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番外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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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露故作懵懂，晋王也没那么厚脸皮，人家刚刚叫了爹，他就上赶着要收人做侍妾。
他当然知道这姑娘是装疯卖傻，只是他虽然动了色心，却既不缺这么个“天窗首领”，也不缺这么个“便宜女儿”，于是只笑了笑，便将此事揭过，淡淡道：“孤政务繁多。所以，地宫里到底有什么。”
红露沉默片刻：“我说出来，只怕王爷不信。”
晋王高高挑起眉：“哦？那你说说。孤来看看，到底可不可信。”
“那王爷要保证，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能对我撒气。”
晋王被她这怂样逗笑，觉得这姑娘实在有趣得紧。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古怪又大胆，调皮又机灵的女子呢？虽然长相么，只能算凑合，讲出来的话么，也天真到有点儿可笑，但她实在是有趣得很，对他而言，新鲜极了。
像炎炎夏日里吹来的一阵清风，带着些井水湃过的凉瓜香气，让他沉浸在开疆扩土，纵横捭阖的一颗心，陡然变得轻快又温柔起来。
他不由得失笑道：“孤可不能保证，你说说看。”
红露偷偷瞥他一眼，发现他心情似乎又恢复了，便果断撒娇卖萌：“王爷不保证，我可不敢说哦~”
果然晋王很吃这一套，低低笑道：“那你说吧，孤，不罚你便是。”
红露松了口气，开始絮絮叨叨：“其实所谓的，拓羯一族传下来的江山永固的秘密，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神秘。它朴实无华，甚至有些过分的简单。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周老太爷宁可被误会，也不曾跟老晋王说起，因为他知道，老晋王不会信，甚至可能会因此迁怒于其他人。”
晋王蹙了蹙眉，行吧。这些年，的确是传什么的都有。他也曾想过，那所谓地宫，江山永固的秘密，或许是某句箴言警句，又或是某种机关秘术，更甚之，是某种控制人的邪|术。
“所以，到底是什么？”
“王爷觉得，江山社稷，以何为重？”
怎么好端端地，又提起这个？晋王：“自然是，以民为重。”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悟了，“所以地宫里，难道是治国典籍？孔孟之道？农桑之术？”
红露抿了抿唇：“如果王爷非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晋王：“所以到底是什么？”
“是……”她声如蚊呐地说出那几个字。
晋王：“什么？”
“是%&￥”她再次小小声。
晋王：“？？到底是什么？”
红露细声细气嗔道：“是春|宫|图啦！”
她闭着眼，满脸通红，毅然决然道，“江山社稷，以民为重，人口就是劳动力，是战力，人口越多，国家越兴旺，越发达！所以拥有一个正确的造人姿势，提高人口增长率，确保家家有崽，户户兴旺，这——就是江山永固的秘密！”
晋王：“……”
这比那什么孔孟之道、农桑之术还要离谱，但又完全无法反驳。
难怪周老太爷不敢告诉老晋王。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先祖会那么无聊？
弄个锁把一屋子的春|宫|图锁起来？
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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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晋王满脸“WTF”，还不待红露品尝一下终于扳回一局胜利的喜悦，便有天窗之人匆匆进来，汇报紧急军务。
晋王一言未发，只做了个手势让他稍等，又挥挥手，示意把红露带下去。
他的神情陡然威严冷淡起来，显得高深莫测，仿佛方才被打破的坚冰只是红露的错觉。
抬起眼看人时是漠然而平静的，那种不动声色、不为所动的冷淡只让人想起一个形容：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怕了怕了。
