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如此多妖》远乡远

7、第 7 章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阴沉沉的没有太阳。临近顾氏的奶茶店内客人却一如往常的爆满，童颜和乔筠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路口处硕大的液晶屏上正播放着某综艺的宣传片，光影透过玻璃在她们身上落下斑驳颜色。
　　“‘我绝对不会让她在我的眼皮下跟别人谈恋爱’，BOSS他真的这么说了？”
　　“千真万确！”乔筠往桌上恨恨地锤了几下，一脸痛心疾首。“我以前只觉得他是因为往年的情伤而无心恋爱，谁能想到竟然是日渐BT，自己孤老一生不够还要拖着我一起，简直就是灭绝人性丧心病狂！”
　　童颜拍了怕乔筠的肩膀，一声叹息，“这也怨不得别人，偷听分手现场被逮个正着，这么隆重特别的出场方式足够BOSS铭记你一辈子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乔筠将食指拇指捏在一起只留浅浅的一线指尖向着童颜晃了晃，愤愤道：“这浓眉大眼的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
　　童颜低头啜了口奶茶，咬着珍珠，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不过，大BOSS的前女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他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窗外，液晶屏上的综艺宣传片已换成了某知名地产公司的广告，新晋华天奖最佳女主角白若奚红裙曳地艳光四射，半掀羽睫眼波如丝，菱唇轻牵倾倒众生。
　　乔筠默默凝视屏幕，昔年的影视小花如今的实力影后。她咬着吸管在齿间磨了磨，“美人，大美人。”
　　童颜点点头，也不再追问，转而问道：“那祖国的园丁呢？他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黄了呗。”
　　乔筠垂头丧气地想着昨天下班回家后给向东发的微信“对不起，我老板一直对我有意见，连累你了。”隔了很长时间才收到对方的回复，“我觉得你说的对，加油！”
　　“啧啧啧，”童颜听了连连摇头，对着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乔筠，我觉得在大BOSS忘却旧爱抖擞精神重新投入新恋情之前，你脱单是无望了。”
　　闻言，乔筠一下瘫倒在桌上。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与其盼望顾予川能走出前尘阴影重新迎接爱情雨露的滋润，还不如祈祷他心心念念的那位能杀个回马枪重投他的怀抱。

