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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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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对面人的脸上,一米八几的男人被生生打的后退了几步,等他转过头的时候,眼睛里是难以置信和压抑的愤怒。
打他的人早就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她靠在身后的墙壁支撑着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时至今日,她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是她曾经最亲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果果,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他拽着她的手,苦苦哀求着她,“你帮帮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而且你想想只要你搞定了芮穆泽,你再也不用辛辛苦苦挣钱给我了,我要多少货他都有。”
她甩开了他,这双曾给尽她世间温暖的双手此刻只让她觉得恶心无比。他见她要离开,竟毫无尊严的跪在她身下,抱着她的双腿。
“果果你别走,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我把你带大的份上,你帮帮哥哥好吗,很容易的,你就躺在那睡一觉,就什么都有了。”
程果紧握的拳头终究是狠狠打在了自己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有力气,那种疼正在蔓延到无止尽。她还是低下了头看着他,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小的时候日子过的那么苦,有上顿没下顿的,好不容易有点吃的你都给了我,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把我送人,或者直接扔下我你都不会过的那么难。”甚至那个时候如果他掐死她这个累赘,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恨他。
“我怎么会那么做呢,我是你哥哥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笑着,还是像小时候哄她那样的温柔。
“可是,你还是我哥哥吗?”他早已亲手毁掉了他对她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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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英躺在地上,挣扎的想要爬起来,他身上血迹斑斑,脸也是面目全非。
程果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把自己紧靠在后面的柱子上,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一滴眼泪。
她终于亲眼看到她曾最亲最爱的人是那样不带一丝犹豫的手指向了她,“刚哥,这是我孝敬您的,从今往后她就您的人了,您随意享用。”那是她的哥哥啊,可他的嘴一开一合,便随随便便判定了她的一生。“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您可以给您这些小弟,大家也辛苦了,就当慰劳慰劳他们了。”
原来人的绝望是可以没有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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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的文都是抄袭的,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枉我追了她那么多年的文,居然是这么无耻的人。’
‘这种人品的作家就应该被封杀。‘
……
这些都是她曾经最忠实的读者,现在他们却把最恶毒的话都丢在了她身上,语言犀利丰富的连她这个职业写小说的都要自叹不如。
她也因此被公司开除,同时也在整个圈内臭名昭著,很难再有翻身之日。
让她最难过的是她根本不用费心费力的去猜测怀疑,便知道害她的罪魁祸首是谁。
可当她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那样厚颜无耻的把这些都当做理所当然,连欺骗的谎言都没有。
“真想不到你写的那些破玩意儿那么值钱,你哭丧着个脸干什么,放心,这点钱够我一阵儿了,暂时不会跟你要钱了。”
“你觉得一个抄袭的作家还会有出路吗。”就算他是饮鸠止渴,可他却是把这杯毒酒给了她。
“我都跟你讲多少次了,你躺着就能赚钱,你偏不听……”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的希望会是自己从未有过哥哥,会是别人问起时她会那么绝情的说“我没有家人”,会那么想要挖除这段永不想再拥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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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果已在黑暗中走了太久,看不到尽头,就像她曾经那段漫长的无望,可她终究等来了他,让她见到了前面的光,才让她没有自我放弃的沉沦。
程果醒来的时候,无法适应的微睁着眼睛,眼前还是朦胧模糊的,但清晰的听到许牧瞳的声音,带着不敢确定的喜悦。
“果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程果终于渐渐适应的时候,她的视线开始寻找遍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还是带着失落收回。
“我睡了多长时间?”
“你昏迷了两天两夜,你都要吓死我了。”
许牧瞳现在说起都是心有余悸。从知道云南这边发生地震后她就开始联系程果,可她和芮穆泽全都断联了,即使她连夜赶到了这边,也仍是无计可施,她连他们究竟在哪里,该怎样救他们都不知道。
她茫茫然的奔波在各个救灾点,仍旧没有任何有关她的消息,直到一天后她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果儿,你还记得是谁救了你吗?”
负责程果的护士说,当时太紧急慌乱,她没能记清那个人的长相,只记得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许牧瞳的电话也是那个人留下的。
程果摇着头,身体仍是虚弱的提不上一点力气。
“想不起来我们就不想了,只要我们没事就好,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看到这次地震造成的惨重伤亡,程果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死里逃生,简直就是老天恩赐的奇迹。
而此时已经平安无事的程果不会知道在她昏迷的这几天里宁泽的□□同样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地震,已经改朝易主。
他终于风尘扑扑的又赶了回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他要告诉她,他曾经狠心的拒绝不过是他不想把她拖拽进这个赤黑的世界。
他要告诉她,是他不够强大到足以为她挡风遮雨,他被逼到了绝境,那一天,如果程英不死,死的人就会是他们。他的命早就卑贱的如草芥,可他不能让她落在他们手里痛不欲生。
他要告诉她,他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对她说那些狠话,可那时候他身边到处都是校长的眼线,校长自编自导的一出又一出的戏,无非是知道程果是他拔不掉的刺,杀人不如诛心,这才是他报复他的方式。
他要告诉她,他从踏入这行就跟着校长贩毒制毒,他是这方面的行家也是高手,但却比任何人都忌讳,他连收下的兄弟都绝不允许沾碰那东西,又怎么会让她染上毒瘾。这是校长惯用的伎俩,却也因此自掘坟墓,让他再也无法顾念往日的恩情。
他要告诉她,请原谅,他还是无法填补她缺失的那段记忆,那里有他们的相知、相识,有她爱他的记忆,可也有她最不愿意回想的曾经,所以他才宁愿他们有一个陌生的开始,宁愿她已经忘了他,甚至是怨他恨他,都不会让她将那段伤害重蹈覆辙。
他要告诉她,他到底有多爱她……
可他走到病房外,看到的是两个警察在里面。
“程女士,我们收到了您的实名举报,今天来是向您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实名举报?”
“我们收到了您寄来的信件,您举报芮穆泽欺骗你吸毒。”
方洲这个时候打了电话给他。
“泽哥,有警察来公司和家里找您,您看看您要不要暂时出去躲一躲。”
芮穆泽走到医院的楼梯间,关上了门,便与身后的喧闹隔绝。
“泽哥,喂,泽哥……”
“我知道了。”
这个地方很安静,足以让他听到自己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声音。
病房里的程果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他们穿着便衣,进门便拿出证件表明了身份,也说明了来意,但程果却真的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你们弄错了吧,我没举报什么。”
“程女士,您放心,虽然您是实名举报,但是我们会绝对保密,并保证您的安全。”
女警察一脸稚嫩,看样子应该是个新人,做事很积极,问话语气也很亲切,还会站在举报人的角度着想,会给人不错的印象,也更便于沟通。她还细心的给程果倒了杯水,想缓解她的焦躁。
而程果仍是拒人千里之外,“我没有举报,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找错人了。”
“我们……”
另一位男警察看上去三十出头,一看就是经验丰富,面对程果的拒不配合,他仍是淡定自若,拦住了有些心急的女警。
“好,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吸毒?”
“没有。”她矢口否认。
“别着急回答,你到底有没有吸毒,让医生给你做个抽血化验就能一清二楚。”
显然男警察有的是办法对付程果这样的态度,但也因此彻底激怒了她,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什么都不知道难到还犯罪了吗?”她讨厌他们的质问,讨厌他们的出现,更讨厌他们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程女士,首先知情不报肯定不算犯罪,但是如果我们询问你,你还谎报、瞒报就会涉嫌妨碍司法,触犯伪证罪,严重的可能会以共同罪论处。”他说的是并不是吓唬她的事实。
程果却不为所动,“我要休息了,请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