……)
……
纸门忽然被拉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屏风后面转出来。行步无声,羽织翩飘。
……
重点是他的头饰非常眼熟……
大概……我的运气应该没有那么……好……吧……
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说:“老伯你头上的发饰好漂亮,有名字么?”
老伯笑:“牵星箝”
复又走过来拍拍我的头顶:“我那个不肖孙子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白哉大人……我这几天对你还不错吧……
T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