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如此多妖》远乡远

14、第 14 章

　　乔筠租住的小区临近市中心，周围商超市场林立，生活十分便利。出了小区不远，就有一整条街的小吃店。
　　乔筠面对一排排闪烁不停的霓虹招牌手足无措，放眼望去实在没有能配合顾予川格调的，纠结了半天最后硬着头皮问道：“顾总，您有什么想吃的？”
　　她说完就盯着顾予川不放，一颗心晃晃悠悠地吊在半空，此刻心中总算理解了男性同胞对于“随便”二字的无措心理。
　　顾予川扫视了一圈，颇为随意的向着一家抬了抬下巴。“就这个吧。”
　　说着，率先走进了店中。
　　乔筠随着他的身影抬头看去，大红色的招牌上醒目的几个金色大字：靓仔烤鱼。
　　因为顾予川不能吃辣，所以乔筠非常识时务地点了酱香味，可是一直到老板将烤鱼端上桌，她也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整个人依旧笼在云山雾罩的不真切感中。
　　对面，顾予川泰然自若地夹起一筷鱼肉吹了吹，然后吃进了嘴里。
　　乔筠只觉耳边轰隆隆响了个绵延不绝，尽是山塌的声音。
　　顾予川抬头，还未曾开口，乔筠就已经读懂他的意思，低头往嘴里塞了块土豆。
　　接着两厢无话，低头默默吃着。
　　乔筠只觉得这顿饭吃的着实诡异。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顾总，今晚为什么不邀请何小姐一起共进晚餐呢？”
　　顾予川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手。“怎么说？”
　　“你今天不是去独奏会了吗？”乔筠微微侧过头看向他，“正常来说不是应该顺水推舟共进晚餐，加深感情的吗？”
　　顾予川抬手在眉心按了两下，“我说过了我去见何小姐，是出于工作上的考量，毕竟她钢琴家的身份对我们来说多有助益，就连那天的礼物也不过是公关的手段而已。”
　　虽然也暗地里怀着试探的意思，想要得到意外的回应，不过就目前来看全部多余。
　　乔筠点点头。“这样啊。”
　　“乔筠。”
　　突然的一声颇为严肃，乔筠看着他，心里莫名紧张起来。顾予川羽睫纤长，簇簇而动，在眼下晕开一片阴影。“我并不会以能否帮助事业的发展作为选择另一半的要求，当然也不需要。”他停了下，又接着道;“我选择的人一定会是自己真心喜欢的。”
　　他说这话时目光坚定，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乔筠觉得那目光一直照到自己心底，让自己一颗心突突跳个不停，竟忘了给出回应。
　　“所以，喜欢与否应该由我自己决定，而非世俗的标准与旁人的眼光。”
　　乔筠静静地听着，没有回话，可心里深处她是相信的。
　　顾予川停下与她对视片刻，脑中浮现起王谆那天对自己说的话，“有花折时堪需折”。他抿了抿唇，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乔筠。”
　　“嗯？”
　　顾予川沉默了很长时间，双肩端平，脸色绷的很紧，那架势像是如临大敌一般。乔筠看着，莫名紧张起来，她咽了咽口水没说话，静待他的下文。
　　“其实我……”
　　就在顾予川刚开口的时候，清脆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乔筠看了眼屏幕，歉意地冲顾予川一笑。
　　顾予川瞥了眼她屏幕上明晃晃的“母后大人”三个字，示意她先接电话。
　　乔筠起身走远了些，可是声音却依旧落在顾予川耳中。

　　“喂，妈妈，有事吗？”
　　“我不是那意思，没事你也能给我打电话。”
　　“不是，怎么又要相亲？”
　　“我知道我知道……”
　　“好好好……”
　　“周一晚上七点半，我去我去我一定去……”

　　在得到自己的再三保证绝不会缺席明天的相亲后，乔女士才犹犹豫豫地挂了电话。乔筠走回桌边坐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顾总，您刚才要说什么？”
　　顾予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说话。乔筠沐着他的目光，觉得有些发毛，不由得往后缩了下。过了一会儿，她看着顾予川轻掀唇角。
　　“乔筠，朗州那边有急事，周一上午你和我一起出差。”

