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集》词雪

7、第七章

　　清泉镇依山傍水，镇子前的河面开阔，河水清澈，这次的擂台也一改往年总设在山顶，安排在了这水面之上，莲花型的石台在水面正中央。镇子背后的山峦郁郁葱葱，云雾时有缭绕，确实是风景秀美之地。这几日月色下的清泉镇并没有往日的宁静，夜幕中各门各派的青年们谈笑风生的，把酒言欢的，切磋武艺的，起哄热闹的，处处灯火通明。
　　“这是真够热闹的，师兄，前面有客栈，我们进去看看吧。”默淳跑在最前面。
　　不一会儿默淳跑回来，“问过了，有客房的。”
　　“好，大家把马迁到后面马棚系好，我们在此处歇息。”默渊招呼着师弟们。
　　默清刚一进门，旁边饭桌的檀音一眼便认出来了。
　　“可终于到了，等的本姑娘可真辛苦。”檀音喝下一杯酒，向旁边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
　　“大家先来吃饭吧，走了一路都累了，小二，上两桌好菜。”默清开口道，递了银子。
　　镜空谷的弟子们纷纷坐下，默渊坐在默清旁边，“这次出来，你还是要谨慎，你的药不多了，给先和魏怀尘碰面，至于其他事，看情况再说。”
　　“放心，师兄还不清楚我，我会小心的。”
　　“来来来，大家动筷呀。”默淳看着一桌子饭菜，相当有食欲。
　　吃饭后大家纷纷回房，默清站在窗边凝望着夜空一轮孤月，沉默着，脑海中一幕幕恍如隔世，却又刻在记忆深处清晰着，多久了，现在的他终于做好了准备出谷了。
　　十岁入镜空谷，那时候送进谷里的他奄奄一息，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当时镜空谷掌门羽阳长老和接到密信赶来的顾司空身上，羽阳长老多年闭关，不见外客，是他父皇亲自举着清风令在门前求见，在此之前清风令三十年未曾面世，不得启用。那一天的瓢泼大雨，默清记得很清楚，不，不是默清，当时还是萧绪风，默清是入谷后羽阳长老赐的名，那一天的乌云让天地昏暗着，急雨那么冰冷，寒彻心扉，让本是虚弱的他看不到一丝希望，他默默闭上眼睛。
　　之后，勉强续命，病情反复，年少的他在昏迷和疼痛中度日如年，起初的满心恨意到后来变成了无奈叹息，还不如结束这一切，他是曾想过，毕竟每次病发那般寒锥刺股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那些只能躺在床榻上的时光，他只能思索着，说起恨，他要恨的是不是太多了，从何恨起，说要怨，怨生在天朝皇家吗，怨他是幼子，怨这天朝定律幼子继位吗。算了，那一年十岁，他只能叹息认命。经过羽阳长老和顾司空的尝试和尽力，半年后终于有了起色，这才得以还生。
　　一直在谷中调养和练武，现在的他，十五年过后，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认命的孩童了。
　　敲门声打破了思绪。“默清，是我。”
　　“进来吧，大师兄”
　　“我去溜了一圈，魏怀尘应该还没到。”
　　“不急，新辈大会是两日后，他们明天应该会到。”
　　说来也巧，魏怀尘和萧绪风是同岁，今年都二十五，两人年幼时总能在天都相见，当年魏家出事，萧绪风还想赶去救魏怀尘，大火后未在魏王府中找到魏怀尘的尸体，于是派人去寻找，可后来怎么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了，不知生死。一年后自己出事，此事便搁置了。谁曾想再相见，竟然是他来镜空谷送药。

作者有话说

　　时间线：魏王府出事，魏怀尘上净竹山（萧绪风、魏怀尘9岁）；萧绪风中毒入镜空谷（萧绪风10岁）；长公主送进回雁谷（萧绪风11岁）；顾青雪上净竹山（顾青雪5岁，魏怀尘12岁）；现在（顾青雪18岁，魏怀尘和萧绪风2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