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我笔下的配角重生后黑化了》闻是白

85、困难重重

　　惊天动地的魔、道大战就这么结束了，以双方各自惨重的伤亡为代价。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唯一的赢家只有一个人——司怀命。
　　战事结束，有人埋尸荒野，有人坐地升阶。
　　而司怀命，就是升阶的那个。
　　魔域大军集体后撤，飞鲸岛被送给了鬼府。原飞鲸岛的修士所剩无几，已经没有余力夺回属于他们的岛屿，只能暂居蓬海之滨，休养生息。
　　万流宗的损失也不小，宗主易绝城与辛宛月一战，虽成功击杀了敌人，但最后落得个疯疯癫癫的下场，能不能治好，结果还是未知。
　　至于上官砚，在徐如林被白虎带上天后，穆云期直接杀进敌营，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后，活活将人烧死在了六合伏魔大阵中。
　　大战下来，摩云宗看似毫发无伤，但其实是牺牲最多的一个宗派。
　　从天尺崖之战到乌燕城之困，摩云宗派出的都是精英，全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这些派出来的弟子，活着回去的不到五分之一。
　　其中伤亡最严重的，是红叶峰。
　　秋玉横座下的弟子，除了程碧与阮离离，其他的全都死在了战场上。
　　就连他这个峰主也伤得不轻，现在仍未好转。
　　在魔军撤退后，道界各宗派也相继撤出乌燕城。
　　摩云宗走得最早，出城时，各宗都来相送。
　　徐如林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得一脸慈祥，一见他立马迎了上来。
　　“小友要回去了？”
　　“嗯，您有事吗？”
　　徐如林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烛明大师。
　　“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如林和穆云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僻静处，徐如林率先开口：“烛明大师，我有一事十分不解，您为何要对人说我是神君转世？”
　　“实不相瞒，在来乌燕城之前，老朽已经见过白虎神尊了。”
　　“所以，是白虎授意你这么说的？”
　　“白虎神尊的确给了老朽一些暗示，不过在这之前，老朽已经推演出，此方世界将遭逢大劫，能化解此劫的，只有天外来人。天外来人，不就是世外仙人吗？”
　　“这都能算出？那你还算出什么了？”
　　“再往后的事，暂时推演不出。”烛明捋了捋胡子，“老朽原以为，这位世外来的仙人必定是位隐世大能，因此才对外宣告隐居，一直往各处秘境或是隐居地寻找，却没想到，神君居然是转世而来，竟与普通人无异！”
　　“你是说，你早就算到了！”徐如林惊诧不已。
　　烛明大师隐居的事天下皆知，世人都以为他是不愿理会红尘俗事，高人嘛，总归与一般修者不同。但谁能想到，他居然早就算出了徐如林这个变数的存在！
　　徐如林默默退了一步，说不定这老头连他心里想什么都能算出来，还是离远点的好。
　　烛明当然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连连笑道：“小友倒不必如此忌惮，老朽的推演之术向来只用在天下大事上，揣测人心这种行为，不宜做，亦不必做。凡是出自本心之举，无论善恶，在时间之下都会无所遁形，所谓日久见人心，正是如此。”
　　“我倒不是害怕被你看穿。”徐如林瞧了瞧左右，压低了声音，“实话跟您说吧，我并不是什么神君转世，可消息都散布出去了，所有人都对此事存疑，要是这时候被发现我是个'假货'，肯定会被打死，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既然如此——”烛明沉吟了片刻，突然把他的宝贝拿了出来，“这片镜心送与你，下次若有人质疑，你便照给他看。”
　　徐如林捧着那片镜心，如捧着一个烫手山芋，“我照什么给人看？我再怎么照也是个魔修啊！”
　　说着他把镜心拿近，对着自己的脸，不出片刻，玉色的镜心开始发黄，变成了烂泥似的颜色。
　　“你看看，这颜色，跟神君有什么关系？”
　　“不对啊！”烛明捋着胡须，奇怪道，“我上次照过你，是金色啊！”
　　“上次？什么时候？”
　　“白虎神尊离开之后。”
　　烛明来乌燕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万流宗，因为易绝城伤得奇怪，万流宗上下用尽了各种办法，仍是束手无策，于是便请他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
　　易绝城伤在大脑，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至于其痴癫之症，烛明不是医修，不好断言。
　　不过相似的症状，他倒见过几个，便回忆了那些人所用的治疗方法，给万流宗的医修们作参考。
　　某日，他见所有人都拥挤着朝城门外跑，便打听了一下原因，听闻是白虎驮着徐如林回来，他便立时出了城，想看看这位连神兽白虎都与之亲近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在白虎离开后，烛明远远地用镜心照了照徐如林的身影，刹那间，镜心闪出了金光，他这才明白，白虎为何要去找他，让他来乌燕城。
　　奇怪的是，现在镜心照出来的颜色竟然变了！
　　这是为何？
　　烛明拿着那块变色的镜心研究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白虎在徐如林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烛明觑着徐如林，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于是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徐如林沉吟半晌，缓缓道：“说不定还真是白虎的手笔，算了，不管了。”
