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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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傲到了那儿，受的是上宾的待遇，做得是倒霉支柱的工作，三天两天跟人动手，打得人挺痛，被打得也痛。后来骨头也硬了，不想再挨打了，快二十岁的小伙子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离家出走吧！
再没有被扔到那儿挨打之前，荆傲总想着想走就可以走，可是到那儿之后，他发现，他要是孙猴子的话，他小姨就是如来佛，他这只猴子这个样是跳不出他小姨的手心。
跑还是要跑的，可得做完全的准备。不能才跑没多远就被抓回来，那多丢他小侠的面子。银子是要多准备的，为了挣银子，荆傲又多挨了些打。
荆傲的银子哪儿挣得？开盘口挣的啊！到了那儿，三不五时有人上门踢馆，找荆傲比划拳脚，他心思这么一转，找了几个人，正经的开起了盘口，让人赌谁输谁赢？他则不论输赢，从中抽一份子利钱。
刚开始的时候，来的人是天天有份，永不落空；输输赢赢都是有的，总的来说，赢得多，输的少。有时候本来不会输得，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偷偷放了点水。就这么过着，可大半年过去，慢慢来的人就少了，周围哪有那么不怕打的年轻少侠啊？
赌盘开不起来，他的银子打哪儿来啊？荆傲心思也活，外头没人来打，咱就拿家里人练手吧！美其名曰，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咱勤奋刻苦呢！
后小半年，他从低往高把那里数得上号的一干人全都挑了个遍，输的多，赢得倒是少了。但是白花花的雪花银倒是越见多了。
荆傲数了数自己花了将近一年辛辛苦苦赚的银票，效益还不错，有十几万两，够他花好一阵子的了。荆傲静下心思来盘算要怎么才能逃脱小姨的五指山了，这边的人他都混成了熟脸，哪儿可以躲，哪儿去不得他也心知肚明了，只是有个让他很不高兴地发现，鹿山基本上在小姨的势力范围中心，不管他往哪个方向跑，都有一段危险的路。
荆傲琢磨着能不能找人帮帮忙，放自己一马得了，可又怕打草惊蛇，反正自己还没准备妥当，先放着吧！等自己准备妥当了，再用这一招吧！
要过年了，小鸽子扑棱棱的飞来了，带来一个好消息，小姨让回家去了。
跟大家伙吃了顿送别宴，再挥挥手，约好了有机会的话，明年再来和大家聚聚；在一干人异常精彩的脸色中，荆傲挥别众人，不带走一片云彩，带走了一大叠银票，还有好些精巧的小玩意，那是给他小姨带的礼物。难得来这一回啊？不知道明年还在这儿不？所以人生须尽欢啊！
荆傲走的时候有些伤感，他突然不太想离开这儿了！这儿多好啊！比家里好多了！那是自然地，回家了荆傲给人当玩具了，在这儿，人一堆的都是荆傲一个人的玩具，除了挨打多了点，其余的都跟极乐世界一样了。
越想越觉得不想回去了，荆傲心里打定了注意，等明年一定再回来，到时候他武功也精进了，挨打肯定就少了，那日子不就是美得没边了吗？这么打定了主意，荆傲又倒转了回去，送别的队伍还没散，有些个人，正相互抱头痛哭呢！
原来大家这么舍不得他啊！荆傲心里更舒坦了，小时候被人需要的满足感又回来了，自从村子里那群原来跟着他吃四方的孩子回家种地、读书、生娃之后，这种喜悦感他已经失去很久了。突然间，他居然又找回来了。心里那个兴奋啊，于是，他放开嗓子喊，“各位兄弟姐妹，叔伯婶娘，不要太想念我。过完年，我还会回来的！大家等着我啊！”
喊完后，他怕大家情绪激昂的想留他，偏偏他又不能不回家，所以一下子又转身跑了。没看见，他这一声喊，送别的队伍里一大半的人都倒下了，还站着的人一脸悲痛，心里在想，过了年调职的机会一定要可劲儿争取到了，就是远走西域我也去。还有人在想，要不我告老还乡吧，虽然早了点，可我已经心力交瘁了啊！
