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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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展昭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患得患失不知所措，什么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他真的是，很想，名正言顺的，将她纳入羽翼之下。
展昭心里一团乱麻，就这么坐在药庐里，整整坐了一夜。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年少时，被兆蕙设计和月华比剑，然后莫名其妙的定亲，迎娶，月华是个好妻子，可他们之间，总是聚少离多，在一起说起话的次数，几乎能够数的过来，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今，月华一走，展昭几乎快被愧疚感淹没，生死离别，平添沧桑。
他对不起月华，于是更加的心疼骥儿，他想骥儿快快乐乐的长大，和别人一样，有个正常的家，有爹、有娘……
夜风，吹起桌上一层层纸片，展昭下意识的捉住其中一张，无意间一看，愣住。
那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一行行字体，那字体，是展昭的。
恍然间想起，寒梅曾经向自己讨要过字帖，而眼下，很显然不是自己写的那份，这是寒梅临摹的字帖……
鬼使神差的，展昭走到桌前，将那吹散的纸张一张张的捡起，仔仔细细的看，那上头没什么特别，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药草名，然而，不知怎的，展昭的心竟渐渐热了起来。
这种感觉，他从没有过。
寒梅，初见她时，她柔弱无依，但却故作坚强。药庐前，那个沐浴在晨光里，拿着书本一字一句背着草药认真美丽的侧脸，还有初次抱着骥儿，眼底灵动闪耀的摸样，那个指着自己，奶声奶气教骥儿叫爹爹的女子……一幕幕，都让展昭温暖不已。
展昭，这一次，你要不要为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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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这样，无论今日发生了什么，明天还是要照过的。
和往常一样，次日一大早，寒梅便去药庐整理药材，一味一味的记录，需要晒干，研磨成粉的，一样一样细细分类处理，她身后，背着熟睡的展骥，一切的一切，都是万般的和谐美好，让她暂时得以忘记昨日那些个不愉快的记忆。
直到，一个穿红袄的老妇人到来。
“这位，可是阮娘？”那老妇人似乎半点不怕生，见了寒梅，便笑嘻嘻的上来套近乎。
寒梅一愣，疑惑的点了点头。
基于前不久吃了回暗亏，如今的寒梅可是多了个心眼，遇见了外人，总要防备一些。
“您是……”
“哎呦……果然是个标志的女子。”那老妇人仔仔细细的将寒梅打量了一番，道：“老婆子是这开封府的王媒婆，人都叫俺王婆。”王婆冲着寒梅暧昧一笑，道：“此次，老妇是受了公孙先生之托，来说媒的。”
“说媒？！”寒梅惊讶的张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退后一步，道：“说什么媒？”
“你和展大人的媒啊！”
“啊！”寒梅半张着嘴，呆了。
“要说这展大人，整个开封城谁不是上杆子的求老婆子说这个媒，可是谁叫人家展大人看上了阮娘你呢？”
“展大人……看上我？”寒梅机械般的重复着媒婆的话，整个人还云里雾里，感觉分外的不真实。
“是呀！”王媒婆暧昧的笑笑，将手里一块玉佩交到寒梅的手里，“这是定情信物，若是阮娘同意的话，就回老婆子一样东西，老婆子好回复展爷。”
这……这！这太突然了！寒梅接着那玉佩，仿佛烫手的山芋一般。
他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娶自己？他妻子不是才去逝不到一年吗？这样，也可以？
想来，展昭那样的人，绝不是什么薄情寡义的负心人，如此做，必有他的道理。
莫非，他前次说的，护她母子周全，就是这个意思？
寒梅沉默了，她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无法拒绝这样的善意，因为，她太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了，而她的孩子，也需要一个爹。
曾经看过很多类似没爹的孩子被人追打嘲笑的事件，这样的事在这封建的社会里尤其多不胜数，那样的后果或多或少都会扭曲一个孩子的心地，她不想她的孩子将来变成一个心理阴暗的人，所以，展昭就像一个救命的稻草一般，吸引着她想要抓住。