　　他挥了挥手，辞别过烛明，与穆云期携手启程。
　　那片镜心烛明并未收回，他说那是他原先那块镜心上掉下来的一片，经过炼制，也具有和镜心同样的作用，反正他留着也是多余，索性送给了徐如林。
　　****
　　摩云宗一如从前，安静有序，花依旧红，酒依旧香，它身处红尘之中，却仿佛未受红尘打扰。
　　顾矜站在定心桥畔迎接归来的众人。
　　许久不见，徐如林发觉她长高了一些，脸庞似乎较从前更瘦了，眸光如水，多了一些心事。
　　“小林子！”
　　她依然叫着自己为徐如林取的外号，却只是浅浅一笑，不似从前见面时的那般激动。
　　“你长高了。”徐如林道。
　　“那当然，再过两个月，我都要过下一个生辰了！”
　　“生辰快乐！”这是徐如林在这个世界说的第一句生日祝福，“顾师姐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我想要你就送吗？”
　　“只要不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的礼物，都可以送。”
　　顾矜闻言，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没说话。
　　徐如林觉得不太对，一转头，穆云期在身后盯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赶紧拉着人解释，但穆云期忙着去跟顾运之禀报情况，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
　　等他们摩云宗那一家子寒暄完了，徐如林又被顾运之单独叫去谈话，忙了半天，两人也没好好说上话。
　　迎光殿。
　　主座上，顾运之一脸严肃，指尖把玩着他的扳指，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徐如林。
　　他不开口，徐如林也不敢开口，只能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虎口。
　　良久，顾运之沉声发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徐如林瞥了座上人一眼，“我应该说什么？”
　　“说你如何捏造身份，获取云期的信任，混入摩云宗，尔后又是如何步步为营，长年累月跟在他身边，让他为你迷了心，失了魂。”
　　顾运之的语气十分冰冷，导致殿内的空气一下凝结，徐如林仿佛听到了霜冻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你觉得是我蒙蔽了穆云期？呵……”他冷笑一声，“穆云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有所了解吧？你认为像他那样聪明有主见的人，我徐如林凭什么蒙蔽他？凭容色？才智？还是修为？这些东西，我有哪一样能与他相提并论？”
　　“你的确不配与他相提并论。”顾运之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玉墀，气势逼人，不怒自威，“云期待你一片真心，甚至因为你而悟道，你却连与他交往的身份、名姓，都是假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徐如林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昔日为了保命而瞎编乱造的身份，居然成了阻碍他与穆云期在一起的最大难关。
　　果然，人就不应该说谎，说谎无异于自掘坟墓，结局堪忧。
　　顾运之的指责还没完——
　　“你根本就不是薛一凌，真正的薛一凌，另有其人。百家论道会期间，你为了不暴露身份，让秋玉横助你混进观瀑楼，他原是想让你去打听魔域与鬼府的合作情况，却不想反被你利用，无意成了你杀人灭口的帮凶。为了看清你的目的，我让他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又让崇心前去查探你的底细，没想到你藏得如此深，连红白双煞都为你出动，所谓被掳，不过是一出认祖归宗的戏罢了。”
　　“你原本就是魔修，因此修道时才迟迟不能升阶，反倒在回归魔域后，一日千里，短短三年就能力挫魔、鬼双修的上官砚，如此心性与手段，实在可畏！”
　　顾运之说完，长叹了口气，似在惋惜，又似在后悔。
　　徐如林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的怒气，咬牙道：“如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欺骗穆云期，那你告诉我，我骗他什么？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得到如今这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罪名吗？”
　　“你能得到的多了去了！穆云期是我的弟子，是摩云宗未来的宗主，整个摩云山脉，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无论是人才还是财富，都是他的掌中物！而你却把他当成掌中物，你说你能得到什么？”
　　“呵，呵呵……”徐如林怒极反笑，拊掌道，“不愧是第一宗派摩云宗宗主，这拨弄口舌颠倒黑白的本事想必也是第一吧？”
　　“放肆！”
　　顾运之横眉瞪眼，大袖一挥，瞬间拍向徐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