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溯》四月水清

2、雪袖答应治疗江溯妹妹

　　说着便走了出去，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旁边的躺椅上仰头倒下，灌了自己一口酒，舒服地呻吟出声：“爽！”抱着酒瓶，看着天上的繁星，兴致颇好。
　　不消片刻，江溯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我，我换好了……”
　　雪袖闻声转头过来，不自觉的坐起身来，眼底有一丝惊艳，怎么说呢，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虽然朴素，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真可谓是应了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怎么样……”江溯尴尬的扯了扯衣角，感觉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甚好！甚好……”雪袖掩饰般的拿起手中的酒瓶往嘴里猛地灌了一口，一不小心便被呛到了，“咳……咳……”急忙放下手中的酒瓶，拍着胸脯剧烈咳嗽。
　　江溯急忙走过来，拍着她的背，想要缓解一下，语气不免有些担心：“没事吧！还好吗……”
　　“没事！没事！你快回去休息吧！咳……天色不早了，你身上还有伤，你早些休息吧！”雪袖一边用手拍着胸口，也用手推开他。
　　“哦，好……那你自己早点休息……”江溯也看出来她并无大碍，想来她也并不想他多呆在这里，便自觉进屋子里了。
　　雪袖看着他走进屋子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卧倒在躺椅里，心里想：真是丢死人了，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用手蒙住脸，一副不想面对的样子……
　　早上江溯早早的醒了过来，起床后发现雪袖还在休息，雪袖躺在躺椅上，双手把酒瓶抱在怀里，枕头被夹在了腿下，被子也被踢到了地下，只余一角孤零零地盖在身上，再看看她睡得一脸香甜，
　　江溯把她掉在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她转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江溯走出屋外看了看四周什么可以做早饭的食材，从鸡窝里摸出了两个还温热的鸡蛋，从咸菜坛子里取出一碟咸菜，再从米缸里取出了一把米，豪放地洒进锅里，还是觉得不够，又多洒了几把，拿过一把勺舀了水径直倒进了锅里，熟练地生了火。
　　嗯……虽然没有做过饭，但是……看宣姨做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吧……江溯如是想。
　　过了一会儿，江溯看着盘里的鸡蛋，大眼瞪小眼，只见那个类似于焦状物的东西，上面似乎还粘着不明的固状物，疑似蛋壳……
　　呃……好像弄糟了，看起来做饭好像不是一件简单是哦。
　　江溯无措地挠了挠脑袋，大大的眼睛，满满的疑惑。
　　“嗯……”雪袖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发现被子居然好好的盖在身上。
　　咦……我昨天居然没有踢被子，真是可喜可贺。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走出了屋子，给小美人做饭去喽，今天吃什么呢……
　　出去之后才发现江溯已经把饭做好了，只是……这个卖相……有些……不忍直视。
　　看到雪袖已经起来了，本来想要在她起来之前把证据都销毁掉，但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起来了？我、我想要给你做个早餐，感谢一下你的救命之恩，但是……好像……搞砸了……”江溯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看到江溯这可爱的小模样，雪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江溯耳朵悄悄地变红了。
　　“好了，不逗你了，吃饭吧。”雪袖坐下来，拿起筷子就要吃。
　　江溯忙止住了她：“别吃！会吃坏肚子的”雪袖拂开了他的手：“没事！没事！这是小美人亲自下厨，必须得赏脸尝尝。”
　　夹起一筷子放入口中，这滋味真是……难以言喻，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把它吃了进去，面色不显，若无其事地说道：“还行。”
　　“真的吗？”江溯显然不信，自己夹了一筷子，直接吐了，“呸呸呸……真难吃。就知道很难吃，你别吃了。”制止了她想要再夹一筷子的冲动。
　　“有这么夸张吗？还好吧。不能浪费粮食，得全部吃光。”再次拂开了他的手，面不改色地吃完了剩下的所有，神情认真。
　　江溯看着她，不发一语，静静地看着她吃完了所有。雪袖吃完了把碗一推：“去洗碗吧。”
　　江溯迅速地收拾好碗筷，有了昨天的经验，显然熟练了很多。
　　雪袖取出了一壶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安抚了一下被荼毒的胃。
　　随手从旁边取出了一包包好的药，丢给了江溯，“呐，你的药，吃了伤会好的快一些。”再从架子拿出一个小瓶子，一并丢给了他，“还有这个，记得敷在伤口上。”
　　江溯忙伸手接住，看着双手上的药，若有所思。
　　雪袖抱着酒壶，坐在了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江溯放下了手里的药，走到了雪袖面前，向她敬了个礼：“再次感谢姑娘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雪袖暼了他一眼，随口答道：“雪袖，冰雪的雪，袖子的袖”“雪袖……”在心里重复呢喃了几次，雪袖，雪袖，雪姬……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在下姓江，单名一个溯字。在下斗胆想问姑娘一件事情。”
　　“问。”
　　“敢问姑娘这附近可还有人家在此居住？”
　　“并未。”
