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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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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听了这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微微沉下头，倾城般的若隐若现一笑，片刻，便抬起来仰天哈哈笑了起来，这一举动让轸和鼓落有些诧异，原以为这会刺激并激怒她。
她悠悠自若地站起身来，举起羽觞轻轻泯了一口花酿，便径自向‘云黛别院’走去，清风袭来，若乘风翩跹，轸二人不知何意？
云雀前行了数步，忽而停下稍稍侧身，但也只是隐约红发间隙中，露出苍白的脸颊，和一丝闪烁动人的目光：“睡觉时间到了。”，然后又是浅笑。
“阿云——？”，轸想叫住她。
“云姑娘，这是何意？”，鼓落希望一切都是干脆利落，受不得这样不明不白。
“哦，对了，呵呵，我忘了打招呼。”，云雀似乎戏谑道，“如果睡醒了，我或许试试。”，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大步摇摆离开了。
“她答应试试曲子？”，鼓落想确认一下。
“是的。”，轸答道，此时轸百感交集，他渐渐模糊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城主请别介意。”，轸还是帮忙为云雀解释。
“院主多虑了，为这一刻，我等候久已，无论什么梦，也该醒了。”，鼓落轻捋银发怅然道，百年沉醉的梦中人除了冰族族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自己是醒着的梦中人。
“那城主早些休息，我先告辞。”，轸忽然想摆脱这莫名交织的情绪。
“好，慢行不送。”，城主也客套地转身离开，每个人都在对抗隐含在内心的执着和情愫。
轸不知不觉一个人溜达到戏楼听曲，或许只有把自己掩埋在人海中，消融在戏腔悲欢离合中，才能抵御片刻的芳华如梦吧！
云雀回到了‘云黛别院’，在雾气氤氲中，感受温泉的沸清，一个人怡然自得，星光花瓣飘洒，物我皆忘。
她并不想多思，很快就真的入睡了。
“乐儿——，乐儿——”，云雀沉沉入睡了不知有多久，仿佛熟悉的声音在轻呼一个陌生的名字，她揉揉头，从梦中被唤醒，她没注意右耳的月牙耳坠发出异彩嫣红之薄光。
恢复了体力，果然头脑清醒多了。她起身盘坐在床上，自言道：“乐儿。”
便顺手拿起了曼陀迦琼笛，摩挲了几下，又自语：“。”
不知是鼓落的情真让她颇为动容，还是轸的异样让她感到被莫名期待，或者是解开冰族百年的苍凉，又或者为了一曲......隐隐中感到星熠城虚幻美好中压抑太久的真相，是劫难还是解脱？只有试了才知道。
她白皙的手指抚起琼笛，双目微闭，开始吹起，她不再记忆曲谱，只清晰听过轸吹奏一遍，便铭记心中。
梦魂如期，五云天外，花兴雪飞，惊破天星......