荆傲高高兴兴地回了鹿山村，也不琢磨着逃跑了，才到了家门口就开始喊，“小姨，师傅，傲儿回来了！小姨，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的！”
冲进屋里，直奔荆洛，看见荆洛在做饺子，放下包袱，也凑过去帮忙。“小姨，这是荷叶馅的吧？真的做出来啦？那我一会儿可要多吃几个！”
“你全吃了都成！只要不怕撑死！外头好玩吧？”
“好玩得很呢！过了年，我还出去玩！”
“刚才听你说给我带礼物了？带什么好东西了？”
“一会儿拿给小姨看，可都是宝贝，傲儿很是费了些力气才弄回来的！师傅呢？怎么这么好一会儿了都没见他人呢？”
“你师傅采办年货去了！”
“小姨，不是让小鸽子传信说等我一起去的嘛？”
“哦！你把那只鸽子喂得太肥了，它今天早上才扑棱回来，信筒我看了，可那时候你师傅已经早下山了，我总不能去追他回来吧！”
“小姨，这天挺冷的，我到山里抓只野鸡，咱炖肥鸽子汤喝，补补元气，你看成不？”荆傲面不改色的说，明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却偏偏要做那春风和煦的模样。若张耿青在，便会憋笑着长叹，这孩子大了，越发的像他小姨了，连眉目间的神色，都肖似了八分。
荆傲这模样，曾让荆洛好生烦闷了一阵子，荆傲小时候，乖乖巧巧，特别不讨荆洛的欢心，可他聪明，始终以他小姨为学习目标，但就算如此，别人初见荆傲，还是会觉得一幅憨傻耿直的模样，让荆洛大呼教育失败，最后还好好地折腾了荆洛一顿才罢手。（其实是因为荆傲变脸的功夫比荆洛还出色了，所以才被折腾得。）
“恩！那你快去吧！最近后山这边小姨养了几只宠物，只怕没什么野鸡了，你得跑庄稼地那边的山头找找。”鹿山的后山是分了地界的，这一家子常用庄稼地哪边来标明方向。
“恩，那小姨你裹饺子，我现在立马就去。”
荆傲跑出去了，大约一个半时辰，拎了根绳子，上面绑着四五只还活蹦乱跳的雉鸡，见自家小姨还在慢腾腾地裹着饺子，桌子上的饺子也比他出去时多不了几个，出门洗了手，又回来接着裹。边裹边搭话，“小姨，我在那边山头一下子摸着了一个鸡窝，顺手全给带回来了，可是一个蛋都没有，明明看着是有母鸡的啊？”
荆洛扫了一眼院子里活蹦乱跳的一家子，“恩，过年了，母鸡也休年假呢！雪化了的时候，窝里就该有蛋了吧！”
“小姨，后面那些花花绿绿的你打哪儿捉来的？养了多久了啊？”
“也没多久，就是这两月他们送的。我好些年没吃蛇羹了，想着那味道还行，就这么念了几回，你师傅后来就让人去南边抓几条尝尝，可是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东边一条，西边一筐的，我也吃不了，就全扔到后面去了。”
“恩，小姨，炖着吃腻了就烤着吃吧！味道也很绝的，再不行做点肉干也行，我在那边吃过牛肉干、羊肉干、骆驼肉干、兔肉干，这蛇肉干还没有尝试过，要不咱试试吧！”
“你说蛇肉烤着很好吃！你刚才烤了我的小花了？”小姨还是一脸微笑，柔和如春风，眼神温和地凝视着荆傲，小孩一阵冷汗，这样的目光好些日子没见，抗性下降了啊！
荆傲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小姨，我刚烤的时候以为是哪个洞里爬出来的，后来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是您的宠物。我不是急着向您汇报后山的鸡们的惰性，都不下蛋了，才急忙回来的，原来我还有点事儿忘了，您忙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荆傲急忙赶到后边，抓了两条五彩斑斓的小蛇，皮一拨，去头去尾，连内脏都去了；蛇胆也不浪费，一整个生吞下去了！上架烤好，闻着味道还成，手捧着珍宝似得捧到了荆洛面前。
看着还成，荆洛拿了一条，现在只能说是一段的，咬着吃了几口，把另一段也拿过来了，“味道还成，回来把你师傅教会了。我去歇歇，生下的饺子皮，你给它裹了吧！”
