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如此多妖》远乡远

21、第 21 章

　　乔筠并没在这甜蜜的烦恼之中沉浸太久，童颜的一条信息将她拉了出来。
　　——谨言慎行。
　　乔筠看着这没头没脑的四个字还没来得及发问，就收到对方有一条信息，来自某网站的热搜链接。她点开一看，知名美女钢琴家何小姐昨日刚被踢爆与新晋影视剧小鲜肉酒店套房共度四十八小时疑似热恋，因着对方粉丝众多护主心切，还与广大吃瓜网友掀起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口水战，微博热搜挂到现在还没撤下去。
　　她匆匆看完，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却是顾予川那句“同何小姐的交际只是出于工作需要”。
　　在别人焦头烂额的时候表达自己的喜悦似乎有些不厚道，可是心上还是静悄漫开一抹甜，乔筠低头偷偷笑了。
　　头顶传来一道爽朗的男音，“筠姐~~~”
　　乔筠忙收敛表情抬头看去，是财务部刚入职不久的实习生——徐朗，人如其名性格开朗会交际，同公司上上下下都能搭上话，之前和乔筠不过偶尔在十二楼餐厅见过几次，招呼起来却一点不见生分。
　　其实乔筠并不太适应这种自来熟的态度，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向对方一笑。“有事儿？”
　　徐朗一手撑在隔断上，冲她扬了扬手中的一叠报表。“中期财务汇算报告，我们部长让我送上来。”
　　乔筠点点头，手伸向桌上的座机。“你稍等，我需要跟顾总通传一声。”
　　“等一下，等一下。”徐朗抢先一步将手按在，向前探了探身，讨好地笑道：“筠姐，我还是第一次个顾总送报告，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啊？”
　　中期财务汇算报告属于财务部年中总结的一部分，基本上是由财务部长向顾予川亲自汇报，徐朗作为一个实行生尚没有参加的资格，他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将报告递到顾予川桌上。
　　乔筠冲他安抚地笑了笑，“你们部长没告诉你么？后续的汇报工作预订在下周一例会上由财务部正副两位部长负责，所以你只要把报告放到顾总桌上就好。”
　　徐朗这才收回手直起身，长舒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乔筠又说了几句安抚鼓励的话，徐朗这才安稳地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筠姐，多谢了，改天我请你喝奶茶。”
　　他话音刚落，乔筠还没来得及给出答复，桌上的座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叮铃叮铃”的声音冷不丁地将两人吓了一跳。
　　乔筠定下心神，迅速地接起电话，顾予川嗓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嘶哑。“财务部的人到了？”
　　乔筠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总裁办公室正对她工位的那片落地玻璃被百叶窗遮挡的严严实实。“是的，顾总，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乔筠冲着徐朗点点头，后者忐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走了进去。
　　乔筠在工位上坐了片刻，想起方才电话里顾予川微哑的嗓音，起身往茶水间跑了一杯贝母雪梨茶。
　　只是当她走进办公室时却发现情况跟预想中的大相径庭，徐朗表情唯唯诺诺，缩着肩膀低头站在桌前，一副快要低进尘埃里的模样。
　　顾予川将手中的报表扔在桌上，“一问三不知，这就是你们财务部的工作态度？”
　　乔筠愣了一下，顾予川抬头向她看来一眼。“通知财务部，让他们开始内部自检，本周内必须完成！”
　　“是。”
　　乔筠迅速地回应，走过去站在桌前。顾予川的目光接触到她捧在手中的杯子时，一瞬间柔和些许，沉着声音说了句：“下去吧。”
　　徐朗欲哭无泪，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超出剧本预期，他低声回了句“是”，连一瞬都不敢多留，飞快地出去了。
　　顾予川眉头依旧未曾松散，仿佛真是为徐朗糟糕的工作能力而愤懑不已。乔筠走过去将杯子放在他面前，“顾总，喝点水，润润喉。”
　　顾予川端起轻轻抿了一口，“贝母雪梨？”
　　乔筠点点头，“知道您不愿意吃甜，没放糖。我刚才在电话里听着您嗓子有些哑，是不舒服吗？”
　　顾予川摇摇头，“没事。”
　　他说完抬头看着乔筠，见她抿着唇秀眉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话就说。”
　　他的脸色比刚才已缓和了些，乔筠迟疑了下，开口道：“我只是觉得徐朗他一个刚入职的实习生，现在应该还在最基础的整理资料阶段，像是中期报告这种重要材料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所以，他答不上来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顾予川冷笑一下，看上去嘲讽十足。“即便重要资料没机会接触，可是我刚才问他顾氏上半年营收、支出这种最基本的都答不出来，难道这也是情理之中？”