这曲子由云雀吹奏，如摄心魂，万籁无声，来去无踪，她仿佛抽离了时空，离开了‘云黛别院’，身体如薄薄轻烟，飘荡在一个模糊的粉红明亮的世界，一切又渐渐清晰。
“乐儿——，乐儿——。你终于来了。”，一个无比温柔纯净的声音。
云雀脚踏在另一个异花如海的世界，梵音轻吟，琪花瑶草，云阶月地，璇霄丹阙，清香袅袅，远山云瀑，飞珠溅玉，云霞漫天。
她感受着情境的美好，又回身四周看看，见除了自己也无他人，便问：“您是谁？在叫谁？”
只见不远繁花簇锦处，朦胧缥缈，一袭妃色霞衣，一头银瀑散发之人，轻轻转身，明眸如月，含笑微倾，“叫你呀？”
云雀有些眩目，屏气凝神，目不转睛望向对方，低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雪雁？——”
云雀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看看自己的身体，虚无缥缈，若隐若现，她抚摸一下自己的手臂，半透明但有感知，又尽力摇头让自己清醒，回忆刚才发生的事：‘对，是自己醒来了，吹奏琼笛，才进入这个音律的时空。”
“乐儿——，我等了你好久！”，雪雁显然十分高兴走上前来说道。
云雀一边让自己保持清醒，一边又情不自禁融入情境，她在反复交错中委实辛苦，“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他仿佛没注意她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来回转身，展开双臂和旋转华服，欢喜道：“你看看，认不认得我？好看吗？”
云雀被眼前光彩夺目的雪雁晃得眼花缭乱，马上应声道“好看，好看——”，这的确不是恭维。
“你离开的时候，还没见过我现在的样子。”，雪雁笑逐颜开雀跃道。
“我离开？”，云雀内心有些发虚，毕竟他想对话和见到的人是刚才他口中的乐儿，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应他。
“是呀！你看——。”，只见雪雁伸臂用手指向天空打了个手势。
只见一个巨型青绿色飞鸟从瀑布方向，翔空而降，又在空中周而盘旋，欢悦鸣叫。
“这是？”，云雀也被震惊了，硕美高贵，夺目无瑕，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神鸟。
“小玺。她长大了，是你取的名字。”，显然雪雁很宠爱小玺，小玺也不断地鸣叫，在天空中回旋表示喜悦。
“小玺，很好听的名字。”，云雀见了也心中欢喜，但她始终提醒自己要清醒，心下不忍道：“你们都很好，但恐怕你认错人了。”
“乐儿——，我不会认错的。是写给乐儿的曲子，我把这段梦封印到曲子里，只有你能解开。”，雪雁很自信肯定地回答。
“这是梦？”，云雀没有欣喜，反而更糊涂了。
“恩，这是一个碎片的梦，曲子结束，很快会醒来。这是留给你的。”，雪雁的妃衣随风伴着花瓣飞舞，明亮绝伦。“让你见见现在的我。”，他眼神中是自信，欣喜，也隐含着忧郁。
云雀一时混乱如麻，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解释，玄音曲终，恍惚中一切从眼前隐退消逝。
“雪雁——。”，云雀情急之下睁开双眼，又是眼前灯火摇曳中的云黛内室。
云雀稍稍定了定神，回味起刚才曲中梦的碎片。
她千思万想过雪雁，并没有什么准备或想法想要相见，即使相见也想过一些情形，但如梦中状况，却委实离奇。
雪雁他第一次与她讲话，她本该很高兴，但他竟然认错了人，实在有些沮丧。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心底有些失落，无形中又增添了新的烦恼，不想这些也罢。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鼓落所心系感念之人是雪雁，但轸又在期待什么？’，她只想一切简单干脆，但总是差了些机缘。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累得又睡去了。
接下来几日，云雀依旧懒懒散散，大家都觉得她迷迷糊糊，兴许学古曲累的，只有她明白，是尽力想忘记，又挥之不去的碎梦，之后她再也没有提及，也不曾提起碎梦的事。
只是稀里糊涂的状态中，暗暗记下了这些上古的曲谱，直到最后这本曲谱学完。
“这是最后一页了。”，轸最后如释重负，“阿云，你学完了。”
云雀一眼看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如花型的椭圆文字，“这个念什么？”
“哦，这是你学谱以来第一次问问题。”，轸见她主动问，像是打破了这些天的尴尬，反而高兴道：“‘乐’，这个字念‘乐’。”
云雀脑子‘嗡’一下的感觉，但很快平静下来，幸而没被轸察觉，她伸手指去轻抚这个粉红色的‘乐’字，像是在感受那个碎梦真正的主人。
“阿云，有什么问题吗？”，轸看着云雀的神情。
“哦，没什么？呵呵，只是觉得很有意思。”，云雀笑了笑，回避轸继续，也可能自己不想触碰知道更多。
“我想逛逛，听听曲，吃点儿好吃的。”，云雀有意避开，以吃喝玩儿乐的方式忘掉这些。
“哈哈，好，走吧！求之不得。”，轸也豁然开朗，他也想忘掉几日的窘迫，回到来星熠城之前的状态。
两个人不言而喻，暂时达成共识，暂时快活，奔向了‘娥儿雪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