午时刚过，荆傲在厨房炖的美味野鸡肥鸽汤还在炉火上滚腾着，荆傲看到鸽子身上的肥油，心里觉得那个解气，那个畅快。可是好心情总有消散的时候，看到他师傅推着满满的板车回来的时候，他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恨恨地望了汤锅一眼，出去淘宝去了。
“师傅，我回来了！你都买什么好东西了啊？”这儿一个锦盒，那儿一个纸包，他看得心里迷糊。
“不过是一些寻常年货。你小姨呢？饺子裹完了？”
“小姨歇着呢！厨房炖着鸡汤，没事我看着去了！饺子屋里桌上摆着呢！我让它晾晾风，北边的人家里都这么晾。”听着没什么好东西，荆傲想帮忙卸车的动力一下子消散了，自顾自回厨房盯他的汤去了。
这个师傅还是完全没有乐子，小姨怎么就忍得住呢？荆傲心里大惑不解。
午饭晌午的时候才吃上，野鸡炖肥鸽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其中荆傲越发青出于蓝的手艺是很关键的。
“小傲，你留下来给小姨做饭吧！你师傅那几手我都吃腻了！今儿的烤段蛇味儿很美，比你师傅炖的蛇羹好多了！”说话的人永远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家里唯一的女人，却是比君子更加远庖厨。
“小姨，那是你好久没有尝到外面的美味了，就算师傅有一首好手艺，你吃这么多年了，也该腻味了！傲儿就想着这问题了的，你等等，我可给你带了份大礼回来。”荆傲几口把饭咽下，会自己屋子小心翼翼地抱出来一个包袱。
“你拿本破书给我干嘛？哪儿来的？武功秘籍？看着不像那么回事啊？”荆洛懒洋洋地扫了荆傲宝贝似的从他包袱里拿出来的破书，她一点兴致都提不起。相反，她瞅着里面几个小玩意倒是挺熟悉的，“小傲，这夜光珠你哪儿弄的？还有这把玉扇，那个小如意？”她要是没记错这可是那几个的“传家之宝”吧？
“小姨你喜欢啊？都送给你的！这珠子是萧茹姐姐的嫁妆，可是后来她说不要嫁了。我想着她都不要，就给了我吧！这扇子和如意事两位伯伯应是要给我当见面礼的，不收都不行！”他是没有说谎，只是没有说一切都是自己在后面推波助澜而已，想着，他心里乐了。
“小姨，过了年我还回去。你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们可舍不得了，都聚那儿抱头痛哭呢！”
“厨王手札？”宝贝总有识货的人，张耿青拿着那破书，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你把那老鬼咋折腾了？他命都给你了！”
“厨王大叔是和我关系好，老在厨房里联络感情，后来他就送了我这个！”只不过是人家在厨房里生产，他到厨房里消灭，为了这份手札，他在厨房奋斗了半年呢！
“小傲，接着！”
荆傲正洋洋自得地回味自己这一年的光辉的时候，荆洛突然抛了块东西给他，“龙纹佩？小姨你给我这个干吗？”
“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你也二十了，是该娶媳妇了！过了年你就自己下山去，西北边不准再去，东边南边都随你去。出去了你想怎么玩都成，但是不准说你是鹿山出去的人；南边有家姓楚的人家，他家手持凤纹佩的人就是你的未婚妻，我只要求这一件事，你给我把人给我娶回来。要是拿不回玉佩，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未婚妻？”
“小傲，你亏不了，你岳母是二十年前的江湖第一美人，你岳父是当时的第一美男，你的未婚妻应该是现在的天下第一美人。快去吧！早去早回啊！”做师傅的也不厚道，在人家有效的心灵里撒盐一点也不含糊。
过了年，荆傲收拾包袱就跑了，心里默念，“我不娶美女，娶了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