红露跟着引路的侍从走出大殿，一阵带着燥意的微风吹过，只觉后背一片湿意。这才五月份，天气，就这么热了啊。
许今小心翼翼凑过来，谨慎道：“方才在殿内……”
那句“爹”大家可都听得真真儿的。
红露轻叹一声，神色惆怅。
于是许今带着满脸“好的，我懂了”的惋惜溜回回廊里站岗。
此后晋王晾了红露七八日，期间莫说召见，根本就好似忘了她这个人，连一点相关消息都没有。
没有赏赐，没有关照，只有每日例行的软筋散，还有那位丽妃偶尔会来串门子。红露被困得心焦，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应付她，从她嘴里套取一些外界的消息。
这位丽妃美则美矣，但似乎没什么脑子，说话虽然夹枪带棒的，但是红露问什么她也就说什么，三言两语就被红露套了话去，知道了晋王近来是在为燕北的骑兵扰边所苦。
红露寻思，出门前师父说他要去燕北拜访旧友……不会吧？难不成为了解决天窗，师父还跑去燕北搞事情去了？
倒也不是不行，毕竟老晋王可是杀了周老太爷，认真说来师父与晋王算得上有杀父之仇了，但是师父不是不想再起战乱？帮燕北和帮晋州夺取天下……又有什么区别呢？饮鸩止渴，可不像师父会干的事情啊。
“喂！喂！跟你说话呢！你又在发什么呆啊！”丽妃伸手来拍她。红露下意识用了分云掌，将她的胳膊绕了几圈又抵着手掌将人轻轻推送出去。
丽妃没有被她轻轻一推，没有站稳，柔柔地跌在一旁草地上。侍女们纷纷上前将她扶起，指责地看向红露。
红露愣了愣，想上前扶人，也被侍女隔开：“露姑娘还没上位呢，这就敢对丽娘娘动起手来？这要是上了位，可是要拳打东宫，脚踢西宫了？”
红露连忙告饶赔笑：“抱歉抱歉，我是个粗人，正想事情呢。丽妃娘娘不要见怪。”
丽妃却也没有动气，反而问她：“王爷近来不曾召你，你是不是……拒绝了当他的妃子啊？”
看来晋王的后宫管得还挺严，没将她“还珠格格”的身份传扬出去。
红露苦笑：“我本是个江湖女子，困在这后宫里，不就像鱼儿进了水盆？迟早有一天，是要被煮了吃了的。”
“但是你想做天窗首领，这不可能。”丽妃直言直语。
红露反问她：“为什么不可能？许今干了那么多坏事，武功也普普通通，我到了他那个年纪，武功绝对比他好。他都能做天窗首领，我凭什么不行？”
“可是……你是个女子啊。女子，不就是该在家宅里，为男人操持后院，生儿育女？像你这样的女子，不想着嫁个好人家，反倒日日在外，风吹日晒，和男人混在一起，会被人认作是怪物，往后，也很难嫁出去的吧？”
“嗯……”红露看了这满院的侍女奴婢，还是抑制住了自己大放厥词的冲动，淡淡笑道：“不同人，有不同活法。我认识许多女子，她们有心嫁一个良人，却被辜负，不但搭上了自己的名声姻缘，甚至还因此失去了父母家人。离开男人以后，她们反倒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把日子过得很好。”
比如罗浮梦。
见丽妃还想说点什么，红露摆了摆手继续道：“我也认识一些女子，她们不要男人也能过得很好，不过在合适的年纪，遇到了喜欢的人，然后成亲，有了孩子。这也不错。”
比如顾湘。
“娘娘知道，我是千山浮梦的主事人之一，那也该知道，我名下的产业收容了无数无家可归、被抛弃、被践踏的女子。这世上大多数的女子，并没有娘娘的好运气，生在书香门第，嫁给人中龙凤，生得美貌，家世也清贵，嫁人前后，都被人奉为珍宝。更多的女子，她们的身世，说出来，恐怕都要被叱责污了娘娘的耳朵。”
丽妃轻轻咬唇：“所以，你不愿意留下来？”
红露苦笑：“现在这事态，早已不是我说了算的。如今王爷无心召见，我孤身一人待在这深宫中，也不知要被晾到何时。”
丽妃垂眸：“我不大懂你在想什么，但……总觉得你很厉害。”她手中拿着团扇，轻轻晃着，“我也不喜欢许今，他总是对王爷告我爹爹的状。如果你能当上天窗首领就好了。我也不想你当妃子，”她有些孩子气地抿嘴，“你这么厉害，当了妃子，王爷心里哪还装得下我们啊。”
侍女连忙阻拦她，左右看看，生怕这话传出去，被王爷听到了不一定会治罪，但一定会不喜。
红露苦笑：“娘娘多虑了，王爷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说不定过几日，娘娘就得去天窗大牢里探望我了。”
丽妃闻言娇哼一声，带着那一串侍女仆从离去，独留红露一人在院中头秃。
也不知是晋王忙完了，还是丽妃使了什么劲，聊完天的第二天下午，晋王便再次召见了红露。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番外4（13）
