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以前怨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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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两把游戏下来，汪瀚就判断这款游戏根本就不适合季哲林和路桐。一个晕3D，就算枪法再好走位也歪七扭八被敌人发现，另一个分不清方位听不懂报点，还是个莽夫，看到人就露头上前刚枪，结果枪法太烂是个人体描边大师，被反杀。
这么说起来，他俩在一起倒是挺配。
只是汪瀚和李妍妍没有任何游戏体验，于是两把以后随便找了个“有人喊我吃饭”的理由了，汪瀚果断跳车退出游戏。
小队里瞬间只剩下三个人。
三等一。
“这个点了，汪瀚出去约饭吗？”路桐看了看电脑下方的时间，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你没看出来，他不想和你打游戏吗？”季哲林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键盘，接话。
“呃……我是把汪瀚菜退了？”路桐小心翼翼又问一遍的李妍妍，李妍妍这时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最后只能纠正道：“瀚哥，不想和你俩一起打游戏。”
季哲林倒是依旧那副平和的样子，他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在好友列表里上下滑动了一下，看到好友列表还有一个现在在线，便点了邀请。
【Ignite 加入队伍】
莫名其妙被拉进队伍的这位Ignite在看到房间人员组合以后，公屏打字。
【Ignite：？什么意思】
【Firmiana：随便拉个人进来试试】
【Ignite：那我走？】
路桐指了指这段对话，问李妍妍：“这位是？”
李妍妍一副吃瓜看戏模样回答，“隔壁CUG的AD刘彧，他和我们也是一起青训营的。和季队可太有渊源了。”
最后五个字“可太有渊源”说得意味深长。
四个人凑齐小队，开了第三把游戏。
耳麦里传来刘彧调侃又温柔的声音，“嗯？队里除了妍妍，还有一位是？”
路桐赶紧礼貌开口自我介绍，刘彧只是轻笑，颇有些意味地cue了一下季哲林，“久仰大名，敢说林神不如鸭子的那位。”
季哲林捡起仓库里一把M14，用三倍镜瞄了瞄刘彧，好像是威胁。又转脸对路桐说，“你少搭理他，别被他声音给骗了。”
刘彧的声音相比季哲林的低沉干净慵懒不同，要稍稍高一些，却彰显着温柔。吐字轻柔，每一个字缓慢又温和。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不过他和季哲林一样的是，开始游戏以后，这两个人都不爱说话，玩得倒是默契。从丢烟/雾/弹到架枪，以及包围敌人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并不像是第一次一起玩pubg。
游戏开始以后，耳麦里边只剩下李妍妍疯狂报点指挥游戏，和路桐见人就紧张得“啊啊啊啊”和“我死了”。
“路桐，你这玩声控游戏呢？”季哲林轻笑，声音低沉，是那种泛泛的气泡音，挠的路桐心痒痒。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路桐看到季哲林目前0杀的战绩啧了一声。
后来几把，路桐的枪法没怎么进步，倒是跳伞技能越来越娴熟，更娴熟的是OB服务，顺带还能给各位直播间的观众送上解说。
路桐到后面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不太适合FPS射击游戏，每一把无论季哲林把多好的装备，三级头三级甲吉利服给自己，始终第一个倒下的永远都是她。
先死也就算了，还贡献了不少名场面——
丢手/雷没丢进窗里，反弹回来自雷自己；
开个摩托结果翻车掉了大半的血；
在水里游泳，一个没留神被活活淹死。
以至于后来连李妍妍都忍不住对路桐说，“你得感谢英雄联盟和演员还赏口饭给你吃。”
路桐起初还以为可以拉季哲林当个垫背，后知后觉，自从刘彧加入小队以后，两个人配合默契，相比自己的原地踏步。季哲林的水平是肉眼可见地有进步。
三把游戏下来，战绩华丽，甚至在最后一把时候还能和刘彧一起在毒圈稳住，包围对手，最后成功吃鸡。
路桐有些郁闷，又不得不服，或许这就是职业电竞选手的游戏天赋。
她瞄了瞄一边李妍妍的游戏直播弹幕，果然弹幕上都疯狂夸赞。
【林神和或神配合也太完美了。】
【真想看他俩在一个队打比赛】
【楼上，他俩是双AD，你是希望谁转辅助吗哈哈哈】
【我就做个梦，当年他们可是青训营双状元。】
【柳暗花遮是真的！！！KSWL】
“这个柳暗花遮是什么？”路桐摘下耳麦，好奇地指了指弹幕中【柳暗花遮是真的！！！KSWL】这一条。
李妍妍看到路桐好奇的眼神，忍不住也压低激动的心情科普了两句“柳暗花遮的liu是刘彧的刘，zhe是季哲林的哲。你懂我意思吧。”
路桐稍稍反应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会心一笑。
无论是在娱乐圈，还是电竞圈，粉丝们总是喜欢把有渊源的两个人放在一起，即使知道两人都是无敌大直男，也暗戳戳喜欢嗑一嗑CP。
对上路桐“我懂了”表情以后，李妍妍忍不住又多嘴补充了一句，“他们俩CP从青训营开始就有了，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嗑一嗑。”
最后一把游戏结束，刘彧还是比季哲林多拿了一个人头。互相道了再见，下了麦，季哲林在聊天记录框里和刘彧打字。
【季哲林：挺厉害的】
【刘彧（笑）：比赛赢不了你，这总能赢吧。】
【季哲林：那还是比赛赢比较重要】
【刘彧：滚】
可是过了许久，刘彧又公屏发了一行字。
【刘彧：可是我有女朋友，你有吗？】
啧啧啧。
赤/果/果的撒狗粮炫耀。
季哲林手里的动作一滞，装成不经意地往身后女生处瞟了一眼，此时路桐正和李妍妍挨得很近，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笑得克制又开心。
【季哲林：能不能有点出息。】
【刘彧：你倔强的样子好心酸。】
