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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指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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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凌海上，云雀在蓝鲸阿诺的背上，回忆着往事，在一片茫茫海波连天，纵横浪淘天地间......
她轻轻拍了拍阿诺厚若铠甲的脊背，慢慢解开了披在身上的披风，缓缓迈步向前，和阿诺和鸢打了一声招呼，“等我——”，然后纵身飞跃几步，跳入了如澜绸般的深深大海。
她的直觉指向在海下，她用仅有的不多灵力护自己周全。
冰激海里冰冷刺骨，有很多漂移的微小冰碎屑，云雀打了个寒颤，发冷，真的很冷，从指尖，肢体，周身都被冰水包裹。
她如一抹红的墨彩点入了深蓝的碧海之中，她要见一见那个人——正在病中挣扎，承载着幼小脆弱身躯的女孩——善悉。
“善悉——，善悉——”，云雀用念力呼唤着过去世界曾经的另一个存在。
从进入冰凌海以来，云雀微弱的直觉，感受到这些与过去的连接，虽然她说不明白是何种缘由，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到某些的存在。
果然，在自己不断下沉入海底的过程中，有一块微弱明亮的琉璃般的蓝光处，忽明忽暗闪烁。
一朵冰树银花在海中飘浮，银光点点，美奂美轮，只见弱小的善悉如一层烟雾般透明，蜷缩在树杈的丫丫上，冷的发抖。
云雀看清后，尽力地向冰树银花游去，她停驻在冰树的树杈上，在善悉抱团蜷缩处停留下来，只见善悉薄雾般的身躯像是蒙了一层薄冰，脸色是冰莹透明的毫无血色，眼睫毛上一层冰雾凝结如玉滴，如剔透的冰珠。
云雀无限怜惜，用仅有的不多灵力，召唤出神武——蛇舞花鞭，这次花鞭异常的温柔，不像与鸢大战般地骇天震地。
只见，蛇舞花鞭慢慢地延伸，如蔓藤般一圈圈自动盘旋，如长长的丝绸带一样，在海中边螺旋伸展，边发出温暖灼红的不熄光火。
云雀轻轻地盘坐在善悉的身边，微微地轻阖双目，集中精力，把意念力注入蛇舞花鞭，一会儿，花鞭如编织的藤笼般，把整个冰树包裹其中；花鞭的火焰在幽暗的海水中燃烧，释放出热量，点燃冰树银花。
片刻，冰树变成金橙色，银花变成茜红色，善悉眼睫毛的冰珠已经融化，如雾的清薄身躯已经变得如凡间人类一样，有些血色。
“你是谁？”，善悉冰冻的身体已经舒缓了一半，开始有些意识，睁开眼睛看到一身红色的云雀，一头漂浮在水中的赤发，右耳在海水的闪耀光泽的月牙。
她很像自己，一样薄弱的身躯，只是清冷中更加明艳，比自己身形长了很多，没有血色的容颜，眼神像承载了深海般，吸引人的目光不想移开。
“云雀。”，云雀见她苏醒，心感安慰，但不敢放松输入灵力，用花鞭暖热冰树和善悉。
这冰树银花像是善悉的生命之树，而此时的善悉像银花的花蕊般娇弱，他们是共同体，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冰凌深海处？
“我为什么在这里？云雀，你救了我？”，善悉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不知道，可能你人间的身体正在生病吧！”，云雀回答，“巧合，我正在此处，举手之劳。”
“你和我真的很像，但又像我无法比拟的。”，善悉忽然觉得云雀让她痴迷。
“呵呵，你会成为我。”，云雀不知该如何解释，微微一笑道。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相遇？”，善悉问。
“不知道。或许是你在危险中，或许是我想起了你。”，云雀回答。
“璧水，我应该在璧水国呀。”，善悉忽尔想起了什么，怕炽焰他们担心。
“不用担心，你不久就会回去的。”，云雀说。
“我好像很喜欢见到你。”，善悉傻傻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也是。”，云雀无限温柔。
“我好像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真实地见过一个人，像您一样。”，善悉情不自禁地表述。
“嗯，你对我来说，也是最特别的一个。”，云雀深切地说道。
“我会回到璧水国吗？”，善悉还是不太相信，又问一遍。
“恩，是的，当冰树银花彻底融化成水消逝的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云雀凭直觉说道。
深海之中，一团蛇舞花鞭化成的藤萝花篮般，用赤烈的火温暖融化着冰树银花，树杈上，一身红衣红发盘坐的云雀，与淡樱粉的一头乌黑散发的善悉对话着。