　　往朗州的航班是在周一早晨八点半，从市区距机场路上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乔筠不得不起了个大早，在机场和顾予川碰头时整个人都是一脸提不起精神的萎靡不振，直到登机后。
　　空姐一路引着他们到头等舱落了座，乔筠看着宽阔的过道和座位，心潮澎湃，这是对我双休日被迫加班的优待吗？
　　只可惜她没高兴多久，就听见顾予川在旁边幽幽道：“事情太急，经济舱都卖光了。”
　　乔筠幽怨地看着他，“哦。”
　　国内航线的头等舱称不上豪华，单侧两排座椅，中间是可活动的扶手，可是乔筠却是第一次体验。她看了眼顾予川，惋惜地按下自己想拍照留念的冲动。
　　站在过道口，乔筠看见顾予川冲自己扬了扬下巴，她心中不解，疑惑道：“什么？”
　　顾予川一瞥眼，无奈道：“你坐里面。”
　　身为秘书乔筠还是有几分服务领导的自觉，只是在顾予川一贯不容置疑，她也没再坚持，起身往舷窗边坐下。
　　距起飞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空姐拿着毛毯和菜单走了过来，“先生，您好，请问二位餐食需要什么？”
　　乔筠接过仔细一看，暗暗咋舌不已。与经济舱寒酸的压缩饼干纯净水天差地别，头等舱的餐食包括牛排、沙拉，甚至还提供香槟。
　　顾予川飞快地在菜单上画了几下，递了回去。空姐重复了一遍，再次确认，“二位，这些就可以了是吗？”
　　乔筠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想再加快蛋糕，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迟疑的时候听顾予川道：“蛋糕再加一块。”
　　说完，转头看着她，“还要别的？”
　　这温柔的态度真是让人受宠若惊，乔筠连连摇头，“没了。”
　　空姐离开了，不多时广播中响起飞机即将起飞的提醒，机身缓缓晃动，向着跑道划去。
　　青城距朗州并不算远，单程飞行时长三小时左右，飞机平稳之后，乘务员就开始分发餐食。
　　与乔筠的风卷残云不同，顾予川只吃了一块面包便不再动了，低头默默喝着咖啡。乔筠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将美式咖啡咽了下去，只觉舌根浮起一阵酸苦，连忙捧着橙汁灌了一大口。
　　乘务员推着餐车前来收取餐盘，陆陆续续有乘客拉下舷窗遮光板准备补眠，机舱内的暗了下来，朦胧光线落在顾予川面上，却更显得他眉眼深邃，真的是很好看，好看到让人收不住视线。
　　顾予川一转头就看见乔筠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有事儿？”
　　乔筠猛地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心中就有些发虚，结结巴巴地开了口：“顾、顾总，要是没事儿我能睡会儿么？今天起的太早了。”
　　顾予川也没多想，点点头，“睡吧。”
　　乔筠面向舷窗侧躺着，顾忌着顾予川手中的文件夹，他并没有放下遮光板，而是埋着头将毛毯拉高遮住双眼，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光线暗了许多，有什么在自己颊边轻轻搔动着，温热的，细腻的，扰人入眠。她不由得抬手挥了一下，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句“讨厌”，对方瞬间消失了，乔筠拱了拱继续沉入睡眠中。
　　提醒飞机即将降落的广播声在机舱内响起，乔筠被这甜美的声音唤醒，她掀开毛毯坐了起来，整个人从尚未散尽的昏沉睡意之中缓缓苏醒。
　　乔筠抓着多出来的一条毛毯下意识地往身侧看去，顾予川双手环胸，正闭眼向后仰靠着，分不清是睡是醒。乘务员走了过来，微微俯身，轻声道：“女士，飞机马上就要降落，请您打开遮光板。”
　　乔筠点点头，伸手拉开遮光板，再回身就见着顾予川已睁开双眼在座位上坐正。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举起毛毯问：“顾总，这是您的么？”
　　“嗯。”
　　大概是刚醒来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乔筠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谢意，就听见他又道：“要是怕冷就多穿衣服，如果病了耽误工作。”
　　乔筠想了想自己刚才睡着的时候是觉得有些冷，可也是因为飞机上空调太猛的缘故，她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反驳，只低声回道：“我知道了。”
　　说话间，飞机已加速向下降落，乔筠正身坐好，待飞机停稳后，机舱内灯光重新亮起，这才松开安全带站起身，顾予川替她将行礼拿了下来，她接过道了声“谢谢”。
　　乔筠跟在顾予川身后向外走去，掏出手机，将手机从飞行模式调回，不多时就有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气势汹汹而至。
　　乔筠看着通话图标上那“1”开头的两位数，颤巍巍地伸手点开了不断涌入的信息提示，霎时间乔女士中气十足的怒吼声盈满了整个机舱。
　　“乔筠！让你相亲你推三阻四，出差你倒是积极，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你老板了！”
　　机舱之内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乔筠觉得周遭众人八卦的眼神快要在自己身上烧出洞来。
　　她迎着顾予川询问的眼神，颤巍巍地开了口：“顾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