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要刷满这女人的恶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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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了，她从坚持躺平，绝不努力开始，就是被刷的那个。
右忆相当顺手地从她抽屉里提走了那袋刚吃点皮的红豆吐司，没收掉李子园，把左灵潇没写的语文作文从小组作业里翻出来，用图钉按在她桌上捡来的小木块上。
左某今天打定主意坚决不理，掏出另一支笔，递给趴在桌子上打呵欠的唐航，屁股撅向右忆，跟唐航头对头凑在一起。
“小唐，你昨晚偷银行去了？困成这样……来，我们来下五子棋。”
“我帮余婷打游戏周常……”唐航接过笔，勉强撑起来点，“怎么下？”
左灵潇把试卷扯下来，指着作文格子：“你打叉，我画圈，就这横竖九行九列，看谁先连满呗。”
“那不是一次就没得玩了？”
右忆面前飞过来一只手，左灵潇把只写了大名的周记本摸回来，往两张桌子之间一铺，推开碍事的书堆，扬扬下巴。
“今天早自习能把这本玩完，我敬你是电竞高手。”
她两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玩五子棋，右忆今天意外地没有捏着左灵潇的后颈皮去写作业。
左灵潇沉浸在重获自由的喜悦里，更是想不起自己还有早饭要吃，和唐航凑在一块儿玩到早自习下课，右忆抱着作业一走，她跑下楼，买了卷透明胶布上来。
两个人把玩过的作业纸撕下来，翻出那些无用的草稿纸，揉成一大团紧实小球，用胶布紧紧裹好。余婷一下课就举着两袋还热乎的包子跑过来叫人，三人索性伙成一块，跑到平台上去丢小球，吃包子。
左灵潇难得有这么精力十足的清晨，嘻嘻哈哈闹一阵，抬头看见高三楼上有那些无名的npc站在走廊上观望。她难得地恍惚一阵，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感怀往昔几句，一张试卷擦着她脸停在前方，球打在上面，落下地。
余婷热情高涨地蹦过来，一掏校服兜：“右大佬早上好！谢谢右大佬！请你吃脆脆鲨，巧克力味的，我的最爱，补充能量，一天轻松。”
右忆笑着接下，将试卷递给她：“你谢好多次了，没事的。李老师让你把小作文补上给她交过去。”
“那不行，您是救苦救难观世音，热心热肠活雷锋，谢谢你带我们唐航唐同学走上清华北大高材生之路。过几天就运动会，您说想加几分，唐航可以田径全包。”
唐航在后面嚷嚷：“累死了。”
左灵潇见她们没空搭理自己，悄咪咪地蹲下来捡起纸球，刚要跑，右忆一伸腿把她绊住，从兜里拿出另一份卷起来的试卷。
“左同学，把这张新试卷写完，好吗？”
她的目光落在左灵潇啃了一半的酸豇豆碎肉包子上，躺平的人把包子往嘴里一塞，拿干净手指夹住试卷，昂首挺胸，迈步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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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忆一直到第一堂课的铃声响起才回来。
再过一阵就是左灵潇记忆里的校际篮球赛，唐航白天大都不在教室里上课，偶尔晚自习会回来呆两节课，等余婷一起放学。
她没了摸鱼下棋的伙伴，拆了一盒订书针，把那些压扁的书钉一个个掰开又连起来，装作听课的模样，翻开书在桌子底下拼些小东西。
桌面一会儿就扔上来条小鱼，过一会儿又是不知道是兔子还是老鼠的东西，到后面就是些意义不明胡乱拼接的链条。
左灵潇这么无所事事地打发过半节课，语文老师发下来作业纸大的一张随堂错字题。她勉强抬起手传下去作业，拿笔随意填好选项，在右上角留下学号，刚准备找几张纸来折船，右忆一把抓住她左手腕，气音顺着安静的空气传过来。
“好好写。”
“动手动脚，你干嘛。你……”
右忆转过头来看着她笑：“我听见骂人的话，你今天就给我把那张新试卷写了。”
左灵潇翻她个白眼，看着她脑袋上纹丝不动的进度条。
“有趣，你还能强逼人学习的？我才不。”
“我可没有逼你，”右忆收敛笑容，拿起笔，“我看你每次明明和我吵得很爽，又要故作不情愿地写作业，才是真有趣。”
她一边说一边填答案，从抽屉里摸出本书，打开之前故意停了一下，叹气一声。
“语言的力量能发电的话，你和余婷同学能解决人类能源枯竭和污染的难题吧。”
左灵潇捏响手里的彩色方纸，气哼哼地趁老师低头看教案，坐到了唐航那边去。过不多会儿，右忆书里被扔过来一只粉色纸张折的猪头，她抬头再看，左灵潇已经彻底沉迷折东西去了。
多媒体操作台一响，老师拉开黑板，打开了投影仪，轻轻拍拍桌子：“同学们都停笔，我先找几个同学上来写一下自己的答案。有没有哪个同学愿意的？”
所有人都默契地拿着试题纸移开了视线，左灵潇在她转身时就悄悄溜回原位，这会儿正勾着脑袋装蘑菇。