虽然，她对这种类似利用的心态感觉很不耻，但是，她别无选择。
“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寒梅摸出那个一直不离身的蓝色打火机，交到了媒婆手里。这东西可是她带来这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这……”媒婆愣了一下，随即喜道：“那么阮娘的意思是答应了？”
寒梅怔了怔，点头。
“哎呦！恭喜恭喜，我这就将好消息告诉大人去！”说着，媒婆风风火火的出了院子，留寒梅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发呆。
身后，展骥依依呀呀的发出单调的声音，寒梅这才想起，自己身后还背着个孩子，不由的小心的把背带解开，将孩子放到石桌上，转过身把他抱在怀里。
那孩子两粒黑黝黝的眼珠清澈懵懂的看着寒梅，呵呵的笑了，露出了粉粉的两排牙床。
“呵呵……”寒梅看着展骥，忍不住跟着他笑。
红尘万丈，姻缘如丝。
君子如此，妇复何求？
六月初八，开封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只因，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展昭，今日续弦。
包拯和公孙策难得的都坐在高堂处，受二人跪拜之礼，寒梅一身桃红衣衫，虽不似他人大红嫁衣那般喜庆，却也独具温馨。
宴请的人并不多，因为展昭寒梅二人双双皆认为一切从简的好，不过，成亲当天，听说那外出办案的白大人披星戴月的赶回了，就是为了庆祝自己兄弟成亲。
寒梅一早浑浑噩噩的被包夫人弄起来打扮，说起来，不知是这个时代的人审美有问题还是怎地，非要将那厚厚一层铅粉把脸抹的看不出本色才叫好看，弄的寒梅心里老怕这些加工粗糙的化妆品有害胎儿，但也不能不化妆，索性是自己结婚，一辈子也许就这么一次，寒梅还是很重视的，坚持自己的脸自己打理，毕竟有着多年的经验，她还是知道怎样突出自己最美一面的。
所以，等寒梅化妆完毕，不仅包夫人，连喜娘都惊叹了，直说展大人好命，娶了个倾国倾城。
想到这里，寒梅在盖头下还是止不住好笑，娶了个倾国倾城？还好命？也不知是谁好命。
真正好命的，是她自己吧。
随着司礼高喊一声送入洞房，寒梅便被展昭牵着进了卧房。
喜娘口中不停的蹦出吉祥话，展昭拿着秤杆子站在那半天没有动作，喜娘有些纳闷，看着展昭，道：“展爷，快挑开盖头看看新娘子啊。”
“啊？啊。”展昭愣愣的，拿着秤杆缓缓挑开寒梅的盖头。
入目的，是一张沉鱼落雁的容貌，看的展昭一阵恍惚，险些认不出来。
“恭祝二位新人白头偕老，称心如意。”喜娘公式化的说着这些，又弄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样，搞得寒梅是浑浑噩噩，终于，在她的耐心快磨没了的时候，一帮人算是弄完了“仪式”，纷纷走出了洞房。
展昭似乎有些局促，尴尬的坐在床边，看着桌上的烛台，半晌不吭声。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他，寒梅的心反倒万分的平静，于是，她用着十分平静的声音，打破了二人间尴尬的气氛。
“谢谢。”寒梅看着展昭的侧脸，微微含笑。
展昭一愣，转过脸来看她，随即，尴尬的笑笑，又转过头去。
寒梅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其实那天，你说对了，我先前说得那些身世，真的是骗你们的。”
展昭没想到她会突然间说这个，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被她这么坦白的说出来，展昭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我其实并没有丈夫，这，是我第一次，成亲。”
展昭惊讶的张了张嘴，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不是他插嘴的时候。
“我很小的时候，便没了父母，爷爷奶奶看我是个女孩，都不要我，所以，只有外公和表姐要我。”寒梅苦笑，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袖子，回忆那段辛酸绝望的日子。“我表姐的状况跟我一样，但是她比我要强，整天像个假小子一样学些刀枪棍棒到处打架，一般人打不过她，便来找我的麻烦，后来，表姐知道了，就整日逼着我学些武艺。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了，可谁知道，外公病了，需要很多钱来治，表姐只是一个教练，没那么多钱，而我正在上学，更是凑不出银子，被逼无奈，所以，我便，把自己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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