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之城》於祖婷

22、22梦境重现

　　我一把拉开门冲了过去，赵影来与随后赶到的白建龙一起上前，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开，我这才看清两人的脸。
　　刘思慧与沈梓旭。
　　可是梦里起争执的时候，屏幕上不是一首英文歌吗？此刻我身后的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首日文歌。
　　歌曲已经不知被谁按了暂停。正放到其中一句歌词。
　　【死んじまえお前とか是非とも死んじまえ】
　　虽然我看不懂歌词的全部含义，但是两个死，好像在暗示某个人未来的命运。

　　刘思慧与沈梓旭被分开坐在包厢的两头，我和蔡蓬莱安慰哭个不停的刘思慧，男生们则坐在台球桌旁的吧台边。
　　过了一会儿，赵影来走过来，先看了下刘思慧的情况，然后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沈梓旭说他不过顶了一首歌上来，还没有唱两句，刘思慧突然一拳砸过来像是要拼命一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这边呢？”
　　“一直在哭，什么话都不说。”
　　赵影来又问：“不是说是首英文歌吗？”
　　“哦，我刚刚查了一下。”我亮出手机，“我梦里的那句，就是这首日文歌里的。”
　　“同一首歌？”
　　“是。一半英文一半日语。”我给赵影来看歌词，“这首歌……可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赵影来扫了一眼歌词，立刻就说：“刘思慧和自己的家人之间是不是有矛盾。”
　　我一开始也这样想。因为歌词里有这样的内容。
　　I\'ll never gonna like you, look upon you, like you did to me
　　我絕不會變得像你這樣像你對我的所作所為
　　she told me not be like you just beat \'em and to lose \'em free
　　媽媽告訴我不要像你那樣，藐視別人與剝奪別人的自由
　　第一句正是我在梦中听到的。
　　搜索这首歌的相关信息，原作者提到过创作这首歌的时候将自己对父亲的怨恨融入了进去。
　　难道是刘思慧与自己的父亲之间有矛盾，被这首歌激怒——可她打沈梓旭做什么？
　　而且如果是第一次听这首歌的人，一般看不出对父亲的愤怒。原歌词的”SHE”并未说明是母亲，整首歌也没有出现父亲这个词。
　　直到争执发生，前面一小段的歌词也没有说明与父亲有关。
　　赵影来又仔细看了一遍前面的歌词。
　　and today someone\'s are afraid
　　然後，今天也有某人在膽怯著
　　Today I have a story to tell you about your ”tell me too”
　　我想跟你說得正是「你打算告訴我的」
　　Sustain yourself (to) disdain myself and so ”I hate you”
　　你為了支撐自己而藐視我，所以，「我討厭你」
　　Compensates are crawling to your skin and under attitude
　　為了回禮你那虛偽的外表和態度
　　Say, never say Well I do ”I hate you”
　　絕對，會對你說的「我討厭你」這樣的話
　　「マジでもう死にてぇ笑」
　　「真的很想死（笑）」
　　死んじまえお前とか是非とも死んじまえ
　　去死吧，你無論如何都要死

　　“奇怪，还没有到你梦中看到的那句歌词。”赵影来说。
　　不过我倒觉得没什么：“因为我们已经改变了打火机丢失事件，导致之后的发展有不同。这也正常。”
　　“或许吧。”
　　赵影来有不同看法，但是和之前一样，他并没有坚持。这让我不爽。
　　“如果你觉得还有其他可能性，就请说出来。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是找不到真相的。”
　　“啊？”赵影来愣了一会儿，才点头，“因为我只是觉得，不管怎样改变，如果是关键的节点是不会变的。就比如那句歌词，如果是重点线索的话，不会因为打火机的时间线变了就改变。会不会刘思慧突然发怒与这首歌没有关系。”
　　我回头看刘思慧，她依旧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可恶。梦中的片段太短，获取的有效信息实在不够。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赵影来说，“打人的是刘思慧，受伤的却是蔡蓬莱和另一个陌生人，死者是谁还不清楚。或许打人事件与我们的任务没有联系。”
　　如果这样那最好。但我隐隐觉得，这些事的背后，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几位赵影来曾经的朋友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最后的悲剧。
　　“你们又在说悄悄话啊！”蔡蓬莱忽然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我问她让刘思慧一个人坐着没关系吗，蔡蓬莱耸耸肩：“她这人就这脾气。谁知道别人几年前说的一句什么话惹她不开心了，突然就犯病。”
　　看样子蔡蓬莱与刘思慧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
　　“你不也一样吗？”蔡蓬莱抓起桌上的爆米花吃了一大口，笑着对我说，“上星期你还和她大吵一架。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哎？秦司兰与刘思慧也有矛盾？
　　我看向赵影来，赵影来忙摆手表示他毫不知情。
　　可是，我也不知情啊！卷轴上没写这一段啊！
　　但蔡蓬莱还盯着我，想要一个解释。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啊，我想着难得同学聚会，还有其他朋友在，我顶多少和她说话就是。”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蔡蓬莱笑了，“毕竟能和我一起唱跳的人也就是她了。可惜那两个男生可没这么好的心肠。”
　　蔡蓬莱指的是白建龙和胡开山。
　　这两人一直在打桌球，对唱歌兴趣不大。拉开两人之后，他们也没有问过刘思慧的情况。
　　这么看来，刘思慧和在场的大多数人关系都不怎么样啊。
　　我不好开口问，赵影来问出了我心中的的困惑：“你们几个人，这两年是不是闹过什么别扭？”
　　蔡蓬莱更吃惊：“秦司兰没有跟你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聊着那么久秦司兰一定告诉你了。”
　　我赶紧摆手：“我们也没聊什么。”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刘盼盼死了。”蔡蓬莱压低声音说，“大家都说她的校长推荐资格是被刘思慧走后门抢走的！”
　　“刘盼盼死了？！”赵影来几乎喊了出来，我还考虑着要怎么表现震惊，下一秒真正让我震惊的事就出现了。
　　听到刘盼盼这三个字的瞬间，刘思慧忽然噌得弹起来，一把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冲着蔡蓬莱的脑袋狠狠砸了过来——
　　场面再次失控。