　　乔筠听完语塞，一时搭不上话。顾予川毫不留情地继续贬低，“有时间插科打诨地闲聊，没时间关注一下自己的本职工作，这种松散的工作态度也是时候整理整理了！”
　　资本家是没有心的。
　　同属‘插科打诨闲聊’一份子的乔筠，觉得自己有被影射到，一时间气短没了话。
　　“我明白了。”
　　她垂头丧气地应下，刚准备转身离开，就被顾予川出声叫住。
　　“等等！”
　　乔筠回头，顾予川坐在椅上，下巴微微向上抬起。“中午想吃什么？”
　　心里那股懊恼还没散去，乔筠随口回道：“随便吧。顾总，我还有报告没写完，先回去工作了。”
　　说完也没看顾予川，转身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时间，乔筠躬身自省，专心致志埋头工作。直到临近午休时，手机接连发出信息提示音，这才分出神来。
　　她划开屏幕一看，是童颜发出的午餐邀请，指尖飞快地敲击着屏幕做出回复。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你先去吧。
　　童颜回复了她一个“当牛做马”的表情包，紧跟着问：用不用替你带点儿？
　　乔筠回她：多谢，不用了。
　　那头沉寂了许久，乔筠看着屏幕自动锁屏，刚准备将手机放下，只见屏幕一亮，童颜的消息又来了。
　　——徐朗被骂的事公司上下都传遍了，现在财务部个顶个的面如死灰。大BOSS情场不顺心情欠佳，只怕咱们又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姐妹，你身在风暴中心自求多福，我会诚心为你祝祷的，阿弥陀佛~~~
　　最后，附赠一佛光普照表情包。
　　乔筠想了想，大BOSS心情欠佳是真，这情场不顺……倒也没有吧。她捧着手机想了半天也不知应如何回复，恰巧前台的Joyce拎着两大袋外卖走了过来。
　　“筠姐，顾总订的外卖。”她将外卖往乔筠桌角处一放，甩了甩胳膊，打趣道：“顾总什么时候胃口这么好了，定这么多菜我拎上来都累，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总办公室里藏着人和他一起吃呢。”
　　藏倒没有藏，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这儿。
　　无意中被戳中的乔秘书脸一红，赶忙道：“麻烦你了，交给我就好。”
　　Joyce不疑有他，点点头，转身下楼了。乔筠见她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拎着外卖敲响了顾予川办公室的门。
　　“进。”
　　她推门走了进去，将外卖放在茶几上。“顾总，可以吃饭了。”
　　“嗯。”
　　顾予川轻轻应了声，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将外卖自袋中拿出一一摆到桌上。不一会儿，两大袋外卖将茶几堆了个满满当当。
　　顾予川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取出筷子，递给她。乔筠捏着筷子，喃喃道：“就两个人吃，这也太浪费了。”
　　“你说随便，我拿捏不准，只好都点了些。”
　　这听上去还是自己的错了，乔筠转头看着顾予川。“我明白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顾予川笑了下，轻声催促她。“好了，快吃吧。你上次不是说‘春和楼’的九珍酿是青城最好的，快尝尝吧。”
　　春和楼是青城最负盛名的老牌食府，自开业至今已有百年历史，平日里食客盈门一位难求，在外卖事业如此红火的今天，春和楼为维持菜品水准，依然坚持只售卖接待堂食，着实难得。乔筠眨了眨眼，也不知顾予川是怎么做到能让这百年老店送菜上门的。
　　顾予川给她夹了筷芙蓉鸡片，“从春和楼来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只怕口感一定不如在店里吃。”
　　乔筠咬了口鸡片，鲜嫩滑爽，唇齿留香。她摇摇头，“没有，很好吃！”
　　她说话时双眸莹亮，像是落了一捧星光，顾予川看了会心一笑。“再尝尝别的。”
　　乔筠点点头，转而催促他，“你也快吃。”
　　接下来两人也没有过多的教堂，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直到结束。乔筠捧着盅红豆酥酪边吃边小声嘀咕：“完了完了，小肚子都起来了。”
　　她说话时眉心微微隆起，鼻尖皱起一川褶皱，几分苦恼的模样落在顾予川眼里可怜又可爱。他不动声色地向她贴近了些，“给我尝一口。”
　　乔筠正举着一勺酥酪还没来得及吃，听他一说就下意识地想去找一个新的勺子，只是还未来及动就被顾予川握着手，将勺子塞进他嘴中。
　　薄唇一抿，酥酪滑进唇齿间，他轻轻咽下，向着乔筠露出一抹浅笑。“好甜。”
　　“轰”地一下，乔筠霎时间觉得自己从头烧到脚，她开口，结结巴巴地说道：“还在上班呢。”
　　顾予川不以为意地反驳她，“午休时间 。”
　　“这里是办公场所，影响不好。”
　　“好不好的我说了算。”
　　乔筠无奈睇他，“顾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当‘昏君’的潜质。”
　　“是吗？”
　　对面的人俯身向自己压过，乔筠不由往后退去，却被掐在腰上的手拦住了去路，她看着他一寸寸地逼近，声音像是一壶让人醺然的陈酿。
　　“我现在觉得当个‘昏君’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