　　520将至，节日氛围一天比一天的浓厚。各大商家抓紧时机不遗余力的卖力促销，宣传手段形形色色层出不穷，火爆的市场反馈再一次宣告了一个真理——情侣是最合适的攻略对象。
　　不过这一切都与乔筠无关，这几天她做过离爱情最近的事就是在微博上给自爆正在热恋中的一对明星情侣点赞。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顾予川似乎并没有想要挺进明年富豪榜前十的意思，成倍递增的工作热情总算逐渐下降到常规水准，暗无天日的加班生活终于告一段落。
　　顾星澜到时乔筠正在专心致志写着顾予川交代的报告，直到她轻轻唤了一声，乔筠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
　　顾女士一身浅粉色套装，纤细脖颈上坠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配着那抹盈盈若水的笑意，整个人温柔的好似晨光中带着露水的玫瑰花。
　　“予川他现在有空吗？”
　　乔筠心头登时警铃大作警戒值瞬间拉满，顾女士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必有池鱼之殃。
　　她瞥了眼顾星澜捏在手中的档案袋，却还是点点头诚实回道：“现在就顾总一个人在办公室。”
　　顾星澜听完嫣然一笑，“那我进去了。”
　　乔筠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着钻进茶水间去准备茶水。
　　不怪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是每次顾星澜来，大BOSS总会被触及心中那份隐痛而导致情绪上小小的失控。而近两年来尤为变本加厉，每一次乔筠都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愈发的凶残。其实说起来顾星澜为人还不错，和善可亲，古道热肠，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而对她们这些小职员摆架子，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只不过顾女士自己虽然坚定独身不婚不孕，却极为诡异地以解决顾予川的个人问题为头等大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大有越挫越勇之势，能在顾予川铁面无情的风刀霜剑之下依旧维持这份百折不挠锲而不舍的精神，这让乔筠实在是敬佩不已。
　　只不过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这几年顾星澜介绍的姑娘没有几十也有十几，无一例外全部□□脆拒绝。唐僧对上女儿国国王好歹还闭上眼睛念一句“阿弥陀佛”，顾予川却连正眼儿也不曾瞟过，只有三个字——没兴趣。
　　乔筠觉得造成这种局面的并不是顾星澜的审美问题，可能是路线问题。
　　这些年来顾星澜所选的姑娘，出身优渥、名校毕业、家庭幸福美满，工作小有成就，实在是百里挑一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上上品。只不过这些或是环肥或是燕瘦的名媛淑女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多多少少都跟白若奚有几分相似。
　　大BOSS当初本就爱的太真伤的太深，这些年都没能成功走出失恋的阴影，却偏偏有人隔三差五地牵个替代品到他的面前，往至今未能愈合的伤口上撒把盐，反复提醒他自己当年所遭受的铭心刻骨之痛。
　　再强大的勇士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猛戳肺管子，顾星澜的失败都是有理由的。
　　想到这儿，乔筠往顾予川的茶杯里又添了几朵清热败火的小菊花，这才端起托盘进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内，顾星澜姿态优雅地与顾予川隔桌相坐，朱唇开合间眼角眉梢间隐隐带着几分喜色。“何家的独女，就做木材生意的那个何家。茱莉亚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也学过钢琴吗？你们俩一定能谈得来！”
　　乔筠借着放下茶杯的间隙争分夺秒地往照片上扫了一眼，果真又是一个白若奚的替代版。她在心里一阵挠墙，这些年的失败经验，就不能让你反思一下自己方针政策上的问题吗？
　　独角戏唱了这么久实在是口干舌燥，顾星澜端起茶杯浅浅饮了一口，大约是顾予川的一言不发让场面难以热络起来，她转而对乔筠说，“何小姐上个周才在大剧院举办了个人归国独奏会，乔筠你听说过吗？”
　　突然被点名的乔秘书顿了一下，这么危机四伏的话题您还是自己独享吧。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顾予川，见对方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并不见太过明显的不悦，这才放下心摇摇头诚实回复：“没有。”
　　顾星澜有些失望，“我上次来听你跟他们在聊那位知名的李姓钢琴家，还以为你平时对这些感兴趣呢。”
　　乔筠汗颜，平庸如我讨论那位知名钢琴家纯粹是出于一个颜狗的看脸好么。当然这种答案也说不出口，她低下头干巴巴的笑了句，没有接话。
　　从进门来顾予川的沉默与冷淡多多少少让顾星澜就有些丧气，心中暗想看来这次同之前一般逃不过一个铩羽而归的下场。
　　“予川，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你也该……”
　　她说着却又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抬手准备把桌子上的照片收回来，却不想顾予川突然伸手将照片拿了起来，“何家的独女？”
　　顾星澜动作一滞，点头回道：“对的！对的！”
　　顾予川一手撑在下巴上，食指沿着线条凌厉的下颚缓缓摩挲着，“见一面……倒也不是不可以……”
　　乔筠将托盘抱在胸前，瞪圆了一双眼，上下不住的打量他。何小姐的照片已经被放回了桌上，顾予川两臂撑在扶手上宽阔的肩膀微微向上耸起，那双狭长却不失圆润的双眼微微笑眯了些，有明亮的笑意从眼角汨汨流出。
　　对面，顾星不敢置信地问：“真的？”
　　其实不只是她，就连乔筠都觉得难以置信，顾予川短短的一句话冲击力实在是太大，让她在这一瞬由心而生的感觉竟然不是BOSS你终于想通了，而是BOSS你就这么背叛了你的爱情！
　　像是极为满意他们两人的反应，顾予川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兜了一圈变得有些玩味，他深深地看了乔筠一眼，转过头对着顾星澜笑得春风化雨。“姑姑，有劳您费心了。”

　　流言无腿跑的比风还快，不过是一上午的功夫，这件八字尚未一撇的事便像是插了翅膀传遍顾氏上下无人不知，名门闺秀与世家公子身份的加持让这场俗不可耐的相亲瞬间升华成珠联璧合的天赐良缘。
　　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着发出“嗡嗡”的闷响，乔筠拿起来一看，是童颜发来的短信。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乔秘书！美好的明天和光明的未来在等待！！
　　乔筠：？？？
　　她尚未来得及敲下自己的疑问，那头童颜的信息就传了过来。
　　——大BOSS已迈出了人生新的一步，乔秘书，你离甜甜的爱情还能会远么？
　　乔筠：！！！
　　是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