右忆突然挪过来，两人手臂相贴，左灵潇还没来得及惊恐，脑海里突然响起她的声音：“哦？我说这几天话这么多，那个电力驱动的小东西不见了？”
“哐”一声响，桌面被撞得一抖，凳子摔倒在地，猛然蹦起来的左同学在一众装傻的学生中格外显眼，她还没来得及冲同桌表达自己的猝不及防，就先被老师用亲切的笑容抓上了讲台。
“左……灵潇是吧？来，非常好，同学们就是要学习这种不畏困难的精神，才能真正学好。你上来写一下你的答案。”
“好的……”
她一把抄起右忆的试题，一瘸一拐地从另一边绕出去，接过老师递来的粉笔，硬着头皮在黑板上照着右忆的答案写下。
迅速写完最后一个字，左灵潇紧紧绷着表情，尴尬地站在原地，一只手捏着黑板下的铁皮，等候老师发落。
“这个答案是全对，同学们——上次的摸底考试，你们全班只有十个同学是基础题全对，其中一个就是左同学。来，你讲一下为什么要这么选。”
“老师，我……”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指尖似有电流划过，右忆的声音再次从脑海里响起。
“悬梁刺股是大腿的‘股’不是骨头的‘骨’，这个典故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你从我脑袋里滚出去。”
“你拿着我的题跑了，礼尚往来，帮我把题讲完，不是应该的？”
左灵潇黑着脸转过身去面对黑板，将错字写在板子上，照着右忆的话，将选项一一讲毕，粉笔向盒子里一扔，大跨步走回座位。
老师仍在闲聊和预备讲教下一节内容，右忆终于不再往她脑袋里塞奇怪的语音，左灵潇装作预习画线的模样在纸上写好字，越过三八线拍在右忆面前。
“我不管你是要干什么，知道什么，能不能不要随便进别人的地方，很烦。”
右忆很快就轻轻递回来。
“你肯好好学习，努力向上的话，我可以考虑这一点。”
左灵潇的笔尖都快划破纸背。
“你是复读机成精？我不学能怎么样。”
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在后面恶狠狠地补上一句：“你管屁！有这闲心怎么不出去！”
右忆仿佛牛皮糖上身，十分‘好脾气’地在那句话下面回：“不学也没有办法。”
紧跟着，她又把那句“你管屁”十分细心地用双横线叉掉，打了个引申箭头：“再说一句就多加一道题。你上次买了三十套的黄冈密卷，试试？我现在不准备出去，主要是不希望放弃一个懒堕的学生。”
左灵潇三两眼看完，嗤笑一声，不想继续传纸条，预备把右忆当个系统来看，将纸随手扔回去，任由它飘在地上。
右忆弯腰一伸手就把大纸条捡起来，和那只猪夹在一起。
“要做点什么你才愿意提起热情？”
左灵潇支着胳膊睨眼看她：“我为什么要充满热情？无不无聊——反正又不需要高考。”
她不太确定右忆知道多少，这一切到底是这个数据产生了实际意识，还是这个bug也许勾连着其他东西，亦或者只是恰好更改了系统留下的任务系统而已。
左灵潇只能让自己离开那些带有导电可能的东西，翘着脚尖点在地面，打个呵欠，翻起了教材背面的感谢表。
“你不产生热情，背十年答案也不知道自己在学什么。”
左灵潇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笑着回了她三个字：“你、管、屁。”
右忆轻声一笑，放下手里的大部头书籍，忽地又伸手点在她手腕侧面。
“我想想，上次你怎么说的？”
脑海里响起系统之外的声音，左灵潇还没来得及再次适应过来，就听见右忆故作姿态地柔柔在她耳边念叨一声：“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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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二班教室里发出一声惊叫哀嚎，左灵潇像只受惊的土拨鼠一样嚎叫着从教室里蹿出来，顾不得什么姿态，嘴巴里不停地嚷着“系统”“系统”。
她一溜烟冲到女厕所，打开水龙头，疯狂打水洗脸，用冲冷的双手摁在过热的脸颊上，然后捂住耳朵喃喃自语。
“我靠我靠我靠，直女太可怕了！系统，系统，系统，快点，我要改任务，我要刷这倒霉孩子的恶感，我搞不过，我敬而远之！快点结束！”
回荡在耳边的只有水声，以及系统待机状态中无意识的“滴答”声。
左灵潇沮丧而无力地扒着栏杆挪到楼梯间，垂头丧气地坐下来，捏着耳垂发愁。
在她看不见的教室里，右忆气定神闲地抽出张湿纸巾擦拭嘴唇，看着被左灵潇撞歪的桌子，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
“玩太猛了啊，年轻人真的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要刷满这女人的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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