　　“那敢问姑娘是否认识雪姬？”雪袖愣了一下，继而又恢复了自然：“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若姑娘能告知在下，姑娘的恩情在下一定铭记于心，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怎么？不信我？”雪袖歪着头，眼角眉间尽是笑意。
　　“不敢。”江溯忙作揖解释，顿了一下，“只是……传说这雪姬医术高超，擅制毒，一手银针出神入化，还听说她酷爱饮酒，手不离壶，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这迎雪醉。”说完眼神便落在了她手上的酒壶。
　　雪袖跟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酒壶上，不禁笑了，仰头便是一大口，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酒渍：“不错，她的确最喜欢这迎雪醉，看来你来之前做了许多功课的嘛。”这言下之意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希望前辈能够答应。”江溯一听便再次躬身行礼。
　　“说来听听。”雪袖换了个姿势，脚搭在椅子上手随意的放在腿上。
　　“晚辈的妹妹身患奇毒，还请前辈出手相救。”
　　“哦？是吗？你确定只有你妹妹一个人？”无聊的用手撩了撩额前的刘海。
　　“是……”
　　“是吗？说谎的孩子我可是不喜欢的哟。我一不开心可是什么都不想干呢。”嘟起自己的小嘴，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不、不是，还有我……”江溯被她盯着有些不自然，索性低下了头。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以她的医术，在治疗的时候肯定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几天这个毒好像没有这么严重了，所以，她一定可以治好的，妹妹……
　　妹妹终于有救了，一定，一定要说服她。
　　雪袖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肉眼可见地江溯的耳根红得好像要烧起来。
　　“对嘛，这样才可爱。”摸了摸他的头，复又躺回椅子上。
　　“那……那前辈您是答应我了吗？”江溯摸不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答应了？”抬手又是一口酒。
　　“那……前辈要怎么样才能答应？”
　　“嗯……不知道”她假装认真的想了想，“我在这里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帮你救人啊？”
　　“前辈……”雪袖无意地摆摆手：“别再说了，我累了，你有空就帮我把这些药弄一弄。”转个身便抱着酒壶睡了。
　　“……”还想要说什么的他只好住嘴，惹怒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醒来后雪袖伸了个懒腰，看到院子被打扫的井井有条，药也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雪袖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到江溯在树下埋着什么，走了过去问道：“你在干什么？”
　　江溯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我在埋迎雪醉。”
　　“这是你做的？”雪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是。我看到前辈迎雪醉好像不多了，就想着自己酿点，这些酒几个月以后就可以喝了。”
　　雪袖没有说话，扒开他刚刚埋好的酒，揭开酒盖，便往嘴里送。
　　江溯拦都拦不住：“前辈，现在还不可以喝……”
　　雪袖眼神突然就暗了下来，酒一入口中她便知道那是迎雪醉，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下雪天，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雪地里埋着什么。
　　“娘亲，你在干什么呀？”小雪袖双手撑着脑袋，眨巴眨巴着眼睛，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女人放下手上的东西，摸了摸小雪袖的头发，目光柔和：“娘亲在酿酒，这是给我们家小宝贝的礼物。”
　　小雪袖瞪大了眼睛，眼里闪着光：“这是给我的吗？”伸出软乎乎的小手试探性的摸了摸酒坛，“可是……为什么？不能现在给我呢？”小手拖着下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女人笑了一下，紧了紧小雪袖身上的斗篷，伸手拍了拍上面的雪：“因为我们小宝贝现在还小啊，所以不能喝酒，等小宝贝长大了，就可以了呀。”
　　“哦……”小雪袖一脸遗憾的模样。
　　女人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宝贝啊，你要记住，这个酒啊，叫迎雪醉，是专属于我们家小宝贝的酒。”
　　……回忆褪却，雪袖颓然地把酒坛放下，似是在与江溯说话又好像是对自己说的：“我答应你。”
　　江溯惊讶了一瞬，显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敢确定的再问了一句：“真的吗？！你真的答应治疗我妹妹！”江溯激动地抓着雪袖的双手，“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嗯……”雪袖被抓得双手有点痛，低头暼了一眼，“放手……”
　　江溯意识到不对，立马放了手：“哦，好……前辈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我有两个条件，一个是任何有关于治疗的事，不许有任何异议，还有……你要给我酿酒，要很多很多……”
　　“好……”雪袖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无声地抱着手中的酒瓶，躺回躺椅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