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情》世恒

13、第 13 章

　　常笑和小君见西湖这几日风和日丽又是景色迷人，于是便闹着要在湖畔多住几日，好好玩玩。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除了常情，他一想到要在外面被人对自己相貌指指点点，就满心不快，但又不好扫兴，只得推辞不适，在客房里休息，不于众人外出 。

　　常笑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勉强，只是每次回来都不忘给他带点杭州风味或是有趣的小玩意，帮他排遣无聊。
　　这日，5人正在楼上喝酒，掌柜的上来为他们送菜，顺口问了一句：“少爷，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杭州城内要举行庙会，赛龙舟呢，您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闻渊塄了一愣，问道”是明天么？“掐指算了算，笑道：“这些天事情多，竟然忘了，霍兄，你看如何？”
　　还没等霍离回答，常笑就在一旁叫了起来：“要去，要去，当然要去”转头问掌柜：“你们这里明天会有些什么好玩的？”
　　掌柜答道：“无非是挂艾叶菖蒲，赛龙舟，吃粽子，饮雄黄酒，游百病，佩香囊，备牲醴。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不过庙会倒是有点意思，家家户户去上香求签，顺便吃吃新鲜，玩个过瘾，看看杂耍，到了明天，杭州城里的所有小贩都会聚在一起，很是热闹的。”

　　小君也在一边叫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去。”却被父亲瞪了一眼，当下吐吐舌头，不再言语了。
　　霍离笑道：“既然有趣，看看倒也无妨，我们本是来游玩的，有此机会，当然不能错过。”转身看着常情：“应兄也一起去罢，老是闷在屋里，也怪没意思的。”

　　常情微微皱眉，正想回绝，常笑却替他答道：“当然要一起去了，丢下他一个人算什么话。” 她见常情这几日闷闷不乐，知道是在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生气，一心想要他高兴起来，打定主意要拉他一起出去找乐子。常情闻言，便不再言语。

　　众人于是商议好了，决定第二天一同前去。
　　一大清早，闻渊就被自己的老婆儿子吵醒了，叹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就见常笑正在帮小君穿衣，按照这里的风俗，小孩子在这一天要穿红色衣服辟邪，不过小君一向不喜欢大红大绿的色调，于是给他套了一件白地红绣的衣裳意思意思，头发梳了两个总角，刘海垂下来，脖子上还挂了一个香包，闻渊清楚自己老婆的底细，她是决计不会做什么针线活的，这个香包八成是买来的，青色的料子，上面系了红色丝穗，煞是好看。等一切准备好之后，得意的向丈夫献宝：“怎么样？我家的小孩就是可爱，就这样出去，不知有多上小姑娘喜欢。” 闻渊笑笑，老婆大人虽然不会女红，但是审美感很好，可惜就是生了个男孩，要是个女孩子，肯定一天到晚给换三套衣服。

　　三人梳洗完毕，出了房间，却发现常情与霍离已经等在那里了。闻渊笑道：“你们倒早。”常笑挪逾他：“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早，就你爱睡懒觉。”几人嘻嘻哈哈，出了酒楼。

　　一路走来，就见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挂上 艾叶菖蒲，贴了门神，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气息，街上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贩夫走卒，达官贵人，甚至连一向深居庭院的年轻小姐们也在家人的陪同下，出来玩耍，吆喝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常笑和小君一会儿工夫便不见人影了，闻渊知道他们母子两喜欢热闹，也懒得去找，反正他们闹够了自然会回来。三人于是找了个路边的茶棚，一边喝茶一边看街上的杂耍。

　　休息了好一会儿，人群中忽然涌起一阵骚动，人们惊慌的四下逃散，常情抬起头来，皱皱眉毛，原来是一伙子官兵吆喝着从远处跑来，不时的用手中的武器驱赶百姓，仔细一看，为首的一个赫然便是上次在西湖上遇见的那个张潮辉，只见他一脸的怒气，身边还有个50左右的老者，锦衣华服，另有5人紧跟其后，常情见他们双目瞻亮，走路稳健，知道是高手，冷哼一声，就要拔剑，却被闻渊抓住。

　　闻渊拱手笑道：“张公子，别来无恙，今天是来找我们兄弟喝酒的吗？”
　　张潮辉骂道：“你这刁民，居然敢戏耍我，当我们张家的人好欺负么？”回头对身边的老者说：‘爹，就是他们。”
　　原来那老者就是本地郡守，平日里颐指气使，十分嚣张，俨然杭州城里的土皇帝，他儿子自从上次在闻渊他们手里吃了大亏，怀恨在心，回来向父亲诉苦，正好今日带着下人出来游我们玩时碰见众人，于是立刻回家调齐兵马，带上护院，前来报仇。

　　张郡守满面阴晦，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朝廷命官的家眷也敢欺负，真是不要命了。”向后面的人叫道：“把他们给我拿下。”

　　就见一人从后方走来叫道：“且慢。”原来是那5人中的一个，只见他40上下，三缕长须，黝黑的面皮，见他走上前来，拱一拱手，笑道：“在下方溯，不敢请教各位的高姓大名？”

　　闻渊也笑道：“原来是青帮的二当家，真是失礼了，在下姓闻，在这杭州城里经营了一家商号，“指了指常情，霍离：“这两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前日在西湖游玩，不想怎的得罪了张公子，不当之处，还请见谅”言辞间，十分恭谨。

　　方溯见他一派生意人的样子，说话谦和，但好象不愿意透露姓名，于是说道：“听张公子说，令郎在他身上放了毒蛇和蜘蛛，意图毒死他，是阁下的授意，是否真有其事？”