【季哲林：滚。】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训练基地里大家结束一天的直播，陆陆续续在直播间和粉丝道晚安后离开。
路桐因为打了几把游戏，有些耽搁当天的观察记录总结，便和要回房间的李妍妍说了拜拜，独自留在基地，俯身写起了总结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总算写完总结报告准备起身去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现季哲林的位置还坐着人。
男生趴坐在桌面上，头枕着手臂上，偏向一侧，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
可是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有些不太舒服的事实。
路桐站起身，快步走到季哲林面前，俯下身以后轻轻戳了戳他，“哎，别在这里睡觉，容易着凉的回自己房间吧。”
季哲林狭长的眼眸勉强微微睁开，看到对上面前女生关切的眼神，也只是有气无力点了点头，又重新合上了眼睛。
路桐发觉男生的状态不大对劲，以为是生病发烧了，下意识就手背去碰了碰季哲林的额头。
温度正常。
感受到额心的温度，微闭着眼睛的季哲林，强行撑起了身子坐起来，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挂着微笑解释道，“有点晕而已，不要紧的。”
“刚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头晕？”
“嗯，游戏有点晕。”
“玩游戏为什么会头晕？”
季哲林又是无奈一笑，“路桐，你非要我说明白自己晕3D是不是？”
晕3D在学术术语上叫3D眩晕症，其形成原因是由于游戏画面过度逼真导致神经中枢信以为真，而其他运动器官却未感受到运动，因此神经中枢以眩晕方式用指令向人体发出警告。（资料来源：百度百科）
因此晕3D的用户在玩FPS类游戏的时候，是会产生身体不适的。
“那你还玩！”路桐有些不解。
“玩之前，偷偷吃了晕车药的。”身体不适的季哲林似乎和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时候不太一样，说话温和又延长了语调，还带着些软软糯糯的撒娇。
回答路桐的时候，他又重新趴回了桌上，意识不太清醒地呢喃了几句。
路桐叹了口气，想要去给他倒一杯水，刚站起来，却被闭着眼睛的季哲林抓住了衣角。
“别走。”
“我去给你倒杯水。”
“别走。”
男生的执拗她是了解的，无奈拉开身边的坐位，重新坐下。
她忽然想起，过去季哲林似乎是不怎么晕3D的，以前守望先锋和枪神纪大火的时候，路桐被班里同学带的玩得相当上瘾，有时候还拉着季哲林入坑玩过几把。
可是，现在怎么晕3D了
“你以前不是不晕3D吗？”路桐把季哲林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轻轻扯下来，放回到桌面，男生的手在触碰到路桐的时候，指尖突得紧了紧。
“晕啊。”季哲林没有睁开眼，只是换了个趴的姿势，含含糊糊回答，“可是想陪你玩。”
“不想看你和别人玩。”像是怕没有回答清楚，又补充道。
路桐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咬了咬唇，从心底泛起的热意，蔓延至胸口，又缓缓攀升到耳根。
莫名的酸涩，直冲眼眶，好像有点想哭。
她轻轻咳了一下，强行把要冒出眼眶的眼泪忍了回去，又偷偷转过脸吸了吸鼻子。
房间内静悄悄。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
突然——
“怨过。”
“嗯？”季哲林突然的开口和转换话题，让路桐有些猝不及防，她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上次问我的。我怨过。”季哲林缓缓睁开眼睛，因为头晕眼神依旧迷离不太清醒，但是却始终锁定在路桐身上，嘴角勉强扯起笑来，一字一顿尽量让话语清晰，“以前怨过。”
路桐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开始无措起来，下意识握紧，松开，又拧了拧裤子，随即低下头，了然般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嗯。应该怨的。”
“后来不怨了。”男生轻轻出了一口气，他眼神迷离却好像又有坚定，伸手像是要去抚路桐的脸颊，后来又停顿在半空中略略擦过女生的发梢，缓缓又缩了回去。
“为什么后来不怨了？”路桐的声音在哽咽中带颤抖。
“重新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不想怨了。”
那年，路桐忍着眼泪提分手，季哲林强忍着各种疑问，只是隐忍点头答应。他不想强迫路桐做不想做的事，更为了自己那点卑微的自尊心不敢细问。
当天晚上，在去子城参加青训的飞机上，他就后悔了。
之后在青训营的每一天，季哲林都在煎熬。
即使拿出了出色的战绩、拿下那年的青训状元、成功签约电竞俱乐部，看起来顺风顺水，可他每每午夜梦回，依然是那个下雨天撑着伞哭着和自己说分手的路桐的面孔。
拿下状元签约的当天晚上，季哲林就回了禾城。从同学口中零零碎碎的八卦拼凑起路桐妈妈到学校大闹一场的事实。
他后悔了。
找遍了路桐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从经常去的网吧、书店到学校旁边的面馆最后是路桐的家。
起初他想再见到路桐，只要路桐亲口告诉自己事实，他就能被哄好；
后来他想，自己不在的时候，路桐得有多绝望，干脆他好好给路桐道个歉，然后去抱抱自己心疼的女孩子。
最后他想，去他妈的英雄联盟，只要路桐还在他就不去打职业了。
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当年那个给自己送简餐，还偷偷躲在椅子后面观察自己，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路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以前怨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