　　站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我眼前重现了梦中的那一幕场景。
　　穿着灰色风衣的陌生男子捂着腹部痛苦地靠着行道树，蔡蓬莱仰面倒地，血从脑后蔓延开来。
　　不远处，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身后KTV大厅里，几个男生几乎控制不住发狂的刘思慧。
　　烟灰缸落在花坛里，已经碎裂了。
　　我手里还攥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马路远处，两道模糊的背影正在狂奔。
　　一切都清楚了。
　　蔡蓬莱的话刺激到了刘思慧，她抄起烟灰缸要砸蔡蓬莱，蔡蓬莱夺路而逃一直逃出KTV门外，不料与在门口正撕扯的两人撞个满怀。
　　刘思慧在跑出大门之前被追上来的几个男人拽住，可她手中的烟灰缸正中红心，蔡蓬莱应声倒地。
　　我追上去的同时，那两个本来就在撕扯的男人，其中一个手中的匕首刺中了灰风衣男的腹部。拿着匕首的男人吓得直接抽出匕首，顿了一下，看到站在一旁的我，抬手将匕首塞给我，然后转身甩开赵影来的手没命狂跑。
　　警察随后赶到，见我手上握着匕首，立刻将我带上警车控制起来。
　　我冷静梳理当前状况，等警察终于开始问话时，一五一十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部如实相告。
　　加上KTV大厅工作人员的证词、灰风衣男自己也说刺伤他的是个男人，以及路口的监控录像，我很快被释放。
　　下车的瞬间，赵影来喘着气给我披上了他的外套——秦司兰只穿了一条吊带裙，在凌晨的街头，晚风一吹，还真冷。
　　我问他：“人没抓到？”
　　“上了一辆车。车牌号也被遮挡住了。”
　　“这就奇怪了。”
　　“什么？”
　　“既然是开车来的，说明早有准备。为什么不把车停在附近，作完案之后立刻上车？还有两人已经在门口争执了一段时间，我怀疑嫌疑人拿着刀只是为了恐吓并没有真得想下手。”
　　赵影来上下打量我，答非所问：“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
　　“满手是血……两个人在你面前受伤，你还差点被怀疑。”
　　“害怕这种事的话，我就不会接这个任务了。”
　　“那是你的本职任务。”
　　“说起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自己的本职任务可以无限次重置，但这不是你的本职任务，你岂不是只有一次机会？”
　　“可以用积分换。”
　　“不愧是高阶玩家。”我咬咬牙，极羡慕。
　　赵影来忽然抬手盖在我的头顶，用力揉了揉：“加油，你也可以的！”
　　“那必须——我说你是不是喜欢秦司兰？”我打开他的手，“你对秦司兰的态度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赵影来像是踩到了地雷一样又惊吓又恐怖，赶紧甩手：“你误会了！因为你现在是司兰，所以我才——”“你看，你叫其他人都是全名，只有秦司兰是后面两个字。这还不算关系亲密？”
　　“这……”赵影来耸肩，“那，我叫你海月你抗拒吗？”
　　“我对别人叫我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你和她——”“专心任务！不要说些有的没的。”赵影来忽然正经起来，转身就走。
　　这人可真是奇怪。
　　“我说你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追上去小声急促说道，“如果你和秦司兰以前关系就好，那我们现在一起行动就没什么！如果你以前和秦司兰就是普通朋友，我们现在会被人误会！”
　　“他们误会就误会去呗。”赵影来干脆停下来，下一秒抬手揽住我的肩膀，“反正在你的梦中之城，这里，你说的算。”
　　说的倒也是。
　　那么接下来……我挣开赵影来的手臂，大步走向KTV大厅。
　　他顿了一下，才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