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神传之地裂渊》清歌赋

4、序章四 弑神

　　天道重置的动静，震动了整个天界。
　　真神领域威压过重，只有半神白时和四大伪神能够进入。五位神将立时赶往天道阁。在天道阁外竟看到了早就应该被真神威压碾为齑粉的人王之女极。
　　“你竟然还未死？”伪神“刑”惊怒道，“是你动了天道阁？”
　　“极”看着天道阁引起的天机变化，闻言，轻转回身，看着站在最前排的白时，一面温柔笑意：“好久不见了，阿时。”
　　白时闻言心下一震，上前两步，迟疑道：“神尊？”
　　进驻极身体的真神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白时的头顶，却发现与白时相比，极的这具身体着实不算太高。
　　白时单膝跪地，后面四大伪神一并跟着跪下伏拜。“神尊，您醒了。”
　　真神顺势摸摸白时的头，感叹：“这万年，辛苦你了。”
　　“白时有负神尊所托，未能回护好人间界，造成天道有损。”白时愧道。
　　“世间本无定理，生命自可蓬勃。”真神对着天道阁道，声音温柔而坚定，此言一出，字字如辟天裂地，压向天道阁，天道震颤，万物匍匐，天道规则应声而改，真正的改天道，神谕所至、方才运行。
　　天道运转已动，剩下的就看极维护的成果。
　　“这是……”四大伪神成名之时，真神已经陷入沉睡，这种神迹只在传说中听过，却未曾亲眼见过。
　　“神谕。”白时震惊的看着天道变化，问道：“神尊，您是要抛弃天族吗？”
　　“阿时，三界皆众生，何来抛弃一说。”真神问。
　　“神权湮灭，天界将何去何从？”伪神“空”也看出了天道走向，不禁问道。
　　“神尊，人间界那些不过是蝼蚁，天道万年等级森严，人族岂能与天族平权？”伪神“刑”负三界刑罚之责，实不能理解这一变化。
　　“神尊，天界跟随您数十万年，人间界不过才出现万年，自此之后众生平权，何异于抑天族而捧人间？这与背弃天族有何差别？”伪神“镜”问道。
　　“缘生缘起，缘起缘灭。神尊，三界真的能平权吗？还是又一场杀戮的开始？”伪神“缘”感叹。
　　“弱者尚且自助求生，强者为何心生惶恐？”真神温柔的目光环视五位神将，“万年天规，束缚了你们的勇气，你们的初心可安在？湮灭天族的不会是天道变革，而是固步自封，心性残损而不自知。”
　　“神尊……天族在您心中，已是心性残损之辈了吗？”白时看向真神的眼光，有些委屈。“生命短暂的人族、任性妄为的妖族，才是您的选择吗？”
　　“阿时啊，有时候强大和弱小不是力量决定的，生命的长短也不是判断强弱的标准。恒河与流星，谁又更美？”真神目光所及之处，现出天界恒河、流星陨落、俯瞰人间、悲欢离合，“人生须臾、转瞬即逝，却也有万丈红尘、滚滚不息。妖族至性、浓墨重彩、爱恨分明、自有风情。世间万物相辅相成，恒河若无流星，岂不太寂寞了？”
　　“神尊……”白时垂下头，却不知还能争辩什么。
　　伪神“空”还打算争辩，被白时的威压镇了下去，也只得垂头不语。
　　“你们在害怕什么？”真神温柔的问五位神将，五位神将却也只是用跪拜低头躲避真神的视线，“天族产生早于天道，天道也不过就是为了三界众生活得好些的规则而已。天族的尊严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天道赋予的。被万年特权所驯化，舍弃了本族自身的求存之道。你们可知何谓作茧自缚？”
　　“天族愿聆听神尊教诲。”白时叩首，不卑不亢、不怒不争，四大伪神跟随其后，俯首叩拜。
　　“若无所感，难以共情。”真神看着飘渺的星河，神思飘远，“天道既变，再无束缚，天族之人，不妨去万丈红尘滚上一滚，也沾点人间烟火气。”
　　“神尊竟不愿我等侍于驾前吗？”白时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神领域无限寂寞，即便是天族，能呆在这里的，也不过就这五个，真神竟然让他们都去人间界历劫，到底是何原因，真神竟不喜他们至此？
　　“万年之约，尚需践行。”真神笑道，“我要去地裂渊啦。”
　　“神尊，您的神骨……”白时震惊，欲言又止，“您如何离开真神领域？”
　　真神莞尔，漫步在恒河之间，每走一步、身上便显示一个戒环，十步而终，十个戒环仿佛五光十色的神之光环一般，但伪神“刑”却一眼认出，这种刑罚他再熟悉不过。这是真神曾经赋予他的惩戒之力造就的十重神戒，是世上最重的神之惩罚。受戒之人封印神力，却不老不死，千秋万载永坠刑罚，无穷无尽。
　　“十重戒，可保我十年神力封印，足够了。”真神笑道，“我终究是可以踏出真神领域了。”
　　“您竟然为了去地裂渊，甘愿束缚神力？”白时震惊，“何至于此？他……值得吗？”
　　真神闻言，好奇的看了白时一眼，道：“守护亦是束缚、封印也是解脱，是非对错，不过一念之间，立场不同而已。”
　　“立场不同……吗？”白时喃喃。
　　“阿时啊，你和空在此正好，帮我撕开一个通往地裂渊封印之地的时空裂隙吧，我这肉身走攀云梯不甚方便。”真神笑道。
　　“谨遵神谕。”白时与空起身，以血脉之力撕开一个时空裂缝，真神缓步踏入。
　　时空裂隙，威压甚重，除了真神，其他族类很难通过，以前传递的往往是一些法宝类的东西。
　　在时空裂隙即将消失之时，刑向镜使了个眼色，镜将一面神宝镜扔入裂隙中，刑借助镜面锁定，施展了一个神罚“缚灵之术”，缘在镜中寄托了一缕神缘之线。白时和空在时空裂隙的终端做了一点偏差，然后又合力做出了第二个时空裂隙。
　　五神将完成这番协作，沉默不语。
　　良久，白时轻声道：“神尊是三界的神尊，白时却是天族的白时。”
　　终究是……立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