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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受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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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打了一盆清水过来,正巧遇见从对面走来的宁墨,宁墨走上前来,欲从萧恒手中接过盆子,萧恒避开了宁墨的手,道:“大师兄,不要你帮我,万一师尊知道了,我怕你也受罚。”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说着就抬手将萧恒额角的一抹灰给拭去。
二人便一同去了藏书阁,天边最后一缕残阳消失,夜幕很快覆了下来,煜景点燃了烛光,昏黄洒满了整个屋子,此时宁墨与萧恒也跨进了藏书阁,宁易一天都没进食,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停下手头的活儿,望向宁墨,道:“哥,我好饿。”
“做完才能吃饭。”宁墨与萧恒同时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又开始忙活起来,宁易望向旁边的萧恒,道:“你现在说话怎么也跟我哥一个腔调了。”
“大师兄过来坐。”
煜景说着就给宁墨腾出了一点位置,宁墨便走到书案边坐了下来。
萧恒避开了宁易的眼神,走到身后的书架子旁边,用干抹布把卷轴挨个擦了一遍,道:“受罚期间若是再犯了错,那就是错上加错。”
煜景本想着给他俩拿点吃的过来现在看来是无望咯,宁墨在我们乘云阁弟子中修为是最高的,也是柳雨深最得意的一位弟子,柳雨深的脾性宁墨多多少少也沾了点,所以此刻见到宁墨跟见到柳雨深又有何区别。
煜景侧头对着宁墨道:“大师兄,你困了吗?”
“你想做什么?”
就煜景那点小心思,宁墨一眼就戳破了。
“我能做什么,”煜景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随口问问呗。”
“爹爹,我好困。”
煜景将子舟抱在怀里,不多时这孩子便睡着了,小孩就是小孩,无忧无虑的,说睡便睡。
他道:“大师兄,我先去睡了。”
他说完便抱着子舟离开了藏书阁。
萧恒转过头来,道:“大师兄,你去休息吧。”
“哥,你去睡吧,”宁易将卷轴整理好,“不用陪我们,我们就快忙好了。”
“嗯,抓紧时间做完,”宁墨说着就站起身子,“忙好去膳食殿吃点东西。”
“知道了,哥,你快去睡吧。”
宁墨走出了藏书阁,宁易端起水盆走到门口,见宁墨已经走远,他便跑去打了盆清水过来,不多时煜景拿着两盘糕点走进来,道:“快来吃。”
“要说我俩不是心有灵犀,还真没人信,”宁易洗了手赶忙走到书案边,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说着:“饿死了饿死了。”
萧恒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宁易的手,道:“宁易别吃了,我们现在本就在受罚期间,你不能一错再错。”
“哎呀,我哥这会肯定睡下了,”宁易拿起一个糕点就塞在萧恒嘴里,“快吃吧,而且师尊肯定不会知道。”
萧恒此时也是饥肠辘辘,含着那块糕点,丝丝甜味儿直击他的舌尖,他跑去洗了个手,也围在书案边吃了起来。
“咳咳...”
宁易吃的太急,呛的直咳嗽,煜景赶忙拍拍他的背,道:“慢点吃,我特意端了两盘过来,定能让你们吃个饱。”
煜景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这枣泥糕还真是没有荷花酥好吃,他一想到荷花酥便想到了柳雨深,想到今日下午二人一起看天虹的场景,他又抿嘴笑了出来。
其余二人正吃着糕点,根本没空理他,三两下子吃完又开始忙碌,煜景将书案收拾干净便帮着二人一起打扫,已近夜半,三人终于忙好,煜景端着两个空盘子去往膳食殿,而受罚的那两人呢,倒床上便睡下了。
煜景回了卧房,发现子舟睡得正香,便也躺了上去。
翌日清晨,昨夜三人忙到半夜,都还在睡梦中,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煜景身着中衣打开房门,睡眼惺忪的靠在门边打着哈欠,抬眸看了一眼又阖上了眸子,道:“大师兄,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儿吗?”
“立马去问心殿,师尊在等着呢。”
“问心殿?”
煜景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跟,登时精神抖擞站直了身子,赶忙关上房门三两下子便穿好了衣裳,萧恒与宁易此时也出了门,四人疾步往问心殿走去。
问心殿,问心问心,顾名思义,就是摸着良心问自己所犯何错,此地乃是乘云阁弟子受罚的地方,一切的大小责罚皆在问心殿解决。要说乘云阁弟子最怕的是什么地方,不是什么牛鬼蛇神的魔窟,而是这令人一听就能吓得腿软的问心殿。因为弟子只要去了问心殿,就一定能见到长祯长老,他可是乘云阁的执法长老,弟子无论是谁见了他都恨不得绕着走,不过煜景四人倒可以放宽心,毕竟他们是柳雨深的弟子,犯了错自有柳雨深来惩罚他们。
几人走到问心殿门口只见一位白衣如雪,青丝如墨的男子背对着几人,四人跨过门槛走到柳雨深身后一致拱手,道:“师尊。”
柳雨深慢慢转过身来,眼神在此刻变得凌厉,冷声道:“煜景跪下。”
煜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宁易萧恒二人噤若寒蝉,盯着柳雨深的雪色长衫头也不敢抬。
煜景偷偷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柳雨深凛若冰霜的脸庞,柳雨深将眼神放到别处,道:“没有为师的命令,不得起身!”
说完便绕过几人离开问心殿。
几人听见柳雨深的脚步声已然远去,宁易抬起头来,道:“哥,怎么回事?”
“你们昨夜干了什么?”
三人一听顿时哑口无言,宁易与萧恒也一同跪了下来,宁墨走到三人跟前蹲下/身子,道:“昨夜我原以为你们会规行矩步,不曾想你们既然一错再错。”
宁墨说完看着这三人也真是恨铁不成钢,起身走了出去。
宁易与萧恒此时心中真是叫苦不迭,昨天才被罚打扫了一天的藏书阁,今日又要在这儿罚跪,也不知要跪到何时。
煜景道:“师尊只是让我跪着,你们不用陪我。”
萧恒道:“我们三个一个也别想逃。”
宁易道:“咱仨儿真是难兄难弟啊。”
三人这标准的跪姿真是难得,接着受了两次罚,再不老实点恐怕下次的刑法就没这么轻松了。
议事殿
楚楚端来了茶水给三位长老斟上,便离开了议事殿。
一阳长老靠在椅背上,闲散的坐着,看着一脸冰霜的柳雨深,道:“你说那日来乘云阁闹事儿的是万星派的余孽?”
柳雨深微微颔首。
“之前你们说一年前在久枯山收走五情双生的红衣人还以为就是她呢,”长祯长老浅酌了一口茶水,继而放下茶盏,“我就说她怎么没把那玩意儿放出来。”
柳雨深悠悠道:“五情双生已经放不出来了。”
一阳长老瞬间坐直了身子,长祯长老身子也微微向前倾,二人的动作足以表明他们听到这事儿颇为讶异。
一阳长老道:“玄镜长老此话何意?”
“那日我看她的右手掌上有五情双生的痕迹。”
长祯长老眉头微蹙,道:“何解?”
柳雨深将那日他们在万星派看到的一切说与二位长老听,不过把煜景的那一部分给剔了去,若是让二位长老知道五情双生还有一大半儿在煜景那儿,那煜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二位长老听完柳雨深的叙述后皆是愁眉不展,柳雨深并没有说雪儿只拿到了其中的两片花瓣,而二位长老却是以为雪儿已经得到了整朵五情双生,毕竟整个仙门均不知这五情双生还能一分为二,柳雨深也是一脸愁容,想到旁人都得不到五情双生,为何煜景跟雪儿能接近这东西,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这五情双生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厉害,”一阳长老看着旁边的长祯长老笑了笑说道:“你说是不?”
长祯长老微微颔首靠向身后的椅背。
“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柳雨深看着对面的两位长老一副慵懒的姿态说道:“想当初一年前五情双生可是差点要了我们四大门派的性命。”
二位长老又瞬间凝神。
“对了,”长祯长老坐直了身子,“一年前那个红衣人找到了吗?”
柳雨深摇了摇头。
一阳长老说道:“既然五情双生被雪儿拿走了,那个红衣人也一年没出现,而且你说那个红衣人当初还救走了殷穆怀,他们三个...”
“他们三个并无干系,雪儿也绝不是一年前那个红衣人,如若不然,当初我与徒儿们早就命陨万星派,”柳雨深端起茶盏浅酌一口茶水,“我发现雪儿自从得到那朵五情双生过后,她的修为突飞猛进,而一年前那个红衣人迟迟未出现,定是躲在暗处时时观察着我们的动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红衣人没找着,五情双生又落在雪儿手里,”一阳长老攥紧了拳头,“这玩意儿在谁手里,我们就对付谁!”
的却,五情双生本就是邪物,不把这东西毁掉,整个修真界就别想过安稳日子,当初殷穆怀将这东西练出来不就是想灭了他们四大门派吗,结果先把自己给灭了。
长祯长老浅酌了一口茶水,道:“玄镜长老你那三位徒弟被罚了?”
柳雨深道:“自身修为不长进。”
一阳长老笑了笑,道:“毕竟都是些孩子,还是莫要太严格了。”
“说的轻巧,你倒是闲来无事一身轻。”
长祯长老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议事殿,柳雨深也跟随其后,剩下一阳长老独自坐在里面,他将茶盏里的水喝了个干净,便也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