像沉溺在幽深蓝宝石中的红火钻，只有两个痴痴不觉的人在对话，无人知晓。
“融化？那我还能见到你了吗？”，善悉忽然不想离开云雀。
“我就是你，当然。”，云雀肯定答道。
“你就是我？我不懂。”，善悉一脸迷惑，她现在脸有些微红，又恢复了些。
云雀并没有回答。
忽然，善悉抬起手，想伸手摸一下云雀是否是真实的，可惜薄雾般的手抓云雀红衣袖的时候，发现像彩虹般穿过云雀。两个人都没有实体，原来是没办法接触和触摸的。
善悉很惊诧，又有些难过和失望地望着眼前救自己的云雀，她给予了她全部的热量温暖，可她竟然无法触碰到她。
云雀感受到善悉异常难受的情绪。忽然，她微微一笑，抬起手臂，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善悉，向她点点头，鼓励她；善悉想哭的冲动，也学着云雀抬起右臂，伸出食指，缓缓去触碰云雀的食指。
在两个人食指触碰的瞬间，忽然闪出一道道赤红火花向四周发射，像夏日最绚美的焰火，忽而整个冰树银花，像被点燃般，完全变成了赤红热烈的火焰树，燃烧在大海的深深处。
“云雀，好美。”，善悉悲伤的心情，一下被明亮的火焰点亮，眼中含笑，望向云雀，虽然她和云雀都感觉不到触碰，两个彼此对对方没有知觉的存在。
善悉的悲伤触动了云雀，云雀再次用尽自己的灵力去用蛇舞花鞭点燃冰树银花。
这让她们的相逢时间更加短暂，因为云雀灵力耗尽之时，冰树银花彻底融化之时，就是她们的分离之时，她们依旧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两个人食指触动的指尖吞吐着火焰，指间如沙般的火星洒射弥漫在四周海域，不断扩散。
“我会记得您。”，善悉坚定道。
“醒来你会忘记的。”，云雀不想骗她。
“可我不想。”，善悉又固执起来。
“没关系，我会为你记得。”，云雀无限怜爱道。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又欣喜。”，善悉道。
“都会过去的。”，云雀安慰她。
“我爱那个世界，可为什么我又感到不安。”，善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云雀就是很懂她，不会把她的话当成小女孩的胡思乱想，她什么都想与她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就爱它，尽已所能。”，云雀告诉她。
“可我该怎么做？”，善悉问。
“你自己知道答案。”，云雀道。
“我自己？”，善悉问。
“嗯。”，云雀想，正如她用尽全力燃尽灵力，点燃善悉回到人间的路，去安慰善悉失落的心一样。
而善悉的未来就是云雀，云雀的过去就是善悉。
她们的决定是一样的。
云雀知道此时过后，善悉什么都不会记得，但希望这次时空交错的遇见，这场属于她们俩的深海焰火，会点燃善悉未来苦难之路的温暖和明亮。
云雀很想抱抱善悉，但她克制自己动用感情，只是默默地为她展现最华美的瞬间，无需多言，像是送给曾经的自己。
“我无法改变你的未来，否则就不会产生现在我。”，云雀道。
“我不懂。”，善悉用心地听，可还是迷糊。
“没关系。我们都有要走的路。”，云雀道。
“噢。”，善悉稀里糊涂的回应。
“我们一起欣赏冰树上的焰火。”，云雀忽然开朗一笑。
“好。”，善悉看云雀笑了起来，自己的心境也明朗起来，她好喜欢和云雀在一起，非常的舒适，无比的愉悦。
云雀也很高兴见到她，但自己感觉到少的可怜巴巴的灵力也快用完了，索性就更绚烂一些吧。
她用食指顶着善悉的食指，凝神释放最后的灵力，燃尽冰树银花。
但见火龙黼黻般，照亮深海，闪电光火，猛力释放灵力，全力焚尽冰树。
海底顿时火光通明，刹时，如海底火山喷发般直冲而发，冰树彻底融尽，善悉稀薄的雾状身体也随之消逝在海中。
云雀又半失去知觉中，感觉到阿诺已潜入深海，用头托着她的身体向上浮出海面；鸢一直在她身边给她输入温暖的灵力补充。
金赤的海面上，阿诺在前行，鸢在旁边照顾她。
“鸢，我见到她了，善悉。”，云雀轻声告诉鸢，她实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能跟谁交流过去和未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当然她现在就是匪夷所思的存在。
“嗯。别讲话，凝神。”，鸢并不意外，也不知道是了解缘由？还是奇怪的境遇太多，已经不以为然。
云雀慢慢地专注休养，感受到鸢温暖如春风拂面的灵力之气，渐渐身感舒适。
善悉从小体弱畏寒她是知道的，自己现在魂的身体一样很糟糕，还真是一直都没改善过，她不禁想自嘲一下，用几下，就不行了，真是无奈。
估计善悉也该好起来，苏醒了吧！云雀想着。
她躺在阿诺庞大的身体上，看着天空，放空所有的思绪，自由驰骋，直到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