　　闻渊叫道：“真是冤枉，我们弟兄几人，当时醉的不省人事，怎么知道他小孩子在玩些什么把戏，也许只是误会罢。”
　　张公子叫道：“你们明明没醉，船一靠岸，就跑的不见人影，怎么不是你使得坏。”
　　霍离微微冷笑：“张公子，你是个好东西，在我们酒里下蒙汗药又是什么意思？”
　　方溯等人听到现在才算明白，他们知道这个公子平时喜好男色，又见常情玉骨冰肌，是个美人坯子，心里恍然大悟，想道：你自己不做好事，反倒冤枉别人，真是作贼的喊捉贼。，可是即不能得罪郡守，又不好指黑为白。当下觉得好生为难。

　　张郡守上前一步，走到闻渊等人面前，傲慢十足：”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冤枉我儿子，告诉你们，在这杭州城里和我作对的，全都没有一个好下场。”说着，色咪咪的看着常情，吩咐道：“把他们全都给我带回去。”

　　众人心想：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常情哼了一声，右手如闪电一般就向他脸上抓了过来，当时一个矮小的汉子正好离他最近，见此光景，连忙上前护住，被常情一把抓住脖子，心下大惊，掏出一把分水刺挥了过去，这才脱险。

　　闻渊在一旁笑道：“原来是海沙帮的三头鲛，你们不在泉州好好呆着，怎的跑这里来了。不知还有一位是哪路的神仙？”
　　那5人见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来历，知道是江湖上的高人，汉子便喝道：“眼力不错，我们正是海沙帮的，我叫海里沙，他们是海里青，海里浪”指指最后那人：“这位就是人称“无双剑”的成开泰，成老爷子。你们是谁，留下个万儿来。”

　　还没等闻渊回答，小君忽然钻了出来，好奇的问：“爹爹，他为什么叫”无双剑”？是有两把剑的意思吗？”
　　闻渊答道：“因为大家都夸他的剑法天下无双，无人能出其右者，所以才叫无双剑。”
　　小君笑道：“那不就是天下无敌的意思了，这么说，小师叔这个天下第一剑客正好可以和他比试比试，看谁比较厉害。”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方溯叫道：“原来是常笑山庄的庄主，真是失礼了。”眼睛在三人间瞟来瞟去，不敢确定是哪一个。
　　小君拉着常情的手问成开泰：“喂喂，无双剑，你要与我的小师叔比比么？”
　　五人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美少年就是应常情，心里暗暗叫苦，尤其是成开泰，他最明白自己的斤两，无双剑这个名字不过是朋友恭维他的，要论剑法，江湖上的能人多的是，绝对算不到他头上，就见他脸色铁青，生怕常情点头，让自己今天丢尽颜面。

　　常情理也不理他，只是问小君道：“你娘呢？”
　　小君撇撇嘴角：“娘最没义气了，丢下我一个人跑去玩，我到处都找不到她，这才回来。”
　　那郡守看见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怒气攻心，正要开骂，身边忽然有一个师爷摸样的人走了上来，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他顿时脸色苍白，回头同他说了几句话，那师爷点点头，于是郡守这才叫道：“收兵。”

　　众人大奇，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他都不追究了，大家也乐得轻松。方溯赔礼道：“打搅诸位，真是不好意思，等下次有机会，一定请各位喝酒。”说完，随着郡守带兵离开。

　　闻渊等人看的莫名其妙，但也不想闹出事来，于是作罢。只有小君一旁笑道：“他们倒聪明，知道打不过，于是先跑了。”
　　闻渊说道：“未必，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众人点头。
　　回到客栈，却发现常笑原来早已在房里等候，手中把玩着一面铜牌。见他们回来，头也不抬，问道：“这么晚？”
　　闻渊奇道：“你不是一早就闹着要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常笑不答，只是把手中的东西亮给他们看：“发现有趣的东西了，当然没心思玩。”
　　众人仔细打量，那居然是一面刻有皇宫禁卫字样的腰牌，心里都是一惊。齐齐向霍离望去。
　　“现在怎么办？”常笑问道：“皇帝怕是发现这小子的事了。”
　　闻渊想了一想：“到也未必，不过，既然宫中禁卫在此，我们是决计不能再回山庄去了.还是先躲一阵子再说.\"
　　常笑撇撇嘴巴:\"不知道哪家人这么好心,肯收留朝廷的通缉犯.\"
　　闻渊笑道:\"这个不用担心,我早年流落江湖时,与唐门的老爷子交情甚好,彼此间曾许诺过,一方若有困难,另一方必定全力相助,巴蜀地处偏僻,山高路远,到是一个隐匿的好地方,当今圣上年愈古稀,待他百年之后再行出来，也不算晚.\"
　　常情皱了皱眉:\"师兄久居海外,不知道江湖中的事,唐老爷子早在两年前便已归西,现在唐家主持大局的是他的第十三个儿子唐暮游.\"
　　闻渊呆了一呆,随即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可怎么办好?\"
　　常笑在一旁开口道:\"这有什么为难的,老朋友过世,去上柱香是理所当然的,难道他们还把你轰出来不成.\"
　　闻渊笑道:\"我是糊涂了,这到也是个好办法,各位意下如何?\"
　　常情淡淡说道:\"我听师兄安排就是.\"
　　众人又把眼光看向霍离,霍离也就笑道:\"我本就是个亡命之人,去哪里还不都是一样.\"
　　闻渊道:\"既然如此,我们事不易迟,这就收拾一下,马上出发罢.\"

作者有话说

